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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阿娇不肯见他,早已料到的结局,让他平白松了口气,他总觉得这辈子还要同阿娇再见一面,早晚亦如是。
自第一次见阿娇,他便寻了那翡翠雕花笄一直珍而重之的收着,他想在阿娇十五及笄之时送给她,帮她挽起那乌黑的长发,然后亲自登了堂邑侯府的门去求亲,让她做自己的妻子。
离开长安的时候,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何他想做的每件事儿都显得那么奢侈,只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阿娇,而阿娇,是他再不能肖想的奢侈。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这个收掉得,我好想哭啊……话说今天中午把网又弄上了,我回来好好更新了,今天更明天更,谢谢支持哇~~~
家里真的好冷啊…………………………
☆、刘荣番外之太子冢下
汉水汤汤,不似渭水那般宽广,亦不似黄河那般雄浑,怀揣着江南水乡小家碧玉,奔流入海不复还。他站在平静汉水之畔,想着江之隔便是他此后人生归宿,八万里大汉江山,同他有关联,也不过这小小方临江之土。废太子诏书递到他手中时都不曾有关于报复失落,瞬间随着清晨薄雾扑面而来,让他满心愁绪。
“王爷,您看那儿……”直垂首立在他身后何永,突然上前指着江水中飘荡抹紫,失声惊呼。
他随行马夫并着河畔早起渔人道将那身着紫衣姑娘自汉水中救了上来,所幸,还存着口气息。初初见那女子面白若纸,紫衣妖娆,他没来由便想起阿娇,那个肌肤若雪红衣张扬女子,若是静下来,会不会也是这般模样?
这想法着实晦气了些,阿娇好端端呆在长安,有那许多人庇护,怎会沦落至此。这样自安慰后,他便心生恼火,唤了热心救人何永,提步便走。
“哎!不把带走,可不管死活啦!”那渔人也是个孤苦,本是看他衣着光鲜才上前搭把手,想讨几个赏钱,却没曾想刘荣这个善心只行了半,抬脚便走,这讨赏不成反得个累赘,自然惊惧。
总不能眼睁睁看这个姑娘曝尸于此,无奈,他只好让何永回转给了那渔人锭银锞子。
车驾本停得不远,将将登车之时,却听声娇斥有气无力破空而来:“见死不救败类!”若不是何永多此举声“放肆!”他怕是不会回头,自然也不会看到那堪堪醒来紫衣姑娘,满眼怨恨望过来目光。
初入江陵,他便听到阿娇失踪消息,他人马便离了王府,虽无半点头绪,可漫天漫地走着,他想,总还是有那么几千万分之机会,能让他见着阿娇。他下定了决心,若能见着阿娇,定要明明白白同讲了自己心意,哪怕被拒绝,也好过这样自苦生。
只是他这样自幼养在深宫尊贵皇子,孤身人投入茫茫世间,纵然世道清平,也总有那么几个恶人,仗势欺人。他被众山贼设了陷阱吊在树上,头下脚上姿势,头晕目眩极其狼狈,眩晕中只见道寒光并着袭妖娆紫衣,他听到“嘭!”声闷响,脑袋里什么思虑都没有闪过,就晕了过去。
“救了,要怎么报答?”醒来时候,紫衣侠女这样说,然后貌似纠结支颌思虑番,又道:“看长得还挺好看,就以身相许吧,不嫌弃!”
