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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格的,她貌比天仙、赛洛神,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羽翩。”
咦?是谁在叫她?这不是戒觉的声音,他的声音没这么低沉,况且在这地方,他怎么可能直唤她的姓名?
“还不过来?”
铁战野低沉的嗓音问喝一声,教她浑身一颤,这才清楚原来唤她的人是正在用膳的铁战野;她轻移莲步,不疾不徐地走到他的身旁。
“王爷。”这可是他头一遭唤她名字,教她挺不习惯的。
“这东西要怎么吃?”铁战野手持银著敲在一道用莲叶包裹住的菜肴,浓眉不悦地微微拢起。
这女人……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生的女子,居然胆在她的孩子面前吻他,别说她是寡妇,尽管是一般女子也不会做出此事,更何况她是一个守寡还带着一双儿女的女子?
饶是关外部落的格格也不见得会有她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真不知道她守的到底是哪一门子的妇道。而他也真是太不济事,居然让她的举止给怔愣住了。
不过是个亲吻罢了,压根儿不算什么,可在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却直盯着她那勾笑如弯月的菱唇上头,鼻息之间只嗅闻到属于她的淡淡馨香;她的唇是恁地柔软,而她轻挑的丁香远比由羊肉片更能激出他的“饥饿感”,让他在那时极想将她给吃了。
她长得确实是挺勾魂的,尤其她的举动是如此地诱人,虽说关戒觉并非是她己出,可她好歹也算是他后娘而她竟敢在他面前引诱他,令他颇为意外。
“让奴婢替王爷准备。”
关羽翩弯下腰,自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豪气地将莲叶割开,足以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包立即充斥整个偏厅,连守在一旁的贴侍也不禁轻移视线。
“这是“莲叶莲花鲢”,是用数种香料、莲花和鲢鱼,一同包裹在莲叶里蒸上一刻钟的时间。”她一边说,一边夹着一块鱼肚肉放人他的碗中。“王爷,这鲢鱼入冬正肥美,味儿正香浓,您一定要尝尝。”
呵呵,好吃是不?倘若不合他的意,他岂又会问她这道菜该要如何取用?
就说了嘛,她的手艺绝对不会差,她完全不需要用上什么龙肝凤髓、豹胎鲤尾之类的上等食材,便能将炉火纯青的厨艺展露无遗。
“是吗?”他兴致缺缺地持箸轻尝。
她的手艺确实是不凡,可他现下更有兴趣的是——她的人。
“味儿好吗?”
她甜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轻抬魅眼对上她微张的嫩唇,感觉体内有股奔腾的欲望窜升。
铁战野冷声下令:“你们退下。”
他大手一挥,偏厅里的侍卫全数退下,只剩关戒觉仍站在一旁动也不动。
铁战野侧眼睐着他,再道:“你也退下,把门掩上,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王爷?”关戒觉一愣,看向关羽翩,瞧她也是一脸愕然。“难道王爷是要惩治我娘亲晌午时的放肆?”
他还以为王爷不打算追究了,想不到……
“下去。”
铁战野示意退出门外的贴侍将关戒觉拖出去,门掩上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抬眼看她。
“你…”
“王爷?”她轻挑柳眉。
他把贴侍撤下,连带的也把门给掩上,这意图很明显,只是她没料到他会恁地大胆;抑或是该说,这些王公贵族的行事作风向来放荡,宅邸深锁、大门深掩,也不在乎外头的人如何看待他们的放浪形骸。
昨儿个她就该要明白了,不该等到现下才发觉。
“你的厨艺确实是了得,挺合本王的味儿。”他顿了下,又轻声道:“本王怜你孤儿寡以欲将你留在府里,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确实,她是挺对他的味儿。
没有几个女人敢在他面前造次,尽管是宫里被宠坏的格格也不至于如此肆无忌惮,而她刚烈又快口直言,大胆又令人销魂,倘若有她为伴一段时日,相信定是可以为他解闷的。
他被困在这府里太久了,而真正入得了眼的女人又太少,难得可以遇见如此有趣的女人,况且她要是有意,收为侍妾也无妨。
“真的?”她佯装惊讶,惊呼一声,随即双膝跪地。“谢王爷恩典。”
如此寓意深远的话,若说她听不懂,定是骗人的;但她怎能装懂呢?自然是要装傻的,倘若不装傻,岂不是要顺他的意了?
