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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早上吃坏了肚子,并无大碍。”琴湘的额头上滚下颗颗汗珠,却咬牙说没事。
杨中正表情冷清:“如此,前面便是杨府,不如郡主先移步到我府中先请位大夫好生瞧瞧?”
“不,不用了。”琴湘干干脆脆的拒绝:“我无大碍,不劳烦杨伯伯了。”
杨中正也不多问,点点头,就要拉下车帘离开,就在这时,许落微突然大喊了一声:“慢着!”
众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却悠然的看着琴湘缓缓开口道:“郡主你的马伤了我,你是不是该赔偿些什么给我呢?”
琴湘脸上一变,咬牙切齿道:“你方才不是已经承认是你惊了我的马吗?怎么还不要脸问什么赔偿?我没要你的命便是给你最大的赔偿了!”
许落微竖起食指摇了摇“NO、NO、NO,刚才那句话是你说的。”
琴湘气极,奈何杨太傅在自己面前,而腹部疼痛不已不能太过发作脾气:“那你说,你要什么赔偿?”
许落微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看着她:“不多不多,黄金三百两。”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心想看不出这个其貌不扬的妇人居然这么大的口气,开口就要黄金三百两。气氛一时被冻结,都默默的看着琴湘与许落微。
“咳咳,本王觉得应该给。”这时一身白衣的轩辕辛予驾着琴湘跑丢的那辆马车驶到他们面前。
轩辕辛予跳下马车,向着杨中正作了一个揖。
眼前的人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不知为何,看到了他许落微觉得自己的心稍安了些——最起码知道这个人不会害自己。
“辛予哥哥!”琴湘腹部的疼痛稍缓,娇声的喊了一句“辛予哥哥你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胡乱的帮别人开欺负我!”琴湘似乎以为找到了救兵,她指着许落微“她——就是她,冲撞了我的马车,害的我从马车上跌了下来!”
“是吗?”轩辕辛予将手中的马鞭扔给长卫,然后转身看着许落微“大胆刁妇,居然敢敲诈郡主!”而他的眼里似乎是幸灾乐祸。
琴湘眉梢一扬,得意的看着许落微。
许落微忽然换了副惶惶不安的神色,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民妇错了,民妇不应该为了民妇的弟弟就故意去撞上郡主的马车,不该诬陷了郡主还想要赔偿;是民妇错了!”
琴湘脸色突变。
杨中正颇有兴趣的问道:“噢?你为了你弟弟故意去撞郡主马车?你的弟弟是?”
许落微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杨中正:“民妇的弟弟是……”
“够了贱妇!”琴湘厉声喝道:“不就是因为他在萧府偷了东西被打残废了赶出来了而已!你凭什么怀恨在心?不过就三百两黄金而已,明日本郡主就派人送到你家!”琴湘一口气说完这些,生怕许落微说出自己前不久还与许落扬谈婚论嫁的事情,说罢还一脸小心的看着轩辕辛予。
轩辕辛予则仍是带着一脸笑意看着许落微。
许落微畏畏缩缩道:“三百两黄金确实是民妇狮子大开口了,民妇弟弟实属于罪有应得,郡主身上现在有多少就给多少吧,民妇再也不敢了!”
轩辕辛予:“……”一边说着不敢了,一边去勒索别人的人真是少见啊。
琴湘七窍生烟的把自己全身上下搜了个遍,取下了自己的钱袋,拔下自己头上的金钗,抬手就向许落微扔去:“给你,都你给!”她此时暴怒的样子与她平时精心维护的活泼可爱模样判若两人。
婢女将琴湘扶上马车,长卫将马鞭一扬,马车快如轻舟,向萧府驶去。
杨中正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个流连了一眼,然后向轩辕辛予拱拱手就离开了。
轩辕辛予转过头看着琴湘扔在地上的金钗,然后蹲下身子捡起来一支:“这支金钗你可要不起,这是皇后赏赐给琴湘的,不如我先帮你收着吧!”
