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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呢,蓝颜祸水,林逸谦对君海澄的好惹怒了一个人,就是艾家的大小姐艾晓菁,她对君海澄从来没有好脸色。
容易理解,谁让艾晓菁是林逸谦名义上的未婚妻呢?
艾晓菁喜欢林逸谦是众所周知的事,不过林逸谦貌似非常厌恶这个喜欢对自己指手画脚的野蛮女友,冷淡甚至冷漠的,仅是勉强维持着面子上的礼仪,没有一丝恋人间该有的甜蜜和幸福。
大小姐当然不开心,于是越发痛恨君海澄。
君海澄也对这位骄纵任性的大小姐没有什么好感,谁会喜欢一个凭着臆想就到处找茬的人?他又不是圣母!不过这不妨碍他对艾晓菁的同情和怜悯。
这些大家族的联姻,如果将婚姻当成一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还好过一点,可惜,艾晓菁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而且还要求对方付出同等的感情。林逸谦会全心全意爱上一人吗?君海澄上下左右地看,都觉得不可能。
奢侈的妄想,便造就了她痛苦的源泉。
可是!你痛苦也罢,快乐也罢,为什么偏偏一定要扯上一个我呢?一想到艾晓菁跟林逸谦争吵时固定的那句开场白,“一定是君海澄挑唆你的”,君海澄就头疼,他挑唆什么了?他避都来不及。该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吗?对心上人求而不得,为什么就认定他是坏人姻缘的祸水?他何其无辜喔。
想起从前一些不愉快的回忆,有点小小的郁闷,晃晃脑袋,君海澄钻进被窝准备睡觉,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看了看屏幕显示,君海澄接了电话:“逸谦。”
“啊,海澄,”林逸谦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还没睡吗?”
君海澄轻轻嗯了一声,懒得说话。
林逸谦有点迟疑地道:“海澄……这段时间,你注意一点,最好不要一个人呆着,晚上不要在外面逗留,手机最好一直开机,有事就立刻打电话给我。”
“好!”君海澄没有一点迟疑就答应了。他不清楚林逸谦为何要他这样做,没准是火星人到地球上犯案来了,反正,他相信林逸谦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答得这么干脆利落,那边林逸谦倒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君海澄会如此信任他,笑意更浓,他拉开窗帘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世界,话里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定:“海澄,相信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除非我死!”
“……”
“呵,别郁闷了,做个好梦,晚安!”
“晚安!”君海澄放下电话,将自己卷成春卷,发了会呆,沉沉睡去。
☆、情杀
二、情杀
昨晚睡得很好,一觉醒来骨头都酥软了,君海澄赖了一会儿床,便轻手轻脚地起来洗漱,早餐煮了一锅花生眉豆猪骨粥,又摸出两个咸鸭蛋,切好装在小碟子里,再切上一碟大头菜,很快,厨房里温暖的香味就飘起来了。
苏老头也打着呵欠磨磨蹭蹭地起床了,他如今的作息时间被君海澄规定地极为规律,熬夜、赖床现象基本灭绝。
唉,他也是有人管着的人啰!得意地飘^^
爷两个像往常一样,轻松又温馨地吃完早餐,然后一起去宿舍附近的雁回湖边散步。
出门前,君海澄给他干爹拿了件外套披上:“天气凉了,也注意点。”
苏老头挺着肚子,美滋滋地点头。
雁回湖的景色不错,半池荷花半池水,不过因为秋天到了,荷花荷叶都败得差不多了,湖周围草木修修,起了青苔的石栏杆或隐或现,很是清幽。不过因为这地儿偏僻,没有阳光的时候显得挺阴森的,平时很少有人来,也就苏老头和他那帮子臭味相投的老朋友偶尔会过来这边散散步,打打太极什么的。
如今又多了一个君海澄,君海澄对这地方的喜爱甚至超过学校图书馆。
陪苏老头打完一套太极拳,其他的老爷爷老太太也相继下来了,君海澄跟他们一一打招呼,就自己一个人绕着波光粼粼的雁回湖溜达了两圈,一身清爽,十分舒适,说不出的自在惬意。
在越来越繁华喧嚣、人心浮躁的大社会里,如果有这么一个地方,让人能够静下心来,抬头凝望一下月升日落、星河云淡,低头欣赏一下夏雨荷花、冬雪新芽,不经意间,还能够侧耳倾听稀稀疏疏的几句蛙声,幽幽落落的几声虫鸣,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啊!
