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帐内的人看不到帐外有镰刀,并且已经近在咫尺!
但男子动了!
在红纱即将完全落实在头顶时,他突然动了。没有出招,也不还手,只是原地拔身而起——
简随云也动了,她比男子稍慢一步,等男子身形腾空时才原地缓缓地旋转——
红纱帐,红纱舞,漫天红色在眼中,简随云淡淡笑,身子转得似一朵大盏的花落入水中后,随水波婉转而旋——
然后,碎裂!刺耳的碎裂声传来!
无数腥红满天飞舞,像血红的樱花雨点点坠落——
原来是男子的腾空中,竟然破出了红纱帐,也破出了密布在头际的镰刀阵!动作快,比那些人还要快!而且轻悄,比那些人还要无声!似一缕风,穿过几乎没有破绽的刀阵——
几乎没有破绽,不代表完全没有破绽!所有的红纱被他的身形带起,接着是裂帛之声,那些红纱全数在同时间断裂,碎成点点、片片。而他的人,已现身而出!
下面的简随云则在此时将护身罡气散出,就像光波在瞬间扩散,那些原本离他们近身的镰刀便突然变得不堪一击,不但无法再向前割去,反倒开始崩裂!
同那些红纱一样,裂成无数,带出“咔咔”而响的脆音,每一个碎片都在阳光下泛着寒亮,四处飞溅!
整个现场,既有红纱雨的血色浪漫,又有刀片的凌厉无情!共同编织成更大的网,网中传来许多闷哼声,开始有人倒地,一个接一个!
血,染红了地面,红纱碎片落在了血上,镰刀的断刃也一一地坠地,发出“当当”声——
尘埃落定中,男子从空中降下,简随云正巧旋转一圈,一切停止。
“是一群女人,还是群漂亮的女人。”男子笑。
他们的眼前,仍是满眼的红,除了红色,便只能看到一双双满含震惊的眼。似乎那些眸子的主人仍不相信他二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破解了她们苦练了十数年的镰刀阵!
尤其简随云仅仅只是防身,没有出手,她们便已受伤十数人。
淡淡的眼扫过她们,简随云不语。那些女子一律红装,轻纱蔓妙,紧紧地裹着她们之中多数人的面貌都极是清秀,的确是一群漂亮的女人。
还是一群不怕痛的女人!
伤人不成反伤己,她们之中的一部分人的身上插满了镰刀的碎片,有的甚至直接插入了胸口、咽喉,倒在地上,而且更多的是被简随云的罡气反弹到两旁的墙上,又摔了下来,满口吐血。
但没有一个痛喊、呻吟,只要不能站起来的,也只是捂着伤口冷冷地盯着他们,仿佛是一群欲重扑而上的狼!
“好好一群女娃儿,竟成了杀人的武器,活像要将咱俩生吞了,简,被一群漂亮女娃儿围着,感觉怎样?”男子的眼还是很弯,站在那里浑身都是放松,也无处不是破绽。
但没有人敢轻易对着他扑过去。刚刚他与简随云的配合妙到极处,一个破除碍眼的红纱帐,一个发出罡气弹开所有的镰刀。他若是跃起的慢一些,便同样会受到简随云护身罡气的影响,而简随云的罡气散出后,也会扩大至一丈方圆左右,将所有攻击之人弹开后才收回,那男子也在她收回时才从丈余以上的空中落下。
这之间,配合的恰到好处,是他们没有语言沟通的默契。
“这样站着挺费功夫,想过来便过来吧——”男子眼里流波,看着那些女人,就差勾勾手指去邀请。
就见其中一个较年长的女子突然发动了一个手势,接着,再一次满天血色,红纱乱舞!
那些女子竟然将外面罩身的纱衣解下,露出香滑的肩膀,全都扑了过去!
纱影迷人眼,但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她们看似攻,却在佯装跃出的同时,猛然折身,竟然作鸟兽散,向不同的方向逸走——
逃得比箭还快!
