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喜欢身段柔软优美的女人,却讨厌柔弱任性的女人:喜欢长相冷媚的女人,却讨厌姿态高傲的女人;喜欢对味的女人,却讨厌纠缠不清的女人。
不过他这般挑剔可不是为了男女之事,而是为了寻找灵感。
身为“绚银坊”的幕后老板以及银匠,自十岁起他就跟着坊里的老师傅学着设计各种银饰,凡举奇Qīsuū。сom书银戒、银钗、银镯、臂钗、银耳环等等女人家穿戴的饰品,无一不是他设计的东西。
就因为银饰适合女人,所以这一年来他才会游走各地,四处寻找能令他灵感大发的女子,可是一般女子哪容得了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为了不冒犯,他才会找上青楼女子。
不过眼前这六名女子顶多只能算是庸脂俗粉,一点也入不了他的眼。
“如何?”读不出华元朴脸上的表情,老鸨只好出声询问。
“就只有这些姑娘?”
“您通通不满意?”老鸨错愕。
“美是美,可就是少了股味。”华元朴将扇摺回,然后用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左手上,不再费神打量眼前的六名女子。
“少了股味?少了什么味?”当家花旦被人嫌,老鸨脸都绿了。
闻言,华元朴笑而不答。
少了什么只有他心里清楚,就算他形容再多,他人也不见得懂,只是话说回来,他是不是太久没听到香傻蛋的声音了?
适才他掏出了两锭银子都没听到她喳呼,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才这么想着,华元朴转首就往一旁望去,结果却发现路晓香就像是甫出世的婴孩,正张着澄澈闪烁的大眼,好奇地观察四周的环境。只见她一下子对着角落艳丽的花朵发出赞叹,一下子又对着雕饰花俏的桌椅皱眉,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逗人发噱。
只是不久后,她似是被身周男女调情的动作给吓到,抑或是被自二楼传来的淫声浪语给搅和得不自在,她没再敢东张西望,而是一脸畏怯的往他靠了过来。
她低着头,长睫半垂,粉嫩的脸颊上尽是一片酡红,一种天真的羞涩在她的眼底荡漾,羞静的模样恍若早春含苞待放的樱花。
而当她咬着下唇露出一截贝齿时,那无助的模样又像极了风中摇曳的雏菊,荏篛而娇怜。
是了!就是这个味!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眯起黑眼,华元朴紧紧锁住那被微阳剪影的秀静侧容,再也移不开目光,许多美丽的图纹、形状自他脑海里浮现。
“公子爷,要不我再替您多找几个……”
“住嘴!”华元朴阻止耳边的噪音。
现在他不容人打岔,他要凝聚心神,记住脑海里的每一个画面。
老鸨脸又绿了。
这位公子是怎样?先是嫌弃她旗下的红牌,这下又端起架子?要不是看他有钱的分上,她才懒得理他。
“我要开一间房在这儿过夜,另外帮我弄来一些丹青和文房四宝。”半盏茶后,华元朴总算主动开口了。
“没问题,不过公子爷打算与哪位姑娘过夜?”老鸨撑起假笑。
“她!”毫不犹豫地指向路晓香。
“她?”老鸨脸更绿。
撇着她家六名红牌不要,竟然看上自己带来的丫鬟?他还真是有病!
其实自一开始,他就打算带丫鬟上青楼做吧?
“送东西来的时候,顺便也准备一些饭菜到房间里,之后我有事要忙,记得别再敲门。”华元朴再吩咐。
“是,一切都照您的吩咐,那嬷嬷我这就叫人带您到房里。”老鸨僵着笑脸,忙不迭地招来一旁的奴才。
在奴才的带领下,路晓香被华元朴给拉到菊花轩里。
之后,再没出来过。
第三章
这个新主子不但人好脾气好,待她尤其特别好!
他不但买新衣裳给她穿,还让她吃好吃的东西,只是以往在王府时,她的三餐不是冷饭便是菜渣,如今这样吃好穿好,还真让她不习惯。
不过更让她不习惯的是,主子近来老爱叫她摆些奇怪的姿势供他作画。
放着外头美丽的姑娘不画,却老是画她,莫非主子是画腻了人像,所以打算改画肉包子?
