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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轰雷平地起,群鸟惊飞马蹄乱!好熟悉的台词!
“有人打劫?”
离开那座林子后,快马飞奔蹄声恣纵在官道的平坦上,超掠过无数行人商旅,带起风团阵阵。
行人中没有几个会有那般速度的!但车厢内,却平稳依旧,桌面的茶点未有半分的晃动,是双马步伐一致、密切配合所致。还是驾车人的驭术超群?
那还用说,自然是两者皆有,因为车马与车夫都出自唐门!风吉儿不得不承认这辆车驾得很有水平,拉车的马也很有速度,好像路上没有什么人能与他们争风?
刚这么想,车外却突然有另一阵蹄声从后而来,并且是越来越近。她有些惊讶,因那蹄声绝不是一匹马发出的,却快如密集的鼓点,又有惊人的统一性!而且,在以比他们更快的速度奔驰!
一丝好奇,让她又挑起车窗的帘探头觑去,意外地发现几道让她眼前一亮的身影。就见车身后,骏马飞扬,有三人三骑!
那三骑,矫健、勃发!骑马之人,挺而笔直、健而朗然,毫无躬腰驼背的局促!
一看便知,那是久在马背上混迹的人,与马身的配合默契到让人咋舌!像从天山下塞外而来,驭马飞行的身姿在几人碌碌的大道上,显得格外出众。
尤其是当前的一骑!
几乎是在第一瞬间便引去风吉儿的注意!
只见长袍翻飞,紫色如云,飘洒中带着一种难掩的刚正锋芒,却又显得极其得干净,远不像其他驾马之人的风尘仆仆,更像是乘风而来风中,还带来从一种说不出的雍容气度,就像是从那个人骨子里散发出,又飘到他周困的空气中,影响。那一团凡真是一个静与动、雍容与勃发的矛盾结合,此人,不一般!
未及细看对方眉目,那三骑竟已策马而至,与他们的车并驾齐驱,在错过车窗前时,当先之人似乎偶然地瞟了眼窗内。
然后,传来“吁”的一声令人意外的,那人竟双手拢缰,侧转马头,突然停了下来!
身下车子又是一震,听到车夫也“吁”的一声在那匹停下时,也停!
只是,风吉儿注意到,不是车夫得到了唐云引的指示,也不是他擅自做主要停,而是他无法再前行!
那人倒马时,是以一种十分精准而巧妙的角度拨转马头的,角度既不会有咄咄逼人之势,却偏偏让同样擅于驾驭的车夫没有足够的尺寸再前行!
除非,车夫想撞到路旁的树上,否则,他不得不停!
而对方跨下的马匹在突停间蹄步却毫不显错乱,包括后边的另外二人,也在此时策马缰,跟着停下。
反应之迅捷,非同寻常!
毕竟他们与前边之人的距离非常近,换作他人,大有收之不及撞上去的可能,而他们却像是经受过无数次的演练,绝无普通人在遇此情况时的慌乱,但这三人,意欲何为?
刚有疑问,就听一道干净的声音传来——
“抱歉,在下有事相问,请车主暂停一二!”
是当前马上之人,他高坐其上,抱手成拳,向车内朗声发语。
眨眨眼,风吉儿上下打量这个人——
后面两人略一扫,便知应是两个随从,穿着普通,神情沉着,但太阳穴却高高鼓起,眼神灼亮,像是随时都处于处于一种蓄势待发中。
他们的修为显于外,一看便知是内力高强的高手,风吉儿不于多加注意,只专注前面之人——
这个人,体形修长,饱满紧实,穿一袭淡紫色长袍,腰间束玉带,紫巾扎发,衣着简单而简单,但是——
他就像一把刀!
一把雍容自敛的刀!
刀,除了在市井间,通常是用来杀人的!而他,却像是盛在宝架上、放在亚匣的那种!
没有咄咄逼人的戾气,也无锋芒毕露的杀意,似乎是已经过太多的洗练,他已化外露于内莅,只带着隐隐的勃发,并透出一种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的镇定!
还有一份大浪滔沙后的从容与干净!
“请问,尊架是否见过一辆双辕乌蓬马车从此路上行过?”马上人再度询问,既是在问架车的车夫,但眼睛也看着窗内的风吉儿。好一双眼!
这个人的双目清朗迥然间有一份宠辱不惊的淡定,即使是同询于人,也显得不卑不亢!
