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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物,竟让刘宇凡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意识到自己重生的激动和喜悦,在刘宇凡的身体里涌动着,之前那些许的感冒引起的不适,竟然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看了看墙上挂的那台破旧的摆钟,时间指向啊下午五点钟,刘宇凡坐在炕沿上,开始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处境。
重生了!
原来以为这种事只有小说里才会发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机会来上这么一回。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重生,那些过得好的人,巴不得好日子长一些,只有混得不好的人,才偶尔有想要有重活一回的冲动。但事实上,即便是重生了,那些混得不好的人,也未必就能见风化龙,呼风唤雨。毕竟,眼界、见识、先天条件、周边环境等等许多因素,并没有因为重生改变什么,大多数人即便真的重生了,顶多也就是凭着先知先觉的优势,混个小富翁罢了。
刘宇凡呢?
重生了,自己该怎么办?这是此刻刘宇凡脑子里不断问自己的一个问题。
现在看起来,除了重生,自己的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开什么金手指。前世的刘宇凡过得像他的名字一样,很平凡,重活这一次,他有能力改变命运的安排吗?
刘宇凡真的挺平凡的,如果硬要说他比别人多了什么优势,恐怕只有爱好音乐这一项了。
刘宇凡对音乐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旋律、节奏、力度、表情……所有这些抽象的术语,都像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若生在一个富贵人家,刘宇凡这些“天份”,足以让父母投入很多来让他发展。不过很可惜,刘宇凡生在农村,而且家庭条件很一般。刘宇凡的老爸老妈最大的希望,是他能念好书,将来当一个老师,再找一个当老师的媳妇,一辈子稳稳当当的。至于音乐?闲的时候哼哼流行歌曲还行,花钱学?开什么玩笑,还能学成歌唱家不成?
所以,在上师范之前,刘宇凡所有和音乐有关的活动,似乎除了听二叔家那台破旧的“燕舞”牌收录机,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次学校和镇上的六一演出登台唱歌了。
刘宇凡第一次摸到钢琴,是在他上师范的时候,那一年,他十九岁。
第一节琴法课,刘宇凡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了钢琴这种乐器。从他听到第一串音符时,他就入魔了。
音乐课对于师范生来说,只不过是众多学科中的普通一门罢了,大多数人,只是因为不得不过琴法考试,才走进琴房摸摸琴键。偶尔有几个抽出更多的时间弹弹“爱丽丝”、“梦中的婚礼”什么的,也是骚包的想要在同学面前显摆一下而已。
刘宇凡不同。
在师范的日子里,他把这门普通的“学科”当成了主业,经常逃课跑到琴房弹琴,以至于初、高中学业尚可的他,到了这里学习成绩却直接滑到了年级倒数,而且获得了一个“六指琴魔”的“光荣称号”。
只是,如此疯狂的练习,并没有改变刘宇凡的命运。过晚的起步,加上非专业的环境,让刘宇凡直到毕业,钢琴水平也只是停留在一个学校顶尖的水平而已。而这个水平,在专业领域里,就是一个笑话。
刘宇凡不是没有想过走专业的道路,然而贫困的家庭以及父母的不理解,让他只能把这个梦想埋在心里。刘宇凡并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想到家里还在地里耕作的母亲,赚着微薄工资的父亲和马上要上高中的小妹,自己怎么能狠得下心,让家里为自己买一万多元的钢琴,上半个小时五十元一节的钢琴课?
后来,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刘宇凡成为了一名老师。但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爱好。买不起真钢琴,刘宇凡攒了几个月的工资,从网上买了一台KORGSP170的入门电钢琴,可惜,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鼎鼎大名的KORG的触感和音色,刘宇凡就被那台不知道哪个二代开的A6一撞撞回了94年。
老天似乎和刘宇凡开了一个玩笑,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可却没给他改变命运的任何手段,家里,一如既往的贫穷,自己,也没多什么超能力。虽然多了十几年的阅历,可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呢?
黑白电视机渐渐亮了起来,中央台的七巧板栏目,鞠萍姐姐的声音,把刘宇凡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电视里,鞠萍姐姐正拿着把剪刀教几个小朋友剪纸,画面上的她留着清纯的学生头,脸上光滑细嫩,一点皱纹也没有。在1994年,这个节目估计是所有小孩儿最喜欢的少儿节目了,没有之一,因为基本上也没有多少个台。看着年轻的鞠萍,刘宇凡抛开了患得患失的情绪,由衷地感慨着:年轻,真好!
