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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要逃,便愈要追,在这夜,他明白了那些追索他的人们的心情,因为,此刻的他,也是个追逐者,深深地体会到了那份求之不得的感觉,那份非要手到擒来的渴望。
他搜索的范围移至外头院落,也不管是否会吵醒众人,逐院逐户的拍启房门,惊起好梦正甜的许多人。
「万岁?」
被声响吵醒,拿着烛台走出房外的春联,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但他却没理会她,也没理会其它也走出来探看的人,一心只想找到那个生平第一个跑给他追的女人,那个他非要追到手的女人。
踩着地上湿冷的细雪,扶苏飞快地奔跑着,心跳声轰隆隆地在她的耳际回响着,逼她把自己投入黑暗里,好能藏住那些本来就是在暗地里的东西。
她不要在步千岁的面前揭下面具,她不要她的自尊千疮百孔,那些私藏在她心底的问号,她还没准备好来面对它们,就算那份不愿启口的感情将会在岁月中寂寂度过,或是永远也不会得到个令她雀跃或是心碎的答案,但那也都是她自己选的呀,是她自己情愿如此的,她甘心这样。
不要揭开来,不要把她所掩饰的一切掀起来,这样,她就是只仍有个保护壳的蜗牛,永远都会有一个虽然脆弱,可是可以避风雨的避难所。
猛然地,一双大掌无声无息地攀上她的腰肢,强行的将她自寒冷的户外拖抱至别院一间没掌灯的房里,可一到房里,在他关门之际,像条鱼儿般滑溜的扶苏,又溜出他的掌心,躲到房里的暗处。
「你这别扭的女人。」步千岁气结地掌灯让室内大放光明,「承认就承认,有什么好躲的?」
在莹莹明亮的灯火下,无处可躲的扶苏,将身子紧抵着窗,眼看着唯一的出口大门被他抵在身后,才转身打开窗想攀窗时,他却动作飞快地来到她的身后,一把将窗扇合上。
「还跑?」他将面孔逼至她的眼前,急促杂乱的气息纷纷吹拂在她的脸庞上。
扶苏红着脸撇过首,「这是我的私事,我爱躲就躲,想逃就逃,你管不着。」
「你暗恋的对象是我,那也是我的私事。」他将她的下额勾回来,徐徐说明这可不是她可以一人独揽的一件事。
「我。」
她张开嘴,还未将话说出口,他却已急切地覆盖她的唇,像接续一个美梦似的,让那多日以来一直缠绕在他心头的那个吻,变得真实,变得温暖如初,让他盼念已久的渴望全都再次重现。
仗着身材的优势,他逐渐将身子压向她,逼得扶苏不得不双手攀上他的颈背以求平衡,但在同时,他也渐吻渐深,不顾是否会吓着了她,直向她索求泛满香气却又生涩的吻,迷诱着她的反应,催促着她的加入。
他以额顶着她的额际,低哑的启口,「别躲了,该是面对的时候了。」
「一定要吗?」她靠在他的胸前边换气边问。
「要的。」他固执地捧起她的脸庞,「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扶苏紧闭着小嘴,不置一词。
他挑挑眉,「不能讲?」
「不讲。」这种事,有哪个人会对被暗恋的人说出口的?万一被他说是她不要脸的自己主动贴上他怎么办?
步千岁以指轻点着她的唇瓣警告,「再不说的话,我会用我的方式把答案逼出来,你最好是老实点。」
她犹豫了一会,畏畏缩缩地吐出一丁点实话。
「我不想让你太有优越感。」知道她私底下和表面上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一定是在心底暗乐得很。
「好吧,我尽量不要把我的偷笑露出来。」其实本来就暗暗欢心雀跃很久的步千岁,马上识相的绷紧脸上的肌肉,免得会伤害到她敏感的自尊心。
见他那么合作,知道自己横竖躲不掉他的扶苏,立刻加上一条规定给他。「不可以问我暗恋你的理由。」这件事的原因,她要永远自己保留,就算他再怎幺问,她也不说。
他又再配合,「好,不问。」
「也不可以把这件事说给别人知道。」万一别人知道她暗恋一个男人要怎幺办?好糗,她不要日后有人拿这件事来取笑她。
「好,不说。」看着她扭扭捏捏,又脸红害羞的模样,很想笑的步千岁,已经渐渐忍不住脸上僵硬的肌肉。
想爱不敢爱,想说又不敢说,这就是暗恋的滋味?
