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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人面兽心,方悦。”
“谢谢你的褒扬,我正是那蛇蝎美人是也!”
方楚气得声音发抖,众多姐姐中,就属方悦在感情上吃得最开也玩得最透,他也最拿她没辙,包括,她居然要她未婚所生之子——方汉,叫他“爸爸”!十足的女魔王。
她总是说:反正我看你这么排斥女人,肯定娶不到老婆,这样吧,小孩过继给你,免得你背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万古罪名。
现在,小方汉,真的一见到他就满口的“爸爸!爸爸!”叫个没完,实在有够荒唐!
但是,方悦也有她过人之外,她天生一副好脑袋,加上精明干练的强悍作风,使她在商场上,赢得“女强人”的封号。
听方楚为之气结的声音,方悦更是乘胜追击。“方汉过来,叫爸爸!”
方楚只差没从窗户往下跳。
“好了,我认栽了!我说就是了,好——叫宋欣,二十八岁,就这样。”
“宋欣?”方悦默念。“嗯,好名字,她长得美吗?”
“当然!”方楚自豪道。“她的美无人能比。”
“怪怪!”方悦调侃老弟。“我记得,你不是常说,美女是毒蛇,这次怎会看上‘毒蛇’?”
方楚沉默半响,蓦地,他开怀大笑。“没错!一开始她是丑得可以,但经由我的改造,加上她个人的天资甚高,不久,就摇身一变,成为众所瞩目的美人了。”
“哇,老弟,还真有你的。”方悦佩服道。“看来这忙我一定要帮!那就长话短说吧!追女人的第一步是——”
她说得很快,方楚也记得很快,末了,他还不忘问道:“姐姐,她对男人特别没有安全感,因为她恨他们,这怎么办?”
“那你必须有十足的耐性,慢慢消除她的心防,侵入她的心扉。记住,顽石总有一天也会点头的,女人嘛!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情。”方悦经验老道地说。
“对呀!就像你,太有感情了。”方楚嘀咕。
挂上电话,方悦马上惊天动地昭告方家上下。
原来她所谓的保证不告诉别人,还有下文,那就是只告诉全家人及所认识的人,至于“别人”是谁?莫宰羊!
方亨更是立刻向祖先神位上三炷香,谢天谢地,方家终于有后了。
???
方楚停足在花店前。
玫瑰花代表爱情,如何让它意义深远,不落俗套,他推敲半天,终于想到——
第一天一朵,第二天两朵,第三天三朵……第九十九天,正好送她九十九朵玫瑰,代表天长地久。
嗯,主意打定,就从今天开始。
宋欣才坐上车,一朵玫瑰即对她迎面而来。
“送给你,欣欣。”他很自然地称呼她。
她接受他的诚意,因为他约定必须扮演一对亲密的男女朋友,不是吗?
她若有所思地接过手,心里感到好窝心。活了二十八年了,首次接到男人送她玫瑰花,虽然只有一朵,但她仍感到满足。
“喔,我忘了。”他拿回玫瑰花,小心地把上面的刺一一拔除。“这样,就不会刺到你了。”
他的温柔令宋欣十分感动,她嗅着玫瑰芳香说:“谢谢你——方楚。”她晶亮的双眸似承载着几许柔情……小老姐料得真准!
“应该的,我们是亲密爱人,不是吗?”方楚一语双关地说,他喜欢她直呼他的名字。
他的话,是真心,还是“游戏”?宋欣不愿追根究底,只想沉浸在这种未曾有过的爱情甜蜜里。
“去哪里?”他侧着头轻声地问。
“随便。”宋欣努力压抑着不安的心跳。
“台北我不太熟,更不知道‘随便路’在哪里?”他轻松地幽她一默。
宋欣开怀大笑。“对不起,我忘了你是从美国回来的大设计师,哪像我只不过是个三流的——”
“住口,不准这么说,现在你可是我的女朋友。”他说得好亲密,眼神闪着光彩,好似真的在热恋之中。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还会不会恨男人呢?宋欣自问着。
“既然如此,我就充当导游,带你畅游台湾一趟,如何?”
“你说的喔!可不能后悔。”他真想大叫一声,出击成功!
