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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却只是莞尔一笑,“自然是上天赐我的。”话外之意,便是你不要同我抢。
刘彻尴尬的笑了笑,只是再看向场中,除了一脸颓色的韩嫣,哪里还有卫青的影子,“卫青呢?”
“他自然是回去了。”赛马之前,阿娇就特意嘱咐过他,赢了务须来谢恩,只赶紧回去,此时刘彻,定然找不到他,“彻儿,你来教我骑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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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体雪白的小马,性子温顺,阿娇换了一身利落的茜色短打,乌发编成辫子垂在身后,格外干练。只不过站在这并不高大的马儿身前,她还是不由得退后几步,目带怯意。骑马之言,不过一时兴起,为了错开话题而说,她却没想到,刘彻还真去弄了匹小马非要教自己。
“阿娇姐,你不会怕了吧?”
“哪有!”阿娇心下一凛,扶着马鞍,却是怎么也迈不开那一步。突然间腰上一轻,脚下有力托起,愣怔间,阿娇发现自己已经骑在了马上,而刘彻堪堪直起身子,随意的拍了拍手,笑道:“不就这么简单嘛!”
阿娇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大半头地刘彻,心中五味杂陈。
刘彻翻身上了旁边的另一匹体型稍大的白马,却将阿娇的缰绳仍牵在手中,“我这匹是老母马,一会儿走开,小马会自然跟着,咱们先慢慢走几圈,你和马熟悉熟悉,我再教你别的。”刘彻说得坚定严肃,全没了平日里的嬉笑张扬,看来,倒着实让人心安许多。
小马亦步亦趋的跟在老马身后,阿娇紧紧攥着手里的缰绳,而缰绳的另一头被刘彻牵在手里,他渐渐宽广的臂膀就在眼前,无端的让人心安。
“阿娇姐,”刘彻突然回头,将阿娇的神色尽收眼底,带着几分得意继续道:“你脸红的样子,比平日里更好看!”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阿娇一口反驳,却不妨刘彻突然策马小跑,带着她跨下马儿也突然加快了步子,惊得阿娇惊呼一声,忙牢牢抓住缰绳,目色嗔怒,而刘彻爽朗的笑声,更是让她心生恼火。
大半个时辰下来,在这跑马场平坦之地,阿娇已经能自己策马小跑。撇开刘彻自己绕场跑了几圈,心里格外得意。
扶着刘彻的手,一个不怎么利落的翻身,毕竟是姑娘家气力比不得男儿,阿娇只觉两腿发麻便要跌在地上,好在刘彻并没有松开她的手,只是顺势撑起她的身子,这样一来,显然将阿娇抱了个满怀。
刘彻有力的心跳就在阿娇耳边,她愣在当下却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世界突然便这么安静下来了。
“阿娇姐,你真香!”
夹杂着刘彻呼吸的软语就在阿娇耳边响起,她一惊之下却是将刘彻狠狠推开,堪堪稳住身子,目光带火的瞪着刘彻,只是看到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太子殿下,翁主,平阳公主府送来个婢女,说是给娇翁主的。”说话的,是平素跟在刘彻身边伺候的小意子。
阿娇一愣,却是立刻便想起了卫子夫,如今小半个月过去,这位美人的病才好了么?只是刘娉巴巴的把她送来上林苑,还到了刘彻的人那里,想必,没揣什么好的居心。
阿娇的面色瞬间沉下,却听刘彻道:“大姐怎么想起给你送婢女了?”
“想必是怕我在这上林苑孤单,给我找点热闹吧。”阿娇语气古怪,定定的看着刘彻。
如果他仍如前世那般第一眼看到卫子夫便丢了魂,自己该怎么办?死心的听从天命,当个称职的皇后,为他广选美人,阿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只是如果真是这样,那爱恨纠葛,就是真的都不需要了。
小意子奉命领来了一身淡粉的卫子夫,她如今是未及笄的年纪,那一头曾被刘彻刻意称赞的乌发如缎般垂在身后,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凤眸微挑自带着三分媚骨,她这一身,显然是有心人刻意打扮过的样子。卫子夫这样的婢女,天然去雕饰,还不及此番风情,她是清隽柔婉的女子,细细看来,其实并没有多美,可偏偏看得人心生怜惜。
“奴婢卫子夫,叩见太子殿下,翁主。”柔柔弱弱的声音,如猫爪子挠得人心头发痒。
阿娇不过扫了卫子夫一眼,便将目光一味锁在刘彻身上,在看到卫子夫时,刘彻起先惊艳,继而心生怜惜目光带了几分向往,只是突然间却急急刹住,轻轻摇了下头,回头看向阿娇。
在看到阿娇平静的面色以及一双愠怒的眸子后,明显愣了一下,“阿娇姐?”
