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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一把大红牡丹梅花扇,恣意潇洒,那人愉快地叹了一声道:“哈!好凉爽!”
余晖中,这是林小夕第一次见到夜不扬。
却是一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林小夕暗忖:怎么是个男的!一个大男人竟然像个女人一样香车贵垫,招摇过市!
“咦?喂!”林小夕刚要转身走,那公子哥似是发现了林小夕,有趣地唤道:“你是哪家的丫头?”
林小夕回头瞪着他!前面那位小二都知道叫她“姑娘”,后者却称呼她“哪家的丫头。”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没理会他,林小夕转身就走!
那富贵公子哥看了看林小夕,啊了一声喃喃自语:“莫非这姑娘不会说话?”见林小夕要走,收起扇子追了过来,说,“你不便言语,用手指,指指方向就可以了。”
没理他,他还真当她哑了的?!知他是在激她,林小夕停了下来,站在原处,手往后一指:“到树林,往左拐。”
富贵公子“啪”地重新打开了扇子,笑了。欢快地挥了挥扇子道:“原来会说话!天色已黑,姑娘可要一同走?”
林小夕头也不回地道:“不用!”心说,你就慢慢走吧。
“小丫头!”那富贵公子忽然追了上来。
林小夕又站住回头不耐道:“什么事?”
前面的富贵公子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道:“你的珠花掉了。”
多管闲事!林小夕忍了忍不耐,还是道:“多谢!”伸手过去要拿,那公子手一扬,珠花突然别到了林小夕的头上。
林小夕僵直,这么亲昵的动作……一挥挥开他的手!没打到!花却已别好在发上,林小夕退了一步瞪着他道:“你干什么!”
“帮你别好这朵花啊。”富贵公子理直气壮却又笑嘻嘻地挥着扇子道。
林小夕吸了一口气,转身走。
望着林小夕气呼呼地走远了,富贵公子“哈”地笑了一声,才欢快地摇着扇子走回去。马车旁十五、六岁的小车童纳闷地说:“公子,不是往右拐么,你怎么问她!”
锦衣公子敲了他一记:“上车!”钻进车箱。
小车童捂着头抱怨:“不说就不说。”上车利索地一挥鞭子,吆喝:“驾……”
富贵马车应声而动,林间又开始回荡着一串招摇的“叮铃铃”的声音……
林小夕回头鄙视了一下,上山。
“悠悠……悠悠……”林小夕大声喊着。
李悠悠在一片白哗哗的花丛中站起,双手举着一只兔子道:“小夕,快看,我抓到它了……”
“天快要黑啦,我们要回去了!车夫可是说天一黑,他就不等我们了。”
“我把它也抱回去。”李悠悠跑下来,喜爱地抚着怀里的小白兔说。
“走吧!”
两人回到树林,可车夫却不见了!!!
“不是吧,天还没黑呢,怎么车夫就走了?!”林小夕四处观望!
“会不会是被山贼劫走了?”李悠悠常有听到过丞相李建谈山贼的事。
“就他那辆破车?”林小夕岔气,要走也不打个招呼就扔下她们两个,“怎么这么不讲信用,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天才黑了一点点!”
“那我们怎么回去……”李悠悠有些害怕地抱着兔子无措。
“天要黑了,附近又没有地方住宿,只能往回赶赶。这里是官道,说不定能碰到个路过的马车,走吧。”见李悠悠开始害怕,林小夕只好壮着胆带她走,毕竟这里太偏远了,只能碰碰运气。有些后悔没上刚才那人的车!
“你认得路?”
“再往前就一条官道通到城里,不用认都走得到。”
“还是小夕你聪明。”
“认路也聪明?”
……
林小夕二人一直走了半个时辰,却是半个路过的也没见到。
天似乎黑得很快,明月时不时被飘过的云层挡住,依稀只能看到黄色的路面和路边树木投下的树影。
李悠悠嚅嚅缩着问林小夕:“小夕,这么晚了,我害怕!”
“不怕,怕什么!”林小夕紧紧拉着李悠悠大步往前走。
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那个?”李悠悠小声地问出口。
“什么也没有!我刚来京城的时候,一个人就在郊外住了一晚上都没事!以前我们晚上亥时都还在外面玩呢,别胡思乱想!”林小夕安慰李悠悠,心却在心窝里“突突突”地狂跳!