许落微的眼珠转了转“明明是你自己见财起义,还借口说是帮我收着!既然你看上了这只金钗,那你就拿些好东西给我换吧!”
轩辕辛予大笑着取下自己的荷包递给许落微:“我把我仅有的荷包都给你了,你可要还我一个!”
许落微接过荷包眉开眼笑,转手就取下自己腰间前日里新绣的荷包:“这荷包是绣的紫色祥云,男戴女戴都合适,喏,给你了。”
轩辕辛予接过,他看着荷包上歪歪扭扭的针脚,嘴角抽了抽。。。。
“大奶奶,这样不好吧。。。已经身为妇人,不可送旁的男人荷包的,否则会被人家误会。。。”春枝开口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许落微自动脑补,猜想别人看见她送轩辕辛予荷包,定会误会他们两个之间有‘□’的,而实际上,他们确实是有□的。。。。
许落微脸上一变,一把夺回荷包,上了马车坐在马夫的位置,冲着春枝道;“快上马车,赶着去少将军府呢!”
春枝惊呼一声:“大奶奶怎么可以亲自赶马车呢?!”
许落微瞪了她一眼:“未必你会赶?未必你还期待王爷来赶?”
春枝嘬嘬,不敢说话,在许落微能杀死人的眼神下,不安的坐上了马车。
马鞭一扬,车轱辘就滚滚向前方,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轩辕辛予。
到了少将军府,少将军府果然与自己想象中的一样——了无生气。
许落微面色一沉,心想自己是该好好安慰他,还是该一拳打醒他。
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许落扬的房间里传出了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在柔声细语的安慰着他“落扬不要伤心,为那种人伤心不值得,她根本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你,是她水性杨花。。。。。。”
“够了,不要再说了!”许落扬粗暴的打断那个女人的话“不许你这样说她,她没有错;错的是我,她定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委身嫁给那个病秧子。。。。”许落扬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自责与不甘。
许落微皱皱眉,没敲门就推门进去;她看着坐在地上的许落扬和蹲在他身旁的千鹤冷笑了一声:“什么叫委身下嫁?落扬你解释给姐姐听一下。”
许落扬看见他姐姐来了,抬头看了一眼,头又垂了下去:“姐姐,琴湘她要嫁给杨齐,坊间都说杨齐是病痨,是活不过三十岁的。”说着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姐姐,琴湘是在报复我是不是?她见我不愿意娶她,所以故意嫁给那种人来报复我是不是?”
。。。。许落微冷冷的看着他,这得到蠢到什么程度才能把人家嫁人的原因想到报复自己的身上啊。。。。。
“其实千鹤说的对。”许落微斟酌着用词:“琴湘她确实不喜欢你。”
这话由自己的姐姐说出来,影响力就不同了,许落扬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许落微的眼睛“姐姐怎么会这么说?琴湘她很喜欢我的,她说她要嫁给我,她还。。。”许落扬突然止住话,狠狠的咬着嘴唇,眼泪刷刷的滑落。
“她跟你说的所有都是假的。”许落微觉得最快走出失恋的办法就是将过错完全的对方,如果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导致了这场感情的失败,那么就会很难走出那段感情。见许落扬不解的看着她,许落微继续说道:“起码她跟说过的话都是她复制的,复制你懂吗?她并不止说给你一个人听,皇后最开始是想把琴湘郡主许配给睿王爷,睿王爷没有同意,琴湘郡主与他青梅竹马。。。。”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今年太后寿宴的时候琴湘郡主还对睿王爷大献殷勤。落扬,琴湘郡主不是真的喜欢你,不然她没有不等你杀敌归来的理由。”
许落扬仍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许落微,许落微就有了恼意,千鹤见此,生怕许落微对他发怒,连忙唤了一声“大奶奶,你怎么受伤了?手臂还在流血?”
这是许落扬目光下移,这才看见自己姐姐上的血迹,和破烂了的外裳,他连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许落扬连忙站起查看着她的伤势。
许落微没有理他,她转过眼来打量千鹤,几日不见千鹤变得消瘦些了,可人看着却有了精神;许落微把嘴一撇问道:“你来这里几天了?”
