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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贵女修仙-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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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这便是世人所说的,情深不寿?
    南宫凌沣想到此处不禁有些惶惶然的不安,他伸手接过黄绫。一时捏拿不准,便被迎面而来的一阵风给吹到了半空。那绫子极轻薄,飘飘拂拂在半空里展开来,像是晴天碧空极遥处一缕柔云,无声无息落在地上。
    皇帝快走几步上前,捡拾起那根黄凌,紧紧攥在手中,过了良久,才发出又冷又涩的声音道:“凌戍,你我兄弟手足,虽非一母所生,但我自问,从来视你为至亲。你…………为何如今,连你也要这般的逼我?”
    吴王叩首向下,继而颤声道:“皇兄,我们从前虽然也有些龌龊,但自从经历了太子叛乱那件事之后,便便真正是拿了你当自己的兄长,再无一丝一毫的私心可言。皇兄从小便十分的骁勇善战,在众兄弟之中,你是最得承父皇那一身的马上功夫的。旁人都说你是天赋异禀,唯有我知道,那是因为皇兄你为了苦练骑射,付出了众兄弟们所不曾付出的代价。
    犹记得,当时一年一度,父皇都要领着众兄弟们前去喀什围猎。而在此之前,咱们都要苦练一段时间的马上骑射功夫。我那时顽皮,其实并未好好练习过,再加上你那么出众,众兄弟们都知道无人能胜过你,有人便索性赌气只是做个样子。只是有一晚,我将随身的一块玉佩漏在了校场,因此夤夜回去取。谁知道到了校场一看,却正好见得皇兄你坐在马背上,身姿矫健,连射十箭,例无虚发。
    可就在众人喝彩之际,皇兄你却因为身旁的一盏风灯灭了而摔下了马背。当时我虽然隔得远,可也听着声音,知道皇兄你摔的不轻。原以为你必然是不会参加这一年的围猎了,但三日之后,你却依旧英姿飒爽的与咱们一起随着父皇去了喀什。当日你收获颇丰,只是到了晚间才发起高烧来,父皇闻讯才得知,你原是因为隐瞒了自己受伤的事情,错过了治伤的时机,这才高烧不退的。
    而后来御医们上来翻开伤口一看,才发觉你的手肘上早已化脓肿起。他们用刀将皮肉生生划开,你那时十三岁,却硬是忍住了痛,也不叫上麻飞沸,一声都没有哭,眼瞧着那御医替你挤净脓血,后来疮口才能结痂痊愈。”
    他轻轻拣了地上的黄绫,泣声含泪道:“臣弟当时便将此事记在了心里,也因此而景仰皇兄您的毅力。咱们都是庶生的皇子,从前怎样境地,彼此都是心中了然。臣弟以为,皇兄你既是那时能忍得了那样的痛,今日为何不能早早……将这个毒疮给除了!”
    皇帝南宫凌沣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心中大恸,不敢再看向吴王,更不敢看自己手里的那根黄凌。待了许久,他才仰起脸来:“凌戍,她不是我身上的疽疮,她是我的命。就如你所说的,我们都不再青春年少。少年时的义气之勇,而今朕已不能再承受一些那般的伤痛。你们若要逼着朕将她赐死,便是生生要了朕的性命去,你又怎能…………生生的拿了朕的命去。”
    
