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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茧-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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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命令。”车夫迎着他逼人的眼光,叹口气:“若不瞒着你,你怎会答应离开?你若不离开,我又如何向他交待?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行上路,救人之事,兄弟们已经在谋划。”

“……有几成把握?”

“我等自会竭尽所能……”

“他也说过会尽所能,如今呢?”年轻人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神色有了几分狰狞。

一旁富家公子臂中的小女孩终于因为害怕小声地啜泣起来。

年轻人神情一滞,用力闭上眼,再睁开:“我要回去!”

“不行!”那富家公子立刻开口阻止,“弟兄们辛苦谋划,便是将你带出城。如今回去,那此前辛苦经营,岂不是付之流水?”

“要救他,只有这个方法。”年轻人决然道,“救不了,也要死在一起。”

车夫静静望着他,终于,点头:“好,我与你一同回去。”

“不!”年轻人断然摇头,“这件事因我而起,便由我去了断。你们仍是按计划好的远远离开,以后赡老扶幼,别再返回中原——若你们想要强行把我带走,我也会迟早找到机会逃走。”他看了一眼仍在哭泣的小女孩,“好好读书,以后我还要来听你念诗。”说完,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富家公子放下小女孩,便要跟上,马夫抬手阻止。

“暗中保护。若是……还须缓图之……”

………………

城门处,出入城门的检查仍在持续,路边已多了几个被锦衣卫揪出来的可疑人,在刀剑威吓下,跪在一旁,不住地喊冤。

这时,入城的队伍突然有些混乱,却是一个年轻人正不顾士兵威吓,硬是要往城中挤进来。嘈杂声立刻惊动锦衣卫,几名番子抽出腰间钢刀,抬步走了过去,将旁人驱赶开,那年轻人就这样暴露在兵卫门的刀剑包围中。

“是你?”锦衣卫中,那位服饰不同的中年人上前,眼中疑色满布,“为何去而复返?你那妹子呢?”

年轻人喘着气,看看天色,估摸着同伴们已有足够时间远避,轻声开口:“秦将军,你不在陛下身边轮值,却来守大门,真的是要抓盗贼么?”

中年人一惊,握紧腰间刀柄,迅速凝聚全身真气。

那年轻人不管不顾,又说:“秦将军,你女儿的病,自然不是临江阁的药膳治好的。”

中年人脸色骤变。他的幼女年前生了一场怪病,眼看无治。他中年得女,自然十分怜惜女儿,便带着女儿四处游玩,吃遍了城中最好的饭庄,只为女儿短暂的生命不留遗憾。不料,以为无治之症,却在临江阁吃过几回药膳后,渐渐康复。他觉得蹊跷,暗中调查了一番,直到临江阁那位老板亲口告诉他,因为看他爱女之心难得,才请人暗中为他女儿诊治,特别配了药,混在饭前赠送的蜜汁中服用。

他身为锦衣卫,自然知道临江阁这位老板的身份。

正因为这层关系,因此方才听那年轻人与妹子的对话,才令他生出几分感触,才让他明知那年轻人有疑,仍是放他离开了。

那年轻人不急不缓地说:“那时我曾说过大恩不言谢之类的大话,现在却要赖皮了。能不能看在你女儿的份上,帮我一个忙?”

中年人心里早已泛起惊涛骇浪,想着,若是猜得不错,以面前这人的身份,今日自己一时心软险些铸成大错,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他强自镇定,止住了要上前拿人的属下:“你——你说。”

年轻人轻轻吐了一口气:“烦请去宫里报声信,就说叶其安在这里。”

第六十七章命运的车轮

“回来便好。”皇帝对着跪在面前的叶其安说,语气淡淡,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郡主不曾遇刺,也不曾消失了十数天。

坐在皇帝身旁一侧的皇太孙,同样也静静地,望着眼前脸上易容尽去,身上却还穿着那身普通男性衣物的叶其安。

在得到锦衣卫的消息之后,皇宫里的这些主人,竟是连等她去换洗的耐心也没有,一道急令,调遣五百锦衣卫将她送往宫中,片刻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似乎有些疲惫,皇帝不愿多说什么,吩咐太孙身边服侍的大太监李鸿护送太孙返回东宫,便在张德海的搀扶下往内室而去。

