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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骄女,怎么会说出这样沧桑绝望的话……
☆、英雄救美
清晨的竹林间薄雾蒙蒙,和着未曾褪去的潮气扑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阿娇站在淳于缇萦的房门外许久,却是一直不曾踏出那一步,索性绕到了□,却因眼前所见愣在当场。
翠竹搭建的秋千架,两指粗的麻绳原本粗糙的做工,此时却遍布五颜六色的花朵,迎着朝阳格外绚烂。明明昨日还是堆在一边的野花,是谁饰上了秋千?阿娇静静坐在秋千上,任凭水红曲裾随着步子轻轻摇晃,还能嗅到花儿甜美的芬芳。
如果能一直生活在这里,没有权利的倾轧,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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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是齐国国都,而齐王府,便在城中临淄河而建。
“阿娇,让师兄送你回家吧,这齐王咱们都没见过,不知道怎样呢!”淳于歆虽领着阿娇到了王府,却还是希望阿娇不要惊动齐王,毕竟尚虞掳走了阿娇,若是被官府知道,也许会被抓起来。
看着威严肃穆的齐王府,门前侍卫冷然而立,阿娇却知道自己也许根本进不去这王府。身上唯一能证明身份的团花白玉佩丢在了曲阜,齐王刘寿她又素未谋面,此时仅凭一面之词,这些神态肃然的侍卫定是不会信她的话。
想清楚这一层,阿娇释然许多,拉了淳于歆的手便转身,“好吧,咱们先走了!”
听了这话,淳于歆也顾不上疑惑,只雀跃的拉住阿娇的手笑道:“好啊,我带你逛临淄吧,这儿许多好玩的,等你走了就看不到了!”
阿娇心下一恸,却是瞬间掩去面上僵硬,拉着淳于歆的手,开心一日算一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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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满目的市集,虽不如长安城热闹,却也别具风味。而淳于歆明显是个爱吃的姑娘,拉着阿娇一个个小摊子买了大把的吃食,一路走一路吃,好不惬意。
“小歆,那是什么?”阿娇突然止住步子,看着街边一处名曰清舞坊的屋宇华丽之地,似有丝竹之声传出,满面疑惑。
淳于歆大口吞下手中剩下的糖饼,顺着阿娇的手看过去,却也是一脸疑惑:“不知道哎,不过师兄不许我进。”
阿娇一愣,看向那屋宇间的目光,却是多了几分探寻。
“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年龄相仿的淳于歆也是个贪玩的丫头,这不阿娇心思未到,她已经付诸行动了。
两个小丫头抱了满怀的吃食,不顾路人惊诧的目光,却是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清舞坊。
丝竹悠悠,入目一个精致的舞台上,妖娆的红衣女子水袖翻飞步履娉婷,而她的媚眼如丝时不时扫过座下一个个意乱神迷的男子,好不暧昧。阿娇瞬间便明白了这是何地,却也突然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母亲颇为忌讳的平氏,便是出身歌舞坊的舞姬,而且母亲昔日怒骂父亲之时也曾说过,这歌舞坊的女子最会勾引男子的心。
阿娇拉着淳于歆绕过众人的视线走进清舞坊后室,一个个容颜妖娆的女子来往匆忙,时不时会有人将目光凝在阿娇两人身上,却都并未注意这两个未及笄的垂髫少女。
“阿娇,这儿的女子衣服都好美……”淳于歆凝着一个茜红纱衣广袖流转的妖娆的女子,回身去拉阿娇,只是来往匆忙的过道内,哪里还能看到阿娇的影子。
过道拐角回廊深处的一间雅室内,阿娇透过并未合严的门看进去,刚好可以看到刚才雷厉风行拉着个柔弱女子摔在地上的的紫衫女子,背对着自己,又刚好挡住了跌在地上隐隐啜泣的素衣女子。
“我的话你全当耳边风了么!那卢生不过几句花言巧语你就将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他,现在换到了什么!”紫衫女子一串责难,却是抑不住怒气,将身边女子递来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天下男子皆薄幸,从你入这清舞坊第一日我便告诉你们,不要信男子的花言巧语,你偏不听,如今闹到此番境地,叫我如何替你收场!”
“姑姑,他一直什么都依我,这两年光景一直都好,谁曾想前几日他……他竟然……”素衣女子的眼泪珠子仿佛断了线般一颗颗往下砸,阿娇远远看着都觉心痛不已,果真是千娇百媚惹人怜爱。
“提那些作甚!利益相悖,不照样把你卖给了别人!疼你爱你时,男人都是千依万顺听你话的,真正出了事儿他能听你话的,普天之下怕都找不出几个,更何况会来咱们清舞坊的男子,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以为这许久……他一直听……我以为他已经成了习惯,所以我……”
“习惯?”紫衣女子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躬身捏住素衣女子的下颌,嘲讽道:“这人的臭毛病惯起来倒是容易,可这男人的心,却绝不是靠习惯二字便能托付的!”
