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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的说出曾经的阿娇会说的天真幻想,阿娇的心已经痛得无甚感触,说这些话,她只是想让刘彻,也体验一下那种痛。
如果他对自己有情,那这就是划在心上的钝刀,如果他对自己无情……那这也是一种精神的折磨,他不能反对不能赞同,只能听着,任这些美好的遐想,凌迟他的心或思。
“我们的儿子,把阿珂娶回去,咱们就可以和婧姐姐亲上加亲了……”阿娇自顾麻木的数着心中美好,那是属于真正的陈阿娇最美好年华的愿望,而刘彻只是紧紧握着阿娇的手,缓步前行,看似无动于衷,然而阿娇腕上渐渐露出的青紫,还是透露了他的心。
终归,青梅竹马,不可能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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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元年,帝初登大宝,推行新政,任用赵绾、王臧推行新政,兴儒学除弊政,荐举贤良,一时间平静多年的大汉朝堂,掀起了一股强烈的制度改革之风。而当此新帝春风得意之时,昔日景帝亲自为刘彻定下的婚事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办之中。
“阿娇,你说我最近是不是丑了好多?”一脸自恋大腹便便的淳于歆,着了身宽松的绛红深衣,极其郑重的向阿娇发问。
如今的淳于歆已经是刘非江都王妃,此次正是为了恭贺帝后大婚,从江都千里迢迢而来,尤其淳于歆还挺了四个月的大肚子,更让人为这份情谊感动。自那日刘彻亲自微行出宫将这婚事定下,阿娇便不曾再进宫,若不是因刘非入京她着急见淳于歆,想必不到大婚当日,阿娇再不会进这未央宫。
听了淳于歆这话,阿娇倒还一本正经的止步回头细细打量淳于歆,许久才十分正经道:“嗯,像是,这未央宫中美人这样多,不若让陛下赐江都王几个,也好替你分担,王妃以为如何?”
“你……”淳于歆杏眸一瞪,恼火的望着阿娇,却在捕捉到她眼中的调笑后,直接忽略了自己的大肚子,上前便要挠阿娇的痒痒。知道淳于歆身子不便,阿娇自然不敢真的同她打闹,只是笑闹声格外爽朗,她也许久不曾这样笑过,两人正嬉闹间,阿娇却一低头撞上了正行走间的一人,被抱了个满怀。
这未央宫中,哪个不识阿娇是未来的皇后,又还有哪个,敢抱她满怀,不过一瞬的慌乱,阿娇心头因那份期待浮现的小火苗还未燃起,却已被扑灭。
“阿娇,你可是进宫来了!”声音,正是如今大汉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刘彻,并非阿娇所以为的刘非。
阿娇这边心绪尚未平静,那边便听到淳于歆一声嗤笑道:“陛下,阿娇在家中等得焦急,私下里不知道把那仪官责了多少次,怨他将婚典之日定得晚呢!”淳于歆自来长在民间,嫁给刘非后又居于江都王府,向来无人以规矩约束于她,此时当着刘彻,因先前同阿娇嬉笑随意,倒也并无收敛,倒是将一边揽着她的刘非,说得惊出一身冷汗,面色惨然。
“哦?”听了这话,刘彻倒是被提起的兴趣,看着近在咫尺的阿娇,笑道:“阿娇,朕一会儿就下旨撤了那仪官,给你出气!”说着压低了声音贴近阿娇耳边又道:“阿娇,我想你了。”
一愣之下,阿娇难得按捺住了心头苦涩,只平静的后退一步,却远远看到站在道路尽头一青衫女子,看来着实眼熟,不由上前,刚看清那人的身形样貌,便觉肩上一沉,刘彻十分熟稔的自后揽住她的肩膀,笑道:“先前父皇尚在时,皇祖母命人往临淄请淳于神医入宫,却不想造化弄人,神医到了,父皇却已仙去。”
刻意忽略刘彻话语中的黯然,阿娇不动声色的逃开刘彻的束缚,上前欣喜的拉着淳于缇萦,“姑姑,阿娇原以为……此生都再难见到您了。”说话间,阿娇的眼神不受控制的向缇萦身后望去,可却只见一个不过十岁身量的小姑娘怯怯立在缇萦身后。
