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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问吧！不过，要问就在这里问，这样一来才能服众！”
面对老夫人那施舍的姿态，惜若很是不屑。她走到那个浑身是伤的丫头面前，大声地说道：“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那丫头哆嗦了一下，这才勉强抬起头来。“大小姐救命啊，奴婢不是故意出卖您的！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招的话，奴婢会被打死的！”
雪儿一听这话，心里也很是气愤。不过绣儿及时拉住了她，才没让她闯出火来。入书和入画也没有吭声，看到惜若依旧冷静镇定，她们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没有出手相助。
“哦？这么怕死！”惜若绕着她走了一圈，冷冷的呵斥道：“那你可知，污蔑本小姐，也是死罪？不仅你要被杖毙，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无一幸免！”带着十足威胁的语气，惜若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丫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神色有些慌张。
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惜若继续问道：“你不过是个厨房帮忙的丫头，本小姐如何会认识你？你说是受我指使，那我是什么时候吩咐你做事，那药是些什么成分，又是从何而来的？你从实招来。”
那丫头低垂着头，没想到惜若会问这样细的问题，只好狡辩道：“奴婢的确是不曾接触过大小姐，但是那药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交给奴婢的。大小姐还许诺了奴婢五十两银子，还说会给奴婢配一个好的人家，所以…所以奴婢才肯为大小姐做事的！”
“惜若，你还有何话说？”老夫人使劲儿的跺着手里的龙头拐杖，脸色很不好看。
惜若嗤笑一声，淡然的说道：“祖母何必这么着急，这不过都是她的一面之词罢了。既然她说是我的丫鬟把药交给她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丫鬟呢？”
那丫鬟见惜若仍旧咬住她死死地不放，只好随便拉个人出来了。“是…是芙蓉园的翠红。”
“来人，将翠红给我叫过来！”老夫人见牵扯到新的证人，于是下令婆子们去拿人了。
当听到翠红的名字时，臻氏微微打了个颤，心想不好。那翠红和碧绿可都是自己派去芙蓉园的，万一牵扯到她身上，可就不好了。
惜若却不冷不热地说道：“哦？那翠红可是臻姨娘送到我园子里去的，而且还只是个洒扫的丫头，根本连近身伺候我的机会都没有。本小姐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连面都见不到的丫鬟吗？你以为你随便胡诌一个，就能诬陷本小姐？那你的脑子还真够笨的。”
“不…不…是奴婢记错了。是她，对就是她。”那丫鬟顿时慌神了，听到惜若这么一说，于是马上就又改口了，指着惜若身边的入书说道。
公孙羽此刻算是明白了，这的确是一场栽赃。哪有手指使的人，连接头的丫鬟都认不清楚的？看来，这多半是有人想要陷害惜若了。
对于刚才自己那样的态度，公孙羽后悔不跌。
此时，翠红也被押了过来，她还没弄明白什么事呢，就被那些粗使婆子给一脚踹到了地上。“老夫人，老身们将这丫头带过来了。”
老夫人一双利眼扫了那翠红一眼，然后才大声地呵斥道：“这丫头说，是你将那堕胎的药物交给她，让她放在唐氏的膳食中的，可有这回事？”
翠红一听这么大的罪名，顿时就懵了。“老夫人饶命啊！奴婢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丫头，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奴婢冤枉啊！”
臻氏在一旁脑筋转的很快，为了不让事情扯到自己的身上去，她一狠心，打算牺牲了这个棋子，好让惜若一败涂地。
“老夫人，这个丫鬟的确是妾婢派到大小姐园子里去的。不过这丫头是个贪图富贵的，见妾婢已经失势了，便忘记了往日的恩情，对妾婢不理不睬，还总是冷言冷语。说是因为妾婢，大小姐不肯接纳她为心腹。她想要当上那大小姐身边的红人，所以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替大小姐办一件事情来博取大小姐的信任。想必这一次，就是她所谓的大事吧…”
