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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又来了。”放下包包,我走过去抢过她手上的水壶,顺便拍拍她的背替她顺着气。
咳了一阵子之后,她才抽出纸巾擦了擦眼睛和嘴巴,红着眼看我:“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为了钱,你怎么过来了?吃饭没?”
“我是和迟尉吃过饭才过来的。”
“和迟尉吃饭啊,你和他摊牌了?”她走到沙发旁坐下,拍了拍沙发示意我坐到她身边。
“就别说我了,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又找你要钱了?不是上次拿钱的时候就说好断绝关系的吗?”本来想找她聊聊天,顺便把震惊到我的消息与她说说,不过现在看来,该开导的人是她才对,我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断绝个屁,那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这杀千刀的反悔了。”一说起这个人,蓝佳微立时又变得无比愤怒。
我无言以对,只能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刚才那个被蓝佳微用扫把扫出去的男人,是蓝佳微的亲大哥蓝庆。
也许是两人的八字很不合,这个亲大哥对待她,就犹如对待敌人一般,从小到大,处处欺负她,打压她,当知道她是同性恋时,更是在父母面前添油加醋地编派她的不是,疯言疯语地胡说了一通,简直把同性恋说得跟穷凶极恶的歹徒一般,最后,蓝佳微就被家里人赶了出来。
几年后,父母也被这个亲儿子活生生给气死了,当蓝佳微想回去奔丧的时候,却被告知要交十万块才能回去,当时脾性火暴的蓝佳微被激得差点岔了气,不过最后却敌不过孝心鞭策,还是给了那趁火打劫的强盗十万块,然后在老人的灵堂守了几天。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尝到了甜头,这个声明与蓝佳微断绝关系的哥哥,却是隔三差五地来要钱,去年他来要了五万,她便跟他说好,拿了这次钱,两人就再不相干,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事隔一年,却又突然出现了。
“他敢来一次,我就敢打他一次,以为我是提款机啊,我蓝佳微也不是好惹的,今天再次撕破脸,我想他应该有一阵子不会来了,没啥大不了的。”
“想开点,就当他是个神经病。”我拍拍她,又搂了她一下,坚强的她很少需要别人的安慰,所以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
看到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反而“噗”一声笑了出来,“别用这样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吃亏的事情我蓝佳微从不去做,因为那是你的专利!”
“原来吃亏也可以申请专利,我今天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我撇了撇嘴,既然她还有心情消遣我,那就由着她吧,反正被怎么消遣,都不会少块皮或是缺块肉什么的,正如她说的,吃亏是我的专利。
“你怎么有空来啊,我以为你忙着谈恋爱,都忘了还有个我的存在呢。”
“忘了谁也不敢忘了你啊,我可不想哪天被你追杀。”
“哼哼,知道就好,不要然我就把你捆过来,关屋子里,然后任由我捏圆搓扁的。”她绘声绘色地装着凶狠的样子。
我好笑地回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样的玩笑,看起来无聊到极点,也荒谬到极点,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我当真被人绑进屋子里捏圆搓扁时,我才无比后悔地想着,这个玩笑我们怎么没谈论到被关后该怎么逃脱呢?有说到的话,就应该不会被折磨得那么凄惨了,不过这也是后话,这个时候的我们,根本就料想不到,以后居然真的会有这的事情发生。
“我今天算是和迟尉摊牌了,心理觉得闷闷的,微微,我想我真的很贪心吧,我既然给不了迟尉爱情,却还希望他留在我身边,我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念头呢?”
