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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些歉意,想着对方在春寒甚重的夜里为她披衣,特意煮汤,便觉得无法就这么打发着离去,于是去开门——
门打开后,看到了小二殷勤的笑,笑脸前是捧着一碗汤的双手。
“放下它吧。”
唐盈让她入内,准备等着小二将汤放下后便重新闸好门。
“呃,那个,姑娘,小的是从灶里偷偷煮的这碗汤,碗也是从灶间偷偷拿的,嗯……不瞒姑娘,白日里小的撞了客人打了碗盘,掌柜的对小的好一顿臭骂,并当着所有店里的伙计声称,如果再从小的这里少一个碗盘,就撵小的回老家去,嗯,那个……灶间是大胖在负责管理,小的刚刚进去烧火时被他撞上了……所以……那个……如果今天晚上小的拿不回去这个碗……”
这般细碎繁杂的小事,竟让小二说的是尴尬脸红,万般不好意思。
唐盈听明白了,拿起桌上的碗,发现温度正适宜,于是一口气饮尽——
然后将碗递于小二,“去吧——”
她在等人,不能让小二在此逗留太久。
小二笑了。
原本转过了头的唐盈突然觉得这个笑有些奇怪,不由得又看向他。
“为何还不离去?”她看着那个笑,心理升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但小二在听了她的话后,笑得更奇怪了。
“姑娘,你莫急,小的自然是要走的,不然的话,与个死人呆在一间屋里又有什么趣味?小的拿了东西就会走。”
唐盈只觉眼前似乎有一条蛇在对着她吐着信子,冷意从心底升起——
长袖一挥,袖间闪出乌亮的星芒——
那星芒,密密麻麻,似密集的雨向小二扑去——
却见那个平日里总是点头哈腰、小心应对,显得憨厚的小二,在突然之间就变得身轻如燕,连着几个鹞子翻,便闪过了所有的毒针。
唐盈有些吃惊,脚尖一抬,两点寒光直取向刚刚翻起的小二的咽喉——
但这一次,又落了空。
对方似乎非常了解她的毒器?
袖中的飞花针不同于江湖中普通的流星针,能躲得过的人不多。而脚底的特制飞刀,本藏于鞋底夹层内,关键时刻用暗力一抖,便会飞射出去,可谓防不胜防,但这个小二竟然又躲过了。
这只能说明他对唐盈十分了解,或者说是对唐门的暗器很了解。
唐盈见情势不妙,打算拼着毒性加速的危险硬行催动内力,要用真功夫拿下对方。
但她没有机会了。
因为小二看着她,从奇怪的笑变成彻底的冷笑,并且冷冷地说:“唐三小姐,片刻之前我还怕你三分,但现在不同了。“
然后,唐盈就倒了下去——
身上的每一条血脉就像突然钻进了无数毒蛇,在噬咬着她,并在她的奇经八脉中攒动,牙齿也在打颤,发出“咯咯”的互撞声,而眼睛周围的血管开始爆裂,有细微的红色从眼角处流出,模糊了她的眼。
“你……你在汤里下了什么?”唐盈咬牙迸出这句话,努力地集中焦距看着对方。
只见那张平凡的脸上,是没有表情的漠然,再没有先前殷勤的笑。
“唐三小姐,你难道不知紫金香为什么叫紫金香吗?”
为什么?
唐盈的思维似乎也被巨烈的痛在抽离,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对方的话。
“你原本只有紫气萦于面部,但紫金香没有金色,怎么配称紫金香?”
唐盈吃惊了。
“唐三小姐,紫金香真正的奥妙还有一点,就是在最后三十六个时辰内,如果再服进珍珠粉,那么,你所剩的三十六个时辰便只剩三个时辰,算你的命不错,多活了半日,若非午时在暗觑你房内的时候有人经过,将饭菜撞洒了,你可能早已饮进珍珠粉——”
唐盈的牙似乎在一颗一颗地要与她的牙床分离,强烈的痛抽剥着她所有的神经,即便如此,她仍然听到了小二的话,并且发寒。
原来中了紫金香的第七日,也就是最后三日内服进无毒的珍珠粉,会加大毒性?
“那顿加了料的饭菜毁了,我只得再去准备,你却在一个午后中都没有要过任何茶水,”对方耸了耸肩,像是无可奈何地继续着,“我只好数次来你门前听听动静,你到是老实,从午膳后到晚膳前,都与前几天一样,静悄悄一片,看来是在钻研解毒的良方了,怎么样?研出解药了吗?”
