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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呼唤声,“李家小嫂子,在不在?”
两个人闻声都垂下了嘴角,这位喊人的妇人是他们这段时间的邻居,人称冬玉嫂,为人爽利。半个月前初到保定时,两个人得了对方很多帮助。这冬玉嫂有个特别的爱好,喜欢打听各类小道消息,而且装不住话。她也不知为何看叶心顺了眼,一旦有什么新消息总爱来跟叶心分享,一说就是大半个时辰,着实令叶心哭笑不得。
胤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竟是一点不避忌地爱拿他们开玩笑。两个扮的是一对小夫妻,妻子体弱,两个人欲进京寻名医治病,不想刚到保定叶心却撑不住了,不得已只能在此地先住一段时间,略作休息。
将人迎进来,胤禛自动自发地往厨间走,如今两个人身边都无人侍候,叶心的伤确实不曾好全,路上的大多杂务都落到了四阿哥身上。
“冬玉嫂,您来了!”
“李家小嫂子,你快坐,快坐,”冬玉嫂压着叶心坐下,自己才坐在旁边,眼睛却跟着胤禛直到他消失在墙角,方才收回视线对叶心叹道,“妹子,不是姐说,你可真是好福气,遇到李先生这般好的良人!”
叶心失笑,问道,“冬玉嫂怎么会突然这般说?”
“唉,你不知道,东街那张秀才,知道吧,年前不是才娶了街口老何家的大闺女吗?你知道咱们小户人家讲究不那么多,这两孩子,当初也算得彼此都看中了才定下的亲,确实也是郎情妾意,咱们街坊邻居都盼着这小夫妻和和美美呢。谁曾想,这还不到一年,那张秀才竟就张罗着要纳妾。直把何家闺女气得四个月的胎就这样滑了。大夫还说那孩子往后都难再坐下胎。”边讲着,冬玉嫂擦了擦眼角的泪,续道,“如今那张秀才便以无子之名要休何家闺女!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确实有些过份了!”
“可不是吗?”听到叶心回应,冬玉嫂激动了,想起什么,又坐回原位,长叹一声,道,“妹子,你说咱们女人怎么就这般命苦呢?他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一个一个往屋里抬,咱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颗心都给扯成了几瓣,得活活疼死啊!”
“古来都是如此罢!”
“是啊,可是到底是谁起的头呢?也不想想,咱们的心那也是肉长的,真把一个人放到了心坎里,怎么可能受得了他再去跟旁的女人亲热。”
叶心听着冬玉嫂的抱怨,眼光瞥到胤禛的身影在门外一闪而过。脸上似笑非笑,道,“男人不都是这样吗?总喜欢那年轻貌美的、新鲜的,还盼着一屋子女人能和慕相处。”
“唉,所以说咱们命苦啊!”冬玉嫂再叹,顺着叶心的目光也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忙活的胤禛,赞道,“所以说,妹子,你命真的很好。李先生对你这般不离不弃,即使你身子不好,也不见他对哪个旁的女子多看一眼。若是换了旁人,有李先生那才华相貌,这屋子不得塞满了!”
叶心笑出声儿来,点头,“嫂子说得真是!”那一后院女子,放这屋子里是得塞满。
“嗯,所以妹子可要早日养好身子,给李先生生个大胖小子,也不枉李先生对妹子这般心意!”边说着,冬玉嫂站起身来,拍拍叶心的手道,“妹子你安坐,我得回去给家里那口子做饭啦!”
“嫂子慢走!”
送走热闹的冬玉嫂,屋子里突然一片安静。叶心坐在椅子上有些发怔,从门口射进来的阳光笼罩于其周身,整个人成了一幅透着古意的画。胤禛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作者有话要说:梨子终于回来了,泪,对不住大家,晚了这么久!
第 101 章
叶心看到胤禛进来,回过神,冲他一笑,接着先前的话题道,“想来张庭玉也快回京了,咱们就在此处守株待兔吧!”