蓝佳微起身到冰箱里拿个罐啤酒给我,自己找来梳子,随意地耙着她的一头乱发,这个出门便光鲜靓丽的女人,在家里却是邋遢得令人很是唾弃。
“这该称作虚荣心吧,哪个女人没有啊,只是,在我看来,你想把迟尉留在身边,无非就是怕受伤吧,你怕在龚念衍那里受伤,所以想留个可以安慰你的人而已。”
“可是你也可以安慰我的。”我叹了口气,其实蓝佳微说的,也正如我所想的一样。
“可我不是男人。”她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慢慢地说出这样看似简单的话。
我顿时哑口无言,这就是心结吧,我的,也是蓝佳微的,她一直将自己定位成一个男人的角色处于我的身边,疼爱我,呵护我,却是以爱情作为出发点,而我一直将她看作是好姐妹,依赖她,信任她,却从来都无法承认她性别错乱的做法。
“微微,对不起。”这三个字,今天算是说得最多的吧,突然发现,原来我一直自认为的天真,却无时无刻在伤害着身边的人,也许,在彼此熟悉的这个人之中,我才是心思最为复杂的那个吧。
我被这样突然浮现的念头吓到了。
“这没什么,我早就明白你的心思。”她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抱烟出来,拍出一根递给我,随后替我点上火,“你也该早就知道我的心思吧。”
深深吸了一口,看着袅袅的烟雾,我低叹了一句:“微微,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感情并不只是单单去爱某个人这么简单,只是我们都参不透而已。”
蓝佳微把头靠到我肩膀上,“参透了,就可以成仙了,我们还是乖乖做我们的俗人吧。”
于是,两个很俗的老女人就这样靠在一起,颓废地抽着烟配着啤酒,一根接一根,一灌接一灌,跟自虐没什么两样。
“微微,迟尉下星期要做胆囊切除手术,他今天告诉我的,要我到时候去看他。”看着天花板,想起今天这件让我觉得震惊的事情,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蓝佳微愣一了一下,“胆结石?”
“嗯。”我点点头,两人继续沉默地抽着烟。
过了一阵子,才听到她说:“迟尉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再过了一阵子,我才慢慢地说道:“所以他值得更好的女人,我和他没那个缘分。”
话一说完,两人同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电话声响起时,我已是朦胧入睡了,靠在沙发上懒懒地不想起身,朦胧间听到蓝佳微压低着声音说着话。
“是在我这里,……已经睡了,……为什么要叫醒,睡得那么香,我才不叫……”
她好像接的是我的电话吧。
我费力地睁开眼,“微微,我的电话吗?”
“嗯,问你几时回去的,已经挂了。”
“哦,不回去了,就在你这里睡一晚吧。”我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里面走去,烟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后遗症是头晕脑胀的,很是难受。
“你要去哪?”微微跟在我后面问道。
“当然是去房间睡觉。”我白了她一眼,拐进房间后,迅速地爬上舒服的大床上,上头有微微用惯了的香水味道,淡淡的,香香的,让人很快就能舒服入睡。
“你还真不客气啊!”她在我背后笑骂着。
半睡半醒间,我仿佛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你这家伙,真是有够可恶的。”
第二天醒来时,蓝佳微已经去上班了,我随便整理了一下,就晃晃悠悠地回家了,没事情做的人都是这样的吧,可以不在乎时间的存在。
回到家,打开房门后,我吓了一跳,龚念衍居然还没去上班,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着报纸,见到我进来后,轻轻挑了一下眉,一脸的似笑非笑。
“你怎么还没去上班?”放下手提袋,解开鞋带,我光着脚丫走进了客厅。
“昨晚怎么不回来?”他淡淡地反问我。
“哦,我去蓝佳微家里,喝了点酒,便在那边休息?”走进厨房,靠在料理台边,替自己倒了杯水,猛灌了几口,可能昨晚抽烟抽多了,今早起来后,总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很不舒服。
“她是个同性恋。”高大的男人起身走近我,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同性恋,你别总是刻意针对着这个话题好不好,会让我觉得你很歧视同性恋。”我幽幽地对着他抗议。
“可晴,我不喜欢你和她过于亲密。”他双手抱胸,倚在厨房门口,让原本就狭小的厨房,越显小得可怜。
我放下杯子,向前踏了两步,以将近贴到他的距离,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念,你是不是在吃醋?”