尚且疼痛脑袋阵惊恐,他皱眉打量着眼前女子,才想起那日从汉水里捞起来,可不就是这个丫头,于是他说:“救命,救命,咱们互不相欠,也不用还了。”
后来,那紫衣侠女告诉他,叫万舞衣,路跟着他纠缠于以身相许这件事儿。万舞衣是个孤儿,自幼教习武文字师父前两年过世后便个人漂泊无依,这样凄楚身世,同日常嬉笑随意样貌,着实搭不上边。可那会儿他门心思急着去找阿娇,被这样纠缠自是满心恼火,全没注意到,明里暗里,万舞衣替他挡了多少刀剑,只觉得十分难缠不懂礼数。
直到王府里派出来侍卫寻到他,说阿娇已经回了长安,他才打道回府。这趟出门在外滞留了小半年,他看到许多从前不曾接触民生疾苦,也被万舞衣缠得有些无奈,是以初回王府剃头挑子头热张罗婚事时,他直都不置可否,但他这样沉默,却让临江王府里人都以为,这万舞衣是他点了头要过门夫人,是以王府里,也是派喜气洋洋。
万舞衣长得不错,行事作风虽脱不掉那份草莽人野性,可总有几分说不出张扬,同阿娇十分相似。那会儿他觉得,既然那么想嫁给自己,娶了也没什么不可以,因为除了阿娇,所有女子在他眼里都是般。
约定成婚前天,万舞衣扭扭捏捏拉他出门,说是有事儿,那份娇憨任性模样,同阿娇最是相似,他极其宠溺这份神态,于是没有拒绝。
只是在临江王府大门外,身茜红深衣栗果儿身姿娉婷自辇车上步下,袅袅娜娜行了个大礼,低眉颔首笑道:“王爷大喜,妾先恭喜王爷了。”话音刚落,声响亮啼哭自辇车内传出,栗果儿忙起身自辇车奶娘手里,接过个粉嫩嫩小娃娃,满脸宠溺抱着哄落哭声,向刘荣走来。
他看着果儿怀中婴孩,心想这就是自己儿子啊,血脉相连那份触动,以及同果儿相连长安城在瞬间触动他记忆,便不曾留意身后万舞衣,提步上前接过了自己儿子。初时喜悦褪去,他想起了同万舞衣起这大半年时间里所刻意忽略长安城,他是废太子,长安城里又新立了太子,这样尴尬身份,宣室殿里父皇,会容许他苟安于临江隅么……
他儿子,取名惜命,极其直白报请了未央宫,直达天听。
等他平静下来看着满目大红喜字,突然想起了万舞衣,自果儿出现就没了踪影,瞬间消失在他生命里,似乎从未来过。果儿到来瞬间弥补了舞衣离去所带来死寂,问过他意见后将府内舞衣布置红绸喜字清理,切,似乎那个紫衣妖娆女子,从未存在过。
夜深人静时,他偶尔会庆幸,偶尔会想念,甚至有些分不清,脑海里那个张扬明媚女子,究竟是阿娇,还是万舞衣……
江陵地气候更为温和,于木芙蓉生长更为有利,是以临江王府内,每值夏秋相交之际,皆是满目清丽木芙蓉花,淡雅宜人雪白,大朵大朵绽放在枝头,阵风过,扑簌若雪。
长安城传来了旨意,让他入朝受审,罪名是侵占宗庙之地。他拿着那圣旨只哂然笑便丢在旁,只抱着怀中牙牙学语刘惜命,笑得满心苦涩。
离开江陵那天,他见到了万舞衣,袭紫衣蹁跹落在了他出城车驾前,“刘荣,命是,不许去长安。”
驾车之人并不是他临江王府马夫,而是中尉府来廷官,对于万舞衣跋扈丝毫未放在眼里,车驾未停便直直向前行去。想他堂堂地之王呼喝个驾车廷官毫无作用,心中悲凉不及抒发,忙自辇车上跃下,快步上前拉过万舞衣躲开辇车,寒光凛冽剑锋自他眼前划过,那车驾便成了两半轰然四散,驾车廷官也险些丢了性命。
震惊之余,他抬手掌掴了。那巴掌他不知道力度如何,只是万舞衣看向他目光里,满是决绝。自然没有再做阻拦,转身决绝而去,看着离去背影,他突然觉得心安。
再次踏足长安城,等待他不是未央宫里严肃父亲,抑或长乐宫里慈祥祖母,而是中尉府里目光阴鸷郅都。窦婴念着往日师生情谊来看他,他只求了他件事,他想再见阿娇面,这定然也是此生最后面。窦婴走后,万舞衣却来了,仍旧是身紫衣,似乎从初见到今日,他从未见穿过其他服色。
“就那么想见?”
他强压下心中惊悸,转过眸光点了点头,其实看到,他也是十分欢喜。
堂邑侯府门外,身小厮打扮万舞衣束发在顶,远远地望了那人潮往来高门府邸眼,将袖中魏其侯府令牌收好,提步坚定地向前行去。
那日廷尉府阴暗牢房里,十二岁阿娇用他送翡翠笄挽了头乌发,仿佛自骄阳身披光芒而来,盈盈笑道:“荣哥哥,来看。”
彼时他身囚服肮脏破败,才个起身便滞住了脚步,生怕自己污了阿娇荣光,“阿娇,这样挽发,真好看。”临着死界限,能看到阿娇如此,此生无憾亦不过如此了。他想起曾经自己想法,再见到阿娇时,他定要告诉事,这次,他终于没再怯懦,“阿娇,喜欢,从上林苑木芙蓉花丛中看袭红衣乌发散乱,就已经开始喜欢……”
这样情境,说出来是为了圆自己心,阿娇只是莞尔笑,错开了话题。他这才明白,其实早就知道。
“这就是喜欢女子么?”直躲在暗处万舞衣,看着阿娇渐行渐远步子,冷声道:“陈阿娇,亦不过如此。”说着丢下个窄肩小瓶在他面前,“跟走,咱们隐姓埋名辈子,逍遥快活岂不好过这王孙贵胄拖累?”