瞥了眼自己有点圆却又不会太圆的身材,路晓香不禁这么猜想。
“怎么了?”发现路晓香的小动作,作画中的华元朴开口问道。
“没什么。”路晓香迅速摇头,可头才摇到一半,却又想起自己正供人作画不能动,于是连忙将头定住,视线也重新黏回手中的古筝上。
真不懂,主子为何要她摆出弹琴的姿势——一颗肉包子弹着一张琴?这种画能看么?
“如果累了就说声,别勉强自己。”这傻蛋明明一脸狐疑,不晓得脑袋瓜里又在乱想些什么了。
“晓香不累。”她是真的不累,只是闲得有些发慌罢了。“主子,晓香可以知道您的名字么?”耐不住闲,路晓香只好往嘴巴寻求劳禄。
身为主子新收的贴身丫鬟,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多了解主子,例如主子爱吃什么、讨厌什么、喜好什么……这些事她总要有个底,往后才好服侍主子,只是……就不知主子愿不愿意告诉她了?
路晓香期盼地偷瞧了华元朴一眼。
“华元朴。”对上了写满期盼的小眼,他微微一笑,不吝啬地道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没料到会被发现自己乱动,路晓香像是做错事的小孩,立刻一脸心虚的将视线又放回古筝上,可小嘴却忍不住喃喃念出那陌生的名字。虽然她不识字,可总觉得这名字念起来挺有学问的。
“那您是画师么?”又问。
“这个嘛……”将人像画出,再对着画中的耳、颈、腰、腕、指设计各式各样的银饰——这是他设计银饰的一贯作风,而不同姿态总能启发他不同的灵感,所以这三日来他才会叫这香傻蛋多摆些姿势让他作画,也莫怪她会误认为他是画师了。
“你听过绚银坊么?”
“晓香没听过。”
“那听过华家银矿么?”又问。
“晓香也没听过。”
瞅着那充满困惑的小脸蛋,他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孤陋寡闻,毕竟她是一个连白桃镇都没踏出过的小婢女。
不过说到他的身分,那可多了。
他不但是华家银矿的继承人,也是“绚银坊”的幕后大老板,除此之外,他还是传说中那位可以设计出独一无二、完美无缺的银饰的神秘银匠——“神镌”。
由于身分多重又特殊,他向来只以华家银矿继承人的身分现身,至于绚银坊的老板就由大伯来扮演,至于神镌,呵……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这身分可是只有他的三位伯父以及华府里的老管家才晓得。
虽然对外他的身分一直是个秘密,不过她的性子单纯,重要的是她对他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所以他不想刻意瞒她;只是难得他想与她分享秘密,她却什么都不懂,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他懒得解释了。
“好吧,那我就是画师了。”一笔顺畅的将抚琴的素手给勾勒得灵动,他自动做了个总结。
原来主子是个画师啊……路晓香连忙将这项讯息记在心底。
“那您说您得到处奔走,就是为了到处替人画像么?”
“可以这么说。”要他提笔作画也行,不过前提是那人必须是个女人,而那女人必须能入他的眼。
“那您也卖画么?”
“为什么这么问?”华元朴挑眉。
“因为晓香昨日算过了,扣除住宿费不算,连着饭钱、赏钱、买丹青纸笔的钱,以及这三日在外头的开销,您起码花了六两银子。若一幅画可以卖三百文钱,那您至少要画二十幅画才能打平。”
唉,主子真该节制一下的,这年头钱难赚,做什么事总要精打细算。
若是主子不想委屈自己吃差一点,那往后起码改点一人份的饭菜就够了,他吃剩的她再吃,如此一来,就可以省下很多钱了。
华元朴差点笑了出来。
这丫头竟然以为他的一幅画只值三百文钱?
若是随手画的丹青也就算了,天晓得凡是他笔下画出的任何一张银饰图,少说都要半箱金子才能买到!
所谓“绚银坊”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银铺子,早在父亲那一代,绚银坊出产的银饰就已是达官贵人的最爱,如今由他掌权,绚银坊的名声更是传到宫中去了。
如今不只达官贵人,就连宫中嫔妃也抢着要他设计出来的银饰呢!
可惜僧多粥少,一年他顶多也不过设计五十款银饰,于是恶性竞争的结果就是绚银坊赚翻了天,而他则是名利双收。
“没想到你对钱倒是挺精的,都帮我算得好好了,怎么?难道你想替我卖画?”他还以为她傻傻的什么都不懂,没想到他花了多少钱,她都记在心底。
“晓香是很想,可是您画的人是晓香,晓香怕没人要买。”肉包子弹古筝的画最多可以卖多少钱?一文钱行不行?
