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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女童始终扯着她母亲的后衣襟将身子藏于背后,没有出过一声。
至于那个老者,则是到了自家院中,不显拘礼,沉默的在妇人与男子搭话时已径自走到了灶间去,要把一背的柴禾卸下。
唐盈笑笑,陌生人已走远了,于是返回石桌边。
看到农妇一边摆菜,一边笑盈盈地看了看青衣女子。
随着桌面上一点点丰富起来,她也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虽然都是农家风土,但那碗粥看起来格外香甜,正适合她几日以来空腹后食用,甚至引得她腹中“噜噜”而叫。
“姑娘好几日都没进过什么食,饿了吧?要多喝些,奴家带来的不少,喝了这碗还有。”妇人看着唐盈,笑得露出了几颗不算白的牙齿。
唐盈道声谢,就去取那只碗——
在手碰到碗的一瞬间,一双筷子拦在了碗边——
唐盈意外,疑惑地望向阻住了自己的她,难道现在喝粥不是自己最好的饮食?
青衣的她浮起了笑,撤走了筷子,手臂划过一道如云浮动的弧线时,轻缓地说:“紫金香无色无味,如果以你现在未完全康复的身体再接连中此毒,即使能医治,也绝不会恢复健康体魄——”
这些话,似清风漫入空气中——
唐盈怔了怔。
农妇的眼闪了闪。
而此时从灶间走出的老者离得越来越近。
接着——
动了!
唐盈在动!
农妇在动!
老者在动!
农妇身后的女童也在动!
原本安祥静和的清晨,突然之间就充满杀气!
老者与农妇的动,是扑向了唐盈。
在眨眼间,老者抽出了一对银钩,明晃晃、寒洌洌!农妇手中则多了一条韧带,是在稍退一步后抽出了腰间的腰带,“唰”地抖展,笔直如钢棍一般的击向唐盈。
而那个女童,则从农妇的背后像个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扑向坐着的青衣女子。手中无兵刃,却是双掌赤红,暴涨如蒲扇,同样没有声息地向青衣的她胸前而去——
一切的变化都很快!
是在青衣女子的那句话还没完全落地时,就开始变了!
而唐盈的动,就是为了躲避突来的变化,但她体力未复,全身酸软,内力根本无法提起,随身的暗器与毒药又在被换去衣物时离开了她。可以说,此时此刻的她,没有什么攻击的能力。
甚至连抵御攻击都成了一种困难!
因为,对方一出手,她就知道了,农妇与老者,是高手!
非常高的高手!
她堪堪躲过农妇的腰带一击,就觉得浑身出汗,而她无法去注意另一边的战场了,只有眼角余光扫到的结果告诉她,青衣女子还没有动。
在那个女童的攻击已到了面前时,仍然没有动。
而唐盈这边,却觉得自己躲不过了。
真得躲不过了。
因为自己的衰弱,因为对方是高手中的高手,更因为对方的合击,配合的是天衣无缝!
就在她要被击中时,脑海中电闪一般地窜过许多设想——
也许,青衣的她会过来救下自己!
在躲过那女童的双掌后,会神鬼莫测一般的插入这老者与农妇的合击中,救下自己!
但那个女童肯定不是女童,掌上的赤红是巨毒,也是普通人几十年也难练成的“血毒掌”。她听说过,江湖中只有两个人能将这掌法练到这种程度,发掌时是如此悄无声息,而那两个人中最年青的一个至少也应该是五十岁以上了。
所以,青衣的她会不会躲过?
而自己又会不会就这样死在两个高手的合击下?
种种的猜测都只是一个电闪间的念头,甚至只有像唐盈这样聪明又反应极快的人才能在如此短的瞬间想到这么多。
但接下来的,会是什么?
在唐盈躲得了长带如棍棒的击打、就躲不过那双钩的挑刺时——
在赤红的双掌已离青衣的她只有堪堪一寸时——
让唐盈怎么预料也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是她先前的设想中,完全没有料到的!
第十章 紫衣如宝刀
在唐盈躲无可躲时——
在青衣的她没有任何动作时——
冲着唐盈来的那对银钩与长带,已经笼向了她的周身大穴,一切都即将定型。
而唐盈在迅速做着反应,并且在两者选一、只能躲过其中一样武器时,决定了要避开那双钩的锋芒,任凭妇人手中的长带夹着内力,打向自己前胸——
但就在她合上眼睛,以为自己逃不了会受重伤的结果时,“嗖嗖”几声,有突然的异物飞向攻击她的二人。
唐盈听风辩位,发觉那异物去势之快、袭势之猛,是少见的暗器手法!