而他身上透出的那种雍容,再配上他的这双眼——
风吉儿突然觉得,在这个人面前,任何一个江湖人都会不由地想收敛几分身上的江湖气!
因为,这个人离江湖很远!更因为,这个人会让耍刀弄剑的江湖人生出一种比之不及的尊荣!不过,对方的眼似乎在有意无意间她的身侧望了几下?
心中一动,她放下窗帘,挑车帘——
“阁下在问什么?”笑眯眯地反问,她歪在车棂上。但手中的帘子只将她的半个身子露出。
“请问姑娘,刚刚此路上是否行过一辆车身宽大的乌蓬车?驾车人是个年约十七八岁的红衣少女。”马上人略转身,正面相对风吉儿。
红衣少女?
风吉儿转了转眸子,看到对方除了望着她,眼神似乎又在车帘上留连了那么一瞬间?虽是很浅的变化,但她最擅长的就是捕捉别人的表情。
身子动了动,她将帘子又掀开些,“咦?刚刚我们恰巧还真碰上一个红衣女娃儿,长得挺俊秀,腰上配着只剑鞘特别的短剑,头发扎得很利索,看起来就像一朵耀眼的石榴花。”
“是她!”后面两匹马上的随从之一闻言,突然应语,“爷,那应该就是燃儿姑娘。”
紫衣人点点头,“请问姑娘,那少女所驾车辆是否行此路而去?离去约多久?”
“这个嘛,风吉儿又动动身子,车帘又被掀起些,“你倒是说说车里坐的是什么样的人,我看到底是不是我们刚刚遇上的那拨人?”她笑得好不妩媚,而她长这么大,也从未这么热心地回答过路人的问题。
“那辆车应是在行驶中,姑娘只需回答车行的方向便可。”紫衣人淡淡回应。
唷!
风吉儿咬牙,本想从这人口中套出与那红衣少女在一起的会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这个人竟谨慎如厮!如果他们与那辆车只是路上相遇,的确只能看到驾车人,车内的情况是瞧不到的。而这年头能抛头露面又当车夫的姑娘会有几个?刚刚她虽未看到林中是不是有所谓的鸟蓬马车,但那个少女特征明显,对方话语间又那般肯定,应该是差不了的。
但若事情真有那么巧,与少女同行之人,便一定是刚才与简随云密林中相会之人!
可惜了,没套出话来!
眸光流转中,她笑得更加娇媚,并且打了个哈欠,像是坐得久了需伸个懒腰一般,将双臂押起,手中的帘子便被自然地拉开——
然后,她看到了紫衣人宠辱不惊的眼中有了变化!
那是一种初时一怔,接着定神,然后带着一闪而过的喜悦,接着,便又是淡定的眼神。
叹了口气,风吉儿想翻白眼。这位仁兄的那双眼分明就定在了简随云身上,不肯再离开!
而坐于旁侧的简随云原本正低眼看着卧于她膝面打着酒嗝的七宝,此时抬眼,回视车外的人,微笑——
“是你。”马上的人同样一笑,就像刀锋经过千年的沉封,突然重现于月光下时那一刹那间的闪亮。
他们果然认识!
“刚刚惊鸿一瞥,疑是认错了人,原来,的确是你。”紫衣人的笑很浅,而且稳定,他的眼始终看着简随云。
这家伙也果然是从窗外瞥见了简随云的侧影,才会突然拦马相问的!
怪不得刚才那眼神分明是瞧往她身侧。
风吉儿悄悄地叹气,她实在未料到,简随云身边会出现一拨又一拨这许多不一般的人物,无论男女,皆非常人!
可是,都说物以类聚,像简随云这样的人,吸引来的又怎会是那凡夫俗子?至少太普通的人,在看到简随云的一身明净无暇后,会升起一种心中蒙尘、自愧不及,不欲主动接近的心理。
“那个,我说这位仁兄,如果我们刚刚遇上人就是你要找的人,就很不巧了,半盏茶前,我们才与之错过,而且如果再不追的话,可是会越走越偏差。”风吉儿觉得自己得提醒一下对方。
毕竟这三人看起来很急的样子,她可是很好心地在点醒对方,绝对没有其它的意思!
“嘿嘿。”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
再看看这三人的跨下马,嗯,很不错,都是好马,但如果没急事,又何必跑得这么快?
当然,若唐门的马拉得不是一辆车,单人单骑地与他们相比的话,未必会让他们追上,但足以证明了她风吉儿绝对没有会错意、表错情地插话。
闻言,紫衣人将视线重新移向风吉儿,微微倾了倾身子,“请问,那少女与所驾车辆去往了哪个方向?”
