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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童童只觉得这顿饭没吃到胃里,像是堵在肋骨间隐隐地难受。
陈晋南却有说不出的愤怒。即便是陈西,也有些不赞成母亲的做法。
是,乔为确实和陈晋南似有还无的相处过几天,但是因为陈晋南没有再相交的意思,加上那几年在美国的时间长些,乔为又决定去英国进修,俩个人基本没有更多的深入了解就很快分开了。但是今天这个日子她恰好来到陈家,虽然理由极堂皇,却怎么着也掩不去柏菁的心思。
童童再小再单纯,也不由得如同心里被种了根刺般地生生疼了起来。
吃过中午饭后,陈晋南根本一刻钟也没停留,便和父母说,一个途经北京的法国考察团要去B市,他要去见一下,便要带着童童走。
柏菁却是笑着拍拍童童的手说:“这孩子没什么事儿留在家里多玩会儿吧。我们还没好好说话儿呢。”眼里尽是慈爱。
陈晋南眼角的余光扫了乔为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不用了,我法语不灵光,她是现成的翻译呢。”
说完也不管柏菁不高兴的脸色和愣怔在一旁的乔为,拉着童童就出了别墅大门,钻进停在院子里的黑色轿车,和司机说了一个地方便驶出院子大门。
车子直到驶到了苏以璨的学校大门时,童童才回过神来。
她打了以璨的电话,以璨说正在学校不远处的一个美术补习班带学生们上课,陈晋南带着童童找了十多分钟,总算找到了那幢破旧的三层楼房。
苏以璨正在二楼那间昏暗的教室里给三十来个学生在上素描课。
教室大约有五十来平米大小,挤满意了支着画板的学生,周围泛黄的墙上,挂满了学生们的画,有水粉写生,有素描头像。童童觉得这些学生们的作业充满了灵气,不由得肃然起敬。
童童刚在教室的门口晃了一下身影,以璨就看到了,她沉着脸扫视了一下她的学生,便起身走了出来。
以璨在画画时是不能穿很干净的衣服的,一会儿就脏的看不出底色了,现在带班更因为要随时给学生改画,或是示范,更是穿的随意。一身灰蒙蒙的,看不出原色的长裤上沾满了色彩,半袖T恤有些宽大,套在身上使她原本清瘦的身材更加娇小。看到童童便扑上来,姐妹俩紧紧地抱在一起,一会儿两个丫头眼眶都红了起来。对擦了眼泪半天,才发现几步远处一直微笑着站着立的陈晋南。
以璨此时已经知道点他和童童的关系了,毕竟只比童童大一岁,还是个学生,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按以前的规矩叫了声:“陈叔叔。”
陈晋南也不在意,只是对她温和地点头笑笑。
童童走回他身边,低声说:“你有事情去忙你的,我和姐姐单独呆着好不好?”
陈晋南笑笑点头,揉揉她头发告诉她晚上打电话接她们俩一起吃饭,便转身走了。
以璨看着陈晋南远去的背影,沉思了半天,才说了一句:“童童,将来和这种极品男人生活在一起,会不会压消化不良?”