走在这么静和黑又没人的地方,不怕是假的!而且还传说有那种“东西”!
李悠悠一直紧紧跟着林小夕走,那只小兔很安静地窝在李悠悠的怀里。
李悠悠又开始不安地问:“小夕,这里怎么这么静啊。”
“这里是郊外,当然静了。”
“爹爹要是发现我们出去玩,就惨了……”李悠悠哭丧着脸道。
……
两人摸黑前进。
“小夕,前面好像有人。”李悠悠挽着林小夕的手臂指着前面的草地高兴地嚷嚷!
林小夕也看到了,前头的草地里隐隐闪着火光,旁边似还坐着一个人。
有人就好!林小夕道:“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一同往前走。见到有人,仿佛四周就有了一种人气,没那么可怕了。
一篝火,一只小锅正架在上面煮着肉汤。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村妇坐在旁边正往里放些盐,香味远远飘来。
两人走近。林小夕礼貌地笑着征询道:“夫人,打扰了。我们两人到这附近游玩,天黑迷路,能不能跟你一起坐坐?”
那位妇人拿着小勺,闻言回头看了看林小夕二人。很年轻的少妇,面目温和,却无表情,缓缓地说:“坐吧。”
林小夕说:“多谢!”二人欢天喜地地坐下。
那少妇也不吱声。她旁边放着一个圆鼓鼓的包袱,像个球似的装了很多东西。
“夫人,这么晚了,你怎么也在这里?”林小夕看了看包袱,转过头问道。
李悠悠眨了眨眼睛也好奇地看着那位村妇。
“我家夫君病了,家中无人,我只好独自赶到城里帮他买些药给他治病。每次回到这,天就刚好黑了。”少妇苍凉地慢慢说着,火光映在她脸上,黄白黄白的,似是营养不良。
“原来如此。”古人多是出远门不便,应是经常带这种炊具。
少妇似乎并不喜欢说话,林小夕只好闭口,看着锅里冒着蒸气的汤肉。
李悠悠胆小,很少见到陌生人,只玩着兔子,也不敢说话。
“扑。”
半响,就在大家很安静的时候,林小夕突然听到一声很细微、奇怪的声音。
“什么东西在响?”林小夕朝周围看了一下。
“没有什么啊。”李悠悠没听到,疑惑地跟着林小夕看了一下周围,“怎么了?”
妇人扭头看向林小夕,似乎也在问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错觉?但看向两人都是没听到,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沸腾的汤,问道,“你煮的这是什么肉?好香啊。”
“兔肉……你们也饿了吧,吃点。”妇人转身盛了一碗肉汤先给对面的李悠悠。
李悠悠从小娇贵,从未吃过这种野食,觉得有点脏。又因怀中抱着心爱的兔子,听是兔肉,憨笑道:“我不想吃。”
少妇也不勉强,又递给林小夕,又用那种很慢很轻缓的语气说:“吃吧,不用客气……这肉很鲜美。”
听妇人这样说着,林小夕只好接过,问:“你经常带这些锅锅碗碗的?”
少妇用看着锅里的汤肉,说:“经常出门,习惯带了。”
两人是吃了东西才来,所以也并不是很饿。但既然接过了,就象征性地吃几口,林小夕捧着碗正要喝汤……
“扑。”
凤尾山2
林小夕又听到了那种声音。这回林小夕是清清楚楚地听到这声音是来自妇人的包袱。可是,少妇却是跟她说的是刚买的一些药材。
看了看李悠悠,李悠悠早抛开刚才的害怕,正低头开心地抚着兔子毛,而少妇还在看着林小夕,似也没听到。
看了看罐里的汤冒着乳白的蒸气,林小夕捧起汤凑到唇边。
“哎呀呀……终于让我碰到人了,天怎么黑得这么快呀。”
三人回头,一佝偻的老人走了过来,拐着一根有些年月的乌黑的拐杖,穿着被洗得泛白的蓝衣,一走三喘,很是辛苦的样子。
“老人家,这么晚了,你怎么也在这里?”见有陌生人来,林小夕奇怪地问道。
李悠悠却是盯着老者的脑门道:“老头,你的头好空好光亮啊。”
“是啊,是啊。”老者呵呵地笑。
对于这位不请自入的老人,少妇坐在一旁只是看了老者一下,然后还是像林小夕和李悠悠刚来的时候一样,没有表情地道:“坐吧。”
“咳咳,今天天黑的快,找不到路,打扰打扰……”老者很是唠嗑和歉然,呵呵地笑,两眼眯眯。却是有点……可爱?
