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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之俎,我才那个闲情逸致再来翻你前头的‘好想法’呢。”
再提到堕胎,王恂心里也是愧疚的。
实际上现在坐在她身边,温香软玉在怀,他想起自己当初的想法,心里实在是说不出的痛悔。
倘若她当初当真遂了他的想法,或者少一点点坚定,他们现在,就已经是完完全全的两个路人。
在人类世界里活了这么多年,王恂见惯了的是人类的不负责任,他也看多了根本就不在乎孩子的母亲,何况人类,本身就是如此健忘又如此容易被时光改变的生物。
偏偏她却帮着当初犹豫不决的他,下了最后的决断。
但旧账纠缠到未来?这话……
王恂皱起了眉头,念头一转便明白了过来:一定是那个孟绛说了什么!只是现在,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瞧瞧偷眼去看她,慕初晴似笑非笑的冲着他挑了挑眉,表情里大有“你再不说话实话以后走着瞧”的意思。
知道她这人性子硬,要活生生瞒下来,只怕就是要在两人刚刚开始修复回暖的关系里划下一道或许深的无法弥补的鸿沟。
王恂当下低低一叹,搂着她的手臂一紧,正色坐直了身体,深深望向她的眼眸:“一方面因为我意外,这个孩子来的太不同寻常。一方面因为我怕你无法接受它的真正身份,但这一切,如今都不是问题了,不是么?慕慕,其他一切自有我担着,你能选择留下他,就已经是最勇敢也最坚强的决断,其他的一切,并不用你操心。”
慕初晴尚且要说什么,王恂却已经紧了紧她的手,一字一顿的如同发誓一般说道:“不要跟我争执了,作为孩子的父亲,有一些事情,合该我全盘负责,而作为你的男人,我又怎么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
“……”慕初晴垂下了眼眸。
他说的感人,但她却依旧有些失望。
对方的身份本来就是非人类,而自从怀孕之后,她身边发生的奇异事件就一点没少过。实际上,这也叫她渐渐见识了,他所处的那个世界,实际上远比她所在的危险的多。
比如那只人参精,今日过来为何会对她做出如此不该做出的警告,她事后想一想,也大约有了点儿数。
若非涉及到了他自己的利益,而这种危险比王恂带给他的威慑更可怖,那胆小又见利忘义的人参精,又怎么会这样的胆子,跑来“太岁爷头上动土”?
她已经身在局中,和这个奇异的世界息息相关,而王恂的隐瞒,或许是出于对她的保护,但同时,又何尝不是剥夺了她自我奋斗以及自我保护的能力呢?
从这点来说,她是不满意的。也是有点儿失望的。
可是另外一方面,却也不能全然抹煞了他的好意。毕竟,他的出发点,总是为了她好的。
作为一个女人,能够被人保护,被人捧在手心里,这总是一件叫人心软又心颤的事儿。
何况对慕初晴来说,她从小最缺的,就是这么一种被呵疼和保护的感觉。
这么想着,慕初晴的心就好像被切成了两半,理智的那一半在叫着继续盘问下去,而感性的那一半却在说着“不如领了他的情,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那一步再说”。
末了,到底是女人,感性的那一半略略占了上风,王恂瞧着她神色变幻,最终抬眸点了点头:“……我就知道戴了TT还意外前来的孩子不是这么简单的,呐,你现在不说就算了,不过,你既然不讲,不管你做了多么大的牺牲,可也别想我为此感谢你。以后我就算知道你瞒着我做了什么让人感动的事儿,你也别想我心软分毫。”她斜睨了他一眼,忽然笑眯眯的勾起了唇角,“对了,另外一件事儿,你既然号称是‘我的男人’,那你倒是给我拿个主意,我妈在给我到处相亲,连孟医生也被她拉着谈过了一回,你瞧着,这要怎么办呢?”
王恂听着她前头的话还在点头,听到后来就直接愣住。
半响拍案而起,显然是急了:“这怎么行!相亲!”
他脸上忽然闪现了几分惧色,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神态在他脸上是很少见的。
这人素来自负自省自傲,惧意对他来说,实在可以说是难得一见。
王恂旋即转头瞧着慕初晴,脸上担忧一闪而过:“慕慕,你妈妈……会不会很难说话?”