皇太孙手轻捂着伤处,皱眉由李鸿扶着,一步步往门走去,快要出门时,丢来了一句:“随寡人回宫。”

叶其安呆呆跪着,直到门外小太监进门将她扶起离开。

东宫门前,侍卫赵哲和小太监孙善跪在宫门一侧,皇太孙下了软轿,一行人径直进了宫门。叶其安慢慢跟在后面,经过赵哲、孙善面前的时候,停了一停,轻声道:“抱歉了……”

在正殿安坐之后,皇太孙勉强喝下了太监李鸿递上汤药,这才看向叶其安。

“不用跪着了,起来罢。”皇太孙的声音不高,似乎还有些中气不足。李鸿脸有忧色,找机会给叶其安递了个眼神,意思显然是让叶其安别与太孙对立。

能够做到东宫的首领太监,李鸿自然精于察言观色,想必看得出,叶其安表面沉默的背后,潜藏着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但他不敢有更多的行动,只能领了帮手的小太监们出门去候在殿外。

太监们一离开,殿内顿时静寂无声,然而,叶其安却能感受到,数米之外安坐的皇太孙那激昂的怒火,夹藏在令人无法躲避的视线里,一波一波地侵袭过来,使得本来就清冷的殿内,更加寒气逼人。

“你好大的胆子!”皇太孙终于开口,话语中,带着山雨欲来的危险,“你们,好大的胆子!当真以为,自上回冀山一事,寡人仍会放任无生门肆意妄为么?他一个小小江湖门派,屡次妄图于朝廷作对,天子脚下,动用火炮、公然与禁军相抗,好得很,好得很!真真是不把我大明律令放在眼中了。寡人本该早早将之剿灭!一味纵容,才会有今日之事!寡人只是没有料到,叶其安,若没有城门口两张告示,恐怕你是断断不会折返罢?寡人在你心里,当真如同蛇蝎、避之不及么!叶其安!你那胸膛里,当真是没有心的么——!”

皇太孙猛然停住,冷笑两声,又道:“如今你自愿折返,摆出这副模样,不外是为救临江阁众人性命,救那无生门主的性命了?临江阁之事,本就是引你现身的局,郡主入宫之前,寡人已下了赦令。至于无生门门众,朝廷动了羽林右卫,又折损数十名内廷高手,才将那姓韦的逆贼擒住,寡人是断断不会纵虎归山——”

“你杀了他,我也不会独活。”叶其安抬起了头,淡淡开口。

空气突然间紧张了几分,沉寂片刻,皇太孙也一样淡淡开口:“你再说一次。”

叶其安平静看着前方端坐的皇太孙:“你杀了他,我也不会独活……”

一个瓷碗应声粉碎在叶其安脚下,茶水溅起,溅湿了她的鞋子。

“叶其安,”皇太孙一步步地朝她走来,“你果然,是无心的……你当真以为,寡人不舍得杀你么?”

叶其安望着皇太孙愈加苍白的脸色,突然觉得一阵脆弱不堪。她低下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往地下跪去。

“不许跪!”皇太孙怒吼,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臂,“你当真以为,寡人不会杀你么……来人!”

李鸿出声应着,奔进来,跪在一边。

皇太孙看也不看,将叶其安狠狠甩开,转身走到座前,扶住椅背站立许久,终又开口:“……护送郡主替寡人去瞧瞧那人,瞧清楚了,再来回话!”

李鸿应着,半拉半扶地将叶其安拉出殿外,走出一段,压低了声音说道:“郡主,你不该惹殿下生气。你可知道,那日你遇刺消息传来,殿下数日夜不成眠,牵动了身上的伤,太医们急得都要自己抹脖子了。今日得知你平安回宫,殿下竟是一刻都等不得,硬是不顾伤亲往干清宫迎你,哪知你这时……唉,郡主,只需陪几句软话,这……”

“李公公,不用再说。”叶其安苦苦一笑,“许多事,我也不愿……”

李鸿叹口气,亲自带了几名太监,将叶其安交给了东宫侍卫,再由侍卫们直接带往刑部天牢。

狱卒直直地,在森严的防卫中,将叶其安一行人带往了固若金汤的大牢深处。

大牢深处,阴暗的光线中,一处孤零零的牢房,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叶其安便被领到了这个牢房之外。

