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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义演暨募捐工程开幕仪式,因为是几十年难遇一次的盛大活动,所以院领导商量了一下,想把早期从院里被领养走的孩子也尽量都请到场去。
手里握着电话,田苗有些迟疑。以往中秋晚上她都是跟着家里一起过的,章宛对这些节日总有种别于常人的重视。
犹豫再三,最后她还是了选择了赴邀。对福利院,她始终有一份割舍不去的深厚情结,彷佛看着它好,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高兴。
征求家长许可的过程还算顺利。“既然人家已经亲自打来电话,也没有驳了面子的道理,待会我让老林开车送你过去,记得穿正式些。”章宛叮嘱一番,顿下来叹口气,又说,“清江刚也打了电话,说是被局里的公务拖着走不开,晚上就不回来了。好好一个团圆的日子,小的们却都不在……”
面对章宛的感慨,田苗心里有些愧疚,又不知道自己能接些什么,踌躇了半天,最后口拙地安慰了两句,便回到房间去换衣服。
几个小时后,田苗终于抵达了汇演地点。
来的途中在好几个路段都遇到堵车,因此到的时候已经晚点,偏偏在大门处还被几个人截住,愣是被要求抽了个什么什么号码。
田苗走进礼堂后,看着密密麻麻的陌生面庞,顿觉晕眩。
好在院长女儿眼尖,大老远看见她进来就赶紧迎了过来:“来啦?”
“是啊,路上堵车,就有点儿晚了”田苗迟到在先,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儿,早把位置给你留好了,还以为你临时有事儿来不了呢,”对方倒没在意,热情地拽着她的手臂,“走吧,我带你过去。”
田苗点点头,跟她来到相对靠前的一排。
“就那儿,正对台上,看东西清楚方便。”
“真谢谢你了,耽误你不少时间,赶快忙别的去吧,不用顾我,我自己过去坐下就行了。”
送走了老院长的女儿,田苗来到被安排的座位坐了下来。左手边是个空位置,没人。
大致打量一周,没找到任何熟悉的面孔,前前后后还有些穿着正装领导模样的人。
在这样的场合中,田苗难免显得有些拘谨不安,甚至还有些后悔独自过来的决定。
早知道应该打电话找夏小萌来陪自己,夏小萌的父母都不在本市,早前也听她说了,今年中秋还没定下来到底回不回老家那边去。
义演已经开始,虽然远远达不到群星荟萃的大型晚会程度,节目倒也意料之外的丰富。
没多久,田苗的注意力就被完全吸引到台上,以至于连有人来到身边坐下都没发现。
“好看么?”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有些熟悉。
田苗扭头,神情错愕:“怎么是你?”
“有规定我不能来这儿?”谢清江习惯性的掸掸了袖口和下摆。他今天穿了一套笔挺的西服,估计是因为之前的工作需要,这会儿还没来得及换下。
“今晚不是局里那边有事儿拖住了么?”
“比预想中结束得早,就来凑个热闹。”
“……”这回答简直也太假了,明显唬弄学龄儿童呢!
不过谢清江好像没什么自我意识,说完这句后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立马端正坐姿目不斜视地观看起台上的节目。
田苗拳痒不止(╰_╯)#!好吧,看在忍字头上一把刀的份上,不跟他计较,继续看表演。
接下来几个节目还是挺精彩的,将礼堂里的氛围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田苗看得正来兴致,谢清江伸过一只爪子,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去个洗手间,在这儿等我。”
田苗自觉报复的机会来了,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敷衍的点点头,心内暗爽。
“这个拿好了,待会儿有用。”谢清江又往她手里塞了个纸团状的东西,匆匆起身。
等人走了,田苗打开一看,数字274。估计是谢清江进门时抽的号码条,不过他干嘛不自己揣起来收着,非要给她?
