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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就有多彻底,她真的不想像以前那样拼了命地去怀念,疯了一样的沉沦。
仓促地拿出纸巾狠狠地擦脸上纵横交错毫无章法的眼泪,他救过她一次,她也救了他的女朋友一次,她可不可以认为他们之间已经扯平了?
顾兮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专情了,爱或者不爱都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三个人的爱情太过拥挤也太过沉重是她承受不起的负担,而无论程梓乾以后和何水澹澹怎么样都与她无关了,她必须学着去放手无论怎样爱过,无论那些记忆怎样地不离不弃。
收拾完毕给自己补了一个美美的精致妆容,毕竟让大家久等不好,顾兮把化妆品收回包里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气色才踩着高跟鞋走出洗手间,其实所谓的什么红润脸色的爽肤水本身根本的就没什么用,任谁用巴掌拍十多下自己的脸会比这更红润。
还没走到包厢门口,手机铃声就再次响起来,顾兮无奈地拿出手机正要挂断却看到闪烁的“江暖”两个字,“兮,扣扣丢了。”江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大口大口地喘息,“我带着他来商场,可是现在……”
“你别着急,我和你哥马上过去。”顾兮问了地址就急急地去找姜眠,心里乱成一团,扣扣才两岁多一点,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姜眠果断地找了个理由带她出去,顾兮有些惊讶他依然帮江暖保守秘密,她还没说江暖不想让大家知道孩子丢了的事情他已经找好了借口。
从某种程度上,姜眠是个很独特的人,他尊重每个人说过的话,就算有时候这种尊重违背理性但他依然是信守承诺的,也许这就是江暖毫无保留地相信她这个哥哥的原因,“你哭了?”姜眠一边踩着油门一边用淡然的声音问了顾兮一句。
“扣扣很可爱,我很喜欢他。”顾兮有些慌乱地对着姜眠乱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踩油门就闯了红灯一路狂飙,“姜,姜眠,你可不可以……”顾兮有些难受,但还是没有说出口这样的时刻不是她矫情的时候,低着头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裙角顾兮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
她一向是害怕飙车的,甚至每次看到超速狂奔的车就会回想起四年前的车祸。
姜眠无声地放缓了车速,伸手揽住顾兮瑟瑟发抖的肩膀,他似乎已经忘了是谁造成了现在的她,看到车会害怕,看到车灯会发抖,无论如何都不上高速公路。
他的手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只是轻轻的安抚却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渐渐地安心了,顾兮慢慢地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有些歉疚得对着姜眠笑笑,“你开快点吧,我很担心扣扣。”
到中央商场的时候,顾兮远远地就看到坐在喷泉旁边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的江暖,她从未见江暖这样哭过,独自一人怀孕远走的时候,生下扣扣却得知顾鑫和晏晏在一起的时候,她太坚强太精明有时候顾兮甚至忘了江暖也仅仅是一个需要肩膀的女孩子,一个没有包容自己的家庭的女孩子。
在姜眠的人翻遍整个商场都没有找到扣扣的时候,大家几乎已经绝望了。
却听到大厅里响起了一个广播,“暖暖宝贝,你的扣扣宝贝在三楼失物招领处等你。”
顾兮和江暖对视一眼从喷泉边一跃而起冲向电梯,刚到三楼失物招领处就看到顾扣扣小朋友抱着一个巨大的棉花糖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两条小短腿够不着地板还悬空着晃荡着,奶声奶气地开口,“暖暖宝贝,兮兮宝贝,扣扣想你们。”
看着江暖失而复得地抱着扣扣泪奔,顾兮果断地选择不做电灯泡向一旁的姜眠打了一个手势就悄然退场,却在看到姜眠看扣扣的眼神时愣了一下,其实他也喜欢孩子的,心里像是被闷闷地打了一拳,没有声音却很疼,是啊,谁会不喜欢孩子呢。
顾兮自己都是极其喜欢孩子的,却剥夺了姜眠做爸爸的权利。
“走吧,看小兔崽子多烦人。”姜眠感觉到顾兮的目光走过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这孩子这一阵经常精神恍惚怅然若失,“兮兮,跟我过来,我刚好有个惊喜要送给你。”
惊喜?顾兮回过神,生生压下了摸摸他头的想法,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为什么现在姜眠明明对她很好,可是她却开始有些不安呢,而一切不安在看到那个婚纱时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那是一件以黄色为主色调的渐变色的婚纱,从裹胸开始一点一点渲染上明亮的色彩,远处看是层层叠叠地交错渐变,流畅的线条和完美的颜色搭配让整件婚纱在所有的婚纱里鹤立鸡群。
