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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根本没有想到西洋镜可能已经被拆穿这档事,还照旧做男装打扮,手摇羽扇,一副王孙公子、油腔滑调的模样。
来到紫湖边,老远就瞧见萨放豪在向她招手。
“七贝勒,这边!”萨放豪笑吟吟的,英姿焕发。
“四贝勒真是雅兴不浅啊!选在紫湖同游,莫非有什麽佳人陪伴我们?”塞阳笑咪咪的问。
紫湖边的景色乃是京城之一绝,青山环绕、绿柳摇曳、繁花似锦,每到午后,阳光点点的洒在湖面上,许多游船在湖上撑着篙,画舫笙歌不坠,是许多贵族雅士们喜欢附庸风雅的地方。
“七贝勒猜得不错,我邀请了几位姑娘,同都是“醉青楼”着名的才女,待会儿请七贝勒好好“指教指教”。”萨放豪另有所指,说得是上回书信中塞阳提到的“见解”一事。
“呃──是吗?”塞阳的喉咙彷佛被骨头梗住了,没想到萨放豪居然真的邀请什麽青楼名妓来了,她只不过是在信上开开他玩笑罢了,无伤大雅嘛!他竟然当真?
“正是!”萨放豪一反常态,亲热的拥住塞阳的肩,将她一路给拥上了画舫。
一踏进船,塞阳当场吓了好大一跳,萨放豪何止请了“几位姑娘”而已,简直是一团姑娘嘛!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啊!
“四……四贝勒,你这是在做什麽?请了这麽多姑娘来,就只有我们哥儿俩,这岂不是有点浪费?”塞阳看着眼前这副奇观,众女斗艳,搔首弄姿的,一个个细挑的眉毛,吹弹即破的皮肤,像无数的彩蝶飞在紫湖上,飘飘然的,醺醺然的。
“七贝勒怎麽说这种话呢?”萨放豪故意轻佻的撞了塞阳的腰一下,压低了声音,得意的说:“七贝勒可以自在点,这都是我的心腹属下,不会有外人,尽管放心的荒唐吧!”
塞阳扭动着嘴角,为难的看着一片女人,“这个……姑娘委实太多点,不知从何玩起啊……”
“哈哈!七贝勒爱说笑啦!这可不像你七贝勒会说的话啊!”说完,萨放豪附在塞阳耳边轻轻念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句话,七贝勒应该不陌生吧!”
塞阳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是啊!是啊!不陌生!不陌生!”
她是很想“折”啊!但不知从何折起,况且,恐怕那些姑娘们也不会同意她折。
“来,七贝勒,我为你介绍一位才女,保证你一定会喜欢。”萨放豪自然的牵起塞阳的手,掀起珠帘,进入宽大华美的船舱。
他们入座後,一时间热闹万分,斟酒伺候的姑娘争先恐後的讨好硕亲王府和镇亲王府的贝勒爷,见面礼行个没完没了,塞阳冷眼旁观,看着这笑成一团的庸脂俗粉,心想:萨放豪这个急色鬼,亏她前些日子还把他当成老实人看,原来还暗藏着这一手,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没个例外。
“啊!七贝勒,刚才说要为你引荐一位才女,差点给忘了,瞧我,真是胡涂啊!”萨放豪先是自责,继而笑开了眉说:“我要介绍的这位才女不是别人,正是“晓月楼”的锦舒姑娘,她可是京城的花魁,琴、棋、书、画无一不会,七贝勒应当认识才对。”
说着说着,锦舒由後头转了进来,一张俏生生的脸孔淡扫娥眉,一袭银绿色的衣裳娇艳动人,她怀中抱着一只琵琶,嘴角儿带着妩柔的笑意,眼眸深情的像要滴出水来似的,无一处不撩拨人。
塞阳不禁呆了呆,这锦舒何时变得如此美了?
“怎麽着,贝勒爷,您不认得我啦?”锦舒紧挨着塞阳坐下,一双明媚的狐狸眼尽向塞阳死命的放电。
“怎麽会不认得,才个把月没见嘛!我怎麽敢忘了你这位酒国第一大美人?”塞阳恢复了神智,笑了笑说,心打定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已经上了贼船,就看着办吧!
“记得就好,我还以为贝勒爷这麽没心肝,真狠得下心不来看我,原来是请镇亲王府的四贝勒安排了这场盛宴,您还真是有心哪!”锦舒甜甜的笑窝绽放着,一双手开始不规榘的对着塞阳胡来。
“这个……嘿……嘿嘿!”塞阳含胡其词,避重就轻的喝了口酒,心暗骂萨放豪这王八乌龟也太会替她找麻烦了吧!自从两个月前无聊上晓月楼去闲逛时,锦舒情意缠绵的提出要陪她春宵一度的事情後,她就吓得再也不敢上晓月楼去晃了,没想到萨放豪居然把这个难搞又没什麽智商的“才女”给弄到这来,这分明存心教她难看嘛!