惜若冷冷的看着臻氏，她的这个理由还真是漏洞百出。“臻姨娘倒是看得透彻，难道早就知道她要做下这罪孽的事？而你既然事先知道，居然不禀报给祖母，任由她这么乱来，还害了唐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你居心何在？”
臻氏没想到惜若倒打一把，顿时就大声地喊起冤来。“冤枉啊，老夫人。妾婢怎么可能事先知道？大小姐这是含血喷人啊！明明就是大小姐想要考验翠红的忠诚度，所以才会给她这个机会，怎么又扯到妾婢身上来了呢？”
这样的狡辩，还真是幼稚。
惜若真的不屑与跟臻氏说话，而此时的公孙羽似乎已经洞察了真相，狠狠地给了臻氏一个嘴巴。“你给我闭嘴！说，是不是你指使人谋害甜儿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嫁祸给大小姐？这个府里，最不希望甜儿生下孩子的，恐怕就是你吧！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大小姐，你到底安得什么心？不仅如此，你还故意误导老夫人，让她对自己的亲孙女生出嫌隙来。你你你…贱妇！”
公孙羽恼怒之下，又给了臻氏几巴掌。
臻氏杀猪般的叫喊充斥在整个院子里，凄惨无比。“不要打了，啊…我的脸…呜呜…老爷，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老夫人还没有明白过来，但是儿子刚才那么一分析，她顿时也醒悟了。与惜若相比起来，臻氏的嫌疑的确更大。臻氏如今没有了掌家的大权，又没有生下儿子，地位自然是低了好几个等次。而那唐氏如今正的宠，又怀了孩子，一旦生下儿子，肯定会抬升位份。到时候，就算唐氏没有身家背景，但是凭着生育子嗣的功劳，坐上那继室或者平妻的位子，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眼睁睁看着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女人，爬到自己的头上去，的确是一件很气愤的事情。想到这里，老夫人也不再纠缠下去，举起拐杖朝着臻氏就打了下去。“好你个臻氏，上次让你去祠堂呆了一个月，还不知道反省，倒是越来越过分了！说，是不是你买通丫鬟，想要让唐氏失去孩子！”
臻氏是真的觉得很冤枉。
她听到唐氏小产的消息，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她也动过这个念头，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正打算通过珍珠园里的内应想办法呢，这唐氏居然就提前小产了，这倒是她的意料之外的事。
不过既然有人替她解决了唐氏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她就借此机会，来个一箭双雕，将那嫌疑引到惜若身上去。如此一来，不仅唐氏压不过她去，还可以一并除掉惜若这个心头大患，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到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这无妄之灾居然烧到她的头上来了。
“老夫人，妾婢没有做过，真的没有！”那拐杖打起人来，可是十分的厉害，臻氏一个柔弱的妇人，怎么能承受的了，顿时抱着头就在地上打起滚来。
老夫人还是不解恨，却也累得不行了。她原本就对臻氏已经很失望了，如今又因为她害的公孙府的男孙没有了，顿时整个人都垮了。
“老夫人…”周围服侍的丫鬟婆子见老夫人晕厥了过去，立刻冲了上去，将她背回了白松园。
公孙羽见自己的母亲晕倒了，自然也是顾不上臻氏了。而且唐氏正在里面受苦，他的心思早就飞到了那唐氏的身上去了，根本顾不过来了。
惜若看到臻氏那样的表情，心里有些奇怪。虽然她很气愤臻氏总喜欢陷害自己，但是如果这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那么那背后的黑手还真是厉害。
不过这臻氏也是自讨苦吃。
如果不是她急着想要栽赃给自己，也不会引火烧身。这一次，公孙羽失去了一个孩子，也失去了一个希望，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的。
想到这里，惜若便不再关注那个可恶的女人，而是将视线放在了刚才那个指证她的丫头身上。“你刚才不是说，是本小姐指使你下药的吗？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你可还有什么说的？”
那丫鬟低着头，身子一直颤抖个不停。“大小姐饶命啊，奴婢只是一时财迷心窍，所以才会帮臻姨娘来陷害大小姐的！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大小姐网开一面，饶奴婢不死！”