胤禛点点头,跟钦差队伍一同回去再好不过。如今有蛛网放出的假消息作掩护,他们在这里还算安全。
想起先前冬玉嫂说的事,胤禛看着叶心欲言又止。他并非不知民间疾苦,从开始办差至今,也看到听到了很多普通百姓的事。然而这般如常人一样生活,却也是第一次。这一路,他们遇到许多人许多事,冬玉嫂谈及的这类事已经不是第一次。
女人之间的争,在皇家后院他看得很清楚,在皇家,这些争里搀杂了太多的东西。对皇子而言,后院女子大多是生儿育女的工具,福晋也不过再多一样管理后院,处理人情往来的事务。当然,妻族的势力也是一顶考虑。作为交换,她们得到体面,同时给母族带来繁荣。并不把后院女子放在心上,这是皇家的惯例。
胤禛承认,自己此前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他知道自己那一屋子女人对自己亦有真心,但更多的也是为着自己的身份代表的一切。
然而回想这段日子所遇到的一切,胤禛有些不确定先前的想法是不是完全对的?
他们这一路每过一地,因着叶心特意的掩饰,总能轻易得到邻里的认同,有事没事也爱来寻叶心说些家长里短。
所有人话里时常透露一个信息,叶心重病在身,自己这个当丈夫的竟然能对她不离不弃,不往屋子里抬人,实在是叶心几世修来的福气。女人们口中眼中全是欣羡,连带的,对自己这个痴心的丈夫都态度极佳,完全不将自己的冷淡放在心上。
两个人的相守,在世间女子看来,是不是真的那么幸福?叶心,她是不是也盼着如此。
“爷怎么了?”
胤禛回神,认真看叶心一眼,道,“没事,厨下饭做好了,饿了吧!”边说着,边伸手想抱叶心去厨下。
叶心忙阻止,呵呵笑起来,“你别抱我,扶我走吧,要不然再被人瞧见,又该笑话咱们了!”
胤禛想起之前被人打趣得想找个洞钻进去的窘境,脸上也现了几分尴尬,却依旧冷哼一声,自顾将人打横抱起,口中道,“你总是不肯跟爷说实话,若非先前爷找了个大夫来,还不知道你这腿问题有多严重,再不好好养,往后就得瘸了!”
叶心的腿伤的原因也是一处换一个理由,他们这一路,编的各种谎话足可写一本话本了。
“瘸了也好,省得那位整天说我腿脚好,老让我替他跑腿!”
“难看死了!”
“爷这是嫌弃我啦!”
“不敢,爷现在还指着依靠你讨生活呢!”他们现在吃的用的都靠叶心随身带着的一袋金银瓜子。四阿哥身上带的钱在打斗中遗失了。
“这倒是,”叶心笑,“所以爷要好好讨好我才是!”
“爷都快成小厮了!”
“爷说得什么话,我可没让你做小厮啊,这些事不都是您自愿做的吗?我要做,你不是不乐意吗?你看,我这要自己走的,你偏要抱我过来!”说话间,已经到了厨下,胤禛小心将叶心放到凳子上坐下。
一边替她布碗,一边道,“爷这不是舍不得让你辛苦吗?”
“唉哟,您这话可是说得我受宠若惊!”
胤禛横她一眼,往她碗里夹了筷子菜,轻斥道,“快吃你的吧!”嘴角却微微翘起。这样的斗嘴时常发生,离了皇宫,叶心显得越发“大胆”,但胤禛知道,即使两个人如今处境危险,这时候的叶心也比在宫里更轻松快乐。
他,又未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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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皇命的张庭玉大人在山东搞得一大批官员落马以后,终于是能够回京了。这一次的事,给他带来的震撼真的很大。初入山东,刚到临清,还没来得及歇一歇,四阿哥的贴身太监苏培盛便找上门来。
看着一身文人打扮的苏培盛,如果不是他主动承认自己的身份,张庭玉觉得就是他坐在对面自己都不一定认得出。先前皇上递给自己的折子上所记录的内容已经惊得张庭玉一身冷汗,没曾想在苏培盛手中竟还有更惊人的。
苏培盛送过来的册子里不仅有支撑奏折里所述事实的各类证据,还多了许多其他的内容。拿着这册子,张庭玉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真的想不通,这位四阿哥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竟然能查到如此隐秘的事。比如说,济南府知府某年某月某日收了几百两贿银,先存入某个钱庄,半月后取出,给儿子制办了什么,给夫人制办了什么,用了多少,还剩多少,……
这么一册看下来,张庭玉想哭的心都有了。
“张大人,主子说,这册子只为了证明先前递给皇上的折子所言非虚。其他的请张大人递给皇上,由皇上定夺。主子那里还有些其他的,到时候会一并呈给皇上。”
“苏公公,四爷可在?”