收敛心思,阿娇对刘彻扯出一个极其绚烂的笑容,“彻儿。”
“嗯?”
“卫子夫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那猗兰殿如今是一个婢女也无,想来也是多有不便,不如就让卫子夫去你跟前伺候,彻儿以为如何?”
“不必!”阿娇说得诚恳,刘彻却是心下忐忑,下意识的便开口拒绝。
“彻儿不必惊惶,我说的是真的,比绣花针还真,你只要点个头,阿娇姐立刻把这丫头送你殿里去。”阿娇十分严肃的在心底发誓,她说得是真话,刘彻只要答应她就会送他卫子夫。
“真的不必!”刘彻忙反驳,“阿娇姐,我一心想娶你做老婆,你干嘛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要塞给我!”
听了这话,阿娇不由哂笑,“可是,兴许十年八年,母亲都还舍不得我,彻儿你也一心等着我?”
刘彻神色十分明显的一僵,继而十二分坚定的笑道:“那是自然!”
刘彻,你扯谎的本事当真这会儿就如此娴熟。阿娇淡淡的目光扫过刘彻同卫子夫,将手里的马鞭毫不客气的破空抽了一下,那一声炸响在卫子夫身边,吓得她一声惊呼却不敢动弹,浑身瑟瑟颤抖,更柔弱了几分。
狠狠将鞭子丢给刘彻,阿娇头也不回走了。
“阿娇姐!”
刘彻狼狈的接住阿娇摔过来的鞭子,提步要追,却是回头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卫子夫,“小意子,将她送到阿娇的殿阁去。”说罢才提步去追阿娇。
☆、另辟蹊径
阿娇怒气冲冲的回了寝殿,连带摧残了一路的花花草草。
“将殿门关上,我谁都不见!”
云芳念文等人只见到一道人影闪过,夹杂着怒气摔落一地的狼藉,内殿的门,先严严实实的阖上了……
“阿娇!”刘彻同样的风风火火而来,却险些被内殿的门夹到,恼火的捂着鼻子后退几步,狠狠扫了屋内众人一眼,看到那些人识趣的退下,才强忍着怒气喊道:“阿娇姐,你怎么又恼了嘛!”
“你不要来烦我!”乒呤哐啷,一阵翻箱倒柜砸东西的声音。
阿娇毫不留情面的话,让刘彻心生不耐,却还是强忍住扭头就走的冲动,好声好气道:“阿娇姐,我究竟干什么了,你判罪也得给个理由吧!”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殿门突然被打开,挟着一股劲风丢出来样事物,“你滚,我再不要看到你!”
刘彻下意识的躲开那东西,然而等它落地后仔细打量,落在一片狼藉中的小东西,确然便是当日她及笄自己送的那花梨木簪子。自当了太子这许多年,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刘彻呼喝,这支丢出来的簪子瞬间爆发了他一直隐忍的怒气:“陈阿娇,你当真要我走?!”
“滚——!”
“日后你不要后悔!”刘彻恼火的踢开一地狼藉,拂袖而去。
阿娇背靠着门的身体缓缓滑落,哂然一笑,前世的决绝,似乎提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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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外之境,千万年不变的花海涌动,然而阿娇今日,却丝毫没有享受这美景的兴致。慕白看到她来,下意识的逃窜,却晚了一步被阿娇抓在手里。
“把颜生叫出来,不然我毁了这花田!”
慕白的叫声极其嘶哑,却不敢真的去挠阿娇掐住它脖子的手。由此间修养可见,慕白真的是个具有绅士风度的神猫。
阿娇提着慕白摇了许久,仍不见颜生现身,索性丢了它,目标转向那藤椅小几。不过几下,这片惬意的小天地,已成狼藉。
狠狠扯下一朵木芙蓉丢在地上,正欲再扯,却终于听到颜生那极其空灵的声音悠悠而来。
“皇后娘娘,您这脾气,七八年了也没改改……”话音落时,颜生已是坐在了摆放整齐的藤椅上,惬意摇晃,“饶是这般下去,娘娘还想再历长门?”