“当然!女人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她居傲地回答。于是,他们去了平溪,再到瑞芳、九份、金瓜石,接着绕金山到淡水,坐渡船到八里,黄昏时,已来到了八仙乐园的门口。
“要关门了,回家吧!”宋欣挡住方楚。“现在进去?也玩不到什么。”
“不行,我一定要进去。”方楚像个耍赖的大男孩。
“我们下次再来,何况这八仙乐园是我一位老师设计的,里面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嘛!”她安抚着这位“大男孩”。
“我不管!”他硬是赖着不走。
他还真顽固。“天色都晚了,你到底要怎样?”她捺住性子说。
“睡旅馆,明天早上大门一天,我们就来。”他煞有介事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睡旅馆?”她惊讶不已。“我们?”
“有何不可?我们不是‘亲密’的男女朋友吗?况且,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会对你如何的。”
“谅你也没有那个能耐。”她居傲道。
“我本来就不敢对你怎样,因为我怕女人,倒是你,好像一副怕死了的模样。”他故意讥弄她。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她双颊嫣红,口是心非地回答。“走吧。”死爱面子!
方楚饶富兴趣地望着她。
上宾馆?宋欣摇摇头,老天,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的第一次吧。
不!严格说来,应该是第二次了,该死的,居然都是和同一个男人。
他把车开到淡水,在一幢可以眺望淡水夕阳的高级饭店住下。
为什么服务员总是露出暖昧的笑容,好像他们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们走进房间,宋欣无论如何就是不愿去注意正中央的那张大床,仿佛不去看它,就不会心乱。
方楚真卑劣!故意不吩咐服务生要双人床的房间,他的心态有待考量。
“走吧!”他拍拍宋欣的肩膀。“陪我逛夜市。”
宋欣还没回神,已被方楚拉出房间。
???
在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淡水古老街头、宋欣的美,方楚的俊,让街道上过往行人直竖起大拇指,都说他们是顶速沛的一对。
只是,男的不停为女的挑选饰品、衣服,然而,偏偏女的就一路猛摇头。
“我干么要接受你的礼物?”
“为什么不?”他说得好感性。“我要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像我方楚这种完美无缺的好男人,这是让你对男人重拾信心的第一步。”
“我——好吧。”虽是谬论,但似乎也颇有几分道理的。
蓦地,方楚——灵机一动,拉着宋欣走进一间古老的艺品店,这里具有浓厚的历史文化气息,一下子就令两人着迷而流连忘返。
方楚挑了一盒小石壶组、一对小石狮,还特别选了一对圆石章,上面各刻有“永结”“同心”的字样。
“你看,很有意思吧?”他把章子放在灯光下注视着。
“真的好美喔!”石头自然琢磨而成的纹路,深深吸引了她。
“好,买下吧?”
“为什么?”宋欣瞥了一眼标价,哇!一对石章要六千两百元,吃人哪!
“一对嘛!这不就是‘永结同心’。”
“这送我……太贵重了吧!”
“谁说这要送你的,只是把一个寄放在你那儿罢了。”
他把“同心”章入在她手中,自己则拿着“永结”章。“千万别搞丢了,任何一边失去了,另一边也就毫无意义了。”
宋欣点点头,一颗心怦怦地跳着。然后他们去了海产店,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他不仅点了几道菜及吴郭鱼,还坚决要试吃土风鱼、章鱼、青蛙、螃蟹……宋欣都看傻了眼。
“你——确定不怕吃坏肚子?”
“不怕,你不是说,只要吃胃乳片,就会没事吗?”他对她粲笑道。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弄得一身汗流浃背的,宋欣摇摇头,待会儿恐怕连胃乳片也救不了他了。
他们回到旅馆已经很晚了,方楚一入门就直奔浴室,久久不出。
宋欣苦候多时,累了一天也无暇多想,不一会儿就在床上沉沉入睡了。
方楚几经一番折腾,终于全身乏力,慢慢地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看见卷缩在一旁睡着的宋欣。
第四章
她好美!好迷人……方楚坐在床沿盯着她瞧了好半响,仍了无睡意。
她黑如丝缎般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洒落在纯白的床单上,她的睡姿如天真的小孩般无邪,雪白的肌肤几乎吹弹可破,胸前扣子滑落,露出她迷人的玉颈及引人遐思的酥胸……
天呀!他是多么迫切地想得到她!
