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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内给我答复便行。”执雪闻言便知不妥,一抬头就见她身影一晃破窗飞身而出,欲追之,怀中尚抱着苓姬加之心底犹疑,慢了一拍,已不见芳踪。* * * * * * * * * * * * * * * * *“你怎么了?”随影在摆平执雪的几个帮手后便伏在降雪宫附近,因不知殿内状况不敢妄动。谁料,须臾,竟见栖雁破窗而出,腾空速行,他急忙跟上,近了方看清她左袖染血,脸色苍白,力竭之态,不禁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扶住她。栖雁见随影跟来不又松了口气,适才运气逼毒内息大耗,此刻力有不怠,半倚在他身上,苦笑道:“这回当真沟里翻船,神医燕昔竟被人下毒,传出去定要怡笑江湖了。”“你中毒了?”随影一下就抓住她话中重点。“无妨,我已逼出体外,只是内息大耗。”栖雁斜靠着随影,抬首扬眉对上他满脸不赞同的表情,眨眨眼道:“而且这次也算有了意外收获……”“唉,主子怎会……”偏喜欢上你这样的人,后半句轻轻咕哝,听不真切,栖雁皱眉问道:“你说什么?”“……”随影撇了头,不理她。栖雁噗哧一笑,“你这样竟有几分像暝夜呢。”也不知他现在可好……随影见栖雁难得露出真心无伪的笑容,那笑竟让人随之升起股暖意,正怔神间,她却又黯然了下来。“呃……”想说什么劝慰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远远望见有一人朝这边来了,栖雁站正了身子递了他一眼,随影会意隐去。来者却是凤仪宫的女官季郦,她莲步移来,望见栖雁展颜一笑,这一笑却使栖雁眉头拧起,同样的笑江湖历练多年自己早见过无数次,这笑绝无善意,倒像是等候许久的猎物落网时的…戏笑。
“神医奴婢找你多时了。” 季郦依旧柔柔笑着,“王后有请神医往凤仪宫一行。”
“王后?”栖雁温和有礼道:“但不知何事?”“这…作奴婢的怎知晓呢?”笑意更深,季郦轻声道:“您的婢女已被请去多时了,神医还是快些动身吧。”冰凝!?栖雁暗下一颤,心知今个儿避之不过,她能隐隐感受到暗处随影的气息已有些紊乱,是在为自己担心么?勉强微微一笑,栖雁未将翻滚的不安露出分毫,“王后有命敢不相从,燕昔这便前往。”
同病相怜难相惜
天殒唯一的嫡出公主,钨启的王后,栖雁自到钨启后已见了她数次,虽通晓其善弄权谋,但远嫁至这无靠的异邦深宫,若不如此又岂能自保呢?她们都被父亲牺牲于天下大局下,同病相怜之感不禁而生。何况在这虎狼环饲之时,她的夫君却已如将燃尽之烛,莹莹之火眼看将息,倒时她该如何自处,护住她和……那雍容华贵下的悲凉无奈栖雁是最明了的,因而即使立场不同她对祁佩英亦并无恶感,甚至还有些怜惜,但……此刻凤座上高高坐着衣冠华丽的女子,嘴角噙着笑,眼里却无半丝暖意,看向她的目光透着阴冷。阵阵凉意从心底泛出,栖雁垂眸,不论远嫁的公主有多可怜,她亦已经成为一位真正的王后了,柔美的花朵若长期生长在瘴气沼泽中,但凡不死终会成毒葩。祁佩英慢条斯理地闻香品茗,斜睨栖雁一眼见其面色极差,心下虽奇却不动声色,启唇比平日更柔上一分,“茶都要凉了,神医因何不饮?”无论是什么茶,今个儿自己也不敢再喝了,栖雁心里苦笑,面上却谦和道:“多谢娘娘关怀。”言罢作势掀了掀杯盖轻抿一口,唇却未沾茶水。“呵,本宫还以为是翼城多产名茶,神医看不上这粗陋茶水呢。”未错过栖雁刹那的震惊,放下杯子,祁佩英眼神渐渐凌厉起来,扬着的嘴角寒意愈甚,“我说得对么,燕神医?或许…该称你周郡主才是。”‘周郡主’三字出口,栖雁不由大震,她竟知晓自己的身份了?!抬头对上那满是嘲讽双目,反镇定了下来,举目四顾,果然宫人侍女早被遣下,显然她无意声张此事,那么……
