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熬的吗?”他有些不敢相信,更有些情不自禁,“给我的?”井言与她相处这么久,自然是了解她的情感表达方式,甚至有时对于她肢体语言的解读更是精确无比。最近这些天他很明显感觉到她态度的软化,虽然她常常给自己脸色看,有时说话会让他小小地伤心。但从总体上来说,与最初回来的时候还是有了很大的改善。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她,只巴望着再次把她捂热,让她尽快忘了先前他干的坏事,再次接受他。他紧紧地恪守着那道警戒线不敢碰触,他也时时提醒自己哪怕再激动也不能忘形,绝不能把她吓到。
可是现在他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他迈步上前,伸手把要转身离去的她兜进了怀里。她起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挣扎起来。他不敢将她锢得太紧,可又怕她挣脱开来。他低垂下头,唇紧紧地贴在她耳边低声哀求着,“就一会儿,我只要一会儿。”
她终于不再动,定定地站着。她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喃喃地道歉,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他必定是激动的,因此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是颠三倒四。可听上两次就知道他翻来覆去说那些话的中心意思只有一个:他很清楚前账无法一笔勾销,但他会全数补偿给她,只要她肯给他个机会。
“什么机会?”她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像现在这样偷袭的机会?”
他速度松开手举起做投降状,脸上带着丝惊惧,可嘴巴上却是辩解着,“这不是偷袭。”
季风俯身把掉在地上的杯子捡起来,杯子早已经空了,地板上湿了一片。她摩挲着杯口片刻后抬头看他,“井言,你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吗?”
虽然猫孩子是在国外长大也没上过几天学,但他却是知道这话的意思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那一刻他觉得很憋屈,原以为只要自己能回家,离她近一些便可以慢慢地补救先前崩坏的形象,一点一点地挽回她的印象。就在几分钟前,他真的以为自己成功了。可现在,她只用‘覆水难收’这四个字就轻易地把他的美梦给击碎了。
天堂与地狱,不过一隙的距离罢了。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百折不挠越挫越勇的,但是到真正面对她的拒绝,直接感受到她心底的排斥时,他才知道自己是这么软弱,软弱到想要逃避。
他抿紧唇,眼眶慢慢地红了。
她看着他,缓慢地说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改变不了,我可以不去刻意记起,但不可能将它忘记。就像你,你也不会否认你做过的事。”她顿了顿,“你说的话我考虑过,很认真地考虑。所以我会接受你的道歉,打开门让你回来。”
他的眼底里慢慢地又燃起一丝希望,“那……”
“你不能要求我这么快就接受你,”不管是从情感上或是心理上,她都不可能毫无芥蒂地再次接纳他。回忆是无法改变的,但伤痕却是可以缓慢地抚平,“我需要时间调适。”
他立刻就和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时间我有,你要多少都行。”话说完又马上后悔,要是她一个不爽调适大半辈子,那可怎么办?于是他又腆着脸问道,“那你要调适到什么程度才觉着合适?”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大概就是在你抱过来的时候,我不会想逃跑。到那种程度就差不多了。”
蜗牛给山猫画了只饼,饼不大,可非常地诱人。这只饼就像晨起的太阳,像黑夜中的光圈一般给予他莫大的希望。他越发勤奋上进,乖巧听话。每天早上都早早起来,跑去隔两条街的粥店买她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吃上几天她觉得腻了,他便换着地方捣腾新鲜早点。平常没接到工作通知的时候,他就在家里东摸摸西擦擦。到点了就拎个购物袋去买点菜,洗择好了放在厨房里等她回来料理。如果接到工作去出外景,他也会争取早早回来做完份内的家务活。
他是如此地贴心周道,令季风都有些不太习惯了。像今天她下班回来觉得累了,闭上眼在沙发上打个小盹,醒来时就发现他便蹲在一边,双眼发亮地盯着自己。而接下来他的动作却差点把她吓得滑在地上——这厮端起爪子搭在自己腿上,极为谄媚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捏捏?”
