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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不住大哥,那还成吗?”佳洛惊讶地问。
夫妻其实没什么谁压谁,都是要相辅相成的。”玫凤对小女儿说:“你没听过以柔克刚吗?”
“慧琳不错。”振谦擦擦老花眼镜说:“她父亲最近要在矽谷盖商业区,标了几块地,慧琳也参与其中,信威正好可以一面和她合作、一面培养感情,一举数得。”
“爸,我自己的事都忙不完了。”信威说:“土地开发的事,一向由智威跑,慧琳倒比较适合他。”
“拜托,她太老了,她才小我一岁而已。”智威抗议说:“我可是要五年后才结婚,只怕她等不及。”
信威看情况不对,又担心敏敏,所以没等家族的人给老妈庆生,就先告辞。记得智威还取笑他说:
“看二哥那么急匆匆,八成在度假小屋中藏了什么天仙美女。”
信威那时还真想回他一句:知兄莫若弟!
没想到他才刚回到台湾,慧琳就主动来联络他。慧琳的父亲杨品信以一个小小的杂货店,白手起家;在台湾的经济奇迹下,他的事业也一直起飞,如今是春风得意极了。俞家及杨家是十多年来的好友,两家的孩子因为年龄及教育方式不同,所以不太熟悉。
慧琳和雅琳又不同典型。雅琳是生下来就绫罗绸缎包大的,个性自承先天就有的娇贵,摆出去好看,回家却精致得难以伺候;慧琳虽同样是富家女,大概父亲是苦过来的,还承庭训,穿着打扮除了华丽外,还有一种都会中明快的实在风格。像她今天,一身嫩粉红的及膝套装,美丽繁复的蕾丝衬衫,一套名贵的珍珠项链,微卷的短发下一张明媚自信的脸庞。难怪他老妈喜欢,慧琳有几分像他大哥那位出自日本实业家族的太太,大方得体又贤慧。
尽管有女强人的外表,慧琳碰到信威,表现都很谦和,除了在生意上会滔滔不绝地表示意见外,其他方面,则从不和信威争论。也因此,他们在谈完商场的事,便陷入沉默。
“你看来,仍是传统观念很强的人。”信威找着话题说。
“我知道我有很强的投资理财能力。”慧琳说:“但我也爱孩子,爱家庭生活。我有自信,能两者兼顾。”
“所以你绝不依赖男人。”信威想想又问:“若一个女人,没有你的能力及背景,用自己的美色获得社会地位及金钱,你有什么看法?”
“自然是不齿啦!”慧琳直截了当地说:“可惜现代社会,这种女人特别多,也不想想,当她们年老色衰时,又是什么惨状。”
“那么你也不同意男人以裙带关系得到名利,减少奋斗三十年之类。”信威又问。
“当然!”慧琳马上说:“这也是我一直不敢结婚的原因。身在富家,在爱情婚姻上本就有层障碍,谁知对方是否真正喜欢你呢?对不对?所以我很赞成古代的门当户对,至少不必担心对方有不轨之心。”
“所以你和我出来约会,其实也是因为我的身份地位。”信威淡淡说:“若我不是俞家人,你大概也不会和我出来的。”
“人家说俞家二公子像一只黑豹,果真名不虚传。”慧琳失声笑道:“我好像咬到自己舌头了!不过以你的才华能力,不必靠裙带关系,也保证能飞黄腾达!”
“谁知道呢?”信威浅酌一口酒,“我倒是碰过不少不择手段想往上爬的女人。说实在,还很享受她们的殷勤及陪伴。”
“哦!”慧琳脸上的笑容消失,只说:“但你深知她们的企图,对吗?”
“当然,所以我才能享受。”信威看着手中的酒杯说:“比如我曾认识一个女孩,出身卑微。她却把自己调理得高贵有气质,拿名校学位,弹一手好琴,出门既可仪态万千地周旋宾客间;在家又可谈天说地,充满生活情趣。我们爬山看鹰,听印第安人之歌,和嬉皮唱喝,在万圣节当吸血鬼……。相信吗?尽管知道她是假的,是废品,还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只为一亲芳泽呢!”
慧琳脸色变得暗淡,她非常不喜欢这话题,于是说:
“但她充其量只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人而已,不是吗?久了,她的真面目出现了,就只剩丑陋腐败的一面。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愚笨男人看不透呢!”