突然,他感到饥渴难耐,毕竟他面对的是一位动人的女子,而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欲的正常男人。
她慵懒地蠕动了一下,展露出那教人难以抵挡的乳沟……
糟了!他快要无法控制自己了。
不!理智不停地将他拉回现实,为她轻轻盖上被褥,瞧见穿着牛仔裤所露出的脚踝,他小心地为她脱下鞋袜。奇怪,怎么现在就连她的脚拇趾,看起来都那么地可爱。
欲望再度燃起,他冲进浴室,让冷水冲去满脑子不该有的念头。
喔!真是风水轮流转,第一次见到宋欣,她因失恋愁苦而躲在浴室里,可怜兮兮地用冷水冲澡,而现在自己却为了欲火难耐的邪念而猛冲冷水,藉以保持片刻清醒。
他确定自己恢复“正常”以后,才提起勇气步出浴室,他蹑手蹑脚地,生性吵醒熟睡中的美人儿。
他躺直身子,与宋欣保持一大段距离,深吁了一口气,才安心入睡。
???
半夜,方楚的胃突然绞痛起来,全身冰凉,直冒冷汗。他蜷在一旁,用力咬住下唇,努力忍住这椎心之痛,不过,他越来越迷失,越来越无助,他觉得自己似乎已命在旦夕了,谁能帮助他?
听到呻吟声,宋欣睁开双眸,思忖了半响,才想起身在何处。咦?是谁为她盖的被子?
方楚呢?
她一偏头,望着黑暗中的人影,痛苦虚弱的声音,自他口中传出。“方楚?”她靠过去。“你怎么了?”她触碰他的育膀,天!他好冷“怎么了?”
“方楚,你别吓我,快点,看着我,看我是谁?”她摇晃他。“你说话啊!”
“我去叫医生。”她翻身起床,却被方楚抓住手肘。
“不要,这么晚……叫医生……对你的名声不好,孤男寡女……在同一个……房间……不要!”他咬牙低声道。
他的思虑还真周到,没错,万一传了出去,她的一世清白必将毁于一旦,也许,别人还会以为——他们是“运动”过度了呢?这还得了,女人的名誉可是重于生命的。
“那怎么办?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她抬头看着时钟。
“我好冷。”他喃喃道。“帮我盖被子,好吗?”
“好!”她快速把所有放在衣框的被褥悉数取出,全盖在方楚身上,并摸着他的额头。“怎样,有没有好一些?”
他仍是冷得全身直打哆嗦。
他可不能出任何麻烦,不然,全世界的人都不会谅解她的。想想,让一代设计师扑朔迷离地死去,这罪孽可是太深重了。
她考量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计——反正身上穿戴整齐,应该不会有事的。
她拉开被褥,爬进被窝,以身子覆盖住他的,天啊!他真的好冷。
“你——干么!”他做无谓的挣扎。“这样……是不对的。”
“放轻松,不会有事的,我只不过在为你取暖。”她说得好自在。“谁叫你要生病!”她故意带着讥笑的语气。
“可是——”
“没有可是,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现在,正好给你一个见习的机会,克服你对女人的恐惧感。”
她说得好轻松、好容易!天知道她可是冒着极大的危险。
方楚怕的是男女之间那种无法控制的“情欲”,天生的肉体需求……
但是,那又能如何,他真的全身乏力。
慢慢地,他暖和多了,起码不会全身像冰块似的。
宋欣贴着他,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受。
她对男人并不陌生,特别是她家里有五个英俊魁梧的弟弟,每个都和父亲宋咒凡一样,是会令女人为之疯狂的男人中的男人。
她早习惯看着弟弟们穿着内裤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但她只是瞧,可不曾真正“touch”过,更不可能知道那种滋味。
可现在她却真真实实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她好想碰碰他的胸膛,甚至想用唇亲吻他的干燥皮肤,她想像,那会是什么样的味道?
她的脸戏得像熟透的苹果。天啊!她怎能想入非非呢?
这是天大的错误,她可是名门闰秀,绝非不正经的娼妇……想着想着……
她的身体渐渐松软下来,很自然地躺在方楚的怀里,似乎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他们显然是如此的契合。
或许他说得对,男人和女人本来就是一体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爱死了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