她是尽了极大的努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当场炸毛尖叫。
井言自打回来后就变得很殷勤听话,但却从没像最近这般表现得如此露骨,言行举止间几乎都有些狗腿了。可是当她开口和井言提的时候,他却是端着一副挺伤心的表情说,“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对你好一点也不行吗?”
她颤抖了一下,鸡皮疙瘩掉满地,“不,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刻意地……”
“我哪有刻意,又不是在装。”他抗议道,“我真是想对你好。”这话要是从别个男人的嘴巴里说出来,必定是做作肉麻得要死。但他说这话的时候搭配的那表情,那亮闪闪的眼睛却无一不在说明他的诚实。
“那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吧。”她福薄命浅消受不起,“和以前就好了嘛。”
“以前是我不懂事。”
“……”真真是无语凝噎啊,以前他但凡有事就撇关系推责任,现在是倒过来了,什么事都往身上揽。小可怜样儿装的,真是精确到位。
井言小心地观察她的脸色,见她满头黑线。他便聪明地收回爪子,开始转移话题,“你要是累的话,就不要做饭了。我把菜放冰箱里,叫外卖吧。”
“外卖不好,又贵又难吃。”她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而且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油炒的,也偏咸。”说得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好像以前她不靠外卖过活似的。
他想了想,“要不,我来做吧。”
“不!”她差点跳起来,“你做的根本不能吃!”她到现在也忘了不了麻花汤的味道,太可怕了!
他屁股一歪直接坐在地上,手指头不自觉地轻挠地板,“你不是很累么……我保证不会做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我知道……”她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最后还是被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打败,“那为了安全起见,就煮个面条吧。”
他立刻精神起来,“就煮面条是吧,你要加什么料?”
“什么料也不用加,就白水煮好了。”她心有戚戚,“就煮那个阳春面,煮完了捞出来拌点酱油就好。”
他马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只要这样?”
“不然再点几滴香油。”她拿起茶几上的杂志,“这样就行了。”
他张了张嘴,像是还想推销些什么,可她一个眼神扫过来,他马上蹭一声窜到厨房开始烧水煮面。
没一会儿,季风便听见他乒乒乓乓放碗筷的声音,她便放下手边看了一半的杂志,地主婆似地背着手踱过去。擦的干干净净的桌子上放着两只绿色的大碗,碗边都缀着奶白色的小花朵,井言正从锅子里往外捞面条。他看起来有些毛手毛脚的,刚拖起一挂的面条又溜溜地滑了下去。他索性端起碗到锅子里舀,那架势很是豪迈。
她走近,拿起筷子在他手背上敲了一记,“哪有你这么装面条的?我来。”她拿起碗,刚捞起一筷面条便觉得奇怪,原本雪白的面条上粘着不少嫩黄色的颗粒状物体。她眯起眼凑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是啥,“井言,你是不是又放奇怪的东西进去了?”
“我怕营养不够,就多打了两个鸡蛋。没想到下锅的时候磕破了蛋黄,就变成这样一坨一坨的……”
“……下次要记得,煮面才要打鸡蛋,拌面不要。”她一边落酱油和香油,又加了小勺鸡精,利索地拌匀。
他脸上有些小沮丧,可很快又打起来精神来,晃着手上的小葱问她,“要加这个吗?”
她撩起眼皮子瞟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当是同意。他便高高兴兴地坐到她边上,小爪子对拧着,很欢快地掐起葱花来……
☆、您老真是太真相了
现在他们生活就和定时转动的钟一般规律有序。
季风原本以为以井言活泼好动的性格会过不惯这样平淡如水的日子,在她的认识中,他是那种喜欢闹腾并富有探险精神的人,和她的平庸懒散形成两个极端。可当她半开玩笑地和他说起来时,他却是沉默了一下,说道,“以前跑了太多的地方,很累。”
井言极少谈起自己的过去,像是在刻意地回避。她也只知道他曾经与2301的男主人一起共过事,而从去年冬至的那次经历来看,估计他们以前所做的工作并不光彩,甚至有可能是见不得光的。这让她有些不安,忍不住要探个究竟。井言虽然有些不愿意提起,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招供,“你知道天衡联合吗?”