“这么怕死，那为何还要助纣为虐？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了，可惜，已经晚了。”惜若冷冷的说道。
“来人，将这个贱妇押到祠堂关押起来，任何人不得探视！还有这个谎话连篇，谋害国公府子嗣的丫鬟拉下去杖毙，连同她的亲人，全都赶出府去，永世不得录用！”公孙羽也听到了惜若的话，为了安抚女儿受伤的心情，于是狠下心来，处置了这些作乱的人。
惜若倒是没有多说什么，那丫鬟也是自作自受。只是她担心的是，这件事情另有隐情。那臻氏不过是想落井下石而已，看来并不像是个知情的。但是唐氏小产又是不争的事实，公孙羽现在又在气头上，恐怕谁的话都不会听取的，所以惜若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在丫鬟们进进出出好多回之后，稳婆和府医这才满头大汗的出来了。
“大人请节哀…小公子他…没了…”
公孙羽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后退了好几步，差一点没有站稳。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他便叫着唐氏的闺名，冲进了屋子。
公孙家的几个小姐，除了幽若之外，其他几个都是在外面守着的。如今看到公孙羽进去了，她们也都跟随其后，进了唐氏的屋子。
“老爷…是妾身没用，没能保住咱们的孩子…”唐氏因为刚刚小产，所以面色异常的苍白，身子也格外的虚弱。
公孙羽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孩子…以后也会有的…”
“可是妾身舍不得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怀上，怎么就…呜呜…妾身真是愧对老爷，呜呜呜…”唐氏哭得梨花带雨，悲伤异常。
“姨娘快莫要再哭了，对身子不好…先养好身子才是正事。这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惜若也在一旁劝导。
虽然她怀疑唐氏小产是另有原因，不过表面上，她还是装作很关心她的。
“对不起，害大小姐也跟着受连累了…”唐氏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争吵，所以见到惜若，也是一脸的愧疚。
“姨娘快莫要这么说。惜若受点儿委屈又如何，只是姨娘肚子里的弟弟就这么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演戏嘛，惜若也是很在行的。
那唐氏虽然没有了孩子，但是如今府里的姨娘就属她最大了。
这一次，臻氏肯定会被严惩，最起码也会被休回家去。这谋害子嗣的罪名可大了，是犯了七出之条里面的妒啊！就算闹到皇帝那里去，公孙羽也会理直气壮的。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证据确凿的事情，所以就算臻氏再如何狡辩，也是无济于事了。
闵若一直暗暗地垂泪，却没有说一句话。
至于语若嘛，她如今几乎都要被人遗忘了，也自知呆在这里没意思，晃了一圈儿就又回自己的园子里去了。
惜若安慰了唐氏几句，又吩咐人拿了上好的补品过来，这才离去。不过在走之前，她也将那些据说导致唐氏小产的膳食给端了出去。
芙蓉园
“小姐，这膳食真的有问题！”入书检查完了之后，得出结论。
惜若点了点头“里面夹在了一些夹竹桃的叶子，不仔细分辨，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夹竹桃的确是可以令女人不孕或者流产。”入书用筷子搅拌了一下那些饭菜，然后就命人将那些饭菜都倒掉了。“不过，那里面除了夹竹桃，还有一些微量的藏红花。”
“这藏红花，可是会导致胎儿畸形甚至滑胎的。而且这种药，相对于夹竹桃这样的寻常东西，似乎不常见吧？”惜若分析道。
“是的，小姐。这藏红花威力很大，虽不致命，但是却非常霸道。很少有人认得这种植物，而且也不是随便就能买得到的。”入书对于研究毒物还是很有一套的，说起这些熟悉的东西来，她脸上就微微泛着光芒。
惜若肯定了她的想法。“看来下药的，还不止一伙人。”
“除了那臻氏，还真想不出谁会对唐氏不利。”
惜若坐在书桌前，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写在了纸上，以便整理出头绪来。这件事太蹊跷了，也太突然了。虽然最后还是洗脱了嫌疑，但是还有许多疑点没有解开。
首先是那个被处死的丫鬟，她没有交待那些药物是从何而来的，给她药的显然不是臻氏，否则她刚才也不会胡乱指认。
这丫鬟前言不搭后语，公孙羽居然还信以为真，看来这个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