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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隔着，外面的人只能依晰听见这样的对话，除了苏培盛，另两个都是满眼疑惑？
苏培盛忙上前打帘子，只见四阿哥怀里是一名身形单薄的女子，他们都不曾见过，把目光移向苏培盛。苏培盛倒也不负众望，对着女子一礼，“侧福晋！”
“免礼！辛苦你了！”
苏培盛连连摇头，这位主子的本事他知道得很清楚，如今竟要爷抱着出来，他们这一路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
“快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犹自呆愣的另两个人连声应是。他们认不出来叶心，因为叶心在乾清宫里当差的时候，康熙从不曾说明她的身份，所以外臣们都只当这位是新近被提拔上来的女官。更别说，此时叶心脸上还带着易容。
回到驿馆，四阿哥和叶心各自梳洗后，终于现了真面目，张庭玉和马齐也松了口气。果真是四阿哥。看到叶心的相貌，两个人都愣了下，有些熟悉，半晌方忆起曾在皇上身边见过这女子。只是为何先前听苏培盛称其为侧福晋？恍然忆起因果，却依旧不得要领。
叶心的存在，宫内不是秘密，宫外却云里雾里。
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张庭玉和马齐都不方便问，只尽快将寻到四阿哥的消息秘密递往京城，钦差队伍也迅速出发，一路浩浩荡荡地往京城而去。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怕都会这样了，更新时间没办法确定，听说过一阵还要去培训，梨子只能努力存点稿，尽量争取不要断更！
第 102 章
再次看到紫禁城高高的宫墙，胤禛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按理来说，这里是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家，应该亲切，可是看着这片宫殿华宇，他无论如何都亲近不起来。
这一路上，叶心几乎是一直呆在胤禛怀里，一则因为她的内伤还“很重”，受不得颠簸，一则胤禛这段日子似乎是抱着叶心抱习惯了，总觉得要怀里有她才能安心。叶心的伤是真的重，在他们逃亡的途中几次险些撑不过去，每每这种时候，胤禛总会整夜整夜地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真的走了。
这些日子叶心虽说养好了大半，胤禛却没办法完全放心。他们先前商量的要表现得更虚弱一点，但胤禛知道就算不特意为之，现在的叶心也几乎无力自保。
进了宫门，康熙知道叶心伤重，特别恩典让她能坐小轿到乾清宫见驾。胤禛小心地将人放在软轿上，看她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方才示意下人抬轿起身。
到了乾清宫，胤禛复亲手将人抱进了门，坐在康熙恩典的椅子上，轻声问，“可还好？”
叶心点头示意自己无事。
康熙进门来看到的便是自己向来冷面的四儿子皱着眉，眼带忧心地看着椅子上坐着的叶心。叶心的情况看起来真的很遭，脸上全无血色不说，原本单薄的身子越发瘦弱，与胤禛交握的手上清晰可见青色的筋脉。
方才他先见了马齐和张庭玉，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一些这两个孩子的情况，也拿到了张庭玉手里那本册子。
还是胤禛先发现了康熙进来，忙转身行礼，“给皇阿玛请安！”
叶心坐在椅子上弯了□，道，“给皇上请安，请恕叶心不能起身！”
“罢了，你就坐着吧，”康熙摆手，走到主座上坐下，对四阿哥道，“老四也坐。”
“谢皇阿玛！”
“叶丫头的身子如何了？”
“回皇阿玛，外伤好得差不多，内伤和腿伤还得养！”
“嗯，医人不自医，一会儿让太医好好给你看看！”康熙只这样说，并不问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让叶心变成这样，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四阿哥微皱了下眉，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子，双手呈递道，“儿子这里有一份折子，请皇阿玛过目！”