“原来是要跑。”男子笑眯眯看着,等那些女人几乎有多半要跃过高墙时,才从原地弹起,就见青烟一缕穿过那些红纱影——
眨眼间,许多身影落地而僵,不能再动。
而他拎着两个女人返了回来,似左手拎着冬瓜、右手拎着白菜。
“两位,坐——”笑眯眯地撒手,两个女人便都“噗嗵”一声屁股着了地。
她们中,一个是刚刚发出动作手势的年长女人,一个是看起来最为年青,脸孔发圆,相貌显得较稚嫩单纯的女娃儿。
显然年长者是这群人的头目,知道的绝对要比其他女人多。另一个,也显然是看起来意志最为薄弱,容易透出什么的小丫头。
男子弯着身子将脸凑过去,一副好客主人的模样,“以地作椅,不太舒服,见谅见谅,劳请二位说来听听,你们来此是为谁而来?”
他是惯常的醉眼莹莹,流波婉转,近距离看着那两个女子,惬意的面孔是他独有的魅力,就似带去一汪酒,能醉人。
就见那两个女子忽然红了脸,眼中都现出些迷色,似乎心跳也已加速,胸脯间的气息同样加快。
“我们……”年青的那一个似乎想说些什么。
“一二六,住口,你勿要忘了透出口风的下场是什么!”年长的那个猛然回了神,出口如刀,将另一个女子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而四处那些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之人,也都脸色惨白,眼露惊惧。
“喔?不肯说?我可未问你们来自何处,谁指使而来,只想知道来此为谁,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男子还是笑眯眯,但他的问题照常理来说,不难回答。
几乎不涉及任何这些人的秘密。
“你到底何人?没想到你竟是高人不露相,中原从未听过你这号人!”那年长女子却不答反问,与年青女子都别开脸,似乎不敢再看他,尤其不敢看他的眼。
“对我这种山野小子也起了兴趣?呵呵,让我想想,我还真没得罪过什么人,谁会为我而来?”男子摸了摸下巴,歪了歪头,但随即站直了身子,“咱们不如商量一下,你们应该怎样才能离去。”
两个女子此时互看一眼,怎样离去?论身手,天差地别,跑是无法跑掉,除非真透露些口风,也许会——
就见她们对望中,似乎下了什么决定,然后,二人闭上了眼——
男子发觉,却已晚,再去抬起二人的下颏时,她们唇中已逸出一窜鲜血,气绝身亡。是咬舌自尽!
那一咬,可是花了她们多年的修为,一但咬断舌根,大罗神仙也难再救。
男子放开了手,身形一闪,再去查看其他被点穴之人,才看到那些女子,无一再活!
全部自尽!
停下身形,男子眼中露出几分沉思。
风过,叶片簌簌而响,似乎是这些尸体魂魄离体时的低吟——
简随云立在不远处,脚下是一片血红,偶尔有几片红纱随风而起,舞在她的周身,将她的青衣点缀,而她,静静不语,似随风而涌动的云团,将血腥淡化。
“简,麻烦似乎惹上了你。”男子眼波微微,说话得奇怪,并没有说简随云惹上麻烦,而是麻烦找上了她。
这前后一颠倒,话意便很不同。
简随云闻言,淡淡转身,看向远处——
男子也不继续,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我不杀人,也不让人杀我,他人欲来我不躲,他人欲走我不追,为何杀我,与我无关——”
简随云的声音仍是那般舒缓,从来没有变过。
但她最后的一语“与我无关”却让男子眼中划过一抹惊异,世上人有几人能在有人想置自己于死地时,仍是淡而处之,不放在心中?
那是一份什么样的心境?
男子的眼更加的明亮,“好,此地事已了,我们走——”
简随云没有抬步,转过头,地面上还有那些被自己的兵器所伤的尸体,加上站着自尽的那些,约有四十余具香魂永导地府。
人比花娇,却已经冰冷。
“此处会有人来,而且很快。”男子仍在笑,即使眼中闪过什么,也依然在笑,似乎不会为任何事情改变。
简随云看看他,没有问是谁会来,启步向巷外走去,也是向洛阳花会走去——
就像风中的花香,远逝而不恋任何人。
男子立在原处,看着她的背影离得甚远后,笑着轻语,“你,不欲知是何人要来动你,我,却不得不出手了,即使你不在意天下任何事,我将付尽今生,绝不让他人来伤你,哪怕一丝一毫——”
他的笑脸,还是那样悠然——
他的眸,还是那般如酒波在漾——
而他与她,似乎都已肯定这一次的劫杀,是为谁而来!