信威听这些话,突然觉得有些刺耳。他干嘛没事去提敏敏?而敏敏又为何老阴魂不散跟着他?丑陋腐败,再怎么也无法把这些名词和敏敏连想在一起。而他,愚笨吗?
放下酒杯,他对眼前的一切失去了兴趣,包括美人、醇酒、堂皇高雅的餐厅,柔美的琴声、夜空下闪烁的灯光,一切都单调重复地叫人厌倦。
草草结束约会。一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打敏敏的电话,她不可能永远拔下插头,不接听任何电话?通了!响几声后,敏敏的声音传来,用标准的英文说:
“这是何敏敏,目前不方便,请留话。”
电话答录机!信威一愣,然后恨恨地捶一下桌面,她居然用这一招来对付他!鞭长莫及,难道他和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吗?此刻他真想把她捉来,打一顿屁股,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如此令他哭笑不得。
电话铃响,信威接起来,那儿传来莲怡娇滴滴的声音,他疲累地抹抹脸。
“信威呀!好久不见你,人家好想你。”莲怡甜腻地说:“这几天我忙杀青,你忙生意,两地相思。圣诞节我们好好度个假,好吗?”
“我刚度完假回来,恐怕走不开。”他坐下来,捏捏脖子说。
“可是人家就这空档。”莲怡不依地说:“我的新片一月开拍,要去大陆好几个月,在一起的机会就少了。”
“怎么会?现在交通发达迅速,只要有心,常常都可以见面。”信威淡淡地说。
“是呀!只怕你没有心。”莲怡娇嗔地说:“被你打入冷宫的女子不知有多少。我和你算久了,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吗?连我都没安全感。”
“没安全感?”信威嘲笑地说:“算了吧!在我之前不知有多少男人排队。我一不在,什么王公子、张公子都递补上来,你哪会寂寞?”
“你都看到了呀!?”莲怡故意问:“吃醋了吗?既联络不到你,用报纸来提醒我的存在,也不错呀!”
“聪明如你,怎又不知道我的脾气呢?”他冷冷地说:“这一招式只会适得其反,我不屑和张三李四争东争西,不如做君子之让吧?!”
“你说什么?”莲怡声音一下子高起来,“你别生气,我根本对他们无意,我真正在乎的只有你。”
“是吗?”信威说:“这次你把我的身份透露给记者,我的家人十分不满,也弄得我很心烦。你去大陆也好,让一切暂时冷却。你等、我也等,善于等待才会获得最后胜利。”
“等什么呢?”莲怡有些沮丧,“你根本对我厌倦了,你又有别人了,对不对?”
“嘘!你圣诞节要什么礼物?”信威安抚地说。
“你,可以吗?”她赌气说。
“除了我之外。”信威已失去耐心。
“除了你之外,我什么都不要!”她仍在磨牙。
“随便你!”
信威挂上电话,怎么女人都尽惹些莫名其妙的麻烦呢?先是雅琳,在结婚那两年中,他受够了女人的喜怒无常;以后来往的一些女子,有温顺的、厉害的,分手总要闹一下,但都不像莲怡这样,令他不耐烦。而敏敏是集所有之大成,搞得他坐立难安。
或许老妈说得对,慧琳识大体,会使他无后顾之忧。但此时他脑中想的不是慧琳,而是那常常一袭黑白衣裙,长发垂肩,静立微笑的敏敏。她的文雅灵气,使他心平气和;她的倔强执着,使他火冒三丈;然而她的纯真性感,又使他血脉偾张。他若不再听她,见她,碰她,恐怕要疯掉。最主要的,他已捷足先登,绝不允许其他男人超越在他的前面。
圣诞节的早上,信威站在位于敏敏的柏克莱西班牙式的小屋前奇#書*網收集整理,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他没有通知她,怕她躲开;但此时,很明显地她不在家。
四周十分安静,附近人家大概都去教堂了。敏敏会去哪儿呢?他在每个窗口张望,帘子未放下,表示她没出远门,那她在哪里?又和谁在一起?他千里迢迢搭机来此,可不是要面对一扇紧闭的大门!