顾兮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件婚纱,那薄如蝉翼的美好就像触手可及的幸福,姜眠的手臂从背后伸过来搂过她的腰,弓着身子有些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喜欢吗,这件婚纱的名字叫‘情到浓处’,顾兮,我想给你一个美好的婚礼。”
☆、调戏
情到浓处,多么美好的名字。
顾兮心里一阵暖意,她一直最爱的颜色就是暖黄色,那种暖暖的黄色就像是午后缓缓流淌的阳光,而情到浓处这个名字是她十六岁还梦想着做一个芭蕾舞者时给自己设计的舞裙名字,那天下午轮到她做值日,一个人闲着无聊而那天程梓乾又刚好去参加市篮球赛,她就顺手在黑板上画了一幅设计图,设计图画得很粗糙但是她却很满意地在黑板上提了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字——情到浓处。
现在去回忆细节,才想到当时她画完的时候有闪光灯亮了一下,她还回头找了却只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我是指,这个裙子和我以前设计的很像。”顾兮在姜眠怀里抬起头,精致妆容下的眸子清澈得像一汪清泉,嘴角却带着一丝戏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别告诉我我们已经心有灵犀到设计出一模一样婚纱的地步。”
姜眠噙着一抹风轻云淡地微笑,伸手整理顾兮因为慌张而弄乱的盘发,她一直很喜欢韩式的盘发,无聊的时候就盘腿缩在沙发上一研究就是一整天,手托着腮摆弄着自己的长发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不可否认最初的最初吸引他目光的是她极其出色的外表,姜眠从小就是一个很追求完美的人,所以在查到那个弹钢琴的小女孩是她时他没有再做任何确认。
低头凑在她耳边浅浅呼吸,“把衣服换好给我看就告诉你。”
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顾兮一手挽着长发在姜眠面前踮起脚尖旋转了一圈做了一个标准的芭蕾舞动作毫不意外地看到周围惊艳的眼神,小时候每次去学芭蕾她都是不甘愿的嘟着嘴,后来才感激筱染,她说一个女人可以不漂亮但是必须有属于自己的气质,我并不希望你以芭蕾为生,我只是希望你做一个精致优雅的女人,这样无论将来你爱上一个怎样优秀的男人,芭蕾给你的骄傲都不会让你有任何一丝自卑,所以她从那个永远低着头的小女孩蜕变成了一个微微扬着下巴的少女。
“怎么样,和你家杨程比?”顾兮踮起脚尖一只胳膊搭上姜眠的肩朝姜眠眨眨眼睛,她本来因为要见家长就化了淡妆,这样一个媚眼抛过去让姜眠想把她办了。。
“小姐,您真漂亮,将来您和姜总的孩子得多漂亮啊!”旁边一个圆脸的导购笑眯眯地夸奖,这一对真是漂亮啊,而且这么幸福,姜总居然亲自画的设计图送过来定制,可怜的娃还不知道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顾兮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很快就被某人当众偷亲了一口,“直接穿着回去,还是包起来?”姜眠声音淡淡的,其实即使有些害怕孩子,但是如果可以,他也想看看自己和顾兮的孩子是不是他想象的样子,甚至早早就想好了名字,顾兮住院的那几天,他慌张地回家把那个给未来宝宝布置的婴儿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本来想给她的惊喜最后却成了那个样子。
揽着微微失神的顾兮,姜眠声音很淡但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不会去说什么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确定,有太多你倾尽全力也无法完美的结局,所以他不会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就像江离曾经告诉他的求婚必杀——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所以他也只能是陪着她难过或者悲伤,遗憾不可能没有,可是承诺只要说出口他就绝不会放弃,所以承诺对他而言从来不是两个字。
姜眠有些无奈地看着拽着自己小拇指欢快地走着的顾兮,穿着婚纱招摇过市还如此从容淡定的姑娘他还从来没见过,一手还拿着她的咖啡奶茶,顾兮从自己的大包里掏来掏去拿出一个蓝色的相机,塞到姜眠手心里,“你给我拍张照片。”
在姜眠年少轻狂的时候,曾经梦想着做一个摄影师,这也是他们纠缠不清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顾兮,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我会有你穿黄裙子那张照片吗?”姜眠无比专业地咔嚓了一张,拉着顾兮坐进车里点了一支烟甚至递给她一支,反正没孩子了他们倒是可以随意地抽烟了,顾兮接过烟两指夹着送入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氤氲的气息中她的脸有些如梦似幻,“为什么?”