萨放豪看着塞阳和锦舒的对话,他差点没抽筋,塞阳竟然真的认识锦舒,而且个把月前才去捧场过?这算什麽?她可是个女人耶!假戏真作的太敬业了吧!居然连这种风月场所都去?她到底是用什麽方法蒙骗过去的?萨放豪大大的好奇起来了。
第三章
船舱一片笑语喧然,塞阳眼底闪过一抹昙花一现的诡谲光芒,然後就开始聚精会神地应付起这混乱的场面来了。“七贝勒,我敬您一杯,请。”锦舒媚然一笑,举杯邀塞阳。
“好说!好说!这麽久没去晓月楼看锦舒姑娘,你就罚我几杯吧!只要你展颜一笑,就算要千杯下肚,亦是无怨无悔。”塞阳转着眼珠子逗趣的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一仰而尽,还连喝三杯。
在旁的萨放豪则是看得目瞪口呆,塞阳的样子完全像个个中老手。
“怎麽啦?四贝勒,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塞阳看着萨放豪,精神奕奕的问。
“怎麽会?你太多心了,咱们喝酒吧!”萨放豪掩饰地举起酒杯,不敢与塞阳美丽的明眸相遇,然而一阵潜意识的骚动犹是悄悄扬起,塞阳美好的唇型、清丽的脸庞无一不触动他,所谓佳人,大概就是如此,只不过他心目中的这位佳人比起别家的闺秀要来的狂放个三分,率性个五分罢了。
“七贝勒,听说您今年又拿到“兴武门”驯马大赛的冠军了,是吗?”锦舒朝塞阳抛了个绝妙的媚眼,软声的问,一边将手靠到了塞阳的衣袖边。
“你怎麽知道?”塞阳眼睛登时一亮,咧着嘴笑。
“唉哟!谁不知道呢!”锦舒讨好的语气腻人又夸张,“您告捷的消息一传回晓月楼,咱们都在盼着您什麽时候会来报喜,谁如道,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贝勒爷来!”
“这麽说,是我的不对罗!”塞阳笑咪咪的问,眼眸露出调皮光芒。
“锦舒可不敢这麽说!”锦舒又靠近了塞阳几分,美艳与妖娆流露无道,她对塞阳的企图心在热情间毫不遮饰的展现。
“嘴上说不敢,心却是在埋怨我吧!那麽,罚我什麽好呢?”塞阳轻佻的捏弄着锦舒的下巴,出其不意的朝锦舒粉颈落下一吻,几位姑娘见状,皆起哄的嬉闹了起来。
萨放豪没想到塞阳会有这种举动,难道她真把自己当成男人了?
如此活色生香的一位绝代美人硬装扮成男儿身,不啻是件暴殄天物的事,多少亲王、世子都尚未指婚,却容许她在此胡乱瞎来,还得寸进尺的公然调戏女人,这成何体统?而且他作梦也没想到城众家男儿追逐的“兴武门”驯马大赛冠军居然是落在塞阳的手上,这、这、这……他有点不是滋味。
萨放豪的脸色难看极了,差点就忘了此行的重要目的,不由自主地鞭挞起塞阳来,他也说不出是自己吃味还是怎麽着。
“咳!七贝勒。”萨放豪半转过头冷哼一声,硬邦邦的说:“锦舒姑娘虽然是晓月楼的人,但我一向待她极为尊重,请七贝勒也要适可而止才好。”
“你……这是在吃我的醋吗?”塞阳泛起一丝笑意,“我不知道锦舒姑娘原来是四贝勒的人,冒犯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萨放豪七窍生烟的瞪视着塞阳,她是真不懂还是装傻?他和这些烟花柳巷的姑娘哪有什麽交情,今天为了一逞计谋临时要仆从去找些不正经的女人来,已经教部属们“另眼相看”、大大的跌破眼镜了,还谈什麽吃醋呢!他是压根没想过这回事。
“我……”萨放豪心烦意乱的正要开口,就被塞阳打断了。
“锦舒,人家四贝勒都放话了,你还不知道要表示、表示吗?”塞阳眼眸盯着萨放豪追加了一句,指令却是对锦舒下的。
锦舒喜不自胜的起身移到萨放豪身边,她得意极了,如果这事儿传回晓月楼,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会羡慕死她的手腕呢!两大亲王家的贝勒爷为她争风吃醋,而且都是年少有为、俊俏潇洒的郎君,啊!她快陶醉晕毙在这一刻了。
“四贝勒,锦舒跟您陪罪,多谢四贝勒的爱怜……”娇嗲的说着说着,锦舒软绵绵的在萨放豪唇上落下一吻,接着娇羞的别过头去。
塞阳看得咬牙切齿,不由得暗骂着,瞧萨放豪那头大色狼的色样,像三魂掉了七魄似的,两只眼睛瞪得像青蛙,一副想立即上锦舒的蠢相,没眼光!真是没眼光!这种女人成箱成打的在京城泛滥勾搭着男人,他居然也要?哼!没品味!