康熙点了下头，示意李德全将折子呈上来，拿到手中，却并不翻看，随意地放在一边，道，“你们这一路也受苦了，都回去休息吧！老四，你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回去看看那些孩子们吧！弘晖不错，是个好的。”
“是，多谢皇阿玛！”
康熙点点头，起身离开。四阿哥看到他离开，有些焦急地起身，想说什么，却被叶心拦住了，两人目光对上，叶心轻轻摇摇头。
胤禛眼底都是复杂，半晌只道，“爷先送你回养心殿！”
回到寝宫的康熙手里拿着胤禛递上来的折子，并未打开，随手扔进了一旁刚送上来的火盆里。看着慢慢化为灰烬的奏折，康熙有些怔愣。这折子是老四拼了命查出来的，他可以想像其中涉及到的人物会有多惊人。但朝廷经不起这样大范围的动荡。
次日朝会上，康熙发作了都统鄂缮、尚书耿额、齐世武、副都统悟礼等一大批人，对八阿哥再次寻了由头多加斥责。得恩典在家休养的胤禛听到这些消息，只是扯了下嘴角，坐在书房里一语不发。
而后，康熙又下了恩旨，令皇十三子回家休养，算是解除了十三阿哥的从四十七年至今长达三年的圈禁。这个消息，终是让胤禛好受了些。
这三年，尚住在阿哥所的胤禄因着叶心应过要教他武艺，时常到养心殿向叶心请教，如今也算小有所成，在众位年纪较小的阿哥中，武艺无人能敌。年初大婚，因年纪渐长，不便再过多出入内庭，便少了见叶心的次数。
如今四阿哥被令在家休养，没有办法进宫，又放心不下叶心，免不了将消息托到了十六阿哥手里。于是这一日，因伤重连行走都困难的叶心见到了大半年未见的十六阿哥。
“小四嫂可还好？”
叶心点点头，声音很低，道，“没事，累十六阿哥操心！”
“弟弟倒没什么，只是四哥在宫外有些急，特特让弟弟过来看望小四嫂！”胤禄话里透着调侃，随着这些年发生的各种事，当初又倔又硬的小阿哥似乎在短短三年间便长大了。
叶心闻言只是笑，道，“烦跟他说，我没事，让他不用担心！”
“小四嫂越是这样说，四哥怕是越没办法放心！”
“那你跟说，我的腿太医已经说肯定不会瘸了，内伤的话，现在还没办法提气，除了走动，其他正常活动倒是不碍。”
“这便好，弟弟总算能跟四哥交待了！”
别了十六阿哥，叶心也有些呆，他们这一回查到的东西，太子一党明显有些沉不住气，正无所不用其极地积攒财力和人力，所以落马的人最多。八阿哥一党也不差，那些消失的钱粮有三成归了八爷党一方的各级官员，通过九阿哥的商铺完成了洗白。
这些日子朝上的消息她也知道了，不得不说，康熙已经太习惯用平衡之策来应对各方人马。太子这一回跌得有些重，八阿哥一方也有损失，就连四阿哥也不忘安抚，甚至都不过问自己在山东的行事。只是，有些时候，所谓的平衡只会带来更可怕的争斗。
四阿哥递上去那份折子，如果正经查办起来，朝中牵连人数的确会很多，但并非不能承受，然而康熙如今只是将领头的几个和一些不痒不痛的小卒子收拾了，根本于事无补。想来，四阿哥定会很失望罢！
叶心闭了眼睛，不再多想。如今的形势越发明朗也越发混乱，她必须尽快养好伤，否则在这深宫中连活下去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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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的日子难免不知长短，这日叶心突然接到德妃的召见，而且传话说，皇上也在，叶心有些莫名其妙。她回来后，不知因何原因，各宫除了例常送来了药物补品，连体面的大宫女都不曾踏过养心殿的门。略思考也明白定是这一回自己的行事让康熙不放心，所以有意隔绝自己跟外界的联系。那今天何以又会召自己过去呢？
到了永和宫，果然德妃和康熙赫然在座，问安行礼后，叶心得恩典坐到了两位的下首。德妃看叶心的眼光中带着微不可察的怜惜，让叶心愣了一下，再仔细看去，又不见丝毫痕迹。
“叶心丫头，”德妃开口道，“算起来，老四的子嗣在众阿哥中算是最单薄的，他院子里的人也都是几年前的老人了，今年选秀，皇上特别让给他挑几个好的，能得他喜欢，也好给皇家开枝散叶。想着你跟老四感情好，定是知道他的喜好，所以特别让你过来给挑挑！”
