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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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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若真要说有所帮助,不过就是他的一身蛮力,仅能在他卓越的武艺下,为小姐摘下那狗贼的人头,为老爷雪恨。

可那狗贼早巳死在兵荒马乱之中,他最引以为豪的武艺并没有派上用场;而且也救不了小姐离开玉色楼。

他不能让小姐待在这里糟蹋一生,可他偏又无计可施,一旦卸下清倌之身,小姐岂还有未来?

无能!这全是基于他的无能!

“春雷,嬷嬷说今晚即是我的献身之日,那群奢靡浮夸之辈早将我的身价哄至上万两黄金,这个决定可已是改变不了的。”玉环彬牵着他长满粗茧的双手,拉着他走近她的床畔。

“小姐,这万万不可,这样子春雷岂还有脸见黄泉下的老爷吗?”春雷随着她的牵引走向床畔,却始终不敢睁开眼。“小姐该当找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岂可在烟花之地逗留一生?”

“春雷,你这是在气我啰?气我不该如此恬不知耻,气我不该伤风败俗,毁我玉家名声?”玉环彬浅噙着笑,豪气的英眉微微上扬,像是自嘲,像是淡笑。

“小姐,春雷不作此想,只是希望小姐三思。”春雷懊恼地垂下头,他不是这番的用意呀。

“我自有分寸。”啧,要她玉环彬的身子,岂是百万黄金买得了?这还得看她大小姐愿不愿意。她早已想好对策,再配以三妹调配的迷药,谁也别想沾染她的身子。

只是若她不用此狠招,恐怕春雷是一辈子也不敢近她的身。唉,爱上这等不解风情的呆头鹅,她注定孤守一身。

“小姐的意思是……不打算卸下清倌。”春雷喜出望外地张开他黯沉的黑眸,双手也不自觉地攀上玉环彬的手臂。

玉环彬笑了笑,潋滟的双眸对上他的。

“我没有这么说,这是我策划已久的事,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春雷仿若五雷轰顶般,脸色刷地铁青,他瞥开视线,随意地浏览,仿若房内随意的一件摆饰都胜过玉环彬的艳丽姿容。

“小姐何苦作贱自己?”现下的生活已十分稳定,说什么也不需要玉环彬作下如此决定。

他不懂小姐为何如此坚持己见,难道是小姐习于奢华的日子,遂不愿同他一块儿吃苦?

不,绝不是如此!他和小姐一同长大,岂会不清楚小姐的为人?可他却也思不透小姐何以如此决定。

“是作贱吗?”玉环彬轻扬嘴角笑了笑。“若你是如此想,那便如你所说的吧。”

玉环彬举起纤纤玉手,半强迫似的将春雷的头转向她,见他仍是紧闭着双眼,她便强拉下他的头,将略薄的唇贴在他火热的唇上。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春雷倏地推开她。“小姐,你……”一睁开眼看向她,这不看还好,一看,春雷的眼珠子都快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

玉环彬旁若无人地轻解罗裳,褪下薄薄的粉绿长纱,身上仅剩一件中衣,眼看着她动手解去盘扣,里头的肚兜若隐若现,春雷的眼却再也移动不了。

玉环彬仅穿肚兜和亵裤,那双手臂和玉腿全都落在春雷的眼里,他不自觉地顺了顺气,一股炙热且熟悉的热火猛地燃起,

玉环彬十分满意他眼中所传达的欲念,她扬起娇柔的笑,抬起玉手,不疾不徐地解下春雷身上的短袍,双手一探,轻抚着他因习武而健硕的肌肉。

她看着春雷呆若木鸡的楞样,不觉轻笑出口,这一笑倒也惊回了春雷四散分离的魂魄。

他一怔,随即揪起床上的锦织被,团团将玉环彬的身子包起来。

“春雷,你怎么一副想把我吃了的模样!”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拘谨状,玉环彬忍不住地取笑他。

