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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穿着波西米亚的长裙在操场上翩翩起舞的女子,那个高傲的向着全校男生宣誓,‘要找男朋友,就一定是宋思年’的女子。
“出去,我求你了,安然,带他出去。”何彩琳的哭声模糊不清的从被褥里传来,整个身子抖如筛糠。
宋思年并不意外她的反应,平静的将水果放在那张红漆写字台上,退了出去,顺便拉上了房门。
“彩琳,他出去了。”楚安然隔着被子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畏惧的往后缩了缩。
又等了一下,何彩琳才慢慢的拉下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看向外面,见房间里真的没有宋思年的身影了,才松了一口气似的拉下了被子,却难掩那份失望,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瞟向外面,哪怕,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每次在看向那个方向时,她眼里自然流露出的幸福让楚安然动容!
这一刻,她突然在想,若是,当年宋思年娶的人是何彩琳,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安然,谢谢你。”刚才的那阵悸动已经耗费了何彩琳太多的力气,如今,她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连说话都喘的慌,苦涩的扬了扬嘴角,坚定的说:“可是,别带他来了。”
楚安然安静的坐在一旁,她知道现在的何彩琳并不需要她真的承诺些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知道她的想法而已。
果然,没听见楚安然的回答,她也不继续追问,自顾的说:“安然,你还记得大学时我的模样吗?”
何彩琳勾起唇角笑了,这一刻,楚安然似乎又看见了那个美丽的女子,站在操场中间,大声的喊:“宋思年,我爱你。”
“我记得,多美啊,我怎么能让他看见我这副模样呢?”
她伸出双手举过头顶,那双瘦骨嶙峋的手显得狰狞可怕,一根根凸起的青筋更是骇人,看着她那双手,何彩琳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你看到了吗?好丑,丑的我都想将它剁掉,可是,我全身上下都是这么丑,都是这么丑。”
低低的哭泣在耳边响起,那种生无可恋的绝望压得楚安然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浑浊的泪水成串成串的落下!
哭了一会儿,像是累了,她闭起双眼,轻轻的摆了摆手,“安然,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彩琳,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吧,或许,医生会有办法。”说这话时,楚安然有些心虚,尽量斟酌着用词,生怕会刺激到她。
韦一说,是肺癌,晚期,医生都已经下了最后结论,若是接受化疗,最多还有半年可活。
肺癌,那是最痛苦的癌症之一啊。
可是,她还那么年轻。
何彩琳似乎睡着了,呼吸轻轻浅浅的,楚安然为她理了理被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她想,明天再来带她去医院吧。14887356
只是不曾想,这,竟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楚安然呆愣的跟着宋思年上了车,将身子弓成虾米状,双手捂着脸,眼泪透过指缝,一滴滴落在脚下的的羊毛垫上。
她的身体不停的颤抖,更紧的将自己缩成一团!
宋思年将车驶离了小院,停在路边,低低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哭得不可节制的楚安然抱进了怀里,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安然,不哭。”
她当利团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老天要对她这么残忍,她没有错,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不该承受的。”
楚安然顺从的靠在他怀里,紧紧的揪着他熨烫的笔挺的亚麻色休闲西服,退却了平日的骄傲和尖刺,哭得声嘶力竭。
宋思年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心,眸子里渐渐的也涌上了伤感的情绪。
安然,命运就是这般,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却也让人无法抗拒,哪怕是运筹帷幄,也会有不知所措的一天,就像我,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一直陪在你的身侧。
可是,没有如果,命运就是这样安排了,而我们能做的,除了面对,再无他法。
接到何彩琳死讯的时候,楚安然正在替木槿宸倒咖啡,今天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阴沉着脸,总是指挥她做这个,做那个,见不得她有半分空闲,例如这杯咖啡,她就已经整整煮了五次了,不是太浓就是太淡,要不就是奶多了,糖少了,总之,每一次都被他毫不留情的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了。
楚安然心疼的看着垃圾桶里已经积了一定高度的水位,心疼不已,若再这么折腾下去,她都可以去开咖啡馆了。
虽然不情愿,但看着他越来越紧绷的脸,也是敢怒不敢言,拿着杯子飞快的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这些年,还是有进步的,知道有些时候不能迎头之上,得迂回。
手里端着洗干净的咖啡杯,一旁的咖啡机里正煮着咖啡,整个茶水室都是咖啡的香味,看着口袋里的顶级咖啡豆,真是暴遣天物。
昨天竟然哭着在宋思年的怀里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家里了,厨房里,传来熟悉的香味,这样温馨的味道让她眷恋,但也仅仅是眷恋而已。
楚安然正发着呆,韦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那话那头,她几乎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传来。
韦一是个念旧的女子,哪怕是当年她也对何彩琳嗤之以鼻,但是,她终归是放不下那段友情,纵然过了这么多年,她也经历了人生最惨痛的变故,她依旧是个念旧的女子!
