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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沐心有约,回来接她。”
咦,有吗?一头雾水的沐心斜睨着他,聪明的没吭气。
桌底下,他轻捏了捏她的指头,似笑非笑的见她很努力的憋着好奇心,没傻愣愣的直接脱口问。
反倒是赵敏芬突然起了兴致。
“你们要上哪儿?”
一招不行,还可以再来一招,如果来得及,说不定她可以叫些人在路上堵他们……
像是看穿了她的念头,祁天寒慢吞吞的站起身,一并将沐心也搀起来。
“不远,就在别院。”他拉着她走出亭子。“走吧。”
“可是,你不是让文芳去彻茶了?”她边走边问。
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她老是让人拖来拖去。
“二姨娘也爱喝兰贵人,这茶,就当是孝敬二姨娘的。”
他的讥讽云淡风清,却挑出赵敏芬的新仇旧恨与惊骇,她的脸一白,身子不禁微微哆嗦。
祁天寒知道了!
他根本就知道她做了些什么!
“哼,简直是存心找我麻烦嘛!”咕咕哝哝,文芳一肚子不满。
厨房的火都灭了,可大少爷一句话,她又得费劲张罗半天。
跟在她身后走进厨房的香玉微怔,不禁好奇问道:“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闷着脸,她随手将托盘搁在一旁的桌上,瞧见屋角连根柴火都没有,更是迭声咒骂。
“文芳,你干么这么大的火气?”
“哼!”
见她左一声哼,右一声咒,香玉也不再自讨没趣,眼神一兜,瞧见了那壶茶。
她上前,伸手摸着胖壶身,轻呼着缩回手,再掀开壶盖,嗅了嗅,忽地眉开眼笑。
“这壶是参茶?”
“可不是吗,本来是要沏给唐姑娘喝的,可她挑嘴。”平白招来一堆工作,她当然怨喽。“都怪大少爷,他不开口,她铁定就会乖乖喝了。”
香玉对文芳的埋怨有听没有到,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壶茶上。
是参茶呢!“这茶还热着。”
“哼,不但很热,还很烫嘴哩。”忿忿地叨念,她没心情理会香玉,急呼呼的冲向柴房去拿柴火。
“文芳,你在忙什么?”
“沏壶兰贵人。”她头也不回地喊着。
“既然大夫人等着喝茶,那咱们就别浪费这壶参茶。”她高高兴兴的端起托盘。“我拿走了。”
瞧文芳忙成这样,可她呢,不老而获,平白捡了个便宜!
这一来一往,没人留意到对方的反应。
待忙完了手中的活,文芳站直身,喘口气等着水滚,仍带怨憎的眸子往桌上瞟去,忽然眼神一愕。
那壶参茶呢?!
当下,她的身子一麻,脸色倏然发青。
不好了!
不到一个时辰,祁家堡起了一阵骚动。
身子骨向来硬朗的大夫人突然发了怪病,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止,只撑了几刻钟就走了。
闻讯赶来的祁天寒愣住了,神情难看至极。
怎么会?大娘怎么会突然出了事?他都还没想好该怎么做……
而香玉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抽抽噎噎地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再说一次!”
“不是我……大少爷……不是我……”
“说出经过。”祈天寒不必吓她,她都快被自己吓死了。
“我……大夫人她……我不知道她……喝了茶……那茶……她喝了后……就这样了……”
“茶?”
“对……那茶……她喝了茶就……”
双臂环胸,他没催她,冷眼盯着她瞧,见她实在是抖得不像样,他开口喝止她的结结巴巴。
“小婉,倒杯水给她。香玉,先喝口水。”
香玉停住结巴,颤着手,一口气将满脸同情的小婉端给她的那杯水喝个精光,见大少爷很有耐心的等着,嘴一扁,又哀哀戚戚的痛哭失声。
“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害大夫人……”
“香玉,你先别急着哭嘛。”沐心上前体贴的拍着她的背,替她顺顺气。“你不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就算有冤,祁大哥也不知道该怎么替你洗刷呀!”
