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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他一向风云际会也不变色的脸上居然会出现这般惊慌失措的神情,这样一个风云变色也云淡风轻的男子,怎么能有这般的慌乱呢。
只是,‘不想’两个字还没说得出来,宋思年就已经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腹部左侧。
楚安然不明就里,却下意识的想逃避,惊慌失措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宋思年却不允许,将她的手倔强地按在自己肚脐下方左侧的位置,楚安然的手指自然的蜷缩了一下,那里,一条硬硬的凸起。
她抬头,无助的看着他,默默地祈求。
不要说,不要再说了——
如果,那是块无法愈合的伤,那么,我怎么忍心在你伤口上撒盐。
“摸到了么?”宋思年温柔的问,喉结上下滚动,清冷的眸光中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芒,那光芒,刺痛了楚安然结痂了无数次的心。
“这里,有道足足十五厘米的疤。”宋思年看着她,却似乎透过她看向了另一个人,他的唇角扬起了淡淡的笑,似愧疚、似感伤,“那年,医生说,我患有严重的肾衰竭,只能换肾,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很平静,仿佛再诉说着别人的事,听在楚安然耳朵里,犹如惊雷。
“可是,安然,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让你陪着我一起去承担这些,怎么忍心看着你落泪却无能为力。。。。。。”
“所以,你就选择了离婚,选择了不告而别,一个人默默承受?”楚安然突然有些愤怒,猛的甩开了他的手,眼睛灼灼的看着他,眼里渐渐浮出泪光:“还是你觉得,夫妻就只能同享福,而不能共患难?你知道你有多自私吗?把我一个人留下,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楚安然无力的靠着围栏,整个身子抖如筛糠,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一滴滴落在地上,融进那些青苔里。
“安然。。。。。。对不起。”宋思年伸手抱她。
“我要静一下!”楚安然推开宋思年的手,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所谓的真相,闭了闭眼睛,脚步虚浮的往楼下走,她不敢回头,怕看见宋思年那双清浅温润的眸子里盛满了忧伤的雾气,那些都是她不能承受的痛。
第二十八节:妈妈出车祸(已修)
楚安然浑浑噩噩的下了楼,电梯在企划部那层停下,电梯门徐徐的打开,她抬起眼睑,空洞的看着对面贴满米色墙砖的墙上那飞舞的‘木氏’两个字。
电梯门缓缓合上,往下降。
到达一楼时,无数的人从外面涌进来,纷纷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毫无反应的楚安然。
她看了眼电梯屏幕上红色的楼层数字,终于赶在电梯合上的那一瞬间走了出去。
大厅外,喧嚣迎面而来,也激不起她死寂的心半分涟漪!
关于两年前的离婚,她想过很多种理由,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般,如今,真相抽丝剥茧了呈现在面前,她却怕了,那种害怕侵入骨髓,让她想逃。
她静静的坐在楼下公园里的凉椅上,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双眼瞪着那盈盈广阔的湖面,看着浅绿色的湖面被风吹皱,一圈一圈荡开。
手机在手心里震动,悠扬的铃声谱织出一种忧伤的气息,她的身形一动未动,依旧挺直背脊大睁着双眼看着远处。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那头的人似乎耐心十足,一个接一个的打。
“姑娘,你的电话在响。”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太婆拍了拍她的肩,提醒:“接吧,都响了好几次了,可能是什么要紧事。”
楚安然愣愣的看了太婆一会,才点了点头,接起了电话,“喂。”
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请问,安澜是你的母亲吗?”电话里头,是陌生得中年妇女声音,带着沧桑和急促。
“是。”楚安然应道,背脊却不自觉的直了起来,连心跳都在那一句话后变得紊乱,不可控制,尽管她努力想要平复,但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惶恐:“有什么事吗?”