而且是后来者居上,抢入了那两个人对她的近距离攻势中,使得对面二人如果不回身自救,就会被暗器所伤。
显然那老者和妇人还不想自己就这么挂了彩,硬生生地撤回了双钩与长带,去闪避暗器,并且眼露诧异。
唐盈也诧异,是谁有如此功力?
也就在这个间隙中,半空飞来两个身影,带着明晃晃的亮光,挟着疾风卷向了老者与妇人。喘了口气,定了定心神的唐盈望过去后,怔忡——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转机,完全不是她刚刚脑海里浮出的揣想中的任何一个。
闯进来助她一臂之力的人,竟然是他们?他们怎么会出现?又怎么会去而复返?
更让唐盈吃惊的是,这两个人正一人手执一把快刀,与老者和妇人缠斗起来,出招迅疾、凌厉,简单又有效。一招一式,使得准而狠,竟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是两个随从,就有这种武功,如果排名江湖至少也算得上前几十名的身手了,却从没有听人提到过,今日又以别人随从的身份出现,莫非不是江湖中人?那他们的主子呢?如果不是因为某种原因受他们保护,就是在武学上比他们更强。
想到这里,自然想到那个为首的紫衣人,而旁边传来的打斗声让唐盈闪眼望去——
当望过去的第一瞬间——
她再没有办法先去捕捉是谁在交斗?
是谁和谁之间的拳脚,激出了厉气扫落一树花雨,让那粉红的霞色在迅速单薄的同时,也织起了更加密集的网?
桃花瓣瓣,落了又飞、飞了又落,婉转起舞中,她只看到一个人。
青衣飞扬,面容平静,似笑非笑隐在眼中、浮在唇边,轻轻地、悠扬地展臂收臂间,夹食着桌上的菜,而手中执着的是先前的那双筷——
也正是那双筷,阻住了她喝下有毒的粥。
透过花网,青衣的她看起来是那般的平静,从容,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只是偶尔挥起衣袖,将要落在饭菜上的桃花拂开——
唐盈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觉得一种安定的东西从心中升起——
似乎是那张容颜上的波澜不惊影响了她,让她觉得现在就是有百倍的敌人围在身边,也不会再感到危险。
因为有青衣的她!
这种感觉越来越浓,唐盈不觉微笑起来,放松全身,开始打量这场面中腾转闪挪的另外两个人——
那正在拳来脚往、兔起鹘落的二人中的一个,正是那个紫衣男子。
他是怎么介入的?唐盈没有看到,但一定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横空出世,挡去了悄无声息地青衣女子的那对掌。
而之前,男子还像一把静静的、没有戾气的刀,含着隐隐的勃发,又在先前离开时,仿佛归了宝匣中一般,隐去。
以为只是一面之缘,仅仅是个过客,却没想到竟然在此时折返,相助于她们,并且从一把安静的、清亮的刀爆发。
一但爆发,才知他的不简单。
那两个随从至少能从太阳穴的高鼓,眼神中的精亮看得出是身手不凡的,而这一个却从面容上无法提前预窥出他的深浅。
只有武学上练到一定境界时,才能这样的返璞归真,但他使得不是名家的武功,招式上也不精奇,仅仅是出手干净利落,身形有如蛟龙。但就是这样,也明显得占了上风,如果不是那个“女童”的双掌上有毒,他不能掌掌对实、只能采取游斗的办法外,可能早已将对方击中。
并且他的拳脚间带着雷霆之势,像是内力深厚,开合间推山倒海一般,不比那几十岁的老江湖差,就算对手同样内力不浅,也未必能从他手中讨得了好去。
于是唐盈再一次惊讶,这个人年青轻轻就有这般修为,他倒底是谁?又为什么会突然折回?
如果他们真是一夜策马而驰、急于赶路的话,自然不会随意停留脚步、耽误行程,却在明明离开后,又出现,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心中有疑问,看着对方在施展拳脚间,身上的雍容气度也丝毫不减,唐盈不得不承认,对方就算像一把刀,也是一把出身非凡的宝刀!