田苗扫了一眼,也没往深里想,图方便搁手里攥着,想着等待会儿人一回来就还他。
大约十来分钟过去了,谢清江依旧不见人影。
田苗正在揣测他是否在厕所不幸遇袭,台上刚表演的节目谢幕,主持人走上来,宣布接下来承办此次义演的相关部门职工会跟底下观众展开互动环节。
从右边台侧陆续走上来几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穿着西服……重点是,谢清江也在其中。
田苗盯着站在最边上的那个颀长身影有些发懵,直到视线无意中向上扫去,看见横幅上“文化局承办”几个小红字,才恍悟自己似乎遗漏了其中什么重要的关联。
互动环节规则是每个人抽取一个号码,被抽到号码的观众要上台去跟抽号的人合演一个即兴节目。
到谢清江的时候,他走上前去抽了一个号码条,交给主持人大声念出来。
“274号。”
坐在底下听到这个数字的田苗几乎立马就僵化了,时值现在她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敢情自己早被谢清江算计上,钻进了他下好的套里!
“274号,请手持274号纸条的观众走到台上来,顺利完成这个环节后,您将获赠我们为您特别准备的纪念礼品。”主持人还在上面催促着。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地让他得逞!田苗咬牙切齿地想。
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她装成不经意的模样,抖动身体把纸条掉落在旁边人的凳子下面。
过程十分顺利,没人发现。田苗总算松了口气,现在只等着跟台上那个胆敢恶整自己的人秋后算账。
主持人似乎有些失望:“274号数字没人持有么,好吧,那我们再来抽取下一个……”
“有,274号在这里。”满场寂静中,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爷忽然提高音量喊了一句,然后拍了拍坐在他前面装死的田苗,笑得一脸厚道,“姑娘,刚刚看见你没留神掉了这个号码条在地上,就帮你捡起来了,瞧瞧多幸运,大家都等你呐,快拿着上台去吧。”
在老大爷热忱希冀的目光中,田苗怀着满腔悲愤走到台上。
两人一组合演环节开始,合演失败者将会留在台上接受惩罚。
田苗站在谢清江的身旁,眼刀一刻不停地朝着他滚滚飞去。
眼前所面临的绝对是一个痛苦两难的抉择……比起继续留在台上接受未知的惩罚措施,田苗最终还是妥协地选择了好好表演,及早下台。只是田姑娘平时基本从不花心思在这些方面,因此能拿出手的才艺寥寥无几。最终还是在主持人的提示下,田苗跟谢清江对唱了一首观众都耳熟能详的《滚滚红尘》。
……
下到后台的田苗尚未从刚才热烈的掌声氛围中走出来,双颊烫得能煮熟鸡蛋。
上台表演纯属是个意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凭着一首老掉牙的歌曲掀起全场的最高/潮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唱得真好。”“啪啪“两声传来,谢清江拍着手从后面走到她身边,一脸诚心实意的赞许。
田苗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可否认,心里却有一种收到肯定后的满足和亢奋。
刚才那位主持人这会儿也从台上下到台后,走过来跟谢清江打招呼。
果然这两个人是认识的,从谈话的态度和阵势看来,应该还交情匪浅。
想想除了主持人,也确实没谁有机会能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在号码条上动手脚。
田苗心里顿觉一阵窝火,刚才的兴奋劲儿也全都冷却下来,只想着等会儿一定要找谢清江兴师问罪。
“说起来,这次义演最先还是你交上去的建议,没想到不仅会被采纳,还办得这么成功,结束后应该能筹到不少募捐。听说上头前些日子早就重视扶助社会弱势群体这方面的相关问题了,好几次在会上也都有人提出来,闸门这次义演的主旨作用正好呼应了最新指示。等你被看重提拔起来的时候,请客庆祝可别忘了捎上我啊……诶,又该我上台了!”
“成,你赶紧去忙吧,待会到上面可别把词儿给忘了啊。”谢清江临了没忘调侃了他一句。
主持人走了,田苗听过他最后说的那番话,此刻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这次给福利院义演和募捐的活动是你筹划的?”
