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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琰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君海澄将他的头发揉成鸟窝,怜悯地道:“阿琰,你辣椒擦得太多了。”
“澄澄,你会想我的吧?”战琰忽然间有种不确定的感觉,他这里酸酸苦苦的十分伤感,澄澄却冷冷清清的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君海澄一边向飞船走去一边嗯了一声。
(⊙o⊙)!你看这敷衍的态度!元帅悲伤逆流成河了。
君海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霞,轻斥一句,“你胡思乱想那么多干什么?非得像你这样大声嚷嚷出来让人听着丢脸?!”
战琰登时低目敛眉,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歪到耳后根去了。不大声嚷嚷,那就是在心里默默想(第三声)想(第一声),他的澄澄就是太委婉含蓄了呀!
君海澄看天看地看空气,最终回眸一笑,那笑容清纯淡雅,如同莲花绽放。
君海澄终于包袱款款的登上飞船,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
战琰无限哀愁地望着飞船离去的方向。
克里琴斯偷偷对身边的唐祈耳语,“就像一个思春期的傻帽——啊!!!下手轻点老大!!!打人不打脸!!!”
在茫茫宇宙中航行了一个星期,君海澄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沙维沙尔星,下了飞船,君海澄不由感叹,不愧是新型飞船,这速度,想当初他去帝都星的时候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呢。
君海澄对不远处等候着他的巴德兰和泰蒙招招手,然后见他们身后冒出一个久违的身影,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意,“豆子哥!”
“澄澄!澄澄!”那个瘦得跟竹竿似的青年也蹦跳着朝他挥手。
“豆子哥,你怎么有空来接我?”君海澄跟小时候唯一的玩伴抱了抱。
豆生傻乐着回抱他,“我的学校也放假了啊!听到巴德兰叔叔和泰蒙叔叔说你今天回来,我就跟着过来了。”
“豆子哥,你怎么瘦成这样?”
“我正长身体呢,其实我每顿都吃三大碗米饭!”
“冬鱼叔叔呢?”
“哎呀,今天天气真的挺好的啊!”
瞄瞄银蓝相间的飞船,豆生露出垂涎的神色,“真帅气啊!得多少钱才买得起……”忽然指着船身上的字,“这是什么?‘天仙号’?这个名字……好骚包!”
君海澄赞同地点点头,他也觉得这个名字挺骚包的,比贾宝玉题的“天仙宝境”还要骚包,毕竟后者只有大观园的人看到,前者则是整个太空都看到了。
当背景板的公孙夙推推眼镜,他是不会告诉众人这艘飞船的名字其实叫“银蓝守护使”,后来才被战琰改为“天仙号”,至于原因……
你不觉得天仙号跟天魔号听起来很配吗?
元帅就像一头小心眼的雄狮,无时无地不在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
君海澄的假期生活很清闲自在。
要么是跟着巴德兰认些药草,学学药理,瞅着没人的时候偎依在巴德兰怀里撒撒娇、说说笑、解解寂寞;要么是和斑斑窝在厨房里,捣鼓些新鲜有趣的吃食,第一个试吃的人肯定是泰蒙,值得欣慰的是干爹竖大拇指的次数比蹲厕所的次数要多上那么一两次,可喜可贺!
要么是跟公孙夙讨论问题,公孙夙知识渊博,君海澄每每觉得有所感悟,两个人迅速成为很聊得来的好朋友;要么是听听战琰甜得舌颤、酸得牙倒的甜言蜜语,直到通讯仪开始发热了,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有时候在旭日破晓之际,浴着晨光在安详宁静的花园里走走停停,或抚一草一木,或看看屋檐下的大水缸里有没有钻进什么东西,或跟隔壁的邻居说一声早安,不拘着一定要看什么做什么,纯粹是享受心里的那份恬静罢了。
有时候在日落西山之时,趁着别人不注意溜出去,到血色森林边沿溜达几圈,站在高点的小山坡上,遥望着这无边无际的绿,森林的海洋,以大自然的节奏起起伏伏,让人每看一次,心灵就震撼一次,如果不是担心被人发现,君海澄还真想睡在山坡上日日夜夜的看。
闲暇之余,接到通讯仪,就跟豆生或者高小白出去走走逛逛,去图书馆看看书,去茶馆里喝喝茶,到野外去爬爬山,钓钓鱼(后面跟着一队面瘫军人……)。
“豆子哥,你跟冬鱼叔叔是不是闹矛盾了?”
