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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匀称,睡在他身旁的楚安然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有晶莹的泪光在她的眼眶里凝聚,一滴滴落在枕头上。
早晨的时候,木槿宸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他朦胧的睁着双眼,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身旁,见楚安然还在自己的怀里睡得正好,才松了口气,起床去开门。
“您好,请问是木槿宸先生吗?我是心理医生Gérard”
门外站着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法国男人,一身灰白的休闲装,整个人看起来随意舒适,像沐浴在阳光中一般的温暖宁静,他一开口说出的却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朝着木槿宸伸出手,嘴角一直带着温润得体的微笑,全身上下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是。”木槿宸伸出后与他相握,侧开身子让他进来,“你先等等,我去叫她起床。”
木槿宸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衬衣皱皱的贴在身上,他走到房间门口扭开、房门,楚安然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他敏锐的感觉到在他推开门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人身子瑟缩了一下,那轻微的动作却刺痛了他的眼睛。
她害怕他!
“安然”,他的声音低柔,“医生在外面,我带你出去好吗?”
楚安然缓缓的侧过脸,声音粗噶难听,“什么医生?”
木槿宸微微蹙眉,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她似乎从他纠结迟疑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本来平静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尖声的叫嚷:“我没病,我不要看医生,你出去,你出去。”
她的手紧紧的揪住长长的头发,胡乱的扯着,口里一直喃喃的喊着:“我没病,我没病。”
“安然。”木槿宸试图制止她自残的动作,伸出手想将她抱在怀里,楚安然突然伸出手来推他,尖利的指甲划破了他手背,浓稠的鲜血从伤口溢出,顺着指尖滴落在雪白的被褥上。
在外面听到响声的Gérard走了过来,见到楚安然情绪激动,急忙从医药包里掏出一针镇定剂,准确无误的注入她的体内!
情绪激动的楚安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咚’的一下倒在床上睡着了。
木槿宸细心的为她盖好被褥,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时,眉头紧紧的蹙起,眉眼间笼罩着沉痛的纠结。
“先生,请问这位小姐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Gérard看了眼床上的人,凭着他多年的经验已经猜出了大概!
木槿宸用下巴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到外面去说,关上门后,他才疲倦的应了一句:“是。”
“要喝点什么?”他走到酒柜,从里面拿出一瓶珍藏的威士忌,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两只水晶杯,“喝一杯?”
“谢谢,我还在上班,不能喝酒。”Gérard礼貌的拒绝。
木槿宸也不恼,倒了杯酒,一仰头便尽数喝下,那种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酒液从喉咙一路滑进胃里,之后,便升起了一种滚烫的灼热。
“木先生,我介意你尽早让刚刚那位小姐接受心理治疗,现在初步断定她是由于受了刺激而出现情绪紊乱激动,若是不及时治疗,怕是会发展成抑郁症,到时候恐怕会危及到她的生命,甚至是身边的人。”Gérard严肃的说着。
木槿宸依旧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对Gérard的话不置可否!
“木先生,这是我的名片,那位小姐刚注射、了镇定剂,怕是要睡上些时候,如果你决定了,就带她来我的诊所。”Gérard递上自己的名片,看了眼眉宇纠结不停喝酒的男人,“诊所更方便病人恢复,木先生,你也要放松自己的情绪,不然,很容易出现心理疾病。”
Gérard走后,木槿宸再一次拿出手机拨了张沿的电话号码,这次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传来张沿睡意朦胧的嗓音:“宸,你知道在国内这是几点吗?凌晨啊,我告诉你,我明天要翘班,必须要翘班。再这么折腾下去,是个金刚都受不了。”
张沿还在那头抱怨,却始终没有挂电话。
“张沿,帮我查一下宋思年去了哪里。”
那头的张沿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兴奋的嚷嚷:“宸,难道你为了楚安然和思年宣战?这可是个大新闻,你说要是让以前那些被你抛弃的女人知道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魂不守舍,甚至要和兄弟反目成仇,你说,会是多劲爆啊,啧啧啧——我得。。。。。。”
“张沿,你要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只能看着女人干着急。”木槿宸又喝了杯酒,那种苦涩越来越浓,在口腔里蔓延。
“好,我马上去办。”说完,张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木槿宸将手机‘啪’的一下丢在吧台上,用手撑着头假寐!
