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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杀了,是吗?”
南宫弦歌面对着这样一张脸,这样一连串的诘问与猜疑的层层叠加,他只觉得自己退无可退……………………偏偏她的话还环环相扣,剥茧抽丝,丝丝缕缕分明。
他头颅疼得似要裂开来,靠着御案稳住身形,心里早已乱了方寸,只是无力喃喃道:“仙卉,不是那样的,你听朕说,真的不是那样的……”
“不是?”仙卉无法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悲伤,她狠狠的摇摇头,摇晃着往后退了两步,“那么你来告诉我,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父亲,除了你之外,天底下还有谁会忌惮我们这几个身上流着前朝皇室血液的余孽……?”
说到此处她不由再次落泪,声音痛得哽咽断续,“你居然……,居然用了跟我母亲相同的手法,你……”
往事一幕幕浮现出来,看着她的悲愤欲绝,南宫弦歌情知一切都已无可挽回,以她的聪慧敏透,又怎会猜不出其中关窍?
可是偏偏这件事上,那幕后的主使者,就是拿捏准了这一点,才让她的聪慧瞬间掉进了这个布置精密的局。
无言沉默了良久,南宫弦歌最后只得痛道:“是朕…………,对不起你……。”
说到此处,他已心痛的无法言说。然而更痛的却在眼前,那明珠水华般的女子正在消融,她在看着自己一步步退后,一点点离去……。无名的惶恐瞬间扑来,他仿佛再次看见了梦境里她的诀别,连忙不顾一切的上前将其抱紧,“仙卉,不要离开朕!”
“南宫弦歌…………”仙卉缓缓仰起面来,凝视着他的眉目,眸中晶明光线盈动,怔怔凝望了良久,竟是温柔一笑,“我终于,听到你亲口承认了。”
529章 血染1
第530章 血染2
看着那一抹凄美的笑容,南宫弦歌有一瞬间的恍惚,只觉得那一声呼唤不同往常,仿佛已经用尽所有爱意与恨意,缠绵悱恻怨恨迷离的让人不知所措。
然而,就在他迷惑的一刹那,胸口一记冰凉疼痛瞬间没入,被她簪在头顶上的那只玉叶发簪不知何时已被她握在手心里,此时正正扎在自己的胸口,仿似突兀的簪错了位置。
“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为什么,偏偏要是你……?”仙卉握着玉簪的手亦在颤抖,满目泪光看着那顶端的三片精巧的白玉雕成的小小玉叶片,温润的玉叶左右摇晃,折出的光芒亦是柔和的。
然而被刺的那个人却仿佛是她,身体正在一点点无声碎裂,片片剥落散开,整个人只剩一具空壳而已。
鲜血丝丝缕缕洇出来,在明黄色缂金丝龙袍上染开,像新绣上去的一团牡丹花,开得妖艳而美丽。
比起疼痛而言,南宫弦歌更多的是震惊与不信,纵使明白她心里的恨与痛,却也没想过她会亲手杀了自己,他不敢置信,只能声音颤抖问道:“卉儿……,你真的想要杀了朕?”
“是。”仙卉抬头,凄婉的一笑,“可惜,我只恨我自己,在这一刻,居然还会为你感到心痛。”
“妹妹!赶快了结了他,这里到处都是他的隐卫!”
纳兰祈佑与纳兰祈仁显然也被仙卉这突如其来的行刺给震惊了,纳兰祈佑旋即走上前来,似乎想要帮着妹妹一起杀了皇帝一般。
然仙卉却陡然回过头来,对他们厉声道:“哥哥,你们赶快出宫去!快!”
“不!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一人在此?要死,我们兄妹也要死在一处!”
仙卉凝视了两位兄长一眼,旋即皱起眉头看向父亲,道:“大哥二哥,难道,你们真要令纳兰氏一族就此不剩丝毫血脉于世吗?如此,你们对得起爹爹的在天之灵吗?”
见两位兄长依然是不肯离去,仙卉才不得不狠下心,左手顺手抽出皇帝身上的佩剑,将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怒道:“你们快走!这是我跟南宫弦歌之间的孽缘,就让我们自行了断!”