只见他嘴角微微抽搐,半天说不出话,这样别扭的表情,让我很想开怀大笑。
他真的在吃醋啊!伸手搂住他的腰,我在他怀里暗爽着。
只听他僵硬着语调说:“以后不准外宿。”
他一说完,我又忍不住笑开了,深深扬起嘴角,闭上眼睛,满足地应了一声:“好。”
不管将来会遇到怎么样难缠的问题,不管以后幸不幸福,此时,他这温暖的怀抱,是属于我的,为了这个温暖的怀抱,或许会伤害到一些人,或许会付出很多代价,可只要是我认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起码,他已经学会吃醋,不是吗。
43章
周末的早晨,刚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俊脸就呈现在眼前,真是一大令人赏心悦目的享受,有这样的美男子伴在身边,懒床就变成很理所当然了。
我侧着身挪了一挪,好让自己更加靠近他,斜飞入鬓的剑眉下,紧闭的眼睛上,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刷子似的,很难相信平时总是敛着冷光,让人不敢直视的深幽眼睛上,居然长着这么美丽的睫毛,伸手轻轻去碰触,柔柔的睫毛搔得手指间微微发痒。
直挺的鼻子下,是紧抿着的唇线分明的性感嘴唇,这样两片薄厚适中的唇瓣,只要他愿意,便总能在我身上的各个角落制造出让我欲死欲仙的感官享受,一想到昨夜里他就是用这唇让我陷入疯狂的迷乱之中,脸更是忍不住地一阵绯红。
游走至他唇上的手指,突然间被他张开的嘴巴给吸了进去,我随即愣了一下,才明白这个男人已经转醒,只是没睁开眼睛罢了。
我笑着抽回自己的手指,欺身上去,一下就把他的唇给咬住,距离甚微的两双眼睛视线相对,目光瞬间胶着在一起,在那深沉的光芒中,我又看到了浓浓的欲 望。
他就不能消停一会吗?昨晚可是奋战了几个小时的,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精力,白天应付着公司庞大的工作量,晚上还孜孜不倦地在我身上掠夺快 感,真怕他那天会落到个精尽人完的下场。
我恶作剧地翻身骑到他身上,可下秒钟才发现,因为两人昨晚的激战,至今身上仍是未着半缕,光滑细腻,已然饱到了他的眼福。
两人身下未加遮掩的毛发之地,更是在移动之中,相互摩擦,一阵舒服的快意,猛然来袭。
我清楚地听到他剧烈的抽气声。
龚念衍睁着欲 火熊熊燃烧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而我却低头去看着他那正血脉愤张的肉柱,不管已经承受过他多少次的入侵,却还是无比感叹他的巨大。
没有任何前戏的挑 逗,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抬起我的腰,迅速地顶撞了进去,巨大的充实感,和紧息的束缚感,让两人同时叹谓出声。
所以,懒床的最终结果是,导致两人都筋疲力尽……
当男人起身去浴室冲洗时,我还四肢乏力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慵懒得想再次睡个昏天暗地,反正我现在有的是时间,即使冬眠,也没人会管的。
疲乏地眯了一下眼睛,却又朦胧入睡了,之后是被龚念衍拍醒的,他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脸颊,这一举动,却瞬间牵动了我大脑里的某条神经,被我丢弃多时的很不愉快的回忆,又悄然爬上我的心头。
他是不是又要像以前一样,做完爱,就拍拍我的脸颊,然后绝然地离开,直到下次再度为了想做才出现在我面前?
“别走……”我快速地抓住他将要离开我脸庞上的手,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两个字,现实与过去好像在这一刻重叠,让我没由来地一阵心慌。
“和客户约好的时间。”他淡淡地说着,并没有抽回手。
“不能不去吗?”我任性地看着他问。
龚念衍摇摇头,看了我一下,绝然地抽回手,站了起来,“我不喜欢失约。”他转身对着旁边衣柜上的试衣镜调整了一下衣服,又慢慢地说道,“下午你来公司找我,等我谈完生意后,一起去参加个聚会。”
我只是愣愣地看着被他甩开的手,正空无一物地抓着空气,没有手温的温暖,有着丝丝入凉意,这骨凉意在我失神之间,瞬间入心入肺。
单从这样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之中就能看出,他对我的好,对我的温柔,毕竟还是有局限的,只是限于不打扰到他工作的范围之外,只要两者有些微的冲突,他还是会毫不考虑地选择了他的事业。
“可晴,听到吗?”他皱着眉头向我确认。
“聚会?什么样的聚会。”我收回失控的心情,笑着问他。
“只是一些普通朋友的聚会。”
“好的,知道了。”
得到我的答应,他满意地点点头,拿上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