    
    1146章 番外:边疆之乱4

第1147章 番外:逼杀1

    “皇兄,你醒醒!她若真有意于你为妃,你们又何至于到了今时今日还不曾圆房?一个女子,心中但凡爱你,又岂会留了自己的清白,一直拒绝于你?更何况你富有四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她心里明明爱了别人,只是因为身受家族使命,所以才随你进了宫…………皇兄,我只是不忿,就连我这个旁人都看得出来的端倪,为何你就是偏偏执迷不悟?”
    吴王说着不禁眼露火星,双手攥的紧紧。那黄绫在掌心握的久了,一时竟然“咔嚓”细碎作响起来。
    “她心里既然有别人,任你对她再好,她心里也难得有你,你怎么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后宫妃嫔这样多,人人都巴望着你的宠爱,你何必要这样自苦。”
    “皇兄,咱们当日都是庶出的皇子,打小就被教着要隐忍克己,当日你如何得来江山,如何的不易!走到了这一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眼见着你为了她自毁长城!”吴王执了皇帝的手,苦苦恳劝道。
    南宫凌沣无语,眼角却有点滴的酸涩涌出来。少顷,他低声叹了一句:“刮骨疗伤,壮士断腕。长痛不如短痛…………你说的,朕都知道,都懂。朕并非没有试过,放下…………放下不见,不想。”
    他睁开眼,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可是,朕做不到……凌戍,若是其他事,任何事,朕都愿意听你一言,唯独是她……”
    吴王听得心底一片哀凉,手中的黄绫子攥得久了,汗濡湿了潮潮的腻在掌心。
    他转头怔怔瞧着亭子外的斜阳,照在廊前如锦繁花上,那些荷花开得正盛,殷红如胭脂的花瓣让那金色的余晖映着,越发如火欲燃,灼痛人的视线。
    他回转身望着皇帝,望着自己一直视若至亲的皇兄。见他双眼望着自己,眼底痛楚、凄凉、无奈相织成一片绝望。
    他明知这爱的尽头是一条不归路,他迷失了自我,早已不再能担负得起一国君主的重任…………却无力回头,就此沦陷下去。
    吴王被这目光激的一阵哆嗦,心底最深处怦然一动,他别开眼,不敢再看。
    那样狂热的眼神,那样灼热的痴缠,心里最最隐蔽的角落里,他对自己坦诚了一切。他对她无能为力,只能随着命运的轮盘转去她的意愿之中…………这是亡国的征兆,更是倾国的妖魅再现。
    红颜祸水……
    吴王缓缓起身,他的手缓而无力的垂下去,慢慢的垂下去。手中的黄绫飘落了下来,他转身便要离去。
    “凌戍!”南宫凌沣在身后叫了一声。他惊悚的回头,却见得那眼里竟然生生的逼出一层泪来。
    他扑身过去跪下,许久之后才低声道:“皇兄,三年大选的天下秀女,臣弟不信无人可以超越她的姿色。你若狠不下心,那么…………就交由臣弟来代劳!”
    南宫凌沣听罢,只觉太阳穴突突乱跳,额上青筋迸起老高,扬手便欲一掌掴上去。吴王却是挺直了身子,端正跪在他的面前。
    他不躲不闪,竟准备受了他这一掌掴。
    一时寂静,静的无端叫人心头发紧。徐致正端了酒出来,乍一见这情形,也不得不驻足在几尺外候着。
    皇帝终于开了口,他放下了手,那声音却是飘忽的,像是极远的人隔着空谷说话,隐约似在天边:“朕一生拥有过无数的美人,自问平生并不是所谓的情种。“”
    
    
    1147章 番外:逼杀1

第1148章 番外:逼杀2

    后宫中,那么多的女子,如花一样的美人,任朕予取予求。
    佳丽三千,无不是想尽一切方法来取悦朕,但朕这一生中,除却元后邢素兰之外,从未真正记住过谁…………三十几年来,朕一直习惯一人独眠。
    这种孤独无可言说,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刻,看到枕畔是空的,心里有一块地方,也是空的。你问朕,为何不立后…………这才是原因。
    朕宁愿孤独,也不愿身侧睡着一些根本不喜欢的女子。她们进不了朕的内心,朕也不愿让她们看见朕的孤独。
    只有她,偏生是她,一个或许并不爱朕的女子,打动了朕的心。
    那时朕在曹府见了她,其实以为是一时兴起,明知道她是曹家的女子,明知道她心有所属,却还是要恶作剧一般的将她召入了后宫。让她不必再受他人的欺负,却也让她无法如愿以偿的嫁给霍从烨。
    原以为就是一个闲来无聊时的玩乐,只因为她那份倔强,朕便想让她明白时间不曾有不向朕妥协的人。谁知道,朕一生精于谋算,却最终败在了她手里。眼看着她在朕身边一天天的长大,她一颦一笑,皆能令朕心醉心伤。而到了后来,变成了她要什么,朕都不能不给,看她哭了,朕的心也要碎了。
    她若是笑,朕便恨不能拱手河山随她去…………什么是情?凌戍,这便是情。朕到遇见她之后,才明白父皇当年的无能为力。朕早已失去了自己的生命,现下便握在她的手里。
    她若死了,你以为,朕还能活着?
    你想想吧,朕不能眼睁睁瞧着她去死,你又能逼着自己的皇兄去死么?便是母后,难道就能逼着朕与她一起去死么?”
    吴王南宫凌戍闻言沉默良久,最终低声叹道:“皇兄,你可知这样的爱……迟早会害了她!……也一定会害了你!”
    他转身,似乎不堪烦忧一般的摇摇头。午后的眼光炙热的烤着,水榭里渐渐起了热气。
    徐致捧了酒水和杯具过来,一时给两人斟了酒,吴王伸手也接了一杯,这才低声道:“霍浩天那边,陛下还是下旨安抚一二。至于朝野的议论,陛下,既然放不下她,那么,还是早早的圆了房。依着臣弟所说,只要不给她皇后之位,想来,皇太后那边,也不至于真会逼着您怎样的。女人嘛,心是随着身子走的。她成了你的人,自然就会收心了。”
    他临走,却又不忘抛下一句话:“臣弟听说,昨夜的刺客来时径直奔了贵妃的寝殿而去。陛下,您的贵妃若无外心,他们如何能知道您何时离开的紫陌殿?前后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您或许该回去问问,兴许今夜还会再来的。”
    当下只见吴王的身影愈走愈远,他跨上马背,旋即急驰而去。徐致侍奉皇帝用午膳,南宫凌沣亦只顾闷头喝酒,数十样菜肴,都只是略略动了一下筷子,水榭里临时摆开席面,顿时显得狭小起来。
    南宫凌沣只是斜靠在美人靠上,身下垫了一张云锦绣花簟子。这面喝着,天色便渐渐黯淡下来。上苑处在山顶,俯眼看去,整个禁宫都在脚下而已。
    
