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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嫂一心为了四哥,如果四哥还负她,谁都看不过去!”
德妃奇异地看着十四阿哥脸上为叶心抱不平的表情,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十四子竟对叶心这般敬重了。就他所知,因为老八几个的关系,他以往可不是很看得上叶心的。
十四阿哥轻咳一声,别过头去,十分别扭。德妃见状倒也不再深究,总归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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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里过了年,十四阿哥出发重回前线。这一回回来,他受到的赞扬荣宠可谓铺天盖地。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面对这些,十四阿哥竟莫名觉得心烦。还不如在前线赢了一场仗时的满足。
皇阿玛的身体看起来还不错,从九哥那里得到的秘信,太医院关于皇阿玛的脉案中也可以看出,他老人家的身体甚是康健。胤祯放心地出发回西北,心里有些雀跃地放松。
乾清宫里,康熙送走来跟自己辞别的十四阿哥,愣愣地坐在御案后,恍忽记起,三年前的夜里,有个丫头也是站在自己这里,跟自己说告辞。一晃眼,竟已经都这么久了。
“老十四走了?”
“回皇上,十四阿哥这时候怕都出宫门了。”
“走了便好!”话音低不可闻,康熙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吓得李德全忙上前给他抚胸拍背地顺气。半晌,康熙回过气来,眼神一瞥,角落里站着几个侍候的小太监。李德全看到万岁爷的眼色点了下头,知道这几个又活不成了。
过了年以后,万岁爷的身体越发不中用,然而这个消息必须瞒着。因为这,乾清宫里侍候的人已经换了不少。大多时候,李德全都只留自己一人侍候,康熙也明白他的意图,索性也由着他。若今天也是怕十四阿哥看出什么来,才令这些人近前服侍。非万不得以,康熙也不愿轻易取人性命。
时序转眼间便入了十一月,康熙移居畅春园。从通州查勘粮仓发放屯结情况回转的四阿哥奉召入畅春园。进了内殿,四阿哥见到皇阿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愕。不过一月未见,皇阿玛怎么就憔悴至此。发间一片花白,眼神已经有些浑浊,脸色也是青白难看,身形瘦弱佝偻。看着这样的皇父,胤禛只觉得一阵悲意笼上心头。
“皇阿玛!”
康熙听出胤禛语气中带着的哽咽,眼底一片挣扎。抬头看向殿外,已经是满园雪白,冬日特有的宁静笼罩了整个畅春园。慢慢闭上眼睛,那个孩子的一举一动出现在眼前。再睁开眼,看着底下的四儿子,康熙眼中已经一片清明,一片坚定。
“起喀吧!”康熙道,“老四,你且过来陪朕看看这局棋!”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像还好!
第 117 章
“皇阿玛!”四阿哥闻言上前几步,依旨半坐在康熙左手边。
“知道朕为何单召你来吗?”康熙落下一子。
“儿臣不知,请皇阿玛明示!”胤禛心底滑过一个可能,又很快将其掩去。
康熙叹息一声,“不知,便不知吧,索性,这时候也不该你知道!”边说着,康熙抬头看向自己的四儿子,“你且看看,朕为何要在此处放这子?”
胤禛闻言认真看向棋盘,皇阿玛执白的大龙占尽优势,此时所走的那一子有些突兀,看着似乎不太必要。
“觉得没必要?”康熙出声,却不要胤禛回答,继续陆续落子。很快胤禛便看出,皇阿玛先前落的那一子实是未雨筹谋,神来之笔。若非有这一子,执黑一方完全可以深入白方腹地,反败为胜。
“皇阿玛高智!”四阿哥这一句恭维实心实意,却也在反复琢磨皇阿玛今天跟自己说棋有何真义。
康熙停了手,慢慢站起身来,把手伸给胤禛,示意他扶着自己。四阿哥忙起身,接过他的手。父子俩披了大氅,沿着园中的小径慢慢走着。
康熙第一次觉得,要下一道旨意竟是这般难。
“朕,要走一步早棋,也许真的是没有必要,但是,朕不敢拿大清的江山来赌。”
胤禛眼底闪过疑惑,沉默不语。
康熙止步,看着四阿哥的眼睛,郑重道,“胤禛,朕,要将完颜氏叶心并同她所出的两个孩子从玉碟上抹去,从今而后,爱新觉罗家,四阿哥府,再没有完颜叶心的存在。”
四阿哥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下意识放开扶着康熙的手,跪□,声音带着颤意,“皇阿玛恕罪,儿臣没听清您方才说了什么?”