厨房里,老妈还在忙活着,一股油炸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散着,外面的夜空中偶尔传来零星的二踢脚的声音,提醒着人们快过年了。
刘宇凡刚刚看了看日历,今天是腊月二十七,再有三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妈,我爸呢?”刘宇凡没看到老爸的影子,随口问了一句。
“哦,你四叔家里新买了一台电视机,你爸给他们家调电视去了。一会儿你去喊一下,马上就吃饭了。”老妈头也不回地说道。
“哦。”刘宇凡回应了一声,随后走到锅台旁边,两口大锅都没闲着,一口锅里正炸着千子(用豆腐皮包裹着馅料做成的一种油炸食品),另一口锅里煮着一块肉,虽然没放盐,可那四溢的肉香还是勾起了刘宇凡肚子里的馋虫,这年头的猪肉可不像后世养猪场里那些用料精喂出来的肉,都是用没有经过农药化肥污染的粮食慢慢喂出来的,一口猪起码要养小一年才宰,香着呢。
刘宇凡用手撕了一小条瘦肉,看看边上有一碗酱油,蘸了一点放在嘴里,又剥了一瓣蒜放在嘴里,一起嚼了起来,顿时满口生香,这种纯绿色食品在后世基本已经绝迹了,刘宇凡一边吃一边回味,和那些用瘦肉精喂出来的绝对不一样。
“唔,好吃!”刘宇凡赞了一句,随即又要动手去撕。
“少吃点儿啊,那是留着过年待且(qie,读三声,客人的意思)的。”刘宇凡老妈说着,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儿子感冒刚好,补充点营养也是应该。
“哦,知道了。”刘宇凡看着锅里那一块不算大的肉,心里有些发酸,自己家现在的条件还是太差了!
转身来到老妈楚青旁边,刘宇凡拿起一个千子丢在嘴里。大寨村过年的时候炸菜要备三样:千子、丸子和粉格子,刘宇凡最喜欢吃的就是千子,豆腐皮炸过之后脆脆的,放在嘴里嚼着很爽。
“馅里没放点肉啊,吃着不香。”刘宇凡嚼了嚼说道。
“我的儿子啊,肉多贵啊,一块八毛多钱一斤呐,这里面要放肉得放多少啊。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给你弄一盘拆骨肉,让你好好解解馋!”老妈楚青笑着说道。
“妈,好香啊,做什么呢?我要吃!”门外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就知道吃,你们俩一个比一个馋!”老妈楚青笑骂道,随即撕下一块瘦肉蘸了点酱油,冲着刚跑进来的一个小丫头道:“喏,吃吧,别烫着啊。”
跑进来的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刘宇凡的妹妹刘晓冉,只见这丫头穿一件红色带梅花点儿的棉袄,梳着两个小辫子,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像个苹果,就是不太光滑,起了点儿冻糦儿(cher)。这丫头接过老妈递过来的瘦肉,一下就丢进嘴里嚼了起来,一边吃还不忘说:“真好吃!”
“慢点吃,别呛风!一天就知道在外面疯玩儿!”楚青一边弯着腰炸千子一边嘀咕道。
“哥,你感冒好啦!”晓冉也不搭老妈的茬,笑嘻嘻地问哥哥。
“早好了,你老哥是谁啊,身体好着呢!”刘宇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对于这个妹妹,刘宇凡很是疼爱。
“哎呀,别摸我,你手都是油!”小丫头摇着脑袋不满地说道,随即转身跑开了。
“儿子,你要没事儿了就看看你爸去,让他赶紧回来,大过年的不知道在家帮点忙,光给别人忙活,家里的鸡还没宰呢!”老妈楚青不满地说道。
“哦,收到,我马上把爸叫回来宰鸡!”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儿又从刘宇凡嘴里蹦了出来。飞快地又抓起一个千子丢在嘴里,刘宇凡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门。
“这孩子今天怎么怪里怪气地。”楚青看着儿子跑出去的身影,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第三章 “能人”刘建军