看来,这个人头脑很清楚,听到了她话中所指,如果是同方向而走,也不会有“偏差”二字。
“让我想想,刚刚我们遇上时,是在先前的那条黄土岔道土,那里有片林子,而穿过林子便是向北的方向了。”
“北?”紫衣人沉吟。
他身后两匹马上的随从也在此时互望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多谢!”紫衣人冲风吉儿点头,又转向车厢内的简随云——
“似乎多有不巧,与你相逢,总有十万火急之事在身。”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也极为稳定,并看了看另一旁的唐云引。
也许在先前他就已用最快的速度打量过唐云引,此时眼中未有迷茫,只是一种平静,平静却带着一些估量。
而唐云引同样回视他。
“事有缓急,急,便去做。”简随云此时淡淡回应,微笑的面容是明净舒缓。
紫衣人收回与唐云引对视的眼,再看她,握着缰绳的手似乎紧了紧,“是,若非情势不允,再见你,定当煮酒清谈。”
煮酒清谈?还是清谈?
风吉儿抿了抿红唇,如果不是有事在身,这家伙好像还打算与简随云找个清静地安安静静地聊聊天?
呵呵,也不看看别人有没有急事?她再膘了瞟那位唐二公子——
这一路上连遇波折,他也不说催一催某些拦路的人识相些?可是,唐家二少还是沉得住气,只是淡淡地看往马上的紫衣人,清雅依旧,依日得让人扎眼!
“缘到自相见。”简随云再回应,清风浮盈着茶香,将她的微笑晕染。
紫衣人望着她的笑,眼神停留了片刻——
最终,再点头,“是。”
也许,再相逢时,他不会再有不得不做的事要去做!不会再有不得不负的责任得去负!而现在,他必须要走了!
转看风吉儿,长身抱拳,“姑娘,在下需赶路,告辞!”
“告辞!”风吉儿回礼。
鞭声脆响——
“驾”
紫衣人调转马头,向原路折去——
另外两骑也立即打马跟上,三人三骑,像来时一般踩着密集而统一的鼓点,背影千练、飞健,却带着一种远古的雄浑。
就好像,他们此去,是乘风归去,去到远古的天那边——
遥望那当前的背影,风吉儿偏着头,说实话,若非此情此景,她还真不想与那个人这么快分开。
毕竟那个人还真不让人反感!
耸耸肩,她这个客人当得也不容易,一路上的迎来送往全由她来完成,那位正牌主人却躲在一边凉快着,到哪去找像她这么尽心的客人?
抚了抚鬓间青丝,娇懒地打了个吹欠,放下了车帘,“得了,这下子总该清静会了吧?七宝,过来给姑奶奶捶捶肩!”
“吱吱!”七宝一听,立刻弹起,钻进了简随云的怀里——
“好你个死猴子,反了天了!”她倒竖柳眉,怒睁瞳眸。
“吱吱!”七宝冲她挤了个鬼脸。
“你等着!死猴子!她又掳起了袖子——
“吱吱!”七宝抛出个飞吻,就再也不肯露头,缩在了简随云的怀里。
只剩下风吉儿插着腰,干瞪着眼不久,车里又传来她咯咯的笑声。谁说她风吉儿会真与一只猴子一般见识?不过,这路上如果少了她风吉儿,那不就会少了许多乐趣?
“哦哈哈哈哈——”
只是,她又岂会料到,她的如意算盘也在别人的巧妙安排中,而她想进唐门刻下风吉儿到此一游,的美愿也会在几乎不到一日内就被打破!
当然,车内的他们也未看到远去的三骑中,那紫衣人在奔出数十丈后,曾回头一望——
一望间,眼神虽仍稳定,却显了几分深凝,握缰的手也紧而又紧。
最终,换得快马一鞭“驾”!远远离去。
“路上寂寞,唐二公子不如来首曲子?”
又行数柱香后,风吉儿的双眸瞅着唐云引腰间的玉笛,转了又转。
只是,唐云引似未听闻。
“那不如唐二公子吹笛,小女子来首小曲附合?”
唐云引还是纹丝不动。
“哎——这大眼瞪小眼的,多是无趣?随云,你想不想听曲?江湖有传,唐公子的玉笛可是天下第一笛,笛声美妙而臻化境,如果能得一闻……”,她开始转移目标,将双手又缠上简随云的双柚,身子也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