瞅着那张没什么自信的小脸,华元朴最终还是大笑了出来。
服了三天的药,也搽了三天的药膏,她脸上的伤总算痊愈,表情也较之前更鲜明灵动了。
每每看着她多变的表情,脑海里的灵感总是源源不绝,短短三天之内,他竟然一下子就设计出二十款银饰,成绩斐然,令他大为满意。
当初他只是看中她服侍人的功夫,谁知却是捡到了一块宝。
“放心,主子我有的是钱,还不致沦落到卖画维生,你就甭担心得上街兜售自己的画像。”
虽然不能看到华元朴的脸,可光听着那自豪的语气,还是让晓香紧紧的蹙起下眉头。
其实她一直很想告诉主子,钱不是海水,不可能没有用完的一天,就算是有钱也该省着点用,如此才能常保万年安泰……不过她只是个下人,而下人偏偏不能多嘴,所以这些话她始终说下出口。
笔尖忽然一颤,华元朴倏地抬头看向门板。
“门外的人有事?”
门外,端着茶盘的女子没料到自己的行踪这么快就让人发现,身子一震,差点打翻手中的茶盘。
“公、公子爷,小的是小翠,来这儿帮您换茶水呢。”
望着门纸上那两抹闪烁不定的人影,华元朴低头沈吟了一会儿,接着动手开始收拾起东西。“我不需要,你走吧。”
“可昨日您也没要茶,要是让嬷嬷晓得小翠怠慢了您,小翠会被责罚的。”门外,名唤小翠的婢女用着可怜兮兮的语气说话,可一双贼溜的眼睛却是朝着一旁的女子使了个眼色。
“放心,这事我自会跟老鸨说声,你无须担忧。”华元朴忽然一把拉起路晓香,并且将手中的东西全塞给她,用眼神示意她收拾东西。
“可是……”
“待会儿我要退房,你这就去同老鸨说声,请她帮我结算这三日的花费。”
“呃……是。”虽然极端不情愿,名唤小翠的婢女还是悻悻然地走了。
“主子,怎么突然要走了?”手脚伶俐的路晓香已将东西全放到了包袱里,如今只剩寻找是否有遗漏的东西,若无,包袱打个结就可以走了。
“苗头不对自然要走。”
“什么是苗头不对?”
闾言,华元朴瞅着一脸不解的路晓香,语重心长地叮嘱:“记住,往后青楼里的东西别随便乱吃,我没吃过的你都别碰,晓不晓得?”
让客人饮下掺了春药的茶水,在青楼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许多青楼女子若是想多赚点钱,就会用这种方法强迫男人多留几日,好从他们身上捞更多的钱,方才那名唤小翠的要使的就是这种招数。
“晓得。”从没看过华元朴这种严肃的表情,路晓香小嘴一抿,也跟着严肃的点头答应。
主子的话就是圣旨,她一定照办!不过……不知是不是她多虑了,主子口中的“往后”,该下是代表主子还想上青楼吧?
不要吧?青楼开销很大耶!
呜呜,主子果然就是打算上青楼,而且是专上青楼!
主子人缘好,桃花旺,走在路上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至于踏入青楼的范围,那就更不用说了,不只秋波满天飞,就连各家花魁都抢着要他入房一聚,她这才晓得主子当真是交友满青楼。
不过主子也真是奇怪,放着美丽的花魁不画,老是只挑新来的姑娘作画——为了这点,少说有三名花魁大骂主子喜新厌旧。
一开始她还会不知所措,可到后来,她是见怪不怪。
反正主子就是那样,上青楼,花大钱,挑姑娘,然后关门作画;而她,就是跟着上青楼:心痛银子、看着主子挑姑娘,然后被挡在门外发呆。
不过话说回来,这半个月来主子已经上了五间青楼、花光了三袋银两,这次来到这个万和县,该不会又是要上青楼的吧?
“华公子?”
就在路晓香揣测华元朴心意的同时,一抹声音引起她的注意。
循着声音,她抬头往右手方向望去,正好瞥见一位身穿鹅黄色绣蝶丝裙、手挽湖绿色轻纱缎的姑娘朝她和华元朴奔来。
微风扑在她身上,将她一头秀发和手上的轻纱缎给撩得飘逸,衬着她那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恍若仙女下凡。
“华公子,真的是您?”来者有一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