唐盈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青衣人。
那个人是在接近傍晚时来到她屋内的,而小二竟然在整个下午的半日时光中数次来到她门前偷听?
思绪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贯串起来,痛楚却让她无法集中精神。仿佛每多想一下,痛就会袭至脑部,让她的头从里到外的要爆开来。
“唐三小姐,你是个机警的人,要想成功地在你的茶饭里加进东西实在是件难事,”这个人脸上恢复了木然,平平地说着,“入夜时分来你屋里,发现你面容戒备,防心极重,于是在晚饭里加珍珠粉的计划便改变了,不出所料的是,晚上等人的你果然情绪焦燥,戒心大降,极易下手——”
唐盈心里泛起苦涩——
看来这个人知道她在等人,所以算准了她会焦燥,也所以在此时趁隙而入。
更可怕的是,这个人是在她跨进客栈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而见到时,他就是这间店里的小二,人人都喊他“六子”。
可见对方在她来之此前就布下了局,提前在这里扮成了小二候着,真正是机关算尽!
却算对了。
“唐三小姐,为了你,我挨了一只肥猪的耳光,”对方木然的眼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说到这里眼神没变,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唐盈觉到了他木然下的可怖。
“当时要隐忍,任由那只猪在我脸上扇过,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你……把他杀了?”唐盈的双臂紧紧搂着自己的身子,试图缓解痛楚,并试图提起一些内力。
“杀?”对方静静地摇了摇头,“要杀他就和掐死只蚂蚁般简单,太便宜他了,唐三小姐,提起这个,我要告诉你,你给他的迷花散实在有些太小儿科了。”
小儿科?
迷花散会让一个人全身上下长起一种红色丘疹﹐继而变成疱疹﹐最后成脓疱,并会伴发高热,普通的大夫看不出来倒底是不是天花,结果就会让其他人,包括家人都会对那个员外惊惧躲避,疏离他。
而那种丘疹还会比天花本身更为痛痒,使中毒的人不停的抓搔,就算搔破皮见了血也不止痒。
面前人却说只是小儿科,莫非他使了更毒的办法?
“迷花散的药力只会持续半个月,半个月后无药自好,那只猪应该得到更大的惩处。”这个人笑了,笑得没有温度,也笑得仍像没有表情,仿佛木头桩子上被裂开一条孤线。
这个人对唐门的毒这么了解?
而他说到这里似乎不打算再提那个扇过他一耳光的胖子了,突然转了话题——
“在珍珠粉入你喉咙的一刻,紫金香的毒才真正发挥了它的功效,你的命便只剩三个时辰了,”他的口气里带进了怜悯,神情中却是更大的木然,“不要再奢望有人会来救你,你等的人就算有通天之术,也不会在三个时辰内赶到——”
“你们……”唐盈听出了对方的话中意,心中焦急,努力控制打颤的牙关问,“你们将我二哥怎样了?
“能将他怎么样?他用毒虽不如你,江湖经验却比你丰富太多,武功高强,又有‘魔音穿脑’的本事,想致他于死地,很难,包括想将紫金香投在他身上也很不容易,不过,没必要浪费奇毒在他身上,我们不需要非得杀他——”
唐盈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她的二哥不至有生命危险。只是这个人说的是“我们”?而且只想至她于死地?
“唐家目前只有唐山那老匹夫,现任掌门唐刖,还有你二哥和你这位小姐能调用灵鸽传书,果然厉害啊,唐家的灵鸽真是一批鸽中死士,双翅受了几尽折断的重伤也要用最后一份力气飞到洛阳,将你的传书送去,可惜……”
他的眼里在此时多了些阴毒的暗色:“可惜就算唐二公子知道你出了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一路上会有无数阻隔等着他,而在他能赶来此处后,看到的只能是自己妹子赤身裸体的金色的尸身……”
到这时,唐盈再也无法不去在意这个人倒底是谁的问题了,于是,便问了开头出现的那个问题。
“你……你倒底是谁?”