刘宇凡的老爸叫刘建军,是双山子中学的老师,因为是教物理的,懂一些简单的电工维修知识,再加上他喜欢研究电器,所以在大寨村里算是半个电工,村里谁家里的电器出毛病了,一般都爱找他来修,买来新电器了,也大多习惯叫他去安,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刘建军算是村里的“能人”,刘宇凡估计老爸如果去开个电器修理铺或是卖卖小家电,差不多也不比上班赚的少,只不过老爸的心眼太过于实在,帮谁家修电器都是义务工,从来没收过一分钱,也从不收别人东西,所以这么多年下来,除了落了一个好人缘,这门手艺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刘宇凡从家里出来,直奔四叔家里。刘宇凡的这个四叔叫刘建成,和他老爸并不是亲兄弟,只是表亲。四叔会些建筑上的手艺活,常年在外面跟着建筑队干活,一年下来虽然辛苦些,倒也不少赚钱,1994年电视机还是个稀罕物,买得起的人不多,谁家有电视都是一种家境不错的象征。刘宇凡家里要不是凭着老爸那点工资,再加上老妈勤俭持家,攒了一些辛苦钱,也买不起这电视机,想不到这四叔也买了。刘宇凡前世并不关心这些东西,不知道他们家是什么时候买的。
刘宇凡出了大门,大街上几家的孩子正在玩着熟悉的游戏,男孩子们玩着一种叫“炸瓦”的游戏,女孩子们则在跳皮筋,几个男孩子手里拿着红红绿绿的“电光鞭”,一根根仔细地放着,不舍得一次放完,一切的一切都让刘宇凡感到那么亲切,只是没有看到几个和他要好的伙伴。
四叔家离刘宇凡家不远,只隔了四五户的样子,在东面。刘宇凡很快来到了他家的大门外,白铁皮的大门没有关,刘宇凡推门走了进去,刚进门就听见“汪汪”的狗叫声,一条大黄狗拴在牛棚的柱子上,冲着刘宇凡龇牙咧嘴地狂叫着,刘宇凡自然不怵它,还作势冲它虚踹了一脚,那黄狗叫得更欢了。
屋门很快被打开了,刘宇凡的四婶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暗绿色的棉袄,蓬乱的头发随便扎在脑后,看到刘宇凡,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
“小凡啊,听你爸说你摸鱼冻感冒了,咋样啊,好点没有?来快点进屋。”四婶的声音很大,一边说着一边把刘宇凡拉到了屋里。
“没事儿了四婶儿,就是小感冒,吃完药就好了,我四叔回来几天了?什么时候走啊。”刘宇凡笑着问道。
“哦,那感情好,你四叔前天回来了,说是过完十五走,过年这会儿工地上也没什么活计。”四婶儿一边和刘宇凡聊着天儿,一边有些惊诧这个侄子今天的表现,平时这个刘宇凡可是有些闷,也不怎么爱说话,今天居然主动和她聊了两句,说话还这么自然,这孩子真是懂事了。
一进四婶家的屋,刘宇凡就听到一股和自己家差不多的香味,大寨村过年的程序都是差不多的,四婶家今天也在煮肉和炸菜。
“四婶儿,好香啊,菜都炸完了?”刘宇凡吸了吸鼻子笑着问道。
“都差不多了,来尝尝四婶炸得怎么样,有你妈做的好吃没有?”四婶儿见刘宇凡夸她炸的菜好吃,心里很是开心,找来一个碗给刘宇凡拣了满满一碗。
“不用了四婶儿,我在家吃过了,你别忙了。”刘宇凡有些不适应四婶的热情。
“你这孩子,到四婶儿这还客气啥,快吃吧刚炸出来的。”四婶儿一边把碗塞到刘宇凡手里一边笑着说道。
长者赐不可辞,刘宇凡也没再客气,接过碗拣起一个丸子丢进嘴里,香喷喷的,一定是放肉了,看来这个四婶比老妈大方。
“好吃!”刘宇凡赞了一句,随即问道:“四婶儿,我爸呢?”
“呵呵,找你爸吃饭来了吧,在那屋呢,告诉你妈你爸不回去了,就在这儿吃了,你也在四婶儿家吃吧。”四婶儿笑着说道,随即朝东屋指了指。
“那怎么好意思,呵呵。”刘宇凡笑着说道,随即把碗放在灶台上,一掀门帘走了进去。
一进屋,刘宇凡首先被一股劣质的烟草味呛了一下,这一世的身体还没有经过烟酒的侵害,对烟草的反应很是敏感,刘宇凡咳嗽了几下才渐渐适应,放眼望去,不大的屋里挤了十多个人,大人小孩儿都有,老爸正在中间摆弄着一台崭新的黑白电视机,屏幕上都是雪花。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