千鹤把目光投向别处:“昨天。”
“是吗?”许落微问许落扬。
许落扬点了点头。
“我不喜欢在这里看到你。”许落微冷着脸对千鹤说道。
千鹤脸色一变,咬了咬唇,垂首走出了门去。
“姐姐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许落扬把自己的私事放在了一旁,连忙关怀起了许落微的伤势。
许落微翻给他一个白眼,嘴里嘟囔道:“你心里只有那个琴湘郡主,哪里还有我这个姐姐,我都快被疼死了,你才看到我受伤!”
许落扬也很自责,他扶着落微在椅子上坐下,又吩咐下人去传大夫。
“千鹤姑娘已经唤安子去请大夫了。”仆人对许落扬倒是恭敬,看来许落扬在家宅方面管理的很好。
“千鹤姑娘?”许落微冷哼一声,眉头紧紧皱起,一桩破事还没有解决又来了一桩破事,她扶额揉了揉太阳穴:“落扬,你是要把千鹤留在这府上吗?”
许落扬一惊,急忙摆手“这怎么可能?我不过是看着她如今无所归依的份上,又念着原来的情分,所以才收留了她几天,等过几天她找到了住处她就会搬出去的。”
许落微嗯了一声“我会督促她早日找到住处的。”要是落扬收留了自己姐夫曾经的妾侍这件事传出去,定会对落扬声誉前程有损。
“姐,你这伤。。。。”许落扬虽在战场见惯了血腥,可如今流血的是自己姐姐,于是他也免不了心悸。
许落微瞟了春枝一眼,春枝立即就朝许落扬福了福然后说道:“少将军,今日奴婢与少奶奶出门前来看望您时,琴湘郡主的马车朝我们撞了过来,她要至我们于死地!”
许落扬明显一震,道:“这怎么可能?”
许落微怒了:“这些都是你姐姐我故意把自己弄伤后,瞎掰的,故意来离间你与琴湘的!”
许落扬垂着头内心很挣扎不敢吭声。
正在此时大夫来了,许落微跟着大夫去了隔壁查看伤势,春枝留了下来她看了一眼许落扬,又垂下头去,再抬起头看一眼许落扬,再垂头下去。她跟许落扬并不熟,不清楚他的秉性,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相信我姐姐,她从来不骗我,今日的事情我会找时间问琴湘。。。”他忽而停住话语,接着又加上:“郡主。”二字。
春枝扬起一脸欣慰的看着许落扬,诚恳的说:“少将军,您与大奶奶是亲姐弟,这世上的其它人绝对不会比大奶奶对您还好,您可千万不要因为外人而隔阂了大奶奶啊!”
许落扬看了春枝一眼,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大夫给许落微搭了搭脉,然后惊讶的看了许落微连道恭喜:“这实在是个奇迹啊,您受了那么重的伤,肚子里的胎儿居然还保了下来,实在是上天赐福啊!”
许落微眼睛大大的睁着,嘴一开一合的却发不出声。
许落微的手抖了抖,待脑子终于能组织语言了她问道:“大夫,你方才在说什么?!”
大夫一脸慈祥的笑:“夫人,您啊有喜了,您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
许落微脑袋嗡的一声,一瞬间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自觉,过了一会儿她的身上才恢复暖,然后一脸颓废的看着大夫。
大夫被她的脸上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夫人,您不高兴吗?”
许落微脸色苍白的抓着大夫的问道:“我这次受伤会对他有影响吗?”
大夫恍然大悟,他认真思量了下道:“影响是会有一些的,以后要多多调养,好好将息身体。”
许落微心里的担忧虽着大夫的话少了一些,她虽对这个孩子的到来豪无准备,但她那份护犊之心却是与生俱来的。
她细细的问大夫需要注意些什么事项,该吃些什么东西,然后自己一一记下。送走了大夫许落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许久,走出门对许落扬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要一些老鼠。”
“杨伯伯,是那妇人不小心冲撞了我的马车。”琴湘连忙说道。
“哦?”杨中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