挂了电话,楚安然仿佛才反应过来刚才电话里的那个人说了什么,慌乱的站起身来,脚步虚浮的跑到街边上开始拦出租车。
你母亲出了车祸,现在在市人民医院。
这叫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能从宋思年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昨天才刚来樊城的妈妈就出了车祸,这时,连出租车都等不到一辆。
等到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的事了,母亲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邻居李阿姨见到楚安然,急忙迎了上去,简单的讲述了车祸的原因,顺便向她讨还了垫付了两千块医药费。
医院长长的走道上,惨白的灯光打在灰白灰白的墙壁上,偶尔有一两个医生走过,匆忙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道上被无限放大。楚安然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蓝色的塑胶板凳上,双手捂着脸,将自己的身体弓成虾米状,她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讨厌医院,那种冰冷冷的感觉,四处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手术室顶上红色的抢救灯一直亮着,那渗人的红色,像丝丝缕缕的线一般,无孔不入地钻进楚安然的身体里,紧紧的勒住她的呼吸!
妈妈早上去买菜的时候被一辆超速的私家车撞了,司机逃逸,母亲警方正在追查,但是,大部分的责任在妈妈身上,就算找到肇事司机,也最多是超速和撞人逃逸而已。
“谁是安澜的家属?”护士从急诊室里出来,扯着嗓子喊,满脸不耐烦的模样。
楚安然像装了弹簧一般从板凳上跳起来,脑袋里还没反应过来,话就已经出口了:“这里,我是安澜的女儿。”
“你母亲的伤很严重,需要立即手术,而且,你母亲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你先去把手术费交了,办理住院手续,这是手术风险同意书,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签字。”护士冷漠的说完,顺手指了指缴费的方向,把手里铝合金板递到了楚安然面前,指了指同意书最下方的位置:“如果同意手术就在这里签字,你母亲的伤很重,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第二十九节:误会(已修)
楚安然咬了咬唇,手指紧紧的捏了捏衣服口袋里的银行卡,拿起来铝板上面被线栓住了一头的签字笔,颤抖的签了自己的名字。惨白的唇瓣不住的颤抖,手指紧紧的握着笔,几乎要将它折断。
“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知道,要看病人醒来后的情况,只是说可能会有后遗症,并不表示一定有。”护士毫无起伏的解释,对于这种事,已经见惯不惯了,每天下不了手术室台的没有十个,也有几个,对这种生离死别早就已经麻木了。
“去办住院手续。”护士拿过铝板,准备进手术室。
楚安然咽了咽口水,声音干涩的问:“大概需要交多少钱?”
护士回过头,看了眼她惨白的脸,再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的走道,语气略微温和了些,“如果你有钱,就先交五十万,病人术后还需要调理,费用不比手术少,总之,多退少补。”
急诊室的门在眼前不停的晃悠,发出刺耳的声音。
楚安然愣愣的站在门口,手里紧紧的握着衣兜里的银行卡,连护士什么时候进去的都不知道!
如行尸走肉般去缴费处交了仅有的五万块,这是这些年所有的积蓄了,倒是可以撑一晚,可是明天呢,后天呢。
手机快没电了,不停的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手指上通讯录里转了一圈之后,最终停在了宋思年的名字上,心里犹豫了一阵之后,手指一按,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电话的听筒里头,传来宋思年低沉悦耳的嗓音,透出淡淡的迷离之意,似有不信,疑惑的反问:“安然?”
听到他的声音,一直强忍着没哭的楚安然竟然一下子落了泪,她紧紧地握着电话,咬着拳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许久没听到声音,宋思年肯定的话从听筒那头传来,“安然,你在哭。”
“宋思年——”楚安然终于忍不住了,在电话这头淘淘大哭,仿佛要将心里积了这么久的无助和害怕通通都哭出来,弓着身子蹲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安然,你在哪?”电话那头的宋思年不由得也急了,认识楚安然这么久来,从来没听到她如此不顾形象的大哭,哪怕是自己当初和她提离婚,她也只是默默的哭泣。
“思年哥哥,我洗好了——”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的女声让楚安然刚欲说出口的话猛然间顿住,连哭泣都止住了。
依豆——
还来不及细想,这个名字突然就从她记忆深处跳了出来。
楚安然扯着唇角,无声的冷笑,果断决然的挂了电话。
“楚安然,你这个白痴。”
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便开始后悔挂电话了,如今,母亲生命垂危,有什么能比母亲的生命还重要的?