看着她的步千岁,现在知道暗恋的心态了,也明白了为了顾全颜面和自尊的她会跑的原因,而他也明白了他会追着她跑的理由,一时之间,泛满心头的百感和千情,将他胸臆占得满满的,让他觉得他的心房如此充实过。
「还有。」怎幺办,她突然发现她有好多条规定要他记着,一时数也数不清。
「你的话太多了。」他含笑地抬高她的下颌,将她的话都收纳至他的唇里,改用他不用说出口的语言取代。
在房内失去音息的时候,躲在门外窥看已久的众人,脸上皆纷纷露出一模一样乐见其成的笑意。
「那个。」看得目不转睛的武八郎,咧大了笑容问:「谁有空拿串鞭炮到外头去放一下?」
春联却将他们都拉离门边,并把房门关紧,「别看了,我们都一块去放鞭炮吧。」
第八章
日子不能再过得若无其事了。
那些被揭开来的,也不能再藏回去了,至少,在步千岁心底的某处,有些情绪已经改变,也没办法再放任它继续被忽略不被正视,因为在奔跑追逐过后,他捉住了一个躲躲藏藏的女人,并且捉住一个他从没机会去好好认识的自己另一面。
那夜之后,他告诉自己,身为男人和被挑起的那一面,是该变了,是该也像扶苏一样去承认它的存在。
而他的改变。很明显,或者该是说,太明显了。
「掌柜的,」秋海糖将一本厚重的帐册搬来他的面前,细声细气地开口,「我把旧的这本帐册整理好了。」
放着正事不干,生意也没去理的步千岁,正一手撑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看着某个方向,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彻底的忽略眼前人的存在。
「万岁?」秋海糖好奇的在他面前挥挥手,发现他没反应后,回头看着那些因为步千岁的停工,而茶院生意严重受到影响,导致没事做而都纷纷跑上来看情况的众人。
「步千岁?」冬眠小小声的在他耳边叫着他最为敏感的名字。
夏威姨粗鲁的推他一把,见他仍是动也不动的看着远方,也不禁忧心了起来。
「他怎么了?」平常她要是敢这样做的话,她早被步千岁拖去扁一顿了,可他现在居然没发火也没动静?
「看人。」春联两手环着胸,说出她的观察心得,「他一整晚就只是坐在这里看人。」
隔着那道被打开的暗门,步千岁的两眼停伫在扶苏的身上流连忘返,看她雪白的小脸在烛火下显得红融艳丽,看她在和商人们交谈时芳唇所绽出的甜笑,看着看着,他不禁深感满足地吁口气,低低在嘴边轻吟。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就是她了,他终于找到他想要的人了。
察觉他总算开口的众人,皆忙不迭地凑近他的面前,努力聆听自他口中吐露出来的讯息,半晌过后,他们又一起皱着不解的眉心。
夏威姨用力的思索,「他在说什么?是不是新的生财大计?」嗯,听来好象很深奥,说不定他又是想到了什么做生意的法子。
「不。」识得字的秋海糖却摇着头,「他好象是在吟诗。」
武八郎抓着发,「对谁吟诗?」掌柜的居然变了?不是满口生意经反而说起诗词?
春联顺着步千岁的目光,一手指向邻房的扶苏,为大家提供正确的解答。
「喔。」众人响起了然的应和声,然后都摸摸鼻子识趣地往外走,「走走走,工作去。」
不过多时,送走客人也吩咐楼下打烊休息的扶苏,一脸疲惫地穿过暗门,将一日来的辛苦成果放在步千岁的身边,而后坐下准备和他讨论该怎么处理,但就在她看向步千岁的脸庞时,她又后悔地赶快把椅子拉远一点,免得被他那种像要吃人的眼神给吃了。
但,灼热烫人的视线依旧存在,扶苏悄悄别过首偷看他一眼,便马上被他给看得正着,令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的扶苏,赶快回过头,在被他看得又脸红之前清了清嗓子。
「这样盯着我,我怎么工作?」他是在发春吗?连连给他盯了好几晚,他要到何时才能够别像个呆子一样,什么事都不做,就只会看着她?
「当作我没盯着你呀。」步千岁笑意满面地坐至她的身边,无视于她刻意隔开的距离,伸出胳臂将她半纳入怀里。
她的脸颊开始泛红,「这样贴着我,我怎么工作?」他以前不是说这样会养成壤习惯吗?怎么现在却换成他有黏着她的壤习惯?