而在对方作出那个答案后,表情又木然的俯低了身子,“把东西拿来吧,唐三小姐……”
“什么……什么东西?”唐盈在捕捉着对方真正的来意,考虑着自己身上倒底有什么宝物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在装糊涂?”对方顿了顿,“不说也没有关系,最近一个月来你单独行走,没有与唐家门人接触过,而在你中毒后的隔日便来到这座店里寸步不出,东西一定还在你身上,等你死后,我只需慢慢寻找——”
唐盈的心中是无以复加的惊讶,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掌握着,而且是早已跟踪上她了。
再想到自己身上只有一样东西很重要,但那是对唐门来说至关重要的,与其他江湖人有什么关系?
身上的痛让她的身子更加的蜷紧,她暗中试了多次都无法提起一点内力,甚至站都站不起。
“不要白费功夫了,你今天是插翅难逃。”下巴上有恶心的触感传来——
“拿开你的……你的手……”她的话已是断断续续。
这个人竟然用手摸着她的下巴,并在嘴角边泛起古怪的笑——
“真可惜啊,你这样漂亮的人儿就要香消玉殒了,我一直想尝尝唐家地位荣耀的小姐们的滋味,嗯,像你这般的大家闺秀应该比窑子里的窑姐们要有滋味。”
那只手缓缓地顺着唐盈的下巴移到唐盈的脖颈间——
唐盈想吐,更想一掌拍死他。
“唐三小姐,你现在的这副鬼样子虽然扫兴点,但好在你身上还没变色,我不防趁机享用一下你这个美人儿……”他的手已随着他的话在解唐盈颈下的衣扣。
“你……你……”唐盈惊急,但她痛得没有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轻薄自己,却无法还手。
“怎么?唐三小姐,你不乐意?想你十九年来还没被开苞过,连男女之间的巫山云雨都没尝尝,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而你现在的样子别人躲你还来不及,还敢嫌弃我?”这个人说到这里,眼里突然闪过寒光,好像是说到了自己的痛处,手间加重了力道,“嗤”的一声就撕开了唐盈的衣襟,露出里面单薄的中衣。
在看到淡粉色、较透明的中衣下有隐隐地亵衣显出,而胸前的两团挺起似玉峰在高高耸立时,他的眼里迅速燃起火焰,咽喉处在此时猛的吞了口口水——
唐盈的羞怒升到极点,恨不能立刻咬舌自尽,但她的牙已完全脱去控制,仿佛已麻掉了。
“你……你快杀了我……”唐盈看到对方的手朝自己的胸前伸来,恨意盈满眸中。
“喔?想死?”对方停了手,“没那么容易,这三个时辰你会想死不能,想活不成,受尽极楚,而你不防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接着一张铜镜直接对上了唐盈的脸。
是床头桌面的那张镜子。
在对过来的一刻,唐盈几乎被镜中反射出的光线刺痛了眼,连续眨了几下,才能再睁眼细看——
但看到镜子里现出的影像时,她骇了一跳,想要立刻避开脸去,却被对方死死扣住下巴,无法转动头颅。
“看仔细了,你现在的鬼样谁会对你产生兴趣?这金色会从你的脸部开始,一路向下,直到三个时辰后你的最后一个脚趾头也变成金色,你就是一个金人儿了。记得去阎王爷那里报到时,要高兴点,要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巴望着有个金人?我会将你摆到街上让众人评赏,说不准会有人抢你回去,用锉刀锉,看看会不会掉下金粉……”看着唐盈越发紧促的呼吸,他扯了扯嘴角,“放心,你那时已死,不会痛——”
唐盈的心跳越来越急,镜中的自己是金光闪闪,从额际到脖颈锁骨处,已经是金色,而那金色还在往下渐渐的变化……
正是那金色让镜中的反光强烈。
此人为何这般恨她?竟要让她死得这样凄惨痛苦?
她想不通,更看不出什么眉目。
只见到对方的眼中在退下了那种男性的欲望后,便是漠然,仿佛只是在照章说话,并没有涛天的恨意在里面。
“紫金香遇上珍珠粉,才叫真正的紫金香,这毒药得来不易,如果你就带着紫气而去,不是太浪费了此药?唐三小姐,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出风头,生得那么聪明作什么?你不知道,太聪明的人,死得也会比别人早吗?”
那张木头一样的脸又开始露出怪笑,并且伸出先前停顿的那只手抚向唐盈的胸上柔峰——
唐盈在感到胸前被脏手摸上的一刻,再也无法忍受,急怒攻心,昏死过去——
“昏了?昏了也无所谓,就算你现在已经死了,我也要尝尝你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