“娘娘有话不妨直言。”轻轻一笑,祁佩英似漫不经心道:“郡主果然聪慧,本宫不知郡主千里至此,究竟为何而来,与九王爷间又有何协议,但……”掠过一抹狠冽,柔美声音却透着不符的决绝,“但若有人欲伤国君,或以其为利刃本宫决不能容1原来她以为自己与钨启韶合谋!栖雁心中哀叹,也是,周亲王府本该闭门不出的郡主竟成江湖神医还与钨启野心勃勃的九王爷一道,再加上近来自己制造的假象,任谁亦会这么认为吧?如今纵然自己肯解释她也未必便信,可……“娘娘,栖雁与韶王爷之事此间别有内情,周王府更与此毫无关联,娘娘欲知在下必定如实相告,只是说来话长,但不知…我那婢女现在何处?”“说来话长慢慢说又有何不可?反正本宫的时间多的是,就怕……”用丝帕轻拭一只精致的黄金指套,祁佩英低声道:“就怕郡主那位伶俐可人的婢女…等不及。”* * * * * * * * * * * * * * * *有些暗沉的殿阁中,冰凝局促不安的坐着,一个多时辰前有宫人来报说是王后召她前去是关于她主子的事。若是平日她未必领命,管她什么王后,反正她心中主子只有一人,可今日栖雁去降雪宫本是凶险,那宫人一说栖雁有事她不由一慌,急忙跟着他来了,来后才隐隐觉着不对。
那王后就见了自己一面,便命人带自己到此说是等主子前来,殿外把守的数人身材魁梧,却踏地无声,一看就知道定都是练家高手,殿内‘招待’自己的宫人侍女半句话都不说,只是双眼牢牢地紧盯自己,这情况…诡异碍… 但无论这里面的名堂究竟怎样,自己显然被拘禁了,她一个小小婢女自是犯不着别人用这些心思,目标只会是…郡主! 犹记那年灾荒,自己被父母所弃,满身污泥,口不能言,荒郊野岭,盼的不过是在被豺狼虎豹吞食前,能早些自个儿断气,这样或还能少受些痛苦。此时郡主出现了,年仅十二,一身白衣,少年装束,玉雕的手伸向自己,“被人抛弃了么?没关系,若你尚未自弃便随我走吧。”自己以为遇到了神仙,痴痴地看着温婉笑颜,抖抖地握住了那只手,从此改写了自己的卑贱人生。
自己亦曾努力过,央着郡主教自个儿武功,郡主直言自己非习武之材,却还是选了最合适自己的软鞭相授,可即使日以继夜练至满手布满水泡,但亦不过中上尔。故而过去郡主行走江湖不愿带着自己,她心中明白郡主定然是担心其安危,便乖乖留在府中替她打理草药,反正有铭烟姑娘陪着,可如今……铭烟姑娘死后郡主虽竭力使自己保持与过去一般无二,但那眼眸中的那分寂寥却瞒不过始终仰望着她的自己。所以…所以这回才会执意跟来,她当然比不上铭烟姑娘与郡主相伴成人知己难求,甚至不若箫吟知晓郡主不为人知的点点过往,她不过是郡主半途捡回家,被人扔了的小东西罢了。
但便是如此,便是再无能,默默如哑疾未愈般聆听郡主些许忧烦,分享她偶尔愉悦,就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使她休要那般寂寞,这…自己总还能做到的!正如箫吟曾幽幽叹息,郡主她的心,从来便不像她自己想得那么硬,她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般坚强……可自己现在竟成了拖累郡主,甚至用来伤害她的砝码了么?!不行!冰凝咻地站起身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殿内的几个宫人侍女见冰凝突然站了起来,不由紧张地盯住她,冰凝眼转了转,索性大大方方地朝一个花衣宫女走去,腼腆地笑了笑,似不好意思般小声道:“这位姐姐,我…我有些内急,但不知茅厕在哪儿?”那宫女仔细打量了冰凝一番,没看出什么破绽,便带着她到殿后院中的茅厕。冰凝环顾四周柱栏后有两三个侍卫离得倒也不算近,围着院子的砖墙不过一丈多些自己是定能跃过的,只是要小心摆脱眼前这宫女,且不能引其他人注意……“到了,进去吧。”冰凝正思量着不觉已走至茅厕前,在花衣宫女的催促下讪讪地入内。花衣宫女立于木门外,许久不闻响动,不免有些狐疑,踮脚向里张望,此时却听冰凝在里头似是万分为难道:“这…这可怎么好,姐姐你进来下,我……”花衣宫女皱着眉不知她究竟怎么了,等了多时心下正是疑惑便推门步入,谁知刚进茅厕,后颈一痛,但觉立不稳身子,倒在了地上。冰凝将其打晕赶忙换上她的衣裳,镇定了下心神,走出茅厕,远处几个侍卫瞟了眼见是先前的宫女便不很留心,冰凝乘机悄悄挪至墙边,翻身一跃,眼看就要逃出升天,忽闻一个尖锐的女声大叫:“人跑了,快抓住她1原来那宫女并未完全昏迷,只是有些晕沉,加之怕被灭口故而缓了缓才大声叫了起来。冰凝在墙上见把守的侍卫纷纷向这边赶来,但眼下情形却是不由她多想,咬咬牙,铆足全力施展轻功而逃。那几个守备武功不弱紧追其后,以冰凝的轻功倒也并非没有胜机,但不了解周围环境成了她极大的弱点,王宫本四处雕梁画栋,满目玉台楼阁,辨路极难,情急之下冰凝只毫无头绪地一个劲往前跑,不多时便被两面包抄堵在林道中。“姑娘,你还是乖乖跟咱们回去吧,莫为难咱们,也为难了自己。”领头人话似客气,实则颐指气使。冰凝笑笑道:“大叔真爱说笑,你有见鸟儿飞出笼子又自己飞回去的么?”