她为关老爷子所背的贞节牌坊,可不是这么轻易便能让人给拆了的,唯有今儿个晌午为了出一口气,一时行为差池让她的贞节牌坊略微蒙尘。不过,不碍事的,只要她在这儿捞够了,离开之后谁会记得这件事?
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好生伺候这已经上钩的大鱼。
“你毋需言谢。”他抬眼睐着她,突觉她的神情有异,“今儿个晚上,你……到本王的寝房伺候。
”
为何他总觉得她谢恩的神态有些古怪?似乎是哪里不对劲。
“咦?王爷要用消夜吗?”她仍是装傻。
虽说她仍是清白之身,但这男女之间的闺房情事,她可是知道不少;毕竟在街上流离了十数个年头,在头目身旁做事,一些世事自然也比一般足不出户的姑娘家清楚,而这也成了她欲擒故纵的手段。
“你!”她这是在虚晃他?
别同他说她不懂他的意思,别逼他风雅就鄙薄,届时难堪的人可是她。
“难道是奴婢听错了?”她眨了眨潋滟澄澈的美眸,仿若真是一点也听不懂的模样。
就说男人的心思极易捉摸,一点也没错。
要操纵一个男人,莫过于酒、色、香,只要有其中两样,还怕这男人不手到擒来?这方法她如法炮制数回,从未失手。
“难道你真的不懂……”
“娘娘娘娘……”
铁战野的话未完,便听见外头响起一阵女娃的哭闹声,他尚未反应,即瞧见关羽翩轻盈的身于仿若足不着地似的奔向门边,立即打开门,一把将在门边哭闹的女娃儿抱在怀里哄着。
“小兰芷怎么了?娘娘在这儿呢,你这小家伙在哭什么?”关羽翩不舍地将哭成泪人儿的关兰芷抱在怀里。
“小兰芷一睡醒……便瞧不见娘娘……”关兰芷抽噎地说道。
关羽翩见状,便以纤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娘娘不就在这儿了?小兰企别哭了喔,再哭可是会变丑的。”
怪了,小兰芷甚少在睡醒之际吵着要找她,怎么今儿个却……
关羽翩一抬眼,便瞧见关戒觉上气不接下气,她立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样的,这小子倒还挺机伶的,还知道去把小兰芷吵醒来替她解围。
看样子他倒也不是挺恼她的,要不他哪还需管她的死活来着?任由她自生自灭不就得了?
少顷,她满脸愧疚地睐着铁战野。“王爷,可否让奴婢……”
“你下去吧。”他沉声道。
若不放她走,他又能如何呢?这女娃儿的年纪尚小,关羽翩若是不哄上个两句,那整个王府岂不是会被她给吵翻了?况且被她这么一搅局,他也兴致缺缺了。
倘若他真要她,也毋需急于一时。
“可王爷不是要消夜吗?”她故作为难地道。
“得了,下去吧。”铁战野微恼地挥手示意。
久不近女色,他自然想要暖玉在抱,可现下的时机一点都不合宜,但只要她尚在府里一天,他就不怕得不到她。
天杀的,这是怎么着?
铁战野眯起魁眸直视着眼前的“母子嬉戏图”,不禁微恼地拧紧眉头。
虽说逐日入冬,天候微冻,然今个儿的天气却是极好,不见雾雨朦胧,还出现了难得的日光。
他却像个傻子,见关羽翩带着一双儿女在这水榭里嬉戏玩耍。
他们母子三人一会儿跑上亭台,一会儿又跳到穿廊;在亭阁间穿梭,在假山旁追逐,一副玩得不亦乐乎的模样,仿人无人之境般地放肆。
她现下是怎么着?究竟是把这儿当成何处了?
非但没将他这王爷放在眼里,甚至也没把这王府给看在眼底,简直是把这儿当成是她自家后院似的,全然当他不存在,压根儿不知道要服侍他这主子!连他自己也都快要忘了今儿个要她推他到这儿来,是所为何事了。
为了要得到她,他还刻意将她调至身边伴陪,孰知她每每出现时,关戒觉必守在一旁,要是将他遣开了,他便又带着小女娃在一旁胡闹。
这分明是阴谋!
他就不信她会单纯到不知他的打算,然而她却刻意地闪躲,甚至还将小儿带在身边,这么明显的拒绝,让他这王爷的颜面尽失,就怕要成为府里的笑柄了。
为了这一双在征战中受伤的腿,他不让女人进入他的府邸,遂许久不近女色,而府里若是会出现女人,必定是哈赤图为他刻意安排的暖床女奴。
而如今,他居然驾驭不了一个女奴?