苏培盛一惊,“奴才奉爷的命一直等在此处,四爷离开山东后再没有传来过消息。难不成爷还不曾回京吗?”
张庭玉闻言也皱眉,算起来四阿哥离开山东已经近一个月,怎么会还没有回京?可是,看皇上的意思,似乎又不是很急。
“在京里,我不曾见过四爷!”
苏培盛想起临行前,完颜侧福晋的交待,只点头应是,不管如何,且先将侧福晋交待的事办完才好。想到此处,又从怀里掏出来另一个册子递给张庭玉,道,“这是四爷令交给张大人的东西。”
张庭玉胆战心惊地接过,翻开一看,上面所述的是关于山东一省的出产土质地貌以及水利建设大局布图。“这,……”
“咱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爷只说交给张大人!”
“是,张某明白!”张庭玉会过意来,这定也是为了弥补之前此地百姓对朝庭的不满,只不知四爷究竟从何处得来的的这个东西。即使他不在户部和工部,也知道这册子上的东西对山东一省的农耕利处极大。
此后在山东,张庭玉代表朝庭的各类行事的确是令这一省百姓对皇上感恩戴德,先前的民怨被完全平复下去。虽还有许多担心,但张庭玉知道,只这一条,他就算得罪了几分势力,也能自保了。
如今,钦差队伍已经走到保定府,用不了三日,便可回京面圣。然而皇上交待的给四阿哥传旨的事依旧全无着落,京里也没有消息说四阿哥回京了。张庭玉不得不担心,四阿哥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门外传来“圣旨到”的声音,张庭玉忙整肃衣衫,跪下接旨。
“皇上有旨,令张大人全力寻找四阿哥的下落!”
传的是口谕,来人是康熙身边领侍卫内大臣马齐。
“张庭玉接旨!”
“张大人,皇上令寻人行事须得秘密,以免给四阿哥带来危险。”马齐也是此时方才知道秘密前往山东的四阿哥竟是月前就莫名失了踪。只不知皇上为何这时候才想起来要找人。他领旨而来,一面为接应张庭玉,张庭玉身上似乎是带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容有差。另一面,也是要寻找四阿哥。
“是,微臣明白!”
正说着话,苏培盛突然冲进门来,惹得马齐瞪眼。苏培盛忙恭身行礼,“见过马齐大人!”不待对方回礼,苏培盛近乎雀跃地道,“张大人,有四爷下落了,咱们快走!”
屋里两个人闻言都惊坐起身,马齐更是连声催促,“快些带路,咱们去寻四阿哥,皇上这些日子可是忧心坏了!”
“嗻!”
张庭玉点了五名康熙给的身手高强的侍卫,一行人跟着苏培盛穿过大半个保定府,往苏培盛说的地方疾步而去。路上,苏培盛方才解释道,今天他早上刚出门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突然多了张字条,因跟着四阿哥,苏培盛识字,一看纸上的字迹,几乎当场落下泪来。
那是四阿哥的字迹,让他带着张庭玉去城西一条名叫安宁巷的巷子里找一户门前有棵枣树的人家。
一行人走到那棵大枣树下,看着这简陋的小院,不由面面相相觑,四爷真的在里面吗?轻敲了那院门几下,苏培盛忐忑地等着,所有人也都眼巴巴看着那扇薄薄的木门。
不多时,门后传来脚步声,伴着“吱哑”的声响,门打开来,却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一张陌生的脸。下意识愣了一下,苏培盛不确定地唤道,“爷?!”
青年点点头,复对门外其他人也点点头,出声道,“先进来吧!”
进了屋,看这一屋子的逼仄陈旧,苏培盛是真的流下泪来,他们主子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你们先坐,等一等。”说着不等几人反应,掀起一块布帘进了内室。门外,张庭玉和马齐对着那张陌生的脸,实在叫不出“四爷”两个字,不由有些怔愣,这是易容?
“他们来了?”
“嗯,是张庭玉和马齐。”
“这样咱们也能放心!”
“嗯,我抱你出去,咱们这就走,免得夜长梦多。”
帘子隔着,外面的人只能依晰听见这样的对话,除了苏培盛,另两个都是满眼疑惑?
苏培盛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