“放肆!”阿娇凛然怒喝,将手心攥碎的花狠狠摔向颜生,这动作本十分凌厉,只是丢出去的东西是花,未免香艳了些,便登时弱了气势,“颜生,你要么让刘彻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要么就把我的命收回去,我要忘了前尘入轮回!”
“别这么绝对嘛,我这不是来帮你想办法了!”
阿娇摊手,怒道:“办法呢?”
“因你这事儿被冥君知晓,罚我下界轮回,这帝后之命是板上钉钉不能改的事儿,那刘彻得外击匈奴做个开拓之主,就定然不会一心在这儿女情事上。可是我左右想了想,倒也替你钻了那天命的空子。司命的册子上写的是:帝刘彻,后陈氏阿娇。反正左右你是要嫁给他,这个逃不掉,但是司命没说,你必须当一辈子的皇后,我想着,不如等刘彻登基你当了皇后,再寻机脱身嘛!”
阿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颜生,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你是说,让我嫁给他……然后再离开?”
颜生点头,“其实前一世你若能放开,让长公主寻了契机帮你出宫,怕也不会得了那般忧思之症早早丢了性命。如今你倒是寻得生天,我却平白要受那一世凡人之苦,娘娘,你倒是能解几分我的苦嘛!”
嫁给刘彻,然后离开。阿娇在心中将这八个字细细斟酌了许久,“只是那时……他会放我离开?”
“翁主如此便自谦了,以长公主如今权势,为翁主日后安排一条全身而退之路,何须帝王点头?只是翁主的心,爱恨可放开了?”
颜生此语,已是不再称阿娇做娘娘,想必已将阿娇离开之事看做必然。
“爱恨?”阿娇颓然一笑,“爱留在了前世,带到这辈子的只有恨,从前我想着改不了命便去改刘彻,只是卫子夫一面,我便发现那刘彻的帝王命,自有他过人之处,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同江山,根本不可能给我想要的。”阿娇深深的吸了口气,对颜生极其绚烂的一笑:“我不爱他,也不恨他,我陈阿娇的生命里本来就不该有这样薄情寡义的男子,何须再枉费一遭深情呢?”
“翁主高见!如今距他登基还有四年,前尘旧恨,翁主就在这些年了解了,颜生此入轮回,只待世间同翁主再见。”
阿娇看着颜生身形渐渐隐去,却也知道往后的路她需用心谋划,刘彻,爱与恨,只将他当个路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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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是黄昏。
阿娇因心思转变,又在化外之境多用了几朵木芙蓉,只觉神清气爽。
“翁主,平阳公主府上来的卫子夫,要如何安置?”云芳伺候着阿娇梳洗,却是小心翼翼的禀报,跑马场的事儿,她已经打听清楚,是以对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没半点好感。
“把她给我……”阿娇突然噤声,犹豫一番,才道:“卫青呢?”
“卫青在马厩。”
“准备一匹马和一封信,给卫青,就说是我给陈大人的东西,让他立刻给我送回去,办妥了这件事儿,再把卫子夫给我叫来!”阿娇狠狠将手中的玉簪拍在案上,抬手时,那玉簪已是断成了几截。
这么些年,跟卫家的冤仇,她总要好好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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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仍是那身极其素雅的衣裳,颔首不胜柔弱的跪在阿娇面前,十分柔婉。
“子夫,你来上林苑之前,平阳公主可有交待?”
“禀翁主,公主命奴婢好好伺候翁主。”
“我指的是,她将你如此细致妆扮一番,交待了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东西!”阿娇一掌拍在案上,满是威严。
“翁主容禀,公主并未交待其他。”卫子夫一脸怯意忙叩头,神色惊惶。
“想必,你说得是真话。”卫子夫一个奴婢能登上后位,她的心思算计,定然不输给那未央宫里的任何一人,阿娇这样问,也知是徒劳,“你既然在公主府上的伶人馆学舞,那想必舞姿不错,就跳一曲来吧。”
阿娇本以为卫子夫会拒绝,却没想到她只是犹豫一下,颔首起身微微福了一福,便抬手提步摆出一个优雅的起势,她果然认真的起舞。她身子窈窕十分瘦削,又习舞日久,此时起舞虽未着舞衣亦无鼓乐,可她柔若无骨的身姿似乎随风而起,果真是我见犹怜。
这是阿娇第一次见卫子夫的舞,隔了那么多年的悲喜,她终于看到了这支抢走自己丈夫的舞。
“够了!”阿娇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子夫,你果真是个美人呢!”却又神色一转,浅笑道:“只是这个平转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