德妃这一段话，说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惨忍。历来选秀，由她们给皇上挑人充填后宫，这是她们的义务和责任。但这都是有前提的：四妃之高位，膝下都有成年的儿子，经年荣宠不衰。然而饶是如此，看着那些年轻靓丽的新鲜面孔，她们依旧会觉得气闷怅然。
叶心，被拘于这深宫之中，数年之间跟四阿哥能说得上话的时候都能数得出来。两个女儿也不能养在身边。甚至如今叶心还重伤在身。皇上竟要她给老四挑人？德妃不明白皇上这是防备她到了何种程度，竟连老四跟她的亲密都不乐见。
叶心闻言倒只是愣了一下，眼光看向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康熙，知道上次的事安抚结束后这是开始算总帐了。自己算是首当其冲。他是怕自己跟四阿哥太亲近，将手中的势力都转移给四阿哥用。
于是笑道，“额娘说得是，只是就怕挑了爷不喜欢的，那便是叶心的罪过了！”
“叶心丫头，老四心疼你，你挑的人他不会多话的！”康熙终于开口了，“还有，你唤德妃额娘，便也唤朕一声‘皇阿玛’吧！没得还皇上皇上叫得生分！”
德妃眼中的惊异一闪而逝，叶心却差点笑出声儿来，这叫什么，打一棒给一个甜枣？
倒也不矫情，脆生生地唤一声，“皇阿玛！”
说话间，五名身着各色旗装的女子走进殿内，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半垂着头，看不清相貌，然而从身段姿势上，叶心莫名觉得熟悉。
“给皇上请安，给德妃娘娘请安！”五个人的音色各异，同时出声，倒像是重唱一般，端得是撩人。
“都抬起头来让皇上和本宫瞅瞅！”
五个小姑娘抬起头来，叶心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了。她们，跟自己很像！
耳边听到康熙唤其中一人道，“年欣瑶！”
“奴婢在！”身穿淡紫色旗装的小姑娘应声一礼，向前半步。
康熙对叶心道，“这是汉军镶皇旗统领年遐龄之女，年十五，朕打算将其赐给老四为侧福晋。”康熙几乎是盯着叶心的表情，只见她一挑眉，眼带兴味地打量这位小姑娘。十五岁，真的很小。
叶心并无多话，只道，“皇阿玛选的自然是好的！”
“你觉得不错，老四定也会喜欢的。”康熙笑，复道，“剩下这几个你再给老四挑两个吧！”一面对下面四个小姑娘道，“转过身去让完颜侧福晋看看！”
叶心应是，认真观察转过身来的几位姑娘，都是花样的年纪，怎么看都显得娇俏美丽。而且叶心敢肯定，这几个在这期秀女中相貌必都是顶尖。她对自己的相貌从来有信心，所以想挑跟自己相似的必也不可能是平凡女子。
“这几位姑娘生得都很好，我真怕挑差了让爷怨我呢！”话虽如此，叶心还是指了四个人中相貌更佳的两个，“就这俩吧，看着就让人觉得喜欢！”
“既如此，朕就赐婚了！？”康熙的语气似乎带了几分试探。
叶心只作听不出，点头，“我代爷谢皇阿玛、额娘操心了！”
德妃看向叶心的目光里带着藏得很深的伤痛，强笑道，“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转向康熙道，“皇上，看她也累了，让好回去吧！”
康熙点头。
叶心便如来时一般，坐着软轿，被下人抬着回了养心殿。
康熙的旨意很快，不几日，从进宫来看望自己的两个孩子口中，叶心便知道那三位姑娘，位份低的两位已经进了府。年欣瑶因身份特殊，府正张灯结彩准备迎新侧福晋。
两个孩子如今已经十一岁，该懂的事都明白。那两位新进府的格格，皇玛法传旨的时候特别加了一句，那是额娘亲自替阿玛挑的。阿玛接到旨意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半天没出来。
当年晚上便去了其中一位格格的院子里，第二天则去了另一位格格那里。这几日，府里都忙着迎新侧福晋，阿玛却是每天晚上轮流在两位新格格院子里过夜，然而却不见半点高兴的影子。反而每天绷着脸，吓得府里下人们都胆战心惊。
叶心听着两个孩子的描述，只是笑。
等年侧福晋进了门，次日被胤禛带着进宫来请安的时候，康熙顾技重施，把叶心也唤到永和宫。等着年氏给自己见礼。
坐在椅子上，听着年氏一声“姐姐！”叶心感慨万千。
晌午，德妃留饭。叶心与胤禛分坐德妃两侧，年氏向征性地立过规矩坐到了胤禛下首。席间，年氏乖巧地不时给胤禛布菜。胤禛黑着脸，一言不发，却在所有人都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