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他想要个暖床女子,何时变得这般艰辛了?只要他一声令下,她岂敢不从?可若是让她遵从了,那又如何?
他可没忘了她那时无心的一句伤害,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虽不至于要将她凌迟处死,但至少要她知道身在王府,并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要待在府里,她就要懂得规矩。
“回房了。”他低声唤道。
不能再任由他们嬉戏了,要不连他自个儿都快要搞不清楚到底才是主子了。
“回房?”正玩得开心的关羽翩不由得抬眼看着铁战野,她牵着关兰芷走到亭子里。“晌午方过,天气正好,王爷不想再多晒一下日光吗?”
那怎么成?她现下最怕与他独处了。
诚如戒觉所言,在王府里头,王爷下的命令就等于是圣旨,是不能不从的。
可依她阅人无数的经验看来,她猜想这王爷的性子是挺良善的,尽管他是阴沉了些,诡异了些,但应该还不至于会强逼她才是,他真是有意要玷污她的身子,只要他一声令下不就得了?
而且她还听老管事说了一些事情,让她更确定自个儿的猜测无误。
“你推本王回房,本王倦了。”他不由分说地下令,不给她有任何借口辩驳。啧,他是主子她是奴,尽管她辩驳了又如何?
“就由小的推王爷回房歇着吧。”
一身湿渌渌的关戒觉自告奋勇地走到他的身旁,正准备要推动他时,铁战野却突地出声。
“本王没说要谁服侍吗?”怎么,他连主子的威信都没了?
闻言,关戒觉不敢轻举妄动,却仍是站在他的身后不走。
关羽翩连忙将关兰芷丢到他身上,笑笑地道:“戒觉,你先回房换衣吧,让我来服侍王爷便可。”
她向他眨了眨眼,随即便推着铁战野往另一条小径走去。
啧,这么一点小事,她会应付不来吗?她可不是养在深闺的姑娘呢,岂会连这么一点事情都招架不住?
他是王爷,他想要她,难道她就得要依他吗?那可说不准。
第六章
“你倒是对那对兄妹挺有心的。”
在石板径上,静得只听得见本轮子滚过石板的声响,铁战野任由她推着,淡淡地说了一句。
原本是没打算要同她闲聊,可这木轮子滚过石板的声响,听在他的耳里却是恁地吵杂,让他想发出一些声音,来将这声响给盖过去,希冀能听不见这教人厌恶的声响。
“当年,奴婢的夫君待奴婢极好,如今夫君已不在人世,独留这一对兄妹,奴婢岂能不管?”尽管觉得他问得有些怪异,但她却仍是照实回答。
他会对她的事有兴趣吗?倘若真有兴趣的话,也犯不着在这当头问,方才不就可以聊了?
更何况,她也不认为他会对她的私事有兴趣,他之所以会说起,必定是有其缘由,而这缘由会是什么来着?
一陷入沉思,关羽翩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些,她突地发现有个声响细微了些,脑袋里忽地灵光一现,教她恍然大悟。
是了,就是为了这个。
她低头瞅着木轮子,更加放慢了脚步,推得再慢一些,发现声响又更小了些,她不禁笑了。其实她这个人是挺厚道的,不会因为他的蛮横无理便怠慢了他,该是她分内的事,她还是会多加注意的。
毕竟他的本性也不差,听说是因为在征战中伤了腿,才会性情大变的……其实尽管老管事不和她说这一点,她也看得出来。
这几天来,她蓄意试探他的性子如何,其答案颇令她满意。
倘若他是从小娇生惯费的王爷,他又怎会体恤她带着一双儿女,甚至还愿意让小兰芷也进人后院玩耍呢?
“你不是尚未同你夫君圆房?你压根儿不需要以寡妇自居,况且你若是想要改嫁,也无人能说你的是非。”颠簸似乎是减缓了些,连声响也小了些,可他的心却忐忑不安。
她是刻意的吗?她发现了吗?她又是怎么发现的?
该死!难道她是想要羞辱他吗?羞辱他是一个无法走路的瘸子王爷?
“可夫君对奴婢的恩情,让奴婢犹若获得重生一般,奴婢愿意耗尽一生的心力照顾这对子女。尽管没有圆房,奴婢早已认定自个儿是关家人,绝无改嫁之心。”唉!这套说辞,都不知道是第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