相反的,缇萦倒未见十分欢喜,恭敬地后退一步,分别向众人行了礼,才回阿娇的话,只是神态间的疏离,让阿娇止不住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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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大婚,普天同庆,长安城内张灯结彩,是为新帝庆贺。
阿娇大严绣衣外金丝掐云的红纱幜格外华丽,身戴绶珮,红纱自发间飞凤朝日金步摇间垂落,遮住了她如花容颜,似幻非真。在女长御官的牵引下,阿娇登上了雕画精美的画轮四望车,这与皇帝大驾同等规格的仪仗队伍,才浩浩荡荡,向未央宫进发。
没有曾经的十里红妆,堂邑侯府门外一路至司马门的红绸铺就。因为这一次,阿娇不会因刘彻是帝王而不能行亲迎礼而恼怒任性,因为她不在乎。
司马门内,刘彻身着气派庄严的大红兖冕衣冠,长身立于层层高叠的台阶之上,遥遥对望而来,只是那眼中意味,格外深远,以至于看不出其中,究竟有几分欣喜。
建元元年,立皇后陈氏,遣大司徒、大司空、左将军、右将军、光禄大夫奉乘舆法驾,迎皇后于堂邑侯府第。授皇后玺绂,登车称警跸。帝于司马门内亲迎,入未央宫前殿。群臣就位行礼,大赦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下一章洞房花烛,我会吐血而亡的
太痛苦了这些风俗礼仪神马的……
下午考试,今天早点发~
☆、洞房花烛
帝后并肩,穿过重重复道至椒房,刘彻的手,自始至终在硕大的红绸花下,握着阿娇。
当椒房殿的主人换了大汉最尊贵的女子陈阿娇时,昔日椒泥涂墙以示多子的殿阁,显然已不能承载这抹娇颜。自刘彻登基为帝,王太后搬出了椒房殿,这座殿阁便一直在整修,遵照着帝王的旨意,重新打造,虽不说全金打造,然而入目之处金碧辉煌,毫不愧金屋二字。
再入金屋,阿娇早没了那份雀跃,她依稀能感受到身侧刘彻的呼吸沉稳平和,却不知刘彻耳中,自己的呼吸是否平稳。
“椒房殿里,不过是皇帝的女人,而母仪天下的,一直都是长乐宫那位。”静谧的宫闱中,依稀可以听到殿外宴乐欢喜之声,东方朔几日前同陈未一道入堂邑侯府拜会时的话突然浮现在阿娇脑海中,思及此,她不由轻轻松了口气,再不多想。
毕竟,这也不是她真正第一次入洞房了。
“阿娇,”待喜娘一众仆侍退下,刘彻侧身,望向阿娇掩在薄纱下的容颜,孩子气的一笑:“你终于成了我的妻子,在这金屋之中。”伴随着满是风发意气的话,阿娇只觉一阵凉风夹杂着陌生的香味扑面,继而眼前一亮,面上掩得红纱已被刘彻掀开。
刘彻素来不用香,经年累月身上不过带着猗兰殿里当初王太后好用的浅淡苏和香,气味清新几不可闻,而今日,他身上的味道强烈,却是极其陌生。陌生到阿娇都记不清,前世是否闻过这味儿,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一僵,刘彻敏感的察觉,却只低头将阿娇的手握在掌中细细描摹。
阿娇的手,十指纤纤,修饰精致染了豆蔻的指甲,好似在指端缀了红宝般璀璨。
可是被刘彻这般描摹,阿娇却觉得心底发寒,手指一侧便要挣开,却被刘彻捉住了指尖,笑着低语:“今日洞房花烛,朕送阿娇个礼物。”说话间,阿娇只觉腕间一热,便见一串色泽暗红圆润似玉石的手串自刘彻腕间滑上了她的手腕,略显松垮。
“陛下,这……”阿娇心头一惊,下意识的想要脱下,却生生忍下了抬手的冲动,疑惑看向刘彻。
然而刘彻只是抬首望着阿娇浅浅一笑,再不多言,垂首便来寻阿娇的唇,被阿娇侧身一躲伸手揽住她的腰,将阿娇的身子带向自己,终于如愿采撷到那一抹樱红。
只是未及细细品味,殿外却突然一阵杂乱之声,继而便听一人满是醉意的高喊:“陛下!陛下!您都不跟咱们喝一杯便急着入洞房,叫我们这些千里迢迢赶来的情何以堪呐!好歹让我们见见,今儿阿娇妹妹……究竟有多美嘛!”
“对!我倒要看看那金屋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前面陛下拦着不许看,今儿我要跟翁主求见,看看这金屋椒房……”
外间两人都是醉意十足,想是同殿外黄门内侍拉扯闹出的嘈杂。阿娇听不太清来人是谁,可是对上刘彻瞬间阴鸷转晴的眸子,心下不由一惊,这大汉天子的洞房,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喝醉了敢来闹?