童童理解以璨的意思,从昨天下飞机到老爷子家吃饭,到今天在陈家别墅的一切,莫不让她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事情已经走到了现在,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也不容许她退缩。经过刚刚在陈家那波涛暗涌的几个小时,在自己姐姐面前不觉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林子叶这两个女儿性格完全相反,童童看似柔弱却极有主意,倔犟又忍耐。而以璨看起来张扬外向,却内心脆弱,只是她是长女,从小林子叶就给她灌输了一些责任的概念,所以看起来很硬朗坚强的样子,其实内心还是小女儿心态。
以璨看着妹妹疲累的神情,也不好问太多,只能叹气,再自语着:“这种男人,眨巴一下眼睛都够你绕三天的,真够累的。”
童童也不说什么,跟着姐姐回到教室,找了本坐在一角坐下来,看了会以璨满教室走动给学生改画,不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现在,从昨天上了飞机后紧绷的弦才松驰了下来。
程中谦和几个陈晋南几个从小玩大的朋友在名叫“西风”的一家会所里等着陈晋南。
这家会所外表并不张扬,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面郁郁葱葱的树木掩影着两栋连体的三层小楼,在院子外面很难看到里面的活动,看着来像是一个老式的别墅,只有圈子里的人才知道这是京城顶级的会所。
程中谦昨天就知道陈晋南到了京城,打电话约他出来,陈晋南说要回家面圣,只好改在今天在这里聚一下。
陈晋南自从在B市任职以后,和这些圈子里的朋友来往就少了许多,倒不是她拿着架子,而是做为一市之长,等着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每天睁开眼睛就有电话等着他来接,有一堆文件等着他来处理,他的时间突然不够用了,不然也不会把这件事儿拖了这么久才回一趟京城。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也不会比谁差多少,都出身世家,个个都是人尖儿子,昨天听到陈晋南到了京城,程中谦先是和几个人打了声招呼,那些人便吵着无论如何要在今天聚一聚。可是陈晋南这次回来完全是要处理私事,晚上无如如何他是要见见以璨的。她是童童的姐姐,对她的态度能反映出他对林子叶的尊重。
陈晋南在和童童的关系上,极为小心的地方便是尽可能地尊重林子叶。所以他处理的特别的谨慎。当然,这里直接的原因他是不会和程中谦说的太细,好在程中谦懂这些规矩,也不会去问。二话不说,就把这次朋友间的聚会按排在这个时间。
陈晋南刚一进到大厅,便有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迎了过来,引着他到了三楼的包间。
装修典雅的房间里尽显奢华,却不落俗套,几位平日在政界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聚在此,让人看得眼花。
陈晋南进得房间内,看到都是自己尽熟的人,便一抱拳说:“晋南来晚了,抱歉!”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忙站起身和他握手寒喧,却被程中谦一把拉住,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
“得了陈少,跟兄弟们就把这套虚礼儿免了吧,省点精力多喝两杯才是正经儿。”
陈晋南斜他一眼,调侃他:“程少什么时间把精力转移到我们B市投资上,B市的GDP至少会增长十个百分点。”一句话引来满屋子人的哄笑。
陈晋南在这些朋友圈子里年龄不算大的,但却因出道早了几年,十年前便已经横跨金融、商业两界,在圈子里颇有有气。正当人们在猜测他的身家实力的时候,他却华丽地转身投入到政坛,如今已经至副部级的地方大员,即使在这些豪门公子人中,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陈少,有什么好项目给推介一下?”问话的是一位国内著名投资公司总裁陆平。
“陆少,B市的项目有很多,不知道你对哪块儿感兴趣,回头我让人发份详细的介绍,你惦量着办,一个项目我不嫌少,两个三个我不嫌多,要什么政策提出来,常委会讨论通过了我这儿就给您下文件。”
“唉,这就不对了,陈少,您可不能只对陆总抛眉眼儿,而对我们捂着盖着的。”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魁梧,长的浓眉大眼的男人,一身英气似乎更适合是军人的角色。事实上他是一家著名的游戏公司老总,以前做IT行业,前几年偶然起了兴头投了一笔资金在游戏上面,没想到火得不得了,赚了个满盆满钵后,便慢慢把主要精力放到这一行业了。
陈晋南扯着嘴一笑,伸手拿起面前的杯子,示意跪在地上等着为各人服务的女孩子说:“丫头,给我满上。”
第51章 你要一辈子对她好
等那身穿后背镂空旗袍的服务小姐给他的杯子里斟上了大半杯1982年的拉菲,他又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几个服务的小姐悄声儿退了出去。
“晋南今天在这里敬各位兄弟一杯,真心实意欢迎大家去B市参加旅游节,回去后我会给各位发出正式邀请!”说着,那丝一样的液体滑入了他的喉咙。
程中谦“嗤”地笑了:“我说陈少,做了一年多市长,怎么弄了一身土财主的泥味儿,这酒不带这么喝的啊,这是给你接风的酒,怎么让你弄的像是卖咸鱼打广告儿似的。”这厮一边说着,一边桃花眼乱飞。
本来还有那么点官场上的气氛让他这一搅,“哄”地一声笑的全乱了套,有两个实诚点的,对着陈晋南举了举杯子,也跟着喝下去了,有几个滑头一点的,便忍不住开始跟着起哄调侃起陈晋南。
陈晋南扯着嘴角儿,不恼不笑:“老辈儿不是说过嘛,张嘴儿三分利,不给也够本儿,兄弟当着B市六百万面姓的家呢,你们个个都是腰缠万的主儿,只要肯去B市捧个场别说让我卖咸鱼,就是到天桥去卖狗皮膏药我都没意见,今天这顿酒我请了。”
陆平笑的差点喷了酒:“要请客去你们B市请,在这地儿哪论得着你!”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点热烈,程中谦趁着乱哄哄,凑近他压着声说:“听说你是带着小姑娘回来面圣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晋南苦笑。
“折子被和谐了?”