“喂,安然?”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挂断声,宋思年拿下手机看了一眼,眉头紧紧的蹙起,拿起沙发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脚步急促。
“思年哥哥,你的外套已经洗好了,等干了再走不行吗?”依豆拧着打湿的裙摆,指了指烘干机,一脸小女人委屈的模样。
宋思年停下脚步,看了眼依豆,急切的说:“安然在哭,衣服下次给我吧。”
中午的时候,依豆打电话说病了,自己刚好也想出去散散心,于是请了假开车带她去医院,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感冒,从医院出来后,她说想吃老城区的火锅,那边最近治安一直不太平,就开车带她去了,结果,她不小心打翻了油碟,弄得自己一身都是油。本来也只是一件衣服,没什么大不了,但这件衣服是安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恰好老城区离依豆家近,油渍久了洗不掉,就应了依豆的建议,来她家里先把油污洗一下。
第三十节:当年的真相(已修)
想到刚才楚安然在电话里的一声冷笑,宋思年的眼眸微微眯起,这是他懊恼时候独有的神情。
“思年哥哥。”依豆抓住他的手,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般,眼眶里蓄满泪水,怯弱的看着他,哀求:“思年哥哥,今天是我姐姐的忌日,你陪陪我好不好。”
她抽噎了一下,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楚楚可怜的拽进宋思年的衣袖,“想来,楚姐姐肯定是在公司受了什么委屈,你明天再去陪陪她,好吗?”
宋思年皱眉,想到安然声嘶力竭的哭声,总觉得心中不安,毫不犹豫的拨开依豆紧拽着他衬衣袖子的手,动作甚是粗鲁,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温文优雅,语气急促的说:“安然从来没这么哭过,她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依豆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整张小脸上布满了泪水,哀怨的看着宋思年,见他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思年哥哥,我不准你走,如果你走了,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依豆一个跨步跳到客厅的窗台上,整个身子都已经探出了窗外,她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的冲着他的背影喊。
如果得不到,那就谁也得不到,她知道,这辈子,她都这能叫他一声‘哥哥’,这个认知,从两年前,姐姐将她交托给宋思年的时候她就知道,但是这两年,宋思年身边一直只有她的存在,哪怕只是妹妹她也不在乎,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可是,现在,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把宋思年拱手让给楚安然。
宋思年握着门把的手一松,他转过身子,那双一直带着笑意的眼眸里只剩下沉沉的黑暗,尖尖的下颚绷得很紧,他用一副陌生得表情看着蹲在窗台上瑟瑟发抖的依豆,冷静自持的说:“依豆,我一直当你是妹妹,楚安然是我的妻子,我不会为了你而弃她不顾。”
这话说得残忍,但却不得不说,依豆对他的感情,他一直觉得是小孩子的依赖心理,等大了,遇到更适合的人了,就不会这般偏激了。
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这般。
“不,思年哥哥,她不是你的妻子,你们已经离婚了。”依豆哭着摇头,整个身子都几乎吊在了窗边上,摇摇欲坠,看得人胆战心惊。
宋思年看着她,眼里划过一抹忧伤,良久,还是毅然的转身离开!
“思年哥哥,姐姐让你照顾我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依豆看着他毫不眷恋的背影,急忙从窗口跳下来,冲过去抱住他的背,眼泪晕染了眼线,在他白色的衬衫上留下一片片黑色的污渍,她抱着他的身子,使劲地摇晃,“你怎么可以不要我,若不是当年姐姐将她的肾换给你,她也不会感染,也不会死,不会留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