    
    1148章 番外:逼杀2

第1149章 番外:惶恐1

    窗外月华清凉如水,满天繁星璀璨闪烁,只觉周遭凡尘倒影无限寂静,四下里几近无声。
    此时她眼底的星空会是如何?南宫凌沣想着子静不禁略微蹙眉,那负气的少女是否已经学会理解世间的诸多不得已,仰或是还在过往中不得解脱?
    渐渐又想到自己,果真已经安于此刻平静的幻象,不再为前尘往事而挣扎么?
    天空中月光满天洒下,象是母亲般慈爱无限温柔,一点点洗涤着那颗布满尘埃的心,使一切安静若常。
    酒意渐渐上头,南宫凌沣便轻轻合上眼帘,耳畔传来细微如春蚕啃叶的沙沙风声,无限细密舒服。
    徐致一旁立着,见皇帝只是闭目不言不语,显见心中愁绪极深,他心知连吴王都无法劝解,自己更是不敢多言,只是殷勤小心侍奉着,更让周遭的宫人都尽数退下。
    皇帝在榻上卧了良久后起身,立在山头举目远眺。只见连绵起伏的宫殿尽头,天际幻起一缕一缕的晚霞,像是水面涟漪,细细碎碎浮漾起来。半空便似散开了五色绸缎,光彩流离,四面却渐渐渗起黑,仿佛墨汁滴到水盂里,慢慢洇开了来。
    他痴痴看了许久,觉得有几分头晕目眩。这才临时在上苑里的一处寝殿里歇了下去,这一觉,就睡到了暮色深沉。
    徐致心里一直心神不安,见皇帝睡了,也不敢片刻懈怠。含元殿里侍奉的宫人大多跟着上了山,他也不假手他人,只是自己亲自在殿外守着。
    忽听窸窸窣窣被衾有声,他心下一惊,猛然回过神来,却是帐内的皇帝翻了个身,四下里依旧是沉沉的寂静。南宫凌沣素来睡的沉,方才又喝了些酒水,竟是半点鼾声也无。
    窗外像是起了微风,吹在那窗纱上,极薄半透的窗纱微微的鼓起,像是小孩子用嘴在那里呵着气。
    他轻手轻脚走了进去,举着一柄烛台,便要安放在床边的几上。
    忽听身后一个醇厚的声音道:“不要点了,朕这就回含元殿去。”
    他一惊回过头来,原来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手撩了帐子,便欲下床来。慌忙上前搁了手里的烛台在一旁,跪下去替他穿上鞋,慌乱里却忘记去招呼外面的人进来。
    皇帝犹有一分睡意,神色不似平日那样警敏锐捷,倒是很难得像寻常人一样有三分慵懒:“什么时辰了?”
    徐致欲去瞧铜漏,不料南宫凌沣却自己看了看天色,轻笑道:“原来已经是掌灯时分了,朕这一觉睡的惬意。你下去安排一下,咱们这就回驾。”
    徐致偷偷窥了一下皇帝的脸色,迟疑了几分,到底还是开口问道:“陛下,今夜可要招幸哪宫的嫔妃娘娘?”
    这话说了,皇帝却是一阵陡然而来的沉默。四下里一时极为安静,徐致隐隐听得天子脉搏中清晰而渐渐加快的血液流动。
    他不敢抬头,只有躬身立在了一旁,静静候着回话。
    “徐致,你跟在朕身边,有多久了?”蓦的,皇帝忽然问道。
    徐致这才举了手上去给他端正衣冠,撸平长衫上的皱褶。“陛下,奴才有幸侍奉御前,已经二十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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