就是他回国之后突发奇想地要办一个摄影大赛,本来在看到顾兮有个小男朋友他决定有节操地放弃的时候,收到了那张照片,照片并没有什么拍摄技巧只是那个女孩子仰头的样子美好得让他移不开眼,后来替江暖开了几次家长会之后就对她印象更深了。
那个摄影大赛后来怎么样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那张照片他一直保留至今,“就是这样,有时候去接暖暖就捎带着看看你,看到某个小姑娘在黑板上画了自己的作品我就顺手拍下来了,当时想着将来可以做我们的婚纱。”姜眠弹弹烟灰,一副云淡风轻又自信爆棚的样子。
“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会嫁给你呢,那时候我们只有几面之缘。”顾兮不安分地抓抓长发靠在车窗上歪着脑袋看姜眠抽烟的样子,虽然顾兮自己也是外貌协会的,但是爱上姜眠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这个妖孽为什么当时就这么有自信,这样想想她其实是和他打过照面的,当时江暖好像是学籍在A高但人在英国读书,只是偶尔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回国,而那阵见到姜眠貌似就是他们高中毕业会考的时间段,当时他们班女生都狠狠地被惊艳了一把。
细细地想的话,那时她还随大流地拍过姜眠的背影照在学校BBS上火了好一阵,果然记忆都是有迹可循的,这样细细地回忆他们还是有过小小的交集的,只是那时的顾兮一双眼睛只会对着程梓乾聚焦,所以忽略了所有细节。
“你坐程梓乾的自行车时习惯抓着车子而不是他的腰,你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真心喜欢程梓乾,而且你喜欢的明星都是大叔型,你走路习惯走最里边,你没有父亲所以一定很缺少安全感,巨蟹座的女生通常渴望亦父亦兄的爱情,”姜眠微微停顿了一下,转过脸看顾兮惊讶的神色,“只要我追,我们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
顾兮愣了一下,原来他不是因为愧疚所以勾搭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她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那我继续猜一下,你喜欢教书育人?”
“我只喜欢育你。”姜眠有些暧昧的接口,“好吧,我承认是为了你去的A大,只是你大一的时候我比较忙就没时间勾搭你。”她大一的时候,他正忙着满世界地找医生想治好程梓乾的眼睛,他并不希望他们之间有这样一道迈不过的坎,而那时候的顾兮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小世界里没有任何招蜂引蝶的心情,所以也给了他看清自己感情再迅速出击的时间。
“一个秘密交换一个秘密,”顾兮微微一笑,手指爬上姜眠的脖子,“其实,你小时候遇见的《欢乐颂》的女孩子就是我,只是那时候我只想逃避所以就骗了你呗。”
姜眠伸手打开了音箱,那曲磕磕绊绊的《欢乐颂》在车厢里缓缓流淌,“我知道我没找错人,朱砂痣这种东西还是很少见的,尤其是长在眉心。”手指摩挲着她眉心那颗小小的痣,所以说他们的命运一开始就纠缠在一起,无论是那首钢琴曲,还是那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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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办公室,顾兮一件白色衬衣加一条包臀色小短裙站在姜眠办公桌前极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