也是在此时,她注意到另一个所谓“女童”的身形,粗鄙、矮壮,完全没有小女娃儿的轻巧柔和,而且四肢粗短,不像正常的比例,甚至在过招时露出的正面面容上,看到的虽是一张幼女的脸,却有一双老沉阴毒的眼。
易容术?
微皱眉,她想起了江湖传言中的那两个会将“血毒掌”用到这般境地的其中一个,正是个侏儒。
会不会就是面前这个人?
如果是,那另外两个的身份就值得揣摩了。
正在她的思索间,只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传来。
看去,发现那个老者的双钩被击落了,并且肋间中了一刀,深入骨,血在眨眼间浸透衣衫,使他没有了强势反击的能力,甚至几乎立刻歪身倒下。
与此同时,另一处的妇人也在随时落败的边缘,口中猛猛地喘气,肩上中了两刀。
但与那个老者一样,竟然都没有痛喊出声,而是像觉不到痛的机器,任鲜血喷涌,咬着牙,继续拼打,甚至都在这关头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方法,宁愿自己受伤一分,也要把对方弄挂彩。
尤其是眼神中,都多了一份狠意,和大雪封天后,饥饿过度的恶狼猎杀食物时的凶狠一模一样。
唐盈的神经被那种眼神挑动,也看到那两个随从忙于招架他们不要命的打法,明明得胜在望,却还是无法快速拿下。
“长风、雾影,以不伤自己为准。”
干净的声音从空中划过,是紫衣人在开口,而他是说给那两个随从听的。
就见两个随从点点,眼紧紧盯着对手,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此时的小院中,真正是人影翻飞,热闹至极,如果不是有两个身染血迹的人混于其中,远远看来,只觉是美景如画中填了动人的一笔。
……
打斗场分为了三处,唐盈退了几步扩大视野也无法将所有的变化都看在眼里,等听到一声闷哼时,就看到那个“女童”飞了出去,带着一串血迹,跌在了几米远的地上。
紫衣人落下了身形,单臂背于身后,呼吸匀称,面色不变,就像刚刚在自家花园中耍过一套散拳后,要停下来欣赏园中的繁花美景一般。
至于地面似雾喷洒的血迹,是那个“女童”口中喷出的。
正欲将视线投向跌飞出去的身体时,唐盈只觉耳旁“轰”然巨响——
接着是迷烟重重——
吃了一惊,下意识的躲闪开,在迷烟渐消中,她就看到整座小院中,少了一个人。
“火遁?”讶然出口后,发现是那个农妇不见了,就在迷烟散起的一刻间消失。
“长风,不需再追——”紫衣人的声音再度传来,阻住了刚刚与那妇人相斗的随从,“你等江湖经验不多,那女子极其狡猾,采用火遁离去,必还有其他遁术,穷寇莫追。”
已纵出数丈远的随从便立刻停了脚步,而另一个则提着手中抓到的受了重伤的老者请示紫衣人。
“爷,这厮拿他怎么办?”
紫衣人闻言,神情间依然镇定,没有笑,也没有冷意,目光看着坐在石桌旁青衣的她——
似乎是在刚才收手落地后,他便一直望着那个她了。
“这,要看两位姑娘的意思了。”紫衣人缓缓语,眼睛仍然没有转移视线。
而那个青衣的她,此时停了手中筷,微微一笑,抬起眼来,却是望向了唐盈。
唐盈心中猛跳,在对上那双眼时,种种的疑惑泛上心头——
如果,青衣的她并不认识这主仆三人,却仍然这般稳如泰山、不动声色,莫非是早已料到会有人出手相助?
而她又是怎么发现那碗粥里有毒的?
紫金香无色无味,当时只有一碗粥被盛出,离她有一个桌面宽,甚至都没见她用眼睛去看过一眼,怎么就会发现粥中有异样?
还有,这三个农家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成了杀手?
是原本就潜在这里伺机而为,还是根本就不是前几日她昏迷中的那家人?
杀手来此又倒底是冲着谁来的?为了什么?
第十一章 杀手中的杀手(上)
仍是小院中——
仍是桃花树下——
晨雾已散,桃花翩然婉转,没有了先前的横舞乱飞,只是偶尔凌星几片点缀在春风中。
娇莺也跃回枝头,伴着溪水欢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那株桃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