刘彻本不欲理会,然而只闻殿外吵闹越盛,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这才扶起阿娇,帮她理了理衣襟笑道:“我去看看是哪个喝醉了闹事儿……”说罢在阿娇额头轻啄一下,抽身而去。
脱了刘彻束缚的阿娇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突然松懈了力道,臂膀瞬时虚软瘫坐在榻上,却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起身将刘彻适才戴在她腕上的手串脱下丢出老远,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殿外闹事之人似十分难缠,刘彻一去虽没了吵闹,却八成被他们拉去喝酒厮混,阿娇静静伏在榻上,入目满是金红交映只觉刺眼,索性闭了眼睛,再不去看。
“娘娘……”
阿娇闻声抬眸起身,却见一脸怯色的锁心,端着个蒙了红绸的托盘,就站在适才被自己丢出去的手串边,弯身捡起那手串自顾揣进怀中,笑着向阿娇走来。不过十一岁的锁心,便是那日站在淳于缇萦身后的幼女,无父无母自幼随缇萦学医,是阿娇苦苦求了缇萦,加之淳于歆从旁说项,缇萦才答应将锁心,留在了阿娇身边。
“锁心,你怎么来了?陛下呢?”对锁心,阿娇答应了缇萦会把她当妹妹来看,而此时此地,她绝不该来。
然而锁心倒是一脸不在乎,粲然一笑掀开了身前托盘,露出一只木杯同一串暗红手串,那色泽大小,同适才被锁心捡起藏在怀中的,几乎一模一样,“江都王同韩王孙把陛下拉走了,翁主,东方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您,换刚才地上那串珠子。”
刘非?阿娇皱眉,似乎也就他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可韩嫣怎么同他拉扯到一处了。拿起托盘上的手串,放在鼻端细细闻了,只觉一股松香扑面而外舒适,阿娇果断戴上手腕,指着托盘里的木杯问道:“这又是什么?”
“喝的。”锁心话毕,阿娇已拿起木杯在鼻前轻嗅,浅浅饮了下去,才惊觉原是米酒,正要开口询问,却听殿外一阵笑闹声,忙嘱咐锁心从侧殿离去,整了衣襟端坐榻边。
然而刘彻并未回来,阿娇坐在榻边,却越发觉得头晕脑胀,眼前的红色同金色交织一处,像是有无底的深渊在向阿娇招手,昏昏沉沉间闻到一股异香,继而便失去了神智,头脑一片浑浊。
刘彻自殿外打发了刘非同韩嫣一帮借势起哄的宗族子弟,终于回得椒房内殿,便见阿娇坐在榻边身子不停摇晃,忙提步上前揽住她险些磕在榻角的额头,却见阿娇娇憨一笑,醉眼朦胧的看了刘彻一眼,便沉沉依在他怀中睡去。
低头凑近阿娇,刘彻只闻到浓浓的酒味,不由皱眉。
是夜,椒房殿,红绡帐内,丝毫不见旖旎之色,刘彻一身吉服未褪,和衣躺在榻外,而阿娇则一脸释然含着笑意沉沉睡着,而她的手,却紧紧攥着刘彻身上冕服,毫不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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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这椒房殿住的可好?那金碧辉煌的,彻儿也真是有气魄!”馆陶自椒房殿出来,同女儿相携走在玉液池畔,面上是无法掩饰的欢喜。
反观阿娇,则是看着玉液池里已露败相的荷花,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婚之夜锁心的一杯米酒,不知怎的就那么大的酒劲儿让她一觉到天明,醒来时身边哪里还有刘彻的影子,之后几日,来朝诸侯纷纷于赵绾王臧所推新政陈词上书十分激烈,也再没往椒房来,两人只在新婚后参拜太皇太后、太后时见过面。
“娇娇?想什么呢?”刘嫖一把拉住险些直直走进杜鹃花丛里去的阿娇,这才发现女儿的心不在焉,“我可听说,陛下大婚后,一直没往椒房去?”
“母亲都知道,又作甚问我!”阿娇佯怒辩驳,却是因不知从何回答,“外祖母还等着咱们呢,阿娘。”说罢提步,却是径直上了一直跟随在侧的辇车,不理馆陶。
突然被女儿这样发落一通,刘嫖虽心有不爽,可那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不过眉头一皱,也上了辇车。两人相对无言,直进了长信殿。
长信殿外,母女俩十分凑巧的碰上了刚好来向太皇太后问安的王太后,以及许久未见的平阳公主,刘娉。
馆陶向来不将王娡放在眼中,纵然今日刘彻已登大宝仍是如此,不过问了声好,丝毫没有行礼的打算。前世的阿娇亦如馆陶一般,在太皇太后去世前从未恭敬同王娡见过礼,如今,她却是恭恭敬敬向王娡行了礼,裣衽起身,目光却直直望向刘娉。从前刘娉为公主阿娇为翁主,却从未受过阿娇的礼,如今阿娇成了皇后,刘娉不行礼,如今看来似乎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