康熙看着跪在雪地里的胤禛,眼底都是复杂,“老四,这是朕的遗愿。”话落,不再理四阿哥,自顾转身回屋。他有些害怕看到或听到四阿哥的反应。
跪在园子里的四阿哥慢慢垮下双肩,静静跪在安静无人的花园里。不多时天上开始落雪,天空阴霾低沉,胤禛只觉得自己左胸里的心脏痛得几乎要停止跳动。雪水很快透过层层棉服,膝上一片冰冷刺痛。然而胤禛若无所觉,他眼前一片黑沉,只觉得再找不到出路。
那一天,四阿哥是被人从畅春园抬回去的,当晚便发了高烧。同时,康熙传旨,令四阿哥次日代帝前往天坛祭天。
此一举,朝上各方都明白,老爷属意的继位者已经确定。
胤禛一直被拘在畅春园里,外人看不到如今的四阿哥。俱都猜测着皇四子如今是如何的春风得意。
八阿哥府上,兄弟三个把酒对酌,说不清是难过还是轻松。
“竟然是老四啊,”九阿哥叹道,“爷一直以为老爷子会选十四呢!”
“要不怎么说圣心难测呢!”十阿哥接一句,“这几年老十四风头多盛,老四却一直都是那个死样子,任谁都想不到最后老爷子会选了老四。”
八阿哥只是抿着杯里的竹叶青,酒是好酒,淡淡的轻香,看着澄澈清冽,却十分烈性。有些像某人。
这样的结果,果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那个女子,与老四这一路的配合图谋,确是不枉了。
“八哥,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老四现在是不是高兴疯了?”
八阿哥淡笑,“谁知道呢!”
九阿哥口中高兴疯了的四阿哥此时正跪在清溪书屋外,所为只是希望皇阿玛能收回成命。他这几日,除了朝事,便是跪在此处。胤禛没有说愿意拿皇位换叶心的话,他对大清的责任不允许他这样做。可是,要让他为了皇位放弃叶心却也是万万不能。一向孝顺理智地四阿哥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屋里的皇阿玛改变主意,他能做的只是跪求。
“他还跪在外面?”
“回万岁爷,”李德全回道,“是的,四阿哥还在。”
“要跪就由他跪着吧,跪一跪,心里也好受些。”康熙喃喃,他肯定自己这个四儿子最终会屈服,这一生,注定了,他与完颜叶心无缘。
十三日夜,依旧跪在清溪书屋外的胤禛神智已经有些不清。屋内突然传来李德全的悲呼,胤禛一惊,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扑进内室,皇阿玛躺在榻上,眉宇间都是死气。
“皇阿玛!”嘶哑出声,“传太医,快传太医!”
随着李德全高声唤太医,一直在畅春园伴驾的马齐、隆科多、张庭玉等人迅速赶往清溪书屋。同一时间,召诸皇子进园的旨意也依次传达而出。
不多时,厅里便跪了一地的阿哥大臣。所有人都悬着心,情知今夜,果真是要变天了。康熙召见了几名重臣,各有吩咐。最终唤四阿哥近前,他还有最后一事必须要得到胤禛的答案。
“胤禛!”
“皇阿玛,儿臣在!”四阿哥扑到康熙榻前,握住了康熙的手,泪落不止,他没有料到皇阿玛竟然这么快就不行了,他以为,还能有时间。
“如果要……恨,就恨……朕吧!”康熙断断续续地道,“你可以给她金银钱财,甚至可以给她一个新的家庭,但是只要你还在那个位子上一日,便不可以给完颜叶心正大光明呆在你身边的身份,不能让她接近政事。爱新觉罗家,不可以出第二个‘武曌’。如果你做不到,朕,……死、不、瞑、目。”
康熙抓紧了胤禛的手,近乎嘶喊出声,“答应朕!”
胤禛脸上一片空白的绝望,半退一步,恭敬地跪在康熙榻前,重重一叩首,“儿臣遵旨!”额上,倾刻间血流如注。
康熙看着四阿哥,任由太医给自己施针急救,只不错眼地看着面前的四儿子。
胤禛,朕给你留下了一个伤了的大清江山,也在你心上剜走了一块血肉。也许终这一生,你都会被困在这两件事上,但是这是爱新觉罗家儿郎的命,是为帝为皇的命。朕只能在天上盼着看着,愿吾儿长命百岁,愿大清在你手中海晏河清!