“啊?”豆生从一块大巧克力蛋糕里抬起半张脸,“问这个做什么?”
“嗯——怎么说呢?”君海澄撑着下巴,静静笑着,“因为豆子哥就算笑得再灿烂,也总有一丝悲伤的味道。”
豆生呲着一口白牙,“瞎说,看我笑得多开心!”
君海澄用长辈看小辈的眼神,包容地看着他。
半响,豆生垮下了脸,“好吧,我承认,最近确实有点不顺。”
君海澄给他点了一杯咖啡,豆生捧着杯子,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前些日子,我跟他吵了一架,因为他总是对我管东管西的,我很烦的!”豆生苦恼地搔搔头,十分烦躁,“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我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只是习惯了他多年来的陪伴?我对他真的有感情吗?”
君海澄一愣,喜欢,和习惯吗?
从前的时候,说到人生大事上,一个人孤独一生,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三者对于君海澄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只要他适应了某种环境,习惯了某个人,他就可以。
前世的时候,如果林逸谦真的喜欢他,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他的这种软绵绵的性格特征,也不能说是软绵,只能说是有点像弹簧,富于弹性,所以才一个劲儿地宠他,等超过一个看不见的度,宠习惯了,猎物就乖乖的不舍得乱跑了。
这辈子,其实战琰也在死命地宠他,毫无原则地迁就他,如果他真的是个心性未定的十八岁少年,迟早有一天会被他的这种宠法给宠坏掉。战琰很聪明,对他选择了温水煮青蛙的情感攻势,被这样极度宠溺的君海澄还能接受其他人给的限制性的*吗?那么,他是不是因为习惯而接受了战琰呢?
不,我不是。君海澄微笑着对自己说。
他愿意与战琰永结连理,生死相随,不是因为习惯战琰的陪伴,而是因为战琰毫无保留地付出了一份最为真挚的情感,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唯情能动情。
“豆子哥,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因为习惯而接受了冬鱼叔叔,那么你就让自己脱离这个习惯,冷静一段时间后,再来审视自己的情感吧!”君海澄认真地看着豆生,“这是我的看法。”
君海澄可不会头上闪着圣母光圈去解救他人于水深火热当中,在这种问题上,一个朋友应该做的,只是诚恳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不要干涉他人的做法,然后在朋友需要的时候尽己之力去帮忙。
“脱离习惯吗?”豆生带着茫然。
“如果冬鱼叔叔不再对你管东管西,如果冬鱼叔叔不再陪你左右。”
豆生深深地皱着眉头,“我会……好好想想的。”
当天夜里,君海澄非常自然地突破了天罗诀第六重。
那种感觉非常美妙,如草初生,如鱼入水,如鸟飞翔,顺利简单得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65 重返废奴村
静默无声。
黑绿异瞳的帝国元帅坐在椅上;穿着银灰烫金镶边的黑色长衣;半个身形都淹没在阴影之中,如一副静止于时间的画像。
“呵!”战琰陡然发出一声冷笑,“这次军部针对慕家的行动;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然而;看看你们这次的结果。”
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慕阳自杀;慕秋白逃脱,所有机器人都启动了自毁装置,所有的仆人都被下了毒——包括慕阳最为倚重的管家;这些人要么死了;要么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大部分资料被毁;拿回来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他低沉缓慢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姿态,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在狂风呼啸中沉默无语的古堡,在半夜三更拉响的大提琴,还有,在冰冷的暗河上飞掠而过的血翼蝙蝠,让人心中发凉。
“元帅,”修匆匆地走进来,“我们在慕阳的起居室里找到了一个埋在地下三米深的保险箱子,但麻烦的是,箱子打不开。”
“原因?”战琰问得简洁。
修飞快地进行说明,“打开保险箱子,一是需要慕阳本人的指纹,二是慕家嫡亲的DNA验证,这两个还好办,指纹库和基因库里都有,问题是第三道关卡,是一道长达一千个数字的双重密码锁,必须一次性输入进去,否则里面的液体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这个老东西还是那么谨慎,可惜谨慎得不是地方,”战琰敲了敲手边的桌子,“拿过来,不知道本帅从小就是开锁的专家吗?”