慕初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重重点了点头:“嗯,我妈可难说话了,尤其是,如果他知道了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估计……就更难说话了。”
别的不说,必然会逼着我们去领证的。
还有什么迅猛请酒结婚,赶紧买房子置产业之类的,大约也是少不了的。
彩礼肯定也是会狮子大开头的,想一想,王恂也是必然会被折腾的。
不过,这些都是王恂该去面对的事情不是么?反正他不是说了么,他应该承担某些责任,既然夸下了海口,那之后所要面对的难题,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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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定好了第二天去见慕初晴妈妈,这晚上在她临睡之前,王恂把未来岳母的喜好和性情翻来覆去问了好多遍,说到最后慕初晴都犯困了他还激动担心的不得了,只是想着孕妇不能熬夜,这才勉强平静了下来,放她去睡觉。
慕初晴是睡着了,小脸安详鼻息平稳,王恂却实在睡不着,当下一下窜到了阳台上去,关了相隔的落地窗蹲在阳台一角上压低了声音拨电话………当然,用的是那部特制的黑色手机,拨打的是他同袍兄弟的号码。
那边传来的声音懒洋洋的:“喂?”
“是我。”王恂沉声说道,“我明天要去见岳母,对了,你不是号称人类万事通么,这个见岳母,该送什么该说什么做什么,你那儿有什么教材没?”
“欸?”那边原本带着睡意的声音一下子惊醒过来,那人忍不住的嗤笑了一下,“见岳母啊,那你明天莫不是会被活活剥下一层皮?”
“……”王恂的呼吸瞬间沉重起来,“我……”
“呐,像你这样让人家女儿未婚先孕的家伙,你还想有什么好脸给你不成?”那人声音笑嘻嘻的,显然是想看好戏的样子。
“我是叫你给我意见,不是让你给我唱衰的!”王恂怒道。
“啊,关于这个么,我瞧瞧啊,”那边传过来啪嚓啪嚓的敲键盘的声音。
半响,那人方才笑道:“唔,别的不说,你就做好被大棍子打出去的准备吧,对了,礼物千万不能带什么贵重的,不然肯定会被以为你买人家女儿,也别带太沉重的,不然砸到你头上到时候一头血就不好看了,不对,你这家伙皮粗肉厚,被砸两下也什么大不了的……”
王恂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一边仔细听着,这会儿忽然隔壁阳台一阵响动,眼瞅着从隔壁室内走出来一个清秀的小青年。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了→ →抱歉。窝以后还是直接丢存稿箱里吧,免得总是赶不及时间到家上传晚。大家久等了。╭(╯3╰)╮
☆、入乡随俗(2)
许是没想到这大半夜的隔壁阳台上竟然也蹲了个人,那小青年愣了一下,旋即勉强的冲着也僵住了的王恂扯了扯嘴角笑了一笑。
看见了外人,王恂当下就关了手机。
他这会儿眼神一凛:这个男人,难道就是那日胡七七嘴里所说的那个?
这层楼不过他们两户,应该就是了。
但此时看这男人眉清目秀鼻直口方,倒算得上样貌堂堂,这会儿只穿个花裤衩大T恤也显得并不猥琐,实在看不出来,这人实际上是个劈腿的货。王恂心下只道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这容貌,倒正是符合了那些狐狸精的审美………狐狸精们都是外貌协会,青丘山上曾经全是俊男靓女,这是出了名的。
王恂心里沉思着,表面上不过就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末了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笑了一笑。
他看着对方,对面的人也在打量他………两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不过难兄难弟一般的对视一笑而已。
那人倒是没想到王恂心里在寻摸着什么,只是瞧着王恂身上只穿了薄薄睡袍,又想起那次听见过他和隔壁的女人在走道上拉拉扯扯说什么钱和堕胎的事儿,这人便以为王恂和他是一类人,当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香烟来“啪嚓”打上了火,隔着阳台凑过来笑着问他:“要不要来一支?”