“不知道。”
“……”
“给个提醒嘛,他们是做什么的?”
“差不多什么都做。”
“说得太笼统了。”
“小到牙签笔芯,大到导……”他咬住话头,觉得还是不要说得太明白,“大到冰箱汽车,不管是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他们都做。”
季风想了想,总结道,“那就是沃尔玛和国美电器的综合体了。”
想起现在当家那对姐弟俩的脸,再脑补了一下沃尔玛与国美电器的大卖场,井言的脸难得地囧了一下,“你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
“你就哄我吧,要真是那样的公司,那楼上的怎么会遇上那样的事?”她心里其实和明镜似的,“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他咬咬唇,想着楼上的那个都跳出来单干了,大概也是觉得没有了顾忌,“你也知道像那样的资本家嘛,原始积累总是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拣重点说,”季风有些着急,“是不是搞黑社会起家的,开堂口拜把子洒鸡血什么的。”
“你港片看多了吧……不过呢,往上几代确实有做过这些事。大概在几十年前吧,那时的当家比较有远见拿出手上积累的资金搞公司。放在今天说呢,有点带洗钱的性质。不过后来年纪大了,就想图个安稳日子,就想慢慢地漂白转型当个正经商人。”井言觉得要详细说的话恐怕要说上一个晚上,索性简略地概括了,“但是内部也有不少老人持有异议,分裂成了几派,所以这事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就这样你争我斗了几十年,斗到了现在这一代。嗯,终于消停了。”
“就这样?”
“就这样。”
“……你这么说了半天,也还没说你是做什么的。”季风很不满地看着他,“不想说算了。”
他急急地拉住她,“我哪有不想说,是还没说到嘛。在派系斗争的期间,总会有些阴谋家来搞破坏么,有的来明的,有的来暗的。为了预防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产生,就有了这么一个部门,危机处理部。”
季风眼睛一亮,“听起来很酷嘛,你在那里面工作。”
井言一撇嘴,挺不甘愿地点点头,“我是后期才调入的,在职的时间也非常短……要知道这部门没人想去,也没几个人有资格进去。它的权力太大,责任也很重。”
她越发好奇,“是不是就像我们这的效能监督办?专门负责扣分扣钱,考绩考评?”
“有点像。”井言刻意修辞语言,“修正错误的决定,以及惩戒不当的行为。”他其实还按了最重要的一点没说,那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清洗对手。
专门修理人的部门啊,果然是很得罪人。可仔细想想她却惊出一声的冷汗,“那是不是很危险?”
听着她的口气他不禁莞尔,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倒还好。”他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后来内部的派系分争结束,运营开始进入正轨并且越做越大。上面就决定把这个部门解散,部里的几个人就各奔前程了。”
“几个人?”
“据说最开始的时候有七个,后来慢慢地减少到四个,到解散的时候只剩下两个。”
“就是你和楼上的单先生?”
“不,是单衍修和玄静夜。”井言据实以告,“我进去后没多久就被调去一个投机部门做事。”他报道的时候单衍修正满世界跑,回来后还来不及修剪他这个新手,他便被于槿然给借走了。于槿然是管赌场的,赌博就是投机,所以说投机部门是没错的,“后来因为一个失误,我就被赶出来了。”
季风打听到这里,觉得差不多了。其实如果她再问得深一点,保不齐还能从他嘴里挖出个更劲爆的秘密来,可惜她没有继续问下去。
一番谈话下来,两个人的距离不说拉近了多少,至少井言自我感觉是认为交流又加深了一步。于是他开始有计划地慢慢探试她的底限,开始是小心翼翼的,看到她并没有明确地表示反感,他便一点点地大了胆子。
这天下午的时候季风接到了井言的电话,他的声音很欢脱,说出完景准备回市区,因为包的车终点定在她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