“哼!你想拖延时间等你主子来救?”为首人不屑道,摆摆手围着的几人便向她逼近,出手欲擒下她,冰凝身形轻盈堪堪避过围击,又觉一道劲风自身后袭来。“劝你死了这条心,他自身难保。”为首人朝冰凝左臂劈下一刀,眼神闪了闪,“你若不想害他便与我们回去。”“呵。”轻笑一声,软鞭出手架住他的攻势,冰凝讥讽道:“我这条贱命岂能与主子相比,大叔,便是哄孩子也该寻些好说辞。”“你1对方被激怒攻势愈发凌厉,又人多势众,不一会儿,冰凝身上已多了好几道口子,不断流出的鲜血,逐渐耗尽的内力,精神慢慢涣散,依着本能旋腕挥出软鞭,听到一声咒骂,勾唇一笑,原来伤的不仅仅是自己埃汗水模糊了视线,隐见银灰的鞭身上染上点点血红,迷糊间冰凝想着这条银丝软鞭是郡主送给自己的,怎得弄脏了呢?郡主……用力咬唇尝到血腥,痛得瞬间清明,自己不能就此倒下!
软鞭轻轻提起,银丝闪着耀目炫光,映照着瑰丽艳红分外迷人,那些守卫也看出自己快不行了,狰狞的面孔不断靠近,现在唯有那招或能有转机,只是啊,只是……“哇,郡主这招叫什么来着?好厉害哦1“骇龙走蛇,不过冰凝你要切记这招威力虽猛,但伤人七分,自残三分,一不留心还要受反噬之力,若非绝境休用矣1现在对自己而言是否可算得绝境?凄凄幽笑,鞭如灵蛇游走,却露浅龙腾渊之势,剽悍大汉们皆瞠目结舌,惊骇到无以复加,难以相信眼前娇小的少女明明晃着身子就要不支,何以能在顷刻间使出这等威力,来不及深思,更无还手之机,只觉身子像被巨蟒紧紧缠住,难以呼吸!
片刻后,威风凛凛的汉子们皆眼青面红倒在了地上,冰凝却连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径自摇晃着朝前走了几步,但就几步便似耗完了她所有的力气,砰的一声双膝跪倒在了地上,挣扎着欲起身只换得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远远的有个人影近了,她却连转首瞧瞧那是谁的力气也无,看着满地血红,冰凝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终究…还是不行么?* * * * * * * * * * * * * * * *“怎样,周郡主想得如何?”如何?栖雁暗自唏吁,祁佩英之意不过要自己救国君一命,那便‘既往不咎’,可国君之病便是神仙下凡,怕也难有回春之术。冰凝在这些帝脉琼枝眼中算得什么?抓她无非是要告诉自己这儿毕竟是钨启王宫,自己的一切皆在其掌控之中!如今情形处处受制,不若…假意允了,先脱今日困局,反正彼此之间本无信任可言,多一次欺骗又有何妨。意定栖雁便斟酌起用词来,在祁佩英眼中却好似犹豫不决,遂淡淡施压道:“周亲王与外族有不可告人的来往,这事若公之天下郡主以为呢?”“我以为?”始终竭力收敛性子的栖雁听了此言却是笑了,笑的讥讽不已,“我以为那正好让某个为天下付出一切的人看看,这天下又是如何回报于他。”不解她此言何意,祁佩英正待再言却见季郦入内,行色慌忙,知必有事示意她上前。栖雁瞥到季郦凑到王后跟前耳语,若不在意,手却在袖中慢慢拢紧。季郦说完躬身退至一侧,祁佩英紧皱眉头,殿外恰时有宫人通报:九王爷派人来寻神医。栖雁瞟了眼季郦,借机道:“既如此娘娘看来亦有要事,在下今日就不再扰了,反正来日方长。”来日方长?祁佩英勾唇,眼眸幽深,“说的也是,神医便先回去吧,反正…来日方长。”
栖雁仿若松了口气行礼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