君海澄就惬意地享受着。
他不敢做太激烈的运动,觉得身体微微出汗了,就坐在冰冷的石椅欣赏眼前的一片美景,不远处,苏老头乐呵呵的和一群小老头小老太说笑个不停,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一位挺富态的小老太突然跳起来拿着晨练用的木剑追着他打,苏老头动作灵活地东躲西藏,一群人哄笑,闹得乐不可支。
君海澄瞅着挺无奈,干爹一定又口花花地调戏人家了,对于干爹的这个恶趣味,君海澄一向不敢恭维。
在雁回湖边消磨了一个早晨的时间,然后苏老头去给学生上课,君海澄去听老师上课,没课的时候就去图书馆,中午回家做饭,打电话叫到处乱蹦跶的老头子回家吃饭,吃完饭,君海澄就将苏老头放生了,爱干嘛就干嘛去,注意安全就好,自己窝在床上睡个软绵绵、暖洋洋的午觉。
醒来后打个电话给苏老头,确定他还在中国境内,没跑出国门,就带一两本刚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拎一管箫或者一支笛,到雁回湖边继续消磨下午的时光。
君海澄喜欢坐在树荫下,凉风中,安静地看书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是宁静的,沐浴着一层牛奶白或者橙色的光。如果心情很好的话,还可以随心所欲的吹上一曲,君海澄的箫和笛都吹得很好,笛声清脆悦耳、透明圆润,箫声幽静典雅、婉转空灵,不过他不爱在众人面前演奏,因此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在这里呆到傍晚时分,君海澄看了看天色,一片血红的霞,漂亮的不可思议。
手里的书还剩下最后两页,不过君海澄还是细心地夹上书签,林逸谦昨晚上说的话他是记在心上的,还是收拾好东西早点回去,干爹最近一直念叨着要吃红烧肉,要不,今晚给他做这道菜?
一边想着今晚的菜式,一边不疾不徐地往外边走去,绕过眼前这道因为长期无人修剪,而长得异样茂盛的荆棘丛,就可以看见三百米外的宿舍楼了。
然而,一个人突然无声无息地从旁边冒了出来,拦在他前面。
“君海澄,你这个贱人,果然在这里!”
君海澄暗中叹了口气,抬起双眼,平静地和艾晓菁对视。
艾晓菁穿着一身白蕾丝洋裙,这个往日高高在上骄傲张扬的女孩子,如今却满脸狼狈,一双红肿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满脸怨毒。
君海澄心想,这就是林逸谦昨晚说那番话的原因吧?不过好像,计划赶不上变化呢。只是为什么又找上我呢?
“艾晓菁,有什么事吗?”君海澄语气冷淡。
艾晓菁冷笑:“什么意思?赶我走吗?啊,是啊,现在我一无所有了,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为了跟我解除婚约,他什么手段都用出来了,爱上一个男人?真是恶心!”
君海澄轻蹙眉头,心里烦得很,直接道:“对不起,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必须回去了,你也请回吧。”说完,想绕道离开。
“你不许走!”艾晓菁目光恨毒之极,紧紧抓着君海澄一只肩膀,长指甲扎进肌肉里,君海澄一声痛哼,脸色煞白。
这女人吃错什么药了?力气如此之大!君海澄怀疑自己的骨头都断掉了。
艾晓菁已经有些癫狂了,声音似哭似笑:“君海澄,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恨你?如果没有你,逸谦或许永远不会爱上我,但他会跟我结婚,我们会有孩子,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那样我就很满足了!但是自从你出现后,他满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你,除了你其他人连垃圾都算不上,凭什么啊?现在,哈哈,他居然联合艾家的死对头来打压收购艾氏集团,逼得爷爷在他的寿宴上解除林艾两家的婚约,让我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你知不知道他准备在毕业典礼那天向你告白,还要和你结婚,他说他这辈子会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哈哈哈哈!”