隔着密集的铁栏杆,牢房内有一抹孤独的背影。

叶其安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异物堵住了,闷得难受。她一步上前,抓住铁栏杆,睁大眼,用尽力气地要看清里面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铁栏之后的人幽幽一声叹息——

“你终究还是没有逃开……”

伴着清冷的话音响起的,是清脆的金属声,那人慢慢转回身来。

叶其安几乎是本能地发出惊呼,因为眼前的景象而霎时绷紧了身体。

眼前的韦谏,施施然,不带烟火气,只是,两条粗粗的铁链,自他垂落肩头的黑发间穿过,又折回,牢牢钉在他身后的墙壁之中。随着他的动作,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听上去,却如同地狱的丧魂曲。

“……怎么会这样……”叶其安紧握着铁栏杆的手忽然间没有了力气,慢慢松开来,整个人也顺着铁栏跌坐在地。

韦谏朝着她走了几步,却在相隔两米的地方停住,一声闷哼,身后的铁链已经绷得笔直。

“怎么会这样……”叶其安喃喃道,靠在铁栏上,泪水奔涌而出。

“叶其安,”铁链响动,韦谏已退回了一步,“我答应过你的事,如今已不能做。你我之间,便到今日罢。”

叶其安抬起头,看着阴影中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已经难过得快要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说——是了,以前,是我先放弃,是我先将你丢开,你现在自然可以还回来。我们算是扯平了……”她摇摇头,“无论如何,我有些事想先问问你。你的武功——他们怎么抓住你的?”

“少林方丈、达摩院首座……”韦谏不带感情地念着,“门中出了奸细。”

“奸细是谁?”

“出卖我的人已尽数被我杀了。”

“是么?”叶其安点点头,“封青?”

“当时瞒他,是为令旁人尽信。将你带走后,我便向封兄说明真相。他已连夜带了你那侍女和小和尚回了药王谷。”

“……你已被他们抓住,为何还下令让韩迁淮带我离京?”叶其安心里涌起几分怨气,“我一个人,又何必去?”

韦谏没有回答,却传来铁链清脆的几声轻响。

“上次是我错了。”叶其安像是自语,又像是倾述,“这世上的人那么多,我本只该在意一个便够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是死是生,又有什么关系?旁人是死是生,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是神,管不了天下苍生……”

“叶其安。”韦谏轻轻唤一声。

“什么?”

“你……我明白。”

“是么?”叶其安微微扬起唇角,“那就好……你等着,若是……那我便与你一同上路。”

“……好。”

“好。”叶其安扶着铁栏慢慢起身,“以前,我总认为,人能够活着就是好的。现在,我总算能够体会,那时在山谷中你的心情……没有了重要的人在身边,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她转过身,慢慢朝着外面走去。走出几步,身后牢房中韦谏在轻声吟唱着什么,令她猛然站住脚步。

韦谏在低声吟哦的,正是那首她曾经写在纸笺上的曹雪芹的红豆曲。

原来,那夜,并非她的梦;原来,他果然就在她房中……

……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她闭一闭眼,苦涩低语:“两个可怜虫……”

……

……

干清宫门外,叶其安一丝不苟地跪在门前,等待着皇帝宣召。

宫门终于缓缓开启,出来的,是张德海。

“郡主,快别跪着了。”老太监满面为难,“皇上说了,若是为那反贼的事,便不会见你。郡主快些起来,小心跪坏了身体。”

听着张德海的话,叶其安只是固执地摇头。张德海无法,只得叹着气返回了宫中。

许久,紧闭的宫门再次打开,却是一位宫装贵妇,在宫女太监的搀扶拥簇下,踉跄出门。宫门在这些人身后沉重闭合。宫装贵妇突又转身,拜倒在门前,用力拍打着大门,一边哭泣,一边哀求:“父皇——饶了他吧!父皇——饶了他吧……”

凄苦的哀哭,却仿佛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应。

宫装贵妇终于绝望,在宫女搀扶下,站起身来,慢慢走开。路过叶其安身旁时,贵妇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走出两步后,停下脚步,回身又看过来,似乎认出了跪在地上、身穿平民服装的人。

“……是你?!”贵妇的神情从哀戚转为狰狞。她双手直直前伸着,朝叶其安扑了过来,“是你这妖女!你这丧门星!若不是因为你,驸马他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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