林小夕和李悠悠空出位置给老者坐。
“这么晚了,身体又不好,怎么到处乱跑。”少妇舀着汤道。
“习惯到处处走走,就一乞丐唉呀,人老啦,不中用,找不着路……”老者讲话的时候会上下慢慢点头,有点像不倒翁。
少妇盛了一碗肉汤给老者,脸色缓和地说:“这肉汤很鲜美,喝点吧。”
“哈哈,多谢,多谢。啊,好久没喝过肉汤了。”老者乐呵呵地接过汤碗,三两下却是喝了一半。
少妇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汤可好喝?”
老者放下碗,笑着上下点头道:“啊,好喝。就是有点酸酸的味道。”
“酸?肉汤怎么会酸。”林小夕疑惑,忽又觉脊背一阵冰冷!林小夕缓缓回过头,却见妇人看着老者慢慢站了起来。一扯唇,笑容很是怪异,似脸部僵硬那种扯着线条的感觉。
一阵阴冷的风吹来,妇人盘着的头发散了下来——乌黑而长,脸阴恻恻没有表情。
鬼!林小夕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字!无意眼睛扫过锅里,却是黄绿绿的一锅汤水,里面的肉变成了一只似是发了霉的骷髅头。水不停地翻滚着,还冒着青烟!
“啊!”林小夕一声惊叫抛开碗!和被这景象吓到的李悠悠倒退到了一起!
眼见果然比传闻要可怕得多了!林小夕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异物!
老者却是呵呵笑着,体态龙钟地也跟着缓缓站了起来。
“你是山神?”村妇冷冷地看着老者道。
“呵呵……不是……”老者道。
“那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个路过的,偶尔会出来找点东西吃吃……”吃吃二字说得很低,很怪,林小夕顿觉一种寒气直从脚底冷了上来,拉着李悠悠又倒退了几步,心脏紧抽着。难道这小老头也跟村妇是同属性的物体?
一个她们就跑不掉了,还来两个?!
“同类?我们各分一个怎么样。”那妇人道。
“呵呵……你是魔物,我可不是魔物,我不吃人……”
“莫非你也是来京城寻绝世宝物的?”
“绝世宝物?”老者呵呵一笑,“我的宝物多罗……”
“那你是干什么!”
“呵呵,救人。”
“哈哈哈哈……”一阵冷森森的笑四周环绕,“那就是……敌人了?”
“扑。”又是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
妇人慢慢地扭头亲切地看着包袱道:“小花,不要急,他们一个也走不掉……”
林小夕缓缓转头看向妇人旁边……
妇人旁边的布袋动了动,又停住了……
突然呼地一声,从布包袱里蹭出一个东西飞了出来,吓了林小夕和李悠悠一跳!竟是一颗……人头!
双眼圆鼓,长而大蓬的络腮胡用红绳小撮小撮地绑着。嘴一张一合,露出一口烂牙。仿佛是在笑,却老是发出扑扑的声音。挣出来后,“咻”地飞起来落到妇人的手中,就像孩童扑向母亲般的欢喜。
妇人抱着肮脏腐烂的人头,慈爱地抚着他那一头杂草般的头发,似是很喜欢:“小花,你看她们的头多漂亮……”说着一边抚着人头,眼睛一边阴阴有趣地盯着林小夕和李悠悠,仿佛手中摸着的那颗头就是林小夕和李悠悠的头!!!
林小夕和李悠悠被她这馋涎般的眼神吓得又倒退了几步。
突然!
呼……
少妇疾影飘前,伸手直抓向老者。指甲如老藤般□锐利的弯延伸展而来,又急又利!
老者呵呵一笑,举起拐杖一挥,一道红光扑向利爪。
妇人吃了一惊,一收手闪到十丈之外。轻飘飘的衣衫衬着那头诡异的遮脸长发,似惨死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