而南宫弦歌被玉簪刺入胸膛,此时也勉力张开嘴,朝纳兰兄弟二人苦笑一声,道:“你们放心,她若真要杀朕,朕绝不会还手便是。”
兄弟二人见皇帝面色肃然,而妹妹更是神色坚毅。最终互相对视了一眼,只得暂且缓缓退到殿外。
殿内一时寂静,有夜风透洒进来,吹得殿内一道道帷幔轻微掠动,只因周遭太过静谧,仿佛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每一声都太过沉重窒闷。
仙卉与南宫弦歌二人相对凝视着,眼眸里是看不到底的恩怨情仇,是无法解开的一世纠葛,将两个原本深深相爱的人生生分离开来。
“仙卉……。。”。
眼见南宫弦歌艰难的启齿,唤出的这个名字却是含着如海深情,仙卉终于狠狠抛下手里的长剑,泪雨纷飞的厉声道:“不要叫我!南宫弦歌,我恨你!我恨你!”
530章 血染2
第531章 血染3
“你对朕,真的……。就只有恨吗?”
再不能对视着他深情一如往昔的双眸,仙卉毅然移开自己的眼神,然,心里的疼痛却是有增无减。
“仙卉,你听朕说……。”。
寂静清冷的紫宸殿前,纳兰祈佑与纳兰祈仁在门口等了良久,最后只听见闷闷的一声呼痛声,接着,是什么重物重重倒地一般,殿内传来一些细物落地的声音。
而随后,大殿之中却是久久的一派沉寂,仿佛那些声音都是错觉一般,殿内并没有人,而他们等待的那个结果,也永远不会出现了。
然,最后,殿门却在触不及防之间,被人打开了来。
仙卉站在门口,双眼呆怔,似已经离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眼神涣散的没有半点喜怒哀乐。
“妹妹!你怎么样了?”
纳兰祈佑第一个抢步上前,他看见,仙卉身上雪白的道袍上面,有大片嫣红的血迹。而她的右手上,更是鲜血淋漓。
甚至,还有一些温热的血水,顺着她白皙修长的指尖,缓缓滴落下来。
兄弟两人都是心中一惊,一种大仇得报的喜悦过后,旋即又立即心生出戒备之心来。
只是仙卉站在那高高的门槛处,却不懂得迈步走出来。夜风吹拂起她散乱的长发,整个人就如同魔怔了一般,亦不会回答两位哥哥焦急的问话。
“妹妹,你回过神来,告诉哥哥,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听到一个他字,仙卉这才如同陡然间被人点醒一般。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却是立即身子一软,倒在那白玉门槛上,泣不成声的撕扯着自己的长发,哭道:“我把他杀了!哥哥,我把他杀了!”
兄弟俩一左一右扶起妹妹,而后顺着开启的殿门看进去,只见金案侧旁的地砖上,的确可见南宫弦歌仰面躺在血泊之中。而案上的许多镇纸笔洗等物,想来是之前倒下的时候被顺势带倒在地。
兄弟俩再没有半点迟疑,立即将仙卉拉起来,安慰道:“好了妹妹,不哭了,咱们大仇得报,你应该高兴才是。来,哥哥带你离开这里。”
纳兰祈佑说着,便将仙卉整个抱起来。而纳兰祈仁则立即去殿中将父亲的尸身抱起来,兄妹三人立即着手准备离开这处危险之地。
然,就在他们已经步下了台阶,准备趁着夜色连夜出宫的时候,原本沉寂的紫宸殿附近却忽然间灯火通明了起来。
萧青城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纳兰祈佑与纳兰祈仁兄弟俩还是迷茫不知所以,然,仙卉却认出了他来。
萧楚月的父亲,碧霄宫的宫主……………萧青城。
她 没有忽略,这萧便是与自己外祖母同姓的一个姓氏。
萧青城看来已经带人在宫中潜伏已久,他只身走上台阶来,却是含笑对兄妹三人道:“果然是血缘至亲,三位,今夜真是要多谢你们了,替我除掉南宫弦歌这个心腹大患。哈哈哈!尤其是你,我的表侄女,若不是你出手,试问天下间有谁能轻易将南宫弦歌逼入绝境?”
531章 血染3
第532章 血染4
“表侄女?你……你究竟是何人?”
纳兰祈佑率先反应过来,他回转身一看,只见偌大的紫宸殿殿前空地上此时已经渐渐逼近一大堆如潮的黑衣人。而萧青城一席青色锦袍,手中玉扇轻摇,眼角的笑意奸佞而邪肆,仿佛无限春风得意一般,周身上下连一柄佩剑也不曾携带,却敢越众而出,迎着兄妹三人的方向走来。
“你是纳兰祈佑是吧?哈哈哈,正好,今日既然遇上了, 我便不妨把话说清楚。其实,咱们是同出一根的血脉,我是前朝楚国后族萧氏的嫡系长孙,我的父亲,与你们的外祖母乃是同一个父亲所生,也就是说,我是你们的表叔,而你们,则是我的侄儿侄女……。”。
“表叔?哼哼,敢问表叔,你今夜膺夜带人闯入禁宫,却又是为何?”