…………
三个小时后,战琰从保险箱里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慕阳跟斯兰签订的协议书。慕阳全力支持斯兰登上皇位,每年至少向斯兰的账户划一万白晶币,五千紫晶币,和一千金币,暗中向他提供纳索魔的情报,包括探查、递送纳索魔的军事布局图;而斯兰则是要保证在登上皇位之后,封慕秋瓷为皇后,并且支持慕家成为中央帝国除了皇家之外的第一大家族,下一任皇帝,也必须是流着慕家血脉的皇子,两家永为坚不可摧的联盟。
结尾处,有他们的签名、指模、掌印。
战琰不由摇头,“这个蠢货,别人随便画个大饼,他就屁颠屁颠的掉进去了,那斯兰要是做了皇帝,还愿意扶植一个持有自己把柄的野心勃勃的慕家?只怕他登上大宝的那一天,就是慕家人的丧命之日。”
将协议书递给唐祈,“亲手把他交给陛下,顺便告诉楼师,老子要干掉慕家,师出有名,别在那里长舌妇似的说三道四了。”
“明白!”唐祈忍笑离去。
“克里琴斯你吃下易容丸,暂时假扮成慕阳,负责‘慕阳’应该做的所有事情,记着,不能让斯兰有丝毫察觉。”战琰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
克里琴斯嘟哝两声易容丸对皮肤的坏影响,大声答应下来。他将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在工作上,战琰的命令就是最大。
“魏易鸿,”战琰看向年龄最小的成员,“你跟慕秋白是同学,比较熟悉他的生活习惯,就以生病的名义向学校告假,暂时假扮成慕秋白,不要引起任何人怀疑,这项任务,做得到吗?”
魏易鸿平静地点点头,其沉稳完全不似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克里琴斯看看他,“儿子,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魏易鸿一笑,“当然,爸爸——哦,不,尊敬的父亲。”
战琰看完下属们的相亲相*,忽然间很想君海澄。
时间从不因人类的快乐或悲伤而停留,四个月的假期转眼间就过去了一半。
清晨的花园,风行岸边,竹影扫阶;风行水上,残荷摇曳。
风过哪一处,便带走哪一处的香,浓郁或淡雅的,甜腻或青涩的。
圆形的石头桌子边,君海澄正用一把大致整齐的木枝在桌面上排演着周天八卦,时而掐指,时而凝神,像模像样。
桌子边上放着一把用来修剪花木的剪刀,脚下还散落着不少花木残枝,上面放着特意捡出来的一小束带着露水的星紫纹兰。
公孙夙坐在旁边的石头椅子上,捧着笔记本刷刷刷刷的狂写狂记,眼睛时不时闪过一道犀利白光,那效果比二维动漫还二维动漫。
机器人斑斑机械臂里搭着一条白毛巾,店小二经典打扮,端着木托盘,盘子上面放着两杯牛奶茉莉香茶,还有一小碟新做的藕粉桂糖糕,也是好奇地看着。
这是在干什么呢?
君海澄是在算命﹤——多么明显的事儿。
君少爷认为,最近家宅不宁、人心浮躁、情路不顺,也许是招了小人,也许是进了邪祟鬼魅,也许是此地风水突变了,由大吉转大凶,因此很有必要卜上一卦,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君少爷学别的也还罢了,说到算卦卜凶吉什么的,用三脚猫、半桶水来形容那都是抬举他了,也就是瞎蒙,其他两个也就是瞎凑热闹。
首先是豆生和冬鱼的感情纠葛。
豆生暂时从冬鱼家里搬了出来,占了君海澄家客房的地盘,每天都临花伤神,对月长吁,一副愁眉不展为情所伤的样子,没有冬鱼整天督促他按时吃饭睡觉,原本的竹竿身材更瘦了。
豆生青年正试图对*,或者不*,来做一个自我了断,不过看他频频望向冬鱼家的方向,君海澄觉得答案已经差不多出来了,也没告诉他,其实你想的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