萨放豪同样也看着塞阳,他脸上苦笑着,心却在乱跳,塞阳那要杀人的眼光是为了什麽?难道她在吃锦舒的醋?不可能啊!如果她真吃醋,就没理由要锦舒过来向他“陪罪”,也没理由不阻止锦舒那令人吃不消的花痴举动啊?实在想不通。
“四贝勒是被佳人的吻给冲昏头了吗?怎麽不言不语?”塞阳充满恶意的斜睨着他,没好气的问,陪在一旁的侍女不停为她斟的酒都被他快速的解决掉了。
“不、不是的,我……”萨放豪思索着该如何适切地开口,不然看情况,触怒塞阳是很容易的。
“莫非你想留锦舒姑娘下来过夜?”塞阳停顿几秒後,又开始激将似地继续说:“锦舒娇妖多情,想必你夜不会寂寞。”
这是什麽意思?萨放豪先是一愕,对这个提议瞠目结舌,塞阳老是教他措手不及,不必说留女人陪宿了,他至今可是连女人的半根手指都没碰过,何况同榻而眠这种天大的事,如果不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是绝对不肯失身奉陪,塞阳真是太小看他了。
塞阳以为他的不语便是默许,心更恨得牙痒痒的,嘴上却云淡风轻的吩咐,“锦舒,还不快谢谢四贝勒,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啊!”她真想把萨放豪撕成两半,当着她的面和女人这样勾搭……枉费她对他一见倾心,那些好感现在全烟消云散,没个踪影了!
“谢谢四贝勒!锦舒一定会好好服侍贝勒爷,不会教贝勒爷失望……”娇柔的声音由锦舒口中吐出,像故意在挑逗萨放豪的心,也像故意在暗示今晚将有的迷人之夜。
萨放豪没有被挑弄起,倒是塞阳被激怒了……
“既然你晚上有佳人相伴,现在应该不吝陪我多喝几杯吧!”塞阳咬牙,赌气似的说,她现在存心将萨放豪灌醉,心打着如果让他烂醉如泥,那麽晚上就不会有什麽搞头的主意。
嘿!嘿!塞阳打的如意算盘他怎会不知,“没问题,一定奉陪!”萨放豪居心叵测的扬起一丝笑意。
太好了,正中下怀,他原本就是想要痛快的和塞阳喝上一场,再痛快的教塞阳醉得不清不楚,好揭发她的女儿身,这麽一来,事情就会接照原计画进行,只不过中途出了点小插曲而已,没什麽嘛!
※※※
日暮时分,萨放豪看着醉倒在桌沿的塞阳,眼神炯炯,唇边泛起一丝得意的笑意。
“全部退下吧!塞阳贝勒已经醉了,不准来打扰。”
他一个命令,侍女仆从井然有序的走出船舱到另一艘画舫上,偌大的空闲就只剩下萨放豪与塞阳了。
他还真不能小觑了塞阳的酒量,说她千杯不醉也不为过,如果不是他一直偷偷地趁塞阳不注意的时候将酒往旁边的小壶倒,恐怕现在趴在桌上的人就是他自个了。
“七贝勒!七贝勒!”萨放豪故意去摇塞阳,看看她是否真的醉死了。
“唔……”塞阳呓语一句,换了个边,继续睡下去。
萨放豪满意的一笑,将塞阳轻而易举的抱起,进入船舱另一间布置柔美的房间。
好轻的身体啊!和她平常剽悍的样子判若两人,萨放豪轻轻的将塞阳放在床上,她诱人的脸孔近在奇QīsuU。сom书咫尺,弄得他心跳一百,他凝视了她好半晌,用手指轻画过她的脸庞,像在珍视一件宝贝。
想不到硕亲王府还藏着这麽一位性格独特的美人儿,虽然她的行为举止是比较不合常理些,但他却打从心欣赏她,塞阳远比那位皇上有意许配给他的十四公主有意思多了。
他喜欢塞阳!喜欢她的活力,喜欢她的野性和疯狂,喜欢她常出轨的调调,也喜欢她的特立独行和她的玩世不恭与诡异──他要娶她为妻!这个想法刺激了萨放豪的所有的感觉,多麽美好啊!他开始期待有塞阳相伴、朝朝暮暮的生活,那一定会非常有趣。
“塞阳……”萨放豪在口中轻轻念着。
堂堂七尺之躯的大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塞阳勾人心魄的甜笑彷佛就在眼前萨放豪俯下了身子,堵住了塞阳的唇,深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