“皇上归天了!”随着太医颤颤出声,畅春园内丧钟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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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当众宣布康熙遗诏,四阿哥胤禛继皇位。宣完遗诏,所有人山呼万岁,却久久不闻四阿哥接旨之声。众人偷眼看去,只见四阿哥像丢了魂一般,额上的伤口已经自然止血,干了的血迹沾在他脸上,带了几分狰狞,显得狼狈非常。
“四阿哥,请接旨!”无奈之下,隆科多出声提醒。
李德全看四阿哥这个样子,一时满脸都是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抖着手,越矩地送入四阿哥口中,轻声道,“四爷,这是……留下的。皇上吩咐给您服用!”药是叶心留给康熙的,只一颗,是给康熙救命使的。康熙一直没用,因为知道自己一去,四阿哥会用得着这药。
胤禛眼神慢慢收拢,聚焦到李德全泪流满面的老脸上,半晌转过头,重重磕下头去,嘶声道,“儿臣接旨。”
接了旨,苏培盛在李德全的示意下扶起胤禛,众人再次行三跪九扣的大礼,拜见新皇。
当夜,胤禛下旨遗先皇遗体入大内发丧。命十三阿哥前往丰台大营,主理京师安全。命八阿哥、十三阿哥马齐、隆科多为总理事务王大臣。张庭玉暂理朝事,同时下旨召回抚远大将军胤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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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这几个月,胤祯终于忍不住从自己的亲兵里挑了一批士兵出来按照叶心给自己的册子上方式做了一些简单的训练。原本对那些简单的队列记律训练不抱太高的期望,然而接连几个月下来,胤祯明显感觉到这批人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服从,每个人往那里一站便是一把开封的剑。他们身上,胤祯看到了叶心所说的“军魂”!他不敢想像,如果册子上提及的那些标准都达到后,这群人会被煅造成什么样子。胤祯真的心动了。在这民风粗犷的西北荒原上,这几年行军打仗,让十四阿哥领略到一种不同于曾经四九城里勾心斗角的生活风景。即使活得辛苦,但胤祯觉得快乐。
新皇旨意传到西北军中时,胤祯只觉得头上的天塌了。明明数月前离开的时候,皇阿玛还好好的,这才几个月,竟就父子天人永隔了吗?
颤抖着手握着圣旨,胤祯只觉得眼前发黑。对身边叶心留下保护自己的纳德道,“去把你们叶将找来,爷要见她!”
纳德也一起听了圣旨,对胤祯抱拳道,“十四爷还是快些回京吧!叶将那里,……若非叶将要求奴才兄弟几人留在十四爷身边,奴才们该跟着叶将才是!就此告辞!”
话落,招呼留在胤祯身边的五个人,很快出了营区。胤祯摆手制止手下人阻拦的动作,他知道叶心似乎是有大动作,她的这些人陪着她也好。
继位者是自己的亲兄长,听到这个消息,胤祯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什么感受。
也许因为眼界开阔,即使对皇位仍有想望,却不再如曾经那般视之如命。回去便回去吧,再怎么着,那也是自己的亲哥哥!
以最快速度将军权移加给延信将军,胤祯带着自己的五百亲兵,准备即刻回京。临行前,胤祯却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对的地方。忙转头问向一边的传令官,“皇上不曾有其他的旨意吗?”
“回十四爷,皇上只令下官传了这一首旨意!”
胤祯闻言点头,心道,她那里应该有其他传递消息的渠道吧,而且自己现在要找那个人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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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德他们七日后在伊梨找到叶心。听到这个大个子三言两语将京里传来的消息说完,叶心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陪着叶心沉默。
“叶将,四爷刚继皇位,许是事务繁杂,忘了跟您传信!”宁安贤话说出口,脸上却笑得苦涩,这样的借口连他都不信。四爷是什么样的人,忘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叶心牵了下嘴角,没有成功。她承认,自己有些难过。
“罢了,且不管那么多,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咱们的事总得有始有终。”立起身来,叶心一身鲜红的舞衣,“正好纳德他们也回来了,今天策旺阿拉布坦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