“小姐,我……”果然如玉环彬所料,春雷虽然没有满脸通红地否认,倒也显现出他青嫩的性子。

春雷将玉环彬放在床上,他是一刻也不想多作停留,想离开这房里,否则小姐可要将他列入登徒子之辈的男人了。

“春雷,抱我。”玉环彬挣脱身上层层的束缚,伸出手,紧抓住站在床畔的春雷,待他低下头,另一手撒出白色粉末,春雷来不及闭气,扎扎实实地吸了好几口。

“小姐,你……”春雷急忙站稳身子,立即发现身上的不适。原本早已蓬勃的欲念,再加上这不知名药末的刺激,他已然快要不能自持了。

突来的欲火仿若山洪暴发,他强力地压抑,却反而让欲念烧得越旺越烈。额上的汗珠凝聚,在在显示他的忍耐和意念的挣扎,双臂上突出的青筋更是说明了他的欲念难忍。

玉环彬走向他的身边,玉指像是恶作剧般地在他壮硕的胸膛上画着圈圈,来来回回感受他炙热的体温和欲求。

“小姐,不行……”春雷隐忍着即将爆发的欲望。

如果他够君子的话,他早该将玉环彬推到一边去,然后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而不是站在原地,享受她轻柔纤指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快感。

“瑾瑜做的药,可真是吓人。”效果之好,可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瑾瑜自小身体不佳,是在大内御医的调养下,才得以逐日康复;而她也确实在御医的调教下习得了不凡的医术。

这次她开口要求瑾瑜做了两种不同性质、不同用途的迷药,希望能藉以和春雷有肌肤之亲,可她却没想到瑾瑜所调配的药,居然有如此神效,想必另一种药,更是能够保她不受轻薄。

古有闻男子为胁迫女子就范而下药,可这女子下药胁逼男子就范,她玉环彬可绝对是空前绝后,无人能出其右。

玉环彬的脸上泛起浪荡的笑容,她将春雷推向床榻,将他压在她的身子底下,朱唇随即覆上他火热干烈的唇。

顿时,春雷脑中一片绮丽云雨,双手几乎脱离意念,强而有力地紧拥着玉环彬的柳腰,舌头滑进她的口中,交缠着她柔软的舌,汲取她甜蜜的芬芳;这多年来的非分之想,全在此时表露无遗。

他的大手凭着本能原始的悸动,攀上她的细肩,拉扯掉她背后的细绳,肚兜随之落下。

“春雷……你爱我吗?”在意乱情迷时,玉环彬忍不住地询问他。这一个问题,她早已藏在心中多年,只是苦无机会询问。

春雷熨烫的大手在她身上上下地游走,口中模糊地道:“爱……”这是一份说不出口的爱。

她贵为玉府的大千金,而他不过是玉老爷捡回家的一个孤儿;这样子门不当、户不对,他更不敢说出这藏匿心中多年的秘密。

她和他是不适合的……春雷心中猛地一震,他在做什么……

春雷随即将她推开,强忍着心中的欲念,挣扎坐起身,却又被玉环彬一把压回床上。

“小姐,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这一思考,春雷总算清醒,说什么他也不能占了小姐的清白。

“有什么不可以,我说可以就可以。”玉环彬见他又回复原先的疏离样,心中不禁气恼不已。

“小姐,你会后悔的。”他不是不明白小姐自小起的特异独行,可一个女人再怎么有所不同,也不能逃离礼教的束缚。

一旦她和他有了关系,还有谁愿意娶她这不清白的身子呢?即使流落这种烟花之地,也该力保自己的清白呀。

“我不会后悔。”就怕你会后悔!

玉环彬低下头轻吻他的结实胸膛,学着他的动作,依样画葫芦地在他身上引起一阵阵的骚动。

“小姐……”玉环彬湿滑的舌在他身上无情地烙下爱欲的引爆点,他低喘着气以控制这波来势汹汹的情潮。

“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姐,唤我彬儿吧。”她只爱他呀!她愿意为他奉献她的身子,难道他还不明白这是因为她爱他;莫非他是把她当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

唉!再如何不认命的特异女子,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奉上自己的身子呀!没有这一份支撑她的爱意,她怎会愿意?

她轻捧起他的大手,轻吻他的手指,这一双手她还记得,是他带着她习武、翻山越岭、四处游玩;在一年前,也是这一双手带着她逃离那个是非之地,更是因为他,她才还有勇气在拋家弃父之后活下来,她才能够在这玉色楼里,昂首阔步,无所畏惧。

在这样混乱的时局里,一个女人的清白能保持多久?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烟花之地?与其让人夺得她,她倒不如先献给她所爱的人吧!