“当然不是,我哪有那么大权力。”谢清江矢口否认,“我只是跟上面提出建议而已,至于是否最后通过还要走流程经过层层的讨论才能决定,在这里面我能起到的作用几乎为零。”
谢清江的回答显然并不能给田苗的胡思乱想解惑。片刻沉默后,她迟疑开口:”为什么会忽然顾及到福利院这一块,似乎跟你没什么太大关联吧?”
田苗虽然不在机关里工作,却也知道这个想法好归好,难免有越权办事的性质和抢出风头的嫌疑。所以如果不是有一个必要的原因在里面,他是不会做出这种很难说利与弊谁更大些的决定。
谢清江并没有立刻回答,定定望住田苗良久,忽然露出一个故作莫测的笑容:“如果说,这么做是因为你在那里生活过,目的就是想让你高兴,你信么?”
“……”
“行了,真不懂你为什么老想得比别人多,本来就是好事一桩,又没人跟你要报酬,反正只要他们过得好,你心里也跟着舒坦,这不就够了。”没等田苗作出回答,谢清江已经径自向前走去。
而这会儿,还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田姑娘早把先前要找他兴师问罪这码事儿给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损友看了这章后说我的《滚滚红尘》是大雷,但我还是把这枚雷发放给大家了〒▽〒 我就是喜欢这首歌啊,“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多符合我心里苗苗和三儿啊……好吧这是作者的恶趣味,大家不用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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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临时断电之前赶得有些仓促……小修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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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会更,另外,想法临时有变,要交代些东西出来,会很温馨,但不全是温馨……到时候别pia我(つ﹏?)
23
23、生日礼物 。。。
2003年5月9日,是田苗的生日。
这也是自打谢清江从国外回来后,田苗过的第一个生日。按照以往的惯例,这顿晚饭应该在酒店订桌。
但是今年的情况照以往有些不同,谢华扬下地去考察,谢清江又忙着跟导师研究一个重要课题,两人都回不来。
一年里屈指可数的重大日子里也总是聚多离少,章宛脸上多少都有些提不起兴致。
女人年纪越长,家庭在心里的地位就越重。田苗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也能体贴章宛的心情,主动提出取消在饭店预定的宴席。
“那怎么行,他们不回来,这生日该办也得照样办,是要给你庆祝,又不是给别人。”
“就因为是给我办,我才说不用的,妈你也知道我从来不看重这些,再说去外面怪麻烦的。”田苗劝慰。
“瞧你说的,生日是头等大事儿,哪有嫌麻烦的道理。”
“真不重要,妈,你们这么费心思陪我我就很满足了,这顿饭在哪吃都是一样的,咱就别出去了,成不?”
“唉,你这孩子……也好,那就让李嫂做些你爱吃的家常菜……”章宛喟叹一声。
田苗的懂事,章宛都看在眼里,当下也不禁有些感慨。
自己从前对田苗还是很喜欢的,只是在情感上比起那四兄妹来说,不可避免会有所倚重偏颇,甚至还产生过一些间隙和误会。其实这孩子无论性子还是长相,真没太多可挑剔的地方,要真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儿,自己一定挥毫不犹豫地将她跟清江撮合到一块儿……儿子的心意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事实总是不遂人愿,作为母亲她必须考虑周远,为儿子的未来前途和负全责,即使这些小辈们并不理解她的做法。他们还太年轻,想东西都太浅显,大都贪图眼前的快乐,她不希望他们将来为了一时冲动的抉择而后悔。
何况,如果清江还是像以前那样也就算了,但是现在的他不必从前,往后他要走的那条路上,会经历的诱惑和陷阱太多,就算两个人真的在一起,走长远的可能性也不大。私心上,她的确是想儿子更好,却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个单纯的女孩儿受到感情的挫伤,所以说长痛总是不如短痛的,这个恶人只能由她来做……
“妈,您怎么了……”面对陷入沉思中不知不觉红了眼圈的章宛,田苗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