他笑着摇头,捡起那装了慢性毒药小瓶,“舞衣,生来逍遥,不该为被这帝王家繁杂拖累……”说着仰头将那毒药喝了个干净,在低头时,万舞衣已没了踪影,他紧紧握住手中尚留有体温小瓶,喃喃道:“舞儿,若有来生,不生在帝王家,定会去寻……”
☆、少主尚虞
寒冬腊月,瑞雪之后骄阳明媚,却是较落雪时更冷上几分。
阿娇拥着厚重的毯子靠在榻上,看着榻边恭谨低头为她按摩双脚的晚霞,无奈的吐出一口浊气,目光投向半掩的窗外,几点红梅傲然枝头,迎着骄阳格外鲜艳。
那日从荆山上仓皇而下,一双脚在雪地中浸得过久生了冻疮筋脉受损,行动不便,是以这几日尚虞遣了晚霞来照顾阿娇,她根本没有立场拒绝。
晚霞是个哑女,武艺高强,在云阳时便奉命寸步不离的跟着阿娇。
“我的脚已经没事了,你去叫尚虞来。”阿娇看着晚霞收拾药酒,摆出几分威严命令道,只是晚霞恭谨低头收拾手边狼藉,丝毫不为阿娇话语所动。
说起尚虞,住进这宅子后,阿娇就没见过他,虽说偶尔从窗子里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但他不来寻她,阿娇行动不便,碍于身份自然也不会去找他。只是如今双脚已然大好,她也是时候要走了。
“我要见尚虞。”看着晚霞默然退下的身影,阿娇突然起身,见晚霞丝毫不为所动,将身上的毯子重重摔下,见晚霞终于回过头来,才又道:“你带我去见他!”
阿娇的娇纵之名自然不会是凭空而来,可是面对一个恭谨卑微的哑女,阿娇又着实无处宣泄她的怒气。看着晚霞谦卑的退下,她只能披了外裳,自个儿循着平日里的印象,往另一侧厢房寻尚虞去。
主客之道,她虽不屑,可万舞衣想要她的命,尚虞却护着她这点,阿娇是十分清楚的。
走出了房门,阿娇才发现,院子的中央是一片梅花,三三两两红梅傲然,更多的却是含苞的花蕾娇俏可人。自花树嫣然下穿过,阿娇披着件雪色毛氅立在梅花间,隐约便听到人声渐近,仔细聆听,确然有尚虞。
“少主,您心中所图乃大丈夫磊落之志,然小人当道不允此志,诺不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却是父亲自幼耳提面命教导在侧的。再过几日便是先主忌日,少主可要动身前去祭拜?”
这声音近在咫尺,阿娇可以听到尚虞停下的步子踩在积雪上用力时的簌簌之声,下意识的便止住脚步,静立在被积雪压弯了枝干仍傲然枝头的红梅下,屏息静气。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季诺,你可是要我以一己之私为大,百姓苍生为小?”
“少主……”
“忌日?自幼抚养我长大的是家师淳于缇萦,尚虞从不知父母,又如何祭拜……”
“先主当年是为了救少主你才双双毙命,若九泉下先主有知,定会为少主今日所……”
“够了!”尚虞突然一声厉喝打断了季诺的话,“生生死死,若他们泉下有知就只管来找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好了!季诺,我敬你年长,却不要咄咄逼人,忘了家臣本分!”
枝叶簌簌声落,阿娇可以想见尚虞挥落的衣袖和着枝头落雪扑扑簌簌,那雪花纵沾染了他的襟袍,也怕比不出是雪白还是衣白了。
少主?阿娇垂首喃喃,磊落英雄……项羽!阿娇脑海中突然闪现的这两个字眼让她不自觉的抬手捂住檀口,瞪大了眼镜看着尚虞离去的方向,却是不敢相信,也不敢再往下想……
愣怔半晌,手足冰凉,阿娇强压下心头震颤,还是提步,向尚虞的房间走去。
不无意外的,尚虞惨白着一张脸立在窗前,见阿娇进来,却是提步往书案踱去,阿娇自他所立窗台向外望去,却恰好同自己居处所见一般,梅花傲然。心惊之余,却又释然,即便尚虞看到自己从花树间而来,又有何惧,她不就是来求个明白的。
“阿娇,找我有事?”就在阿娇斟酌半晌不知如何开口时,尚虞将一个暖意融融的熏炉放进她的掌心,十分温和的开口:“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