楚安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太阳的余光染红了大半边天的云彩,那种瑰丽的色泽将被霞光笼罩的建筑染成了通红的颜色,那是死亡的颜色,通红通红的。
“你醒了?”她刚刚睁开眼睛的同时,躺在身侧的木槿宸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外面时,漆黑的眸色也被染上了淡淡的红,真是不讨喜的颜色。
身旁的人没有动静,依旧呆愣愣的看着,也不怕那金灿的光线是不是会灼伤眼睛。
“喝粥吧,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木槿宸自顾的说着,却很是苦涩,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一个人自言自语还自得其乐。
也没指望楚安然能回答他,径直起了身披上外套去了厨房,早上喝了太多的酒,此时胃里反酸,一阵阵的抽痛,踩在地上也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虚软无力。
V章第四十六节:我就是被你扑倒的
木槿宸打开冰箱,里面应有尽有,都是每天来打扫的钟点工阿姨事先备下的。
找了很久,才终于在橱柜下面找到了米袋,不怎么熟练的将米倒进炖汤的砂锅里,想了想又将米倒出来,在砂锅里加满水,然后打燃炉灶,蓝色的火苗将砂锅外面的水珠烤得‘吱吱’的响。
他又皱着眉看向那被他倒出的大米,装进碗里过了倒水,觉得不干净,又用筷子搅了了圈,才把水倒掉!
可是,这熬粥到底是要冷水还是开水?
他烦躁的拍了拍额头,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宸,这次你又怎么了?”那头,传来张沿无奈的声音和捶胸顿足的哀叹,他发现,这辈子遇上木槿宸就是个错误!
“瘦肉粥怎么熬?”木槿宸拨弄着冰箱的食材,肉看起来很新鲜。
“瘦肉粥。。。。。。”张沿的话猛然间顿住,似乎咬到了舌头,痛的龇牙咧嘴的大叫一番,才终于不确定的问:“你要熬粥?”
“张沿,我发现你最近废话越来越多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婆?”木槿宸沉了声音,两颊却不自然的升起了一丝红晕,像是要掩饰什么,语气更是不耐烦的冲着他吼:“干脆当女人得了。”
“不不不,我得纠正一下,不是我最近话多,那是因为你最近总做些让我大跌眼镜的事情。”张沿连说了三个‘不’字,纠正他的话,“我说,你那边现在都七八点了吧,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呢,出去吃不就得了,还矫情的学人家熬粥。”
“张沿,我觉得你就嫌女人太烦,要不,我帮你一把。”木槿宸说的咬牙切齿,锅里的水已经冒起了泡泡,一个个从下面升腾起来。
“OH,NO,宸,这是不对的,张家就等着我传宗接代呢。”张沿夸张的大叫,甚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可是,我怎么知道瘦肉粥怎么熬。”
“你没喝过瘦肉粥?”木槿宸手忙脚乱的将米倒进砂锅里,溅起的水落在自己手背上,烫红了一片。
“你也喝过,怎么不会熬?我连生的肉长成什么样都没看过。”张沿大叫,“你怎么不打电话回木氏庄园问你们家的管家?”
“找个会熬粥的给我打电话。”说完,还不等张沿拒绝,就已经挂了电话。
如果打电话回木氏庄园,怕这里也不安宁了。
只不过过了两分钟,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这次他看也没看来电提示,直接接了起来,冷淡的吐出一个字:“说。”
“总裁,我是安妮,你是要熬瘦肉粥吗?”
“是。”
“水烧开了吗?”