“嗯。”陈晋南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冷清。
程中谦在他回来前就听到些风声,所以也知道他这次回来的目的,刚刚看他进来的神情就明白他出师不利。程中谦有些了然地笑了,这种事儿做兄弟很难帮得上忙,自己还不是被一次次逼婚!
“晚点你送我。”陈晋南这样对他说。
满屋子一共十来个人,还有两个算是圈子外的,一位是财政部的副司长姓王,虽然是副厅级,但是因为位置特殊,所以虽然年纪比他们这几个略大几岁,但是和这圈子里的人关系仍很好,跟陈晋南也是极熟;还有一个姓吕,是发改委的一位官员,已经位至正司级,人却是极低调。这两位是程中谦今天特意为陈晋南请来的。
陈晋南坐过去些,给自己倒满一杯,侧身靠近那位王副司长,未等他说话,那副王司长便先举着杯子:“晋南,啥也别说了,只要项目合理,和我这儿能挂得上的,一切都好说。”
“旅游。”陈晋南接上:“五年内打造旅游型城市,未来十年内,旅游将成为B市支柱产业之一。我这里有一个四A风景区建设规划,但是基础建设必须先行,这样才能保证保护性开发,而不是掠夺性或是毁灭性开发。所以我要在今明两年内完成基础设施建设,请求领导们支持。”
“嗯。”王副司长点头表示明白,“很好的发展思路,关键是要先立项。立了项一切都好说。”他一边说,一边看向那位姓吕的司长。
陈晋南当然会意,一举杯子:“吕司,兄弟被逼到这个位子上了,不得不做点事儿,有请两位领导关照了。”说着一仰脖先干了。按说,陈晋南的级别是高于他们的,但是人家是上级部门儿,年纪又大着自己几岁,自己有求于人,他这样谦虚的尊敬他们为领导也不算为过,这两个人听着更是觉得舒服。
这位姓王的司长跟陈晋南极熟,也不是一次两次喝酒,从未见他这样灌自己的。刚要拦着点,陈晋南一摆手:“王兄,您是老熟人,这位吕司虽然只见过两次,但是晋南知道和您一样都是做事的,今天乱,我不多说,过几天晋南定单独来摆访你们。如果有空儿你们能去B市走走更好,陈晋南定与你们彻夜长谈。”
话以至此,两位官员当然理解。那位吕司长心下不觉感叹。这位年轻的市长真是性情中人,也是一位有能力的,看看今天来的这些人就知道此人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如此说来这年轻新贵还真不是光凭着家世上来的。便也放开了说了些中恳的建议。陈晋南认真的聆听着,一一记在心里。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中午在家受憋屈渐渐丢开了,心情好了起来。
吕司长说:“晋南,立项的事儿派个能办明白事儿的人来京就成,不用你自己跑,只要你提前打个电话,兄弟们当你亲自来一样办。”这话已经很体己了,陈晋南也不再罗嗦,给俩个人满上了,自己也举起杯子碰了下一饮而进。
这些人都是些忙人,虽是周末也都不得闲,陈晋南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觉得该说的话说了,该见面的见了,便提议早点结束,他是明天一大早的飞机,晚上还有点私事要处理,大家也理解,又热闹了一会儿便都散了。
陈晋南到这儿以后把家里的车子放回了,出门儿便上了程中谦那辆风骚的迈巴赫,坐到车上给童童打电话,告诉她一会儿去接她和以璨吃晚饭。
程中谦等陈晋南放下电话,看着他打量这车子的眼神儿,便不等他说什么,就自己承认说:“这车太扎眼,先开几天玩玩,你要喜欢就拿去吧。”
陈晋南充耳不闻,自顾闭着眼假寐。
他自到B市任Z大副校长就以那辆奥迪为主要办公车辆了,那辆“马车”是以前陈豫北在A市时买的,因为他那时总往乡下跑,那个车方便。后来陈晋南来B市任职他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