伸冤?!
听见这句代表着希望的字眼,再见沐心似乎是站她这一边,香玉挤出镇定,一鼓作气将过程说了。
“今儿个晌午,大夫人叫我去沏茶,她想喝参茶……结果,她才刚喝下茶就……就……倒地了!”
怎么又是参茶呀?
屏着气,沐心下意识地往祁天寒望去,难过的发现他的眼神更阴惊了。
“大夫人喝的这茶,是你亲手沏的?”
“不不不,不是我。”紧张过度,香玉几乎摇散了发辫。“大夫人嘱我沏壶参茶,可我到了厨房,见文芳刚巧端了壶茶来,还热着呢,我……是我贪懒.就直接端回房给大夫人……”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文芳?二姨娘身边的那个丫鬟?”
“对,就是她!”
老天爷!文芳端回厨房的茶?那壶原本是沏给她喝的参茶?
愣愣的望着仿佛一切皆已了然于心的祁天寒,沐心白了脸,连话都说不出来。
文芳根本不需要威言逼吓,东窗事发后,她点头如捣蒜,将事情源源本本的招了。
没料到事情竟然严重到出了岔子,赵敏芬频频喊冤,只是,哭成泪人儿的文芳与药铺的伙计指证历历,她完全脱不了干系。
罪证确凿,神态狼狈的赵敏芬啷铛入狱。
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而大夫人也风光下葬了,祁家堡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可是,沐心的情绪却变得恶劣。
这天午后,她支开小婉,心情凝重的瞪着池面发怔。
“就你一个人?”
“祁大哥?”眼也不抬,她只手托腮的叹了叹。“你指望我身边有谁陪着?所有的事情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别替我担心了。”
祁天寒也不怕弄脏衣服,陪她坐在地上。瞧她心烦,他将她揽在怀里。
“沐天人呢?”
“谁知道他又逍遥到哪儿去了,都要走了,还这么不安份!”
沐天昨儿个用膳时跟她提了,不好意思一直在这儿打扰,既然她的安全已无虞,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杭州了。
回杭州那是当然的事,可是,沐天的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害她一整个晚上没睡好。
越想越烦,她紧偎着祁天寒,定定的瞪着早已相握的双手,叹口气。
“祈大哥。”
“你有心事?”
“对呀。”她闷闷地捡了块石头朝池水扔去。“二姨娘真的得在牢里过一辈子?”
“杀人偿命,对她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她只不过是误杀……”
“误杀?”他清楚的挑出重点。“若被毒死的不是大娘,就是你。”
“可是……”
“嫔娃来找你说项?”
“她的眼睛都哭肿了……”愁苦着脸,她说不下去。
遇到这青天霹雳的剧变,任谁都会撑不住,而嫔娃又那么的天真无邪,她看了当然心疼。
错在二姨娘,又不是嫔娃,这罪不该由一个小女孩来领受。
“你要我买通官府?”
“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可是,你一定知道。”
沐心信任他!祁天寒心满意足的拥紧她,愉悦舒坦的轻吁着。
“短期之内,她不可能被开释。”
“这我听沐天说过了。”
“我会让洪骅打点好那几个牢头,不致让她日子难过。”
“这样最好。”斜瞟着他,她眼里又添上一抹期望。“然后呢?”
“然后?”
“嫔娃还有个卧病在床的外公呢,你忘了?好歹也是亲家一场呀!”
不悦的瞪着她,挣扎在心,半晌,他撇撇唇,退让一步。
“得了,我心里有数。”可恶,简直是养虎为患!
但,沐心开口求情了,而且,她说的没错,嫔娃的感受他也不该忽视不理,罢了,顶多让洪骅多盯着一点就是。
见他叹起气来,她缩了缩肩头,探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轻捏着她的青葱十指,他柔声叮咛。“别再担心这些事,小心又犯头疼了。我还有事得办,明儿个就要上路,往后这段日子恐怕不能陪你一块儿用晚膳了。”
沐心愕然的在他胸前抬头瞪着他。
“上路?你又要出远门?”怎么她都不知道?