「就当你只是靠在一个舒服的垫子上。」他边说边将不规矩的大掌,缓缓滑移至她的身上,隔着衣料,徘徊在她的香肩和美臂上徐徐抚摸。
她浑身泛过一阵抖颤,「这样对我动手动脚,我又该怎么工作?」愈来愈放肆了,动不动就凑过来对她毛手毛脚。
「那就别工作了。」他不再玩花样,直接将她往怀里一带。
「你。」扶苏在他把唇贴上来之前赶紧掩住它,「你到底还想不想整垮你家?」
一天到晚都在她身上下功夫,他是吃错药了吗?
步千岁舔着她白嫩的掌心,「再说。」
她飞快地把小手收回来,并且在他又凑上来之前以两掌抵住他的胸膛,以公事公办的眼神看着他。
「什么再说?说清楚。」他已经怠工很久了,现在还跟她说这句话?难道是他改变心意想放弃整倒紫冠府了?
「我想回家。」他懒懒挑眉而笑,「我想直接带你回家,不想再做任何工作。」
扶苏沉默了一会,而后拍拍他的肩头,「步家三少。」
「嗯?」
「你敢回家?」她笑咪咪地偏首问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你家堆了多少公事等着你回去处理?」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他的浓眉开始往眉心靠拢,「想过。」
「你记不记得你大哥的拳头长的是什么样?」她又好心的提醒他似乎已经忘记的一件事。
他的眉心愈靠愈紧,「记得。」打起人来,很快,也很痛。
「那你想你回去后,这辈子有可能再踏出紫冠府一步吗?」她同情万分地再让他回想起在他逃了这么久后,一回去,他将要面临的下常他的眉心紧连成一直线,「不可能。」在他回去后,大哥很可能会打造一条手链和一条脚链把他链起来。
「现在知道你不能回去的原因了吧?」想回家?他这个出门会被人追得到处跑,而不得不躲来这里的人,还敢说他想回家?
「但我若不回去的话,我就少了个可以帮我分担工作的老婆。」步千岁伸手用力揉开眉心,开开心心地瞅着她瞧。
虽然她说的后果都是真的,也都很可怕,但只要能把扶苏带回家,这阵子他所受的苦难,一切就都值得了。
一想到他若把扶苏带回紫冠府,他就不必再过着这种悬赏的日子,回到府里重新过着不必担心一上街就会被人追着跑,或是饿死在街头的优渥生活,而且他还可以拿她当挡箭牌,去帮他挡大哥那一顿已经等很久的脾气,还能叫她帮忙做完那些永远都如山堆积做也做不完的工作,他怎么想就觉得怎么划算。
再说,她又完全具备他理想老婆的必备条件,放走了她,他不就亏大了?他上哪去找个性情跟他这么相似,人格又跟他一样不好的女人?普天之下,有谁还能比她更能忍受他的这种恶劣人格?即使嫁给他为妻,将可能会在紫冠府度过被工作压死的悲惨一生,但,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逃难时他都拉着她一块逃了,成亲这种梦魇,他当然拉也要拉着她一块去。
扶苏疑惑地看着四周,「你的老婆在哪里?」
「这里。」他的手指正正地指着她的鼻尖。
「谁是你老婆?」酡红如霞的颜色在她的脸上炸开,令她忙不迭地想推开他。
「你不是暗恋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且不放过她的步千岁,刻意将她拉回怀里挨在她的耳边暧昧地问。
她两手掩着烫热的脸,「这跟暗恋你有关吗?」也不过就是暗恋他而已,她可从没想过嫁他那回事,谁说暗恋他就要嫁他的?
「有。」他正经八百地向她颔首,「因为我突然很想被个暗恋我的女人捉回家,而捉我回家的女人,就可以马上当我的老婆,所以,有关。」他不要再过着心惊胆跳的日子了,他要回家。
她笑吟吟地拒绝,「外面还有很多暗恋你的女人,你去找她们。」不要开玩笑了,嫁给他有多惨啊?看看他,都逃家逃到这里来了,嫁给了他,不就要换她逃家吗?
「但我只肯被你暗恋。」步千岁不讲道理将她的腰肢环紧,还得意的朝她咧出一口白牙,「倘若我一定会被拖回紫冠府跟某个女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