第六十六章 跳墙而入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周园门外,人山人海,万头攒动!除了洛阳城的本地人,更有闻名而来的外路游客,直将这偌大的府前围得是水泄不通,并且有一条长长的队伍延伸到数里外的街上去。
细看,高挑门檐下,有一些家丁打扮之人正把守着门口,而石阶下另杵着两排官差,衣着显明的手执官棍站在那里,似乎正维持着秩序。
再往旁边看,则能看到一张大红的公告醒目的贴在高墙上,字迹清晰而远远可观,上书内容大致为:因举办选花仙大会,故而花展对普通百姓放行之日从往年的二十日缩为三日,三日期间,为免游人众多发生踩踏事件,特此限定游客数量——
每日开园六个时辰,每次放千余人入园,每批游客只得在其中游赏一个半时辰,时辰一到便会清场,再放下一批进入。以次类推,一日四批,连续三日,望百姓能遵守此秩序,而为确保该通告的执行,洛阳知府衙门特遣衙差来此镇守,如有捣乱者,一律拷入衙门法办……
有官府介入此事,纵使人潮汐涌,现场也少了许多纷乱挤攘,只有嗡嗡声不绝。
此时,简随云在哪里?
在园中。
她怎会进入园中?毕竟她与那男子出门时,时辰已晚,若是排队进入必不可能。莫非是他们认识什么人物,走了“后门”才进入的?
不是。
那怎会在园中?
话要从片刻前的一条巷内开始说起——
那时,她与男子仍行在洛阳城千千万万条陌巷中的其中一条中,四周寂静一片,只有他二人。
当行到巷中央时,男子突然停了下来,瞅着身侧的高墙左瞧右瞧,笑眯眯地说:“这户人家的墙极有气派,不错,不错。”
他那样子活像在打量一件稀有的宝贝,眼里亮晶晶。而巷子至少有百余丈深,前后都看不到其他人家的门,似乎整座巷内只有一户,可见其府院的深幽,地皮的宽阔。
“大宅院,好地方,简,我们进去如何?”
简随云终于也停了步履,看着那堵墙——
墙内有槐树茂荫逸出,显得那家院落有种难言的幽秘,墙头竟然全都砌着琉璃瓦,泛着金色的光芒,向两处延伸无限——
“是周园——”她淡语。风中传来树木之味,也含着一种花香。
“现在的全洛阳城也只有周园才能满园生香,香气浓烈到能逸出这般高墙。”男子笑嘻嘻,似乎早知简随云会轻易猜出这是何地,“忘了对你说,从前门进入至少要排一日的队,而且要与近万人挤在一处,可如果要从此处进去嘛——”
他眨眨眼,那意思很明显,一堵墙隔得了普通人,却隔不了他们,只需轻轻一跃,便是如履平地。而他是在怂恿简随云跟着他跳墙而入?
简随云不语,转眼望着他,眸中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思绪。
他笑容可掬地反视回去,眼里同样平静,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乐悠悠得很。他是带路之人,顺着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七拐八拐地就将简随云直接带到这周园的侧巷中,压根没想着要到前门去,也压根没打算提起那大红公告一事。
片刻后,他们已在墙内。
来而安之,随心而为,从不刻意地“去做”什么,也从不刻意地“不去做”什么,这就是简随云。跳墙而入在她看来,并非什么做不得的事。
现身墙内后,更浓的花香袭来,真正是墙外浓荫道,墙内牡丹笑!
无数株牡丹,开得正艳!一丛丛自然蓬勃地生长着,花容硕大端庄,颜色各异,尽显富贵雍容,有无数是蜂蝶穿梭其中……
再看远处,亭台楼榭,假山磊石,营出一副“幽”、“雅”、“秀”、“奇”的园林景致,融合了南北方园林文化的精髓。而插在每座建筑之间的便是姹紫嫣红的花圃,所种的花都是牡丹!
“简,我们且走且看。”男子顺手摘了根柳枝,把玩着。
脚下,顺着墙根处是梅花型砖石铺就的甬路,可通往其它院落。在花圃之中横竖交叉的则是黄土小路,将每片花圃间开,而每片花圃中所种植的牡丹都各成一个品种,或粉红、或品黄、或妍紫、或朱红、或……
可谓品种繁多!都正值怒放期,开得热烈而眩目!
至于那些蜂蝶为何会成群而飞,是因此处在周园最西侧的墙围下,游人不曾游到这里来,便使得它们不受惊扰,留连不去。
简随云的双眸淡淡地注视着那些花,缓缓浮起一笑,脚下轻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