君海澄听不清艾晓菁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摇头,抵抗那尖锐刺耳的声音。
心口越来越痛,呼吸越来越急促,君海澄捂着胸口大口吸气,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想到这种关头居然病发了!
“你……放开我!”好难受!
明明,明明只要转一个弯,绕过那道荆棘墙,就能够看到宿舍楼,就能够获救,可是现在他却没有力气挣扎开来冲出去。
难道今天他要死在这里了?君海澄模模糊糊地想。
忽然忆起,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曾给他算过命,断言他是“命薄之相,寿不久长”,今日还真要应验了?呵,以前那么多次在病痛下死里逃生,没想到,今天却栽在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上,真是……眼前出现重重黑影,君海澄苍白的唇费力掀起:“放开……放开我!”
他不怕死,但是!他绝不甘心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在挣脱的一刹那!
一声冷兵器刺破肉体的声音响起,君海澄缓缓地倒在地上,心口处,鲜红的血不断地涌出来,迅速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在夕阳的余晖下,艾晓菁一身白衣,冷冷地盯着他,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很小很小,却有着锋利的刀刃,很短很短,却足够穿透人的心脏……那把刀在余晖的照耀下划过一抹冰冷的光,缓缓地滴下血来。
“呵呵,呵呵呵……”艾晓菁快意大笑:“死吧,君海澄,我好恨你!恨林逸谦!你们两个永远也别想在一起,哪怕我要下地狱,也不会让你们得到幸福……”
君海澄就觉得,这女人真是傻透了,杀人偿命,不用偿命也免不了几年牢狱之灾,为了一段绝望的感情,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宁愿毁掉自己的一生,值不值得?林逸谦,瞧瞧你做的孽哦。
上了大学就莫名其妙地做了你两的夹心饼干,如今,终于被你们夹死了。
刀口的冰冷跟心口的痛重合在一起,君海澄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心跳在慢慢停止,灵魂正在从肉体中抽离。
好像……要结束了……
君海澄合上双眸的时候,周围似乎亮了起来,耳边仿佛听到人声的喧哗,还有艾晓菁尖锐而疯狂的笑,夹着林逸谦不敢置信、撕心裂肺的惨叫。
“澄澄——”
林逸谦……
“醒醒啊,澄澄——”
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照顾干爹吧……
“杀了他!哈哈哈,我不会让你们幸福的!不会让你们幸福的!通通都去死!”
“杀人了!快来人啊!快叫救护车!”
“小心,她手里有刀!”
“你这个疯女人,我要你生不如死!!!”
虚空传来一声长叹。
……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个非常荒谬怪诞的夜晚,男女、男男、情杀、报复,就像演戏一样,如果不是那满地鲜红的血刺激着人们的眼球,也许人们真会把它当成一出混乱的舞台剧。
等过了几天,事情平静下来了,大家才怅然地发现,原来那真的不是演戏,记忆中的那一抹充满古典韵味、雅致非常的身影,再也没有在校园里出现过。
距君海澄的葬礼十天后。
梦幻天堂的一个豪华包厢里,林逸谦正在买醉,辛辣的酒水不断地划过喉咙,刺激着久未进食的肠胃。包厢里其他的人互相看了看,想劝又不敢劝。
最后还是方霖看不下去,抢走林逸谦手里的酒瓶,十分恼火地道:“林逸谦,别喝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给谁看啊?”
见林逸谦依然是一副颓废的样子,方霖无可奈何,只好叫其他朋友先回去,自己留下来陪这个醉鬼,陪着满地的空酒瓶。
方霖坐下来,狠狠地揉了揉脸皮,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下去。
……他大爷的,才多少天功夫,就老了这么多!
“是我……”
方霖发愣中,没有听清楚,疑惑地问了句:“兄弟,你说什么?”
林逸谦头埋在腿间,痛苦地道:“是我害了他,是我!都是我!”
方霖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只当他伤心到傻了。
林逸谦喃喃地道:“你不明白的……”
没有人明白,君海澄的死,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噩梦。
林逸谦曾经爱过一个人,在他十六岁的时候,爱上了他的小舅舅李念秋,只是少年的爱情还太过稚嫩太过懵懂,又或者是少年在潜意识里惧怕着这种背德的情感,直到李念秋死去,这份爱恋都没有被说出口。
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