“嗯。”
“那将淘净的米放进锅里。”
“嗯。”
。。。。。。
安妮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教他熬粥,紧张的手心里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每一次碗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她都紧张的不行,怕他会踩到碎片扎伤脚,他拿着刀切肉的时候她也是担惊受怕。
只是,这一切她都只能埋在心里,理智而平淡的复述着下一步该做什么。
“就这样不停的搅动,然后用小火熬上一个小时就可以了,起锅的时候可以放上葱花,那样更香些。”
“嗯。”木槿宸从头到尾就那么一个字,安妮还来不及说再见,这头就已经挂了电话。
厨房里,飘散着瘦肉粥浓郁的香味,他手上不停的搅动着,甚至还将手机调成了一个小时后的闹铃。
闹铃响起的时候,他伸手关了火,将足足五厘米长的葱丢进锅里,搅动了一下,才盛进碗里。
看着碗里卖相不怎么好的粥,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
房间里,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楚安然还窝在被窝里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一动不动,听见开门声,她也毫无反应。
木槿宸将烫手的碗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柜上,指腹已经被烫红了,将呆滞的楚安然扶起,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安然,先喝点粥。”
他用调羹舀了一点点,放在唇边吹凉了,甚至还用唇瓣试过温度后才递过去,喂进楚安然的嘴里。
楚安然神色不变,也不吞咽,浓稠的粥便顺着她的嘴角划了出来,一滴滴落在雪白的被褥上!
木槿宸握着调羹的手指在收紧,他心疼,但更多的是愤怒,恼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更恼宋思年的自私,“安然,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伯父伯母不想看到这样的你,宋思年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你。”
我也不想看到这副行尸走肉的你,若不然,我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抽了纸巾将他嘴角和被褥上的粥擦拭干净,强自将心里涌动的怒气压下,又舀了一勺吹凉了喂进楚安然的嘴里。
这一次,楚安然乖乖的张了嘴,虽然还是那副木然的表情,但总归能听到他讲话。
木槿宸一勺一勺的喂,她只是机械的张嘴、吞咽,神色木然。他也是一天没吃饭,加上早上喝了酒,此时胃疼得他的额头冒出了层层的冷汗,但是,他还是坚持将那满满的一碗喂完。
“还吃吗?”
楚安然摇头,又缩着身子躺回了床上。
“安然,我定了两天后的机票,我们回樊城。”
“不……”这次,楚安然开了口,声音干涩沙哑,却是坚定的拒绝。
木槿宸皱眉,胃痛得像刀绞一般,额头上更多的冷汗滚落下来,只有用手紧紧的按住,才能有片刻的缓解,他冷然凛冽的看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楚安然,毫不介意在她伤口上狠狠的撒了把盐,“你是要在这里等宋思年回来吗?楚安然,如果你只想等宋思年的骨灰,我不反对,但是,如果你还想见到他就应该去寻找,而不是躲在房间里顾影自怜,他既然决定了要走,难不成还会主动回来?楚安然,你比我更了解宋思年,如果你再这副颓废的模样,下一次你再见到宋思年的时候,就会是在他的葬礼上。”
“出去。”楚安然愤怒的冲着他嘶喊,手指颤抖的指着房门。
思年怎么可以死,她欠他的都还没还清,她欠他一句‘对不起’,欠他一次不离不弃……
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木槿宸也是痛得,甚至比她还痛上几分,但是他知道,以后,她不会再这么作践自己了。
“安然,肾衰竭在国际上并不是绝症,虽然难治,但并不一定没有治愈的机会。我已经让张沿替你找他了,你难道想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去见他?让他内疚死?”他的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胃,那种痛像是要将他深深剥离一般,是心痛,还是胃痛,他自己都已经分辨不清了。
最后看了眼已经平静下来的楚安然,转身出去了,很饿,但是却没有一点胃口。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用如此卑微,甚至不惜用另一个男人做借口,来劝他爱的女人不要这么颓然。
从酒柜里拿了一瓶茅台,这酒的度数太高,他平常都没喝。启开,那股浓郁的酒香就在空气里弥漫,透明的酒液在璀璨的水晶杯里晃动,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