纳兰祈佑似乎并不想认这样的一门亲戚,他与纳兰祈仁一起,都是流露出一种质疑的神色。
而萧青城则是不管不顾的,先行一脚踢开了半开的殿门,待看见南宫弦歌卧躺与血泊中的身影之后,他才仰面一笑,道:“哈哈哈!深夜闯宫,自然,是为了这天下至高无上的帝位啊!我的好侄儿侄女,如今南宫弦歌已死,这天下就要重新改姓为萧了!难道说,你们就不高兴吗?南宫弦歌死了,周朝覆灭了!我们萧氏,终于重新执掌了天下!”
他的笑声里带着肆意的轻狂与欢快,可是喷薄出来的声音,却有一种异样的悲凉与孤寂的意味。
纳兰氏兄妹三人都没有应声,只有仙卉在大哥的怀里轻轻滑下了地。
没有人看见,她染血的手掌之中 ,其实亦握着一把十分精巧的匕首。
今夜星空寂寂无风,空气也像是停止了流动一般,在大事即将到来之际,反倒呈现出奇异的宁静平和。
黑衣人的长长队伍,约莫有三四百人,这些人在寂静夜幕中行走分外招摇,此时宫内虽然已经宵禁,但依然有侍卫日夜巡逻。
不用说,这么多的刺客涌入禁宫,路上肯定已经惊动京营侍卫,而不多时之后,众人便听见远远传来的阵阵喊杀之声。
皇城是皇帝和后妃的居所,内廷防御多以宦官为主。按照皇城平日的宫防,大部分紫衣羽林卫分布在六大宫门,除此之外,只有左右近卫廊囤有两、三千人。
皇宫的安危主要就靠宫门防守,只要任意一门攻破,萧青城的这些精锐的杀手,就足以涌入后宫,控制起最主要的几处宫殿。
而显然,此时萧青城便是在全力攻击一处宫门,因为,仅凭这三四百个高手,显然还是不足以掌控全局的。
这边,仙卉与萧青城等人正在紫宸殿前近乎沉默的对持着。
而西华门外,负责守城的安国栋也焦心不已。
即便有铁甲镶嵌门身,也一样经不起长时巨力的撞击。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中保门的门闩终于被粗木撞断!楼上的弓弩手已经箭尽,纷纷将弓箭扔砸下来,这等举动犹如螳臂当车,岂能阻止萧氏集结的八千精锐人马?!
见宫门被轰开,领头之人抢先冲入,余下的众人也跟着扬鞭催马过门,极目看去,金碧辉煌的大周皇宫就在自己眼前!
那一刻,这些心怀复国梦的众人心里陡然都有 了一种俯瞰天下的错觉。
532章 血染4
第533章 血染5
“弓弩手,射箭!!”城楼上有人在高声大喝,惊醒了这些闯入者的美梦。
“怎么回事?!”乱军之中的首领闻言只是惊骇不已,赶忙调转马头回望,墙头上突然出现近千名弓弩手,分成三拨批次,一批一批轮番搭弓射箭。
深蓝色的夜幕中,密如蝗雨的箭支迎面飞射而下,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之音,但很快被人堆里的惨叫声淹没。
于是在这箭雨当中,萧青城的先头队伍刚刚冲进来,后面的人马还来不及入门,便突然遭到数千箭雨强力的强力射杀,逼不得已往后退了退。
而待到大半的乱军退到几十米之外时,中保门前已是死尸遍地、血染如朱,原本斗志昂扬的队伍,被突来的箭雨拦腰断成大小两截。
而在安国栋的指挥之下,墙楼上面很快有侍卫飞速奔下,一队人将尸体就近挪开,一队人赶紧去关大门,动作娴熟、井然有致,像是事先演习过多遍一般。
在众人还是惊魂未定之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中保门,片刻功夫,便将余下所有人等团团围合在广场当中。
大量的羽林卫从左、右翼门涌入,沿着墙根将乱军包抄,各自按列站定,双手握枪顿地等候主将下命。
乱军首领不可置信看着眼前,只觉全身从头凉到脚底,连脊梁都不自主的一阵阵发寒,结声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一队赤色皇宫禁卫自太极殿出来,为首两员大将,一人手按腰间宽大佩剑,一人紧握六尺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