“安然。。。。。。安然。。。。。。”她一直叫着楚安然的名字,似乎在寻找支撑一般,许久,才断断续续的说:“彩琳——去了。”
握着咖啡杯的手一松,那精致奢华的杯子瞬间落在地上,支离破碎,锋利的瓷片四散开来,有一片甚至割伤了她的腿。
“怎。。。。。。怎么会?”楚安然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在发颤,她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破掌心的嫩肉,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虽然虚弱不堪,但还不至于死,怎么会那么突然就不在了呢。
本来想着今天下班后去将她接到自己家里,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打算昨天接她过来的,但是没料到她看到宋思年会那么激动,死活不让让宋思年见这自己。
“自杀,彩琳是自杀的,她用刀片划但了手腕的筋脉,楚安然,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今天下午去看彩琳的时候,就见到她门口围满了人,本来安静的小院里一片人声鼎沸,都对着彩琳那间屋子指指点点,小小声的议论,120和110的车子就停在他们院子里,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和穿着制服的警察在人群里穿梭。
韦一的心紧紧的提起,费力的拨来人群,刚好瞧见何彩琳浑身是血的躺在担架上,被两个护工抬了出来,那只被割开的手从担架上垂落了下来,一甩一甩的。10sSE。
她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皮肤蜡黄,一双眼睛凹了进去,本来柔顺黑亮的头发如今也是枯黄干燥,乱成一团。
还记得以前,自己最爱拉着她的长发问‘这么好的发质是怎么保养的’,而如今——
护工的后面跟着一个枯瘦的男人,他一手提着酒瓶,身上沾满了血迹,踉跄的跟在后面,眼眶通红,胡子拉碴,只是专注的看着担架上毫无生气的女人,那双眼眸里,似悲伤、似绝望、又似解脱。
愣了一刻,韦一突然发疯似的朝着那个男人扑了上去,拿着包不停的往他头上砸。
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呆了所有人,男人被她打得跌倒在地,下意识的抵抗,挥出去的拳头在听到韦一口中念叨的话时,陡然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软哒哒的垂了下来,任由她打。
“你有什么脸痛苦,她病了那么久,你来看过吗?你关心过吗?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经常打她,她怎么会死。”韦一发疯似的打,泪水糊了脸上的妆容,“你怎么不去死。”
V章第六节
“呵呵——”听到这句话,本来毫不反抗的男人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额头被打破了,一滴鲜红的血融进了眼睛了,更显得此刻的他如鬼魅一般骇人,他瞪着一双通红的眸子,“是啊,我就该去死,她也该去死,那样,我们就都不用痛苦了,都不用痛苦了。”
男人喃喃自语,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理会失神落魄的韦一,捡起地上空了的酒瓶,摇摇晃晃的往远处走去。
“死了,就都不用痛苦了——”
死了,就再也不用痛苦了,再也不用听到她心心念念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了。
见闹剧完了,周围的人也散了,最后确定何彩琳是自杀身亡不属他杀,警察也开车走了。
周围,就只剩下韦一一个人,她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衣服被染上污渍,她捂着嘴,闻着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终于放声哭了起来。
“孩子,人死如灯灭,别伤心了。”一个婆婆将她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土,浑浊的双眼里有看破生死的淡然,“彩琳也是个好孩子,只是命运待她不公,死了也是解脱,她那个病啊,折磨人,我就住在她隔壁,你不知道,她每晚都痛得在床上打滚,那是个骄傲的孩子,硬是不肯吭一声,昨天有个和你一般大的姑娘带着一个男孩子来看她,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见过长的那么好看的男孩,彩琳那孩子硬是不让人家进门。”
老婆婆颤巍巍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叠钱,交到韦一的手里,“那男孩子也是个好人,这是他给我的钱,让我好好照顾彩琳,硬是要塞给我,现在人都去了,你们拿着这钱,替她把丧事办了吧。”
“哎——”低低的叹了口气,看着彩琳老公消失的方向:“她那男人不争气,不争气啊。”
“楚安然,你和宋思年昨天究竟对彩琳说了什么?”韦一还在那头声嘶力竭的吼,楚安然却觉得头突然‘嗡’的一声响,周围都变得寂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唇角勾起一丝似嘲讽的笑。
“说完了吗?说完我挂了。”
韦一似乎被楚安然冷漠的声音给吓到了,哭声和喊声顿时停了,只剩下浅浅的抽噎声。
见她不再那么激动,楚安然正准备挂电话,韦一却突然道了歉,“对不起,安然,我只是接受不了,对不起。”
她在那头一叠声的说着‘对不起’,楚安然的心微微有些抽痛,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友情、爱情、人性。
不可否认,她的话是真的伤到了楚安然那点微薄的自尊。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现在在哪?”楚安然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了的瓷片一点一点的拾起,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那些缺口很锋利,不小心就会划伤手,她却不管不顾,坚持将那些瓷片用手拾起丢进垃圾桶。
“在市人民医院。”
“等我。”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彩琳没有亲人,就算有,可能也不会出钱为她办理丧事,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楚安然去向安妮请假,安妮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她身上,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你的假我不敢批,你亲自去向总裁请吧。”
微微皱了眉头,想到还躺在医院停尸房何彩琳的尸体,不得已,还是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只是,她不明白,当初说要公私分明的是木槿宸,如今这般大张旗鼓的,又是为哪般,安妮是他的直属秘书,也是秘书部经理,若是没有木槿宸的吩咐,她就是再和自己过不去,也不敢将请假这种芝麻大小的事往他面前推。
“进来。”
楚安然推门而入,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眼前一片黑暗,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厚实的天鹅绒窗帘紧紧的拉拢,不透一丝光线。
听呵鲜我他。从半开的办公室门投进去的光线,让楚安然勉强看清了正靠在办公椅上闭着眼睛小睡的木槿宸!
“总裁——”楚安然尴尬的站在门口,手还握着门把,这下,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听到声音,木槿宸突然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门口站着的楚安然,那双犀利的眸子里闪动着晦涩不明的暗光,吓的楚安然立马松开门把往后退了一步。
“关门。”木槿宸冷漠的声音传来,让楚安然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竟然从心底涌上了一丝惧意。
他在生气——
这个认知让她立马没有了进去的勇气。10sSE。
“进来。”见她转身要逃,木槿宸倏尔睁开刚合上的眼睛,冷冽的眸光如风雪一般寒彻。
“总裁,我去给你冲咖啡。”楚安然一边说一边转身准备往外跑,这样的木槿宸是她所陌生的,就算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冲着他发了一顿脾气,也没见到他如此生气过,最多,只是讽刺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