王恂微微皱了皱眉,指了指后头的房间,摇了摇手表示不要:“我女人怀孕了。”
小青年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眼睛里却透出了几分暴躁不满,似是被他的话勾起了满肚的愁肠。
“女人呐,就是宠不得,瞧瞧大哥你,也是被怀孕的赶出来的吧?仗着肚子里有了孩子就吆五喝六,蹬鼻子上脸……”小青年唠唠叨叨的说着,烦躁的深深吸了一口手里的烟。
“……”王恂微不可见的皱起了眉头,半响只不过挤出一句,“你家的也怀孕了么?”
“第三次了,”小青年皱起了眉头,瞧着他也落魄的样子,像是憋了许久,这会儿以为是遇到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便一股脑儿的开了话匣子,“前两次都给流掉了,这次她说什么都不肯再打胎,还非逼着我结婚。天晓得,办酒席请客,乃至以后的奶粉钱,样样都是钱,我也不过是个打工仔,哪儿来的这么多积蓄?要她乖一点,这女人还给我玩一哭二闹三上吊,有一点儿不从心愿的,就吵吵嚷嚷个没完……”
王恂越听眉头皱的越死。
在人类世界的这些年里,早年他倒是在国内,但是那时候的人类风气,和现在截然不同………那时人类要保守的多,虽说也有逼着堕胎的,但是终究不如现在,稍有不如意,满大街的“无痛人流”和“XX妇女医院”。
后来世风日下,他反而去了国外,一则居无定所,二则欧美禁止堕胎和流产,这会儿乍闻这小青年把几次堕胎说的简简单单,竟是全然没心没肺的样子,王恂当下运足了目力,在月光嶙峋之下定睛一看。
往那人肩膀上看了会儿,他皱起了眉头对那人说道:“两次?怕是不止两次了吧?”
“……”那人听他忽然阴测测的来了这么一句,当下原本舒适的吞吐着的烟圈也忽然顿了一下,叼在口里的烟也差点掉了下去。
不过没一会,那人就“嘿嘿”的笑了起来,一脸的没脸没皮:“这可不好说,我从初中时候开始谈恋爱,十六岁开的荤,这后头光破的处就不少了,不过我早年酷爱人。妻,后来倒是喜欢处女……”
他说到这里,话音未落王恂已经听不下去,站起身来就往里走。
王恂的思想是个老派人,实在是受不了这番污糟话的………先前的倒也罢了,听他这会儿夸耀起来,他再忍不下去了。
也不知那胡七七到底是犯了什么毛病,竟看上这么个徒有其表的家伙!
一副皮囊底下,竟是一副黑到了底的心肝!
他方才瞧的明白,那人身后,分明是蹲站着无数个,在拉扯他头发,缺胳膊少腿的婴灵!
就这些数目,就这些凄惨的样子,他祸害的女人,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个了!
王恂只冷冷丢下了一句话:“好自为之。”
本来到了唇边的警告被全然咽了下去,在王恂看来,只有六个字可以送给这个人: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原本对于胡七七还有几分可怜,这会儿王恂心里实在提不起半分怜悯:有什么样的女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男人,他实在不明白,那只狐狸精究竟是瞧上了这么个男人什么!
他更喜欢的,终究是像慕初晴那样,有着无法拗折的傲骨,知道分寸又愿意承担责任的女人。
这一句“好自为之”,他说的很是冷硬。
那小青年瞧着他的背影发愣,最后气愤的跺了跺脚:“什么嘛,拽什么拽,X功能不如我,也不用这样吧!”
***
慕初晴第二天醒来,正对上王恂放大的脸。
她愣了一下,活生生吓了一跳。
“……”靠那么近吓人呢你?
王恂的眼睛底下一片的青黑,说不得是一夜未眠,脸色瞧上去很有几分憔悴,慕初晴瞧了他两眼这才拽着被子问他:“你昨晚上做贼去了?”
王恂慢吞吞的指了一下床底。
慕初晴低头一看直接被吓呆了:卧槽,床底下一片的金碧辉煌啊!
一点也不夸张,满地下的金玉,闪着像是奇幻童话里恶龙巢穴才有的那种光芒。王大人你昨晚去做贼了么?
几乎要闪瞎人眼的光亮,慕初晴当下□一声差点要再爬回到床上去:“王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只有在嘲讽的时候才会喊他“王大人”或者“王恂”,表示愤怒的时候直接会喊“Alex”,王恂却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表现的疏离:“这些是……彩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