他焦虑地生气又疲惫,坐在门前小廊的木制摇椅上。又是第一次,他在痴痴等女人。回想昨天早上开的股东大会,他连珠炮地下决定,像一部煞车失灵的火车头,眼看就要去撞山。
“看来总裁又要去度一次假了。”有人开玩笑地说。
不!他只需要去看敏敏,看她在太平洋彼端又耍什么花样。只一下,他就可以去洛杉矶看老妈老爸,或者加入智威的科罗拉多滑雪行,或者找一、两个女友去马尔地夫享受美丽的阳光,不然就是钻回他那一堆契约、研究、开发、市场调查的工作。
他前一摇、后一摇,不知不觉竟在寒冷的空气中睡着了。不知多久,有人轻轻碰触他,他仿佛闻到一种熟悉的味道,双眼慢慢打开,站在前面的是个天使,长长的白袍子用细带子札住,头上一环金色光圈,光圈下是敏敏美丽又圣洁的脸,没有微笑,只蛾眉轻蹙。信威一下忘了今夕何夕,以为转了好几个世代,到另一个时空了。
“你这样睡会感冒的。”敏敏说:“我可不希望你冻死在我的门口。”
听到这些话,他人整个清醒,马上说:
“死了以后,有这么漂亮的天使陪着又何妨。”
“你又来做什么?”敏敏脸色不好地说:“你明知张云朋不在这里。”
“我知道。但我恨你的答录机,”他站起身,离她极近地说:“我要来亲自摧毁它。”
“答录机能免于被电话骚扰!”敏敏退后一步,转身去开门,感觉得到他在背后的呼吸声。
“结果我来了,效果不是更差吗?”他笑着随她入内。屋内一切依旧,他送的大花瓶还在,旁边多了一棵小圣诞树。
“你到底要做什么?”敏敏在房间另一头问。
多着呢!他脑袋中闪过千百个念头,但只说:
“你不是要退还我项链吗?”他说完,立刻从门外花架后,拿进一个玫瑰图案的包装礼盒,“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
他专注看着敏敏脸上的气愤表情,由白转红。她总教他惊讶,每一次见她,都发现她更美了,眼波流转,举手投足,仿佛她又喝了什么花露,吃了什么仙果,叫他目不转睛。
她瞪他一眼,进到里面。信威慢条斯理拆开包装,拿出三朵紫水晶制的水仙,以艺术造型结在一起,精致特殊,尤其它能反应四周的流光及色彩,放在窗下是淡淡的粉紫,在圣诞树旁则有虹彩之色,在天光下就闪着晶亮,在无灯的黑夜中则静静凝睇。他买这水仙花饰本意,在取之“装蒜”,进一步想到敏敏的面具及多变,在每个环境前各呈不同的风采。但目前看来,他不能太多嘴。
敏敏拿着珠宝盒出神,还在生气。信威笑着看她,一副无辜状。她一见到紫晶水仙,眼眸变得柔和,纯粹成为一种美的欣赏,她的一身白映入水仙,信威觉得有缕缕仙气散出,人比花更出尘飘逸。
“这简直是为你而做的。”信威赞美地说。
“不!这两样东西我不能收。”敏敏想起两人的种种,又拉长一张脸,“你都拿回去。”
“敏敏,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信威说出在机上准备的腹稿,“我是来道歉的。这几天我仔细想过,也许我太关心云朋,很多事操之过急,对你也抱着先入为主的观念。事先我并不认识你,完全是报纸舆论的一面之词,让我以为云朋误入粉红陷阱,这种事不是没有,对不对?但和你相处一段日子来,我逐渐了解你的无辜,我以小人之心误会你和云朋的友情,并且用各种诬蔑之词,所以你打我,害我摔下山,挂我电话,都是我罪有应得。敏敏,我一向在尔虞我诈的商场待久了,男人、女人都充满心机,你的年轻善良,令我一下子不能适应,难免有许多失措及失当之处,现在我完全清楚,再也不会随便冤枉你。我来此,就是想用一种平和的心,郑重地请你原谅。”
呼!他暗暗深呼吸,这比他在国际会议上演讲还辛苦,汗水都沿额际流到白衬衫里。他松松领带,仍保护愉悦真诚的神情。
“你又在耍什么诡计吗?”敏敏不感动反更戒慎。
“天啊!我俞信威给你的印象这样差吗?”他一副伤心的表情,“除了我父母外,我还没如此真心忏悔过。敏敏,我知道我一向公子哥儿惯了,有很多自我中心又自以为是的坏脾性,但这一次我愿意低声下气,请你原谅。让我们重新开始,就当好朋友一样,好吗?”
“你不是说过,和我之间不可能当朋友吗?”她怀疑地看他。
“那是当我不了解你的时候。”信威说:“敏敏,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相信呢?!”
真比谈生意还累,不必装他就一脸颓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