一双素手突然拍在阿娇肩上,惊得她回身,看着一脸惊异的粉衫女子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我走错了!”说罢将她一推错身便往外跑去,在这临淄城里,她可不想闹出什么动静来,尤其还是在这歌舞嘈杂之地。
粉衫女子一愣,却是忙唤了左右去追阿娇,无奈落了下乘,走廊又拥挤,人仰马翻的却是给阿娇跑出了后室,一路未见小歆便先往坊外跑去。
淳于歆在清舞坊内未见阿娇,又没看到有趣的东西,便悄悄溜了出来,只是才一出清舞坊的大门,便遇上一个醉酒无理的男子,非要拉着她往坊内去。淳于歆自然不依,她本也是被自小骄纵长大的,虽不像阿娇那般跋扈,可也是刁蛮的,拉扯间用了力道,生生将那醉汉推倒在地。
这一来,醉汉同行的几人便不干了,撕扯着就要拉她往清舞坊内评理,他们全将淳于歆当做了清舞坊内的年幼舞姬。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力气再大,刁蛮再过,也定然敌不过男子的拉扯,淳于歆一张小脸变了颜色,却是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好。
“放手!”伴着一声怒喝,抓在淳于歆腕上的手瞬间失了力道松开,一个英武不凡的青袍少年大步挡在淳于歆的身前,隔开了那些毛手毛脚的醉汉,怒道:“光天化日下怎么有你们这样的混账横行,这齐国当真没有王法了嘛!”言辞狠绝威严,却是颇有几分王者之气。
几个醉汉站都不及站稳,还欲上前争斗挽回几分面子,却被少年一声怒喝横腿扫过,凌厉之势让人胆颤,却是再不敢多留,忙连滚带爬的跑没了踪影。
淳于歆看着少年,刚想道谢,却听他颇为不屑的冷声道:“你小小年纪干嘛进这种地方,平白惹是生非的!”登时怒火上涌,生硬的甩开他放在自己腕间的手怒道:“那也比你多管闲事自讨没趣的好!”
“哎!”少年没想到这个一袭湖绿深衣眉目温婉的女孩言辞犀利,毫不示弱得驳了自己的面子,顿时抓回她的胳膊怒道:“知恩图报听没听过,本少爷救了你,现在需要你报恩!”
“你……你放肆!”淳于歆看着他一脸的无赖相,手足无措的去掰他抓在腕上的手。
“非哥哥?”
一声试探的低唤吸引了正纠缠在腕间的两人目光,淳于歆喜道:“阿娇,快来帮我甩掉这个无赖!”
“非哥哥!”阿娇雀跃的大喊一声,却是不顾大庭广众的直直扑进刘非的怀中,喜极险些落泪。
刘非一手堪堪揽住阿娇,放开了淳于歆的手,“阿娇?原来你在这儿!”当初刘余将玉佩送进了宫里,可同他一道离京先至了鲁地游玩的刘非自然也听到了消息,这便在城里四处打听寻着方向一路赶过来,才进了临淄城,便遇上了被几个醉汉拉扯的淳于歆。
淳于歆看着一脸无赖相的少年瞬间变了一张满是疼爱的脸,又看了看他怀中尽是依恋的阿娇,不由在心中猜测,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阿娇,你们俩……”
听到淳于歆说话,阿娇这才想起要介绍,忙拉了淳于歆对刘非道:“非哥哥,这是淳于歆,小歆,长我两岁,神医淳于缇萦的徒儿兼侄女。”说罢又拉着刘非对淳于歆道:“小歆,这是江都王刘非,可是勇武非凡的!”
两人听完,都颇是不屑的扫了对方一眼,哼的一声撇过头去。
☆、马奴卫青
前元七年,帝立十子彘为储,改名彻,字通,封其母王氏为后。
立储一事尘埃落定,梁王买凶刺杀朝中反对立储一事经郅都查清,景帝却只是命梁王返回封地非召不得入朝,而阿娇失踪之事,却并未同梁王有所牵连。
马车突然一阵摇晃,马儿嘶鸣乱踏着步子,晃得阿娇失了重心险些磕在车壁上,还好尚虞一手护在她额前,才免了这皮肉之苦。
刘非稳住身子,恼火的掀开车帘,那驾车的车夫却已经恭敬禀报道:“六爷,前面有马群受惊堵了路,咱们是绕路,还是等一会儿?”