“嗯。”
“你要上哪儿?”
“杭州。”
哟,他也要到杭州?同路呢!
沐心暗喜在心,忍不住追根究底。
“你到杭州做啥?”
“求亲哪!”
“求……”她被一口气呛看了。“求……亲?!”
“你不想?”
“我……”
“咱们手拉手已经好一段时间了,总不能老停在这个关头上吧?”
听他的口气,似乎有着浓浓的不满及压抑,可是,她又没阻止他,是他自己傻呼呼的,不知道得寸进尺呀。
“你想怎样?”
“我想?”他笑眯了眼。“待成了亲,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想怎样。”他许下承诺。
祈天寒才将话说完,沐心又红了脸。
她没他傻,光瞧他那模样,谁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呀!
问题是,她竟然开始期待他的承诺了……
乾隆十一年元宵
这日,皇城内一片活络气象,街头巷尾挂满红灯笼,平民百姓等待晚上庙口灯会的来临,瞧完了热闹,这年可算是过完了。
深宫内苑里大小太监、宫女也没闲着,反而较往年更忙进忙出地布置着,今儿个可是个大日子,因为太后在今晚将宴请现今名满天下 的“绣坊三娘”。
她们上回在太后寿诞上,可出尽了风头,以一幅人人瞧了皆叹为观止的麻姑献桃绣作,让太后凤心大悦,因此太后特地在此佳节,设宴邀请她们及其夫婿入宫。
“哇,我这辈子压根没想到有天竟然会到皇宫里来呢!”沐心高兴地瞅瞅这瞧瞧那,嘴里不住地赞叹着,去年太后寿诞时,她人还在塞北,直至今日,才得缘进宫来开开眼界。
“这皇宫真是漂亮。”沐荑也开口夸道,嫁进恭亲王府后,她本以为人间奢华莫过于如此,可府内的富丽堂皇和现下精致雕琢的美景比较起来,无异是小巫见大巫;虽然她三不五时会被宣进宫陪太后说话解闷,不过每每进宫,她还是会对宫内的一景一物感到新奇不已。
他们一路走来,两边的石栏上都挂上各色水晶玻璃花灯,在这将暮未暮的天色,点起一串如天上的银河、海上翻涌的白浪花;周围的树木,也用各种颜色的绸缎或纸片系在枝桠上,平添许多热闹气氛。
相较于另两个姐妹的雀跃,沐言看来是若有所思,越见这排场,心里头越觉得这顿元宵宴可能没表面上那么简单。“奇怪,听刚领路的太监说,今儿个太后只邀请咱们几个,怎么说,我们了不起只能算是皇上的‘远房’亲戚罢了,何必这么慎重其事?看来,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三个做人家夫婿的,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别说沐荑之夫暄敏这小王爷打小就在这出入,另两个连襟,亦是看惯了大场面,尽管是平民出身,其气度风范,也不逊色于正统的皇亲贵族。
进了宁寿门,太后的居处宁寿宫就在眼前了,才一踏进宫门,就听到太后欢喜的喳呼声。
“哎呀!丫头们,你们可来了,哀家等你们可等了好半天了。”
暄敏闻言忍不住取笑道:“是,就等她们,那我们这些没人疼的臭男人还是赶紧退下,反正没人等我们来。”越说口气越酸。
在一旁的皇上一听,哈哈大笑,“这可不成,你们走了谁陪朕喝酒?”
边打趣,一行人围着早准备好的一桌酒菜坐下。
“让哀家瞧瞧,原来你就是沐心哪!瞧你一副惠质兰心的模样,也难怪画得出麻姑献桃那样精致秀丽的底图。”太后笑得阖不拢嘴,手直拉着她那双巧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的眉眼。
“太后您谬赞了,是大妹能干,那绣作都是她的功劳。”沐心有些不好意思,脸儿泛起红霞。
“依我说,就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