不爱她也无妨,只要她爱他便已足够……

第二章

四年后

清风抚面,鸟语花香,刺目的阳光透过浓阴疏松地落在玉环彬的身上和脸上;带着一抹满足的笑意,她逐渐从四年前的梦中苏醒过来。

环顾四周的绿阴环抱,玉环彬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一人在这无人的山中贪得一觉好眠。

春雷猎食去了,放她一人在此等候,倒让她忆起四年前的那场春梦,也让她想起三年前的那一段巧遇──

有两道人影轻盈地白玉色楼最偏僻的西楼出口一跃而出。

须臾,玉环彬身穿男子长袍悠闲地漫步在大街小巷之中,而春雷则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今儿个是杭州城外西湖上的画舫吟诗会,而这一年一度的大市集更是人满为患地聚在西湖边上。

放眼望去,布匹买卖、古董玩器、百货戏郎斗巧招徕,要什么有什么,人烟稠密,好不热闹。

照道理说,今日的画舫吟诗会,玉环彬该是坐在画舫上陪那些放浪形骸的文人墨客,怎会和春雷出现在此地?

只因这玉大小姐厌倦了那群自命不凡的失意文人,说什么也无法让她再装个笑脸,陪他们谈论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宫闱权斗之事。

她的满腹经纶可不是用在他们那群失意文人身上,与其听那牢骚横飞,她倒不如看看湖面风光,透透气,偷个半日闲。

而那祝嬷嬷可就不快活了,啧,谁理她呢!

玉环彬侧脸看向后头的春雷,眉头不禁微蹙。唉,一年前的荒唐事,春雷仍然耿耿于怀;原先想那会和他走得更亲密些,没想反倒是将他推得更远了。

真是失策!

自从她下海为妓,他便不曾再用正眼瞧过她,可真是嫌弃她了!若她告诉他,她的身子依然清白,想必他也不会相信。

唉!又是一桩让她头疼的事。

“这位姑娘切勿叹息,姑娘心中气恼之事仍有转圜的余地,可千万别放弃。”

一道悦耳的低沉嗓音在玉环彬耳畔响起,让她心头猛地一惊。

玉环彬探向左侧,一位年二十出头的少年郎,喜滋滋地冲着她绽开令人心醉的笑容。

这可让她纳闷了。是这少年郎唤她吗?她今日男装打扮,再加上她亦男亦女的面相,他怎能辨雌雄?

更绝的是,他又怎会知道她心中的恼事?恁地令人不寒而栗的少年郎。

“姑娘,若是有意一探究竟,何不坐下,让在下为你好好算算命理。”这少年郎露出雪白的牙,温柔敦厚的灿亮笑容硬是将太阳的光芒比了下来。

玉环彬瞧了瞧他,又瞧瞧他身前的桌案。原来是个江湖术士、铁口半仙;可他的年纪似乎是轻了点。

“若是姑娘担心在下只是个不成气候的术士,那么请姑娘必得要坐下,让在下替你算算未来,算算你心里头最为挂念的事;若不准,在下愿分文不取,且不再以此糊口。”这少年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玉环彬取出腰间的纸扇,轻掩着嘴笑。他往后以不以此行糊口,她又怎会知道呢?

也罢,就当是玩玩吧,她也没什么损失。

玉环彬落落大方地在他摊前的小竹凳上坐下,而一直尾随在后的春雷,也伫立在她的身后。

“怎么算呢?”玉环彬富饶兴味地望着少年郎,等着他给予答案。算命这玩意儿,她倒是从来没玩过,新奇得很!

“这面相、手相、摸骨、测字、迷卦,只要是你能够说得上口的,在下皆能为你测算。”少年郎洋洋洒洒地说出一堆用语。

“这些我都不懂,那么就……测字吧。”玉环彬低头沉吟,率性地选择了一种演算法。

“那么请姑娘在这纸上写下一个字。”少年郎将面前的纸和笔递至玉环彬的面前。

玉环彬毫不思索地挥毫如飞,在纸上写下个“燕”字。“你能否告诉我,你是如何看出我是个姑娘家?”

“这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倒是你写下的这个字可有趣了。”少年郎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倒是对她所写下的字兴致勃勃。

“如何?”玉环彬轻摇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似乎对这少年郎所说的话不怎么在意。

“这‘燕’字,说的是姻缘;上头有个‘廿’,意谓着你的姻缘得至二十才有归宿,这中间一个‘北’字再加上个‘口’宇,双‘匕’意谓着你将会夹在两个男子之间,陷入险境。若你想化解此灾,必得火速北上,方能化去灾厄。”少年郎舌粲莲花,口若悬河地讲解着。

“我又怎能相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二十?这还得三年。

“是真是假,我无以让你信服,但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结果;这‘北’字,亦可指北京,北京则意指大内宫中有你的姻缘,若你放弃了,则‘北’字可测算为你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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