“好哇!我们休息一会儿吧!”阿娇不等刘非说话,拉着尚虞一步跃下马车,大大的伸了个拦腰,“非哥哥,坐车好累啊!”
“谁让你不老老实实回长安,跑这么远的地方!”刘非于阿娇对她身在临淄胡扯的缘由半点不信,可阿娇不说,他也不愿深究,只要她安然无恙,就好。
“哪有!我又不是自己跑出来……”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马儿四下乱窜扬起高高的尘土,迷蒙了视线。阿娇好奇的拉着刘非想要上前去看,可才走几步,便隐约听到慌乱的马蹄声中鞭声刺耳,还伴着怒喝之声,格外嘈杂。
“站住!”
“给我抓住他!绝不能让他跑了!”
还欲前行,阿娇腕上却是一紧,回头却听尚虞略显阴沉的声音:“不能再往前去,那马儿受惊甚是危险。”刘非闻言,也忙止步狠狠拉住阿娇,只是眼睛还不自觉地往前眺望,想再看清楚些。
他们不似尚虞,游走民间所见颇丰,刘非即便在江都封地也多被关在王宫,对民间琐事自然兴趣多多,而阿娇,便更是如此。
那马群拘放之地,本就在河岸低处,而三人所站处地势略高,虽离得远,等那灰尘大概散去一些,也能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受惊的马群中来回穿梭,而几个壮汉一边去稳马儿防止它们挣脱缰绳逃跑,一边又想空出手去抓那孩子,慌乱的外围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男子狠狠挥着手里的马鞭,目光凶狠的锁在那孩子身上。
“这小子倒是胆大的很,孤身一人竟敢去惹那马贩子……”驾车的马夫夏伯是江都易王府的老人,向来给刘非驾车,他驾车的技术当真高明,要不,三人也不会只用了三日便到了鲁国边地。夏伯以手遮光,望向远处的目光里尽是赞许和担忧。
“他在干什么?”听了他这话,阿娇倒是奇怪,她丝毫看不出那孩子在马队里上窜下蹦的是在干嘛。
不及夏伯开口,刘非却用及其赞许的语气道:“他是想放了那些刚被抓的野马,心思不错,只是不自量力了些……”
刘非话音刚落,只听马儿一声长嘶,便见那马队之中突兀跃出一个人影翻身上了匹高俊黑马,小小的身子却极其有力的勒了下缰绳,纵马便往阿娇他们所站的土坡处冲来。而他身后,几个壮汉看到他突围而出,立刻分出两人策马毫不犹豫的追了上来。
阿娇顿觉心血澎湃,这样的男儿,当真血性,日后作为定然不俗,激动地拉住刘非的手喊道:“非哥哥,快!快帮帮他啊!”
伴着阿娇的一声惊呼,尚虞已是纵身跃起在那马首上借力捞起马上神色惶惶的少年,一个欠身停在了不远处,而那马儿被尚虞一脚踩在头上,步子凌乱却是更加惊慌的撒开蹄子,拼了命的往前奔去。
阿娇拉起刘非的手便要过去,可是那随后追来的两个壮汉已然勒马停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尚虞同被他护在身后的孩子,面露凶狠,只是在扫到这边的刘非及他们十分华丽的马车后,才缓下神色抱拳道:“壮士高艺,这孩子在我马队中捣乱,弄丢了我家主人的马,我等奉命抓他回去交差,还望壮士通融。”
“你们明明抓到无主野马,怎会是你家的!”那孩子突然越过尚虞,满是倔强的指责,眼看那马上壮汉一鞭子便抽下来,却并未落在他身上,尚虞手中的长剑缠住了他的马鞭,眸中阴鸷之色突盛,臂上用力将那莽夫生生自马上扯落。
那人显然未料到尚虞会出手,愣怔着堪堪稳住身子,却是怒道:“壮士要管这闲事?”
“当然要管!”说话的不是尚虞,却是一脸笃定的阿娇。
一身火红的曲裾,是最适合阿娇的颜色,粉面晶莹杏眸含嗔,只是那眉眼间不容忽视的威严狠厉之色,惊得壮汉不觉退后一步,忘了反驳。
阿娇看了被尚虞拉在身后的少年一眼,他看来不过四五岁的年纪,衣衫褴褛满面污渍,刚懂事儿的孩子,竟然有如此胆量,当真难得,只是他眉眼间的坚定隐忍之色,阿娇却觉似曾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