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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恂垂了脑袋被她的一通毒舌攻击的哑口无言:他就知道,某些事情只要涉及了某些人,就变成了她的逆鳞。
所以嘛,他才会这样想要把陈蓓那个祸害送出去,送走的,这能怪他么?谁能瞧着一个对自己老婆虎视眈眈,居心不良的家伙一直在老婆身边晃荡还什么都不做的?
不过想也知道,这种理由说出来,除了火上浇油之外什么好处都没有,还不如不说。
嗫嚅片刻,他只好讪讪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慕慕,只是救活她的事情,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这不是怕事情不成你再伤心一次么,慕慕……”瞧着她的眼神啡帆陯郯非但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缓和下来,相反的有越来越凶狠的趋势,王恂只好举手投降,“算了,算我错了,慕慕,你原谅我吧,”又是做揖又是赔罪,半天慕初晴这才将信将疑的,满面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口气略略松了一些:“如果蓓蓓能好好活过来,什么事都没有,我才会暂时的不跟你计较。如果蓓蓓出了什么事……”
她话还没说完呢,旁边听两夫妻吵架早就不耐烦的睚眦忽然来了一句:“我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这下就真的成了火上浇油了。
慕初晴阴着脸转过来,冲着他上下打量了很久………那阴测测的眼神看的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睚眦都觉得自己菊花一紧,慕初晴一直看够了他冷哼了一声:“什么叫你的女人?跟你睡过就是你的女人?那我告诉你,你可以是她的男人,但她绝对不可能是你的女人!”
这段话,她说的斩钉截铁。
那是那一副画面带给她的信心:在那一副未来的画面里,虽然睚眦的确也出现在了画面当中,这一点让她很不爽。但让她稍微平衡一点的是,他扮演的可是没脸没皮笑嘻嘻的缠在陈蓓身边的二皮脸牛皮糖角色,而陈蓓爱理不理,一眼就看的出来,在他们两个的关系里头谁更上心一点。
但这会儿,睚眦当然绝对想不到他的未来会是那个样子的,他反而只是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我说九弟妹啊,我和她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插手了吧?”指了指她的肚子,“你还是好好的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最要紧,这就是为我们龙族立了很大一功了,至于别的么,还是交给我们男人操心的比较好。”
慕初晴长久的冷视着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遗传真的这么强大,这些姓王的龙子们,都有着一张非常俊美的脸孔。王恕的脸上尽管写满了“好勇斗狠”四个字,但不能否认的,是他还是一个非常俊俏的男人。
他们的脸庞轮廓,细看下来都有三分相似,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她见过的三个王家男人来说,王恕大概是,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最讨嫌也最让她恨不得照脸抽的那一个。
说话做事都这么讨嫌的熊孩子,你是怎么安安生生的活到这么大的啊?
怪不得好勇斗狠了,感情要是连打都不会打的话,就要活生生被人殴打到死都没人照管没人可怜的吧?
什么叫做“为我们龙族立了一功”,她这个孩子如何,是她和王恂之间的事情,难不成,他还指望她未来把自家兜兜小包子留给那些不靠谱的龙族去教养?
这要是教出来一个“每个月我都真爱一次”的混蛋负心郎,又或者眼前这种半点不会看人眼色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的熊孩子,她作为孩子妈到时候找谁算账去?
总而言之这种事情想都别想!
慕初晴没再理他,反而转头看向了王恂,指了指内室的门:“你跟我进来说。”
教训自家老公还是关上房门,给他留点儿面子的好。
王恂乖乖的往里走………谁让他在这件事上的确理亏呢?惹得她狠狠哭了一场,末了还摘了眼罩,而为的只是他小小的私心。
一关上房门,慕初晴立时过去狠狠在他腰上扭了一把………半点儿没留手,哪怕是皮粗肉厚的王恂都“哎呦”了一声:“你倒好啊,现在就敢骗我了。”
“我……”一关上房门,王恂也来不及伏低做小先紧着让她消气,反而是急急忙忙讨好的晃了晃手中的眼罩,绕过来想要给她戴上,“慕慕,你要怎么S/M我都可以,但是你可以看到未来了?异能是又进了一步么?有没有什么不适?”
大喜大悲之下,她忽然就能看见未来的画面了。
适才她哭着去翻自己和陈蓓之前戴着学士帽时候的照片,看着照片里头陈蓓满是青春活泼的容貌,她骤然就看见了另外一幅画面。
那种感觉很微妙,她仿佛是站在陈蓓的面前,看着她走在一条热闹的商业街上,身边的男人死缠烂打的纠缠着她。
好像是旁观,但又好像是身临其境。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看到的那副图画,并不是曾经发生的事情,而是真实的未来。
她沉吟片刻:“好像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
摸摸肚子,她能感觉到兜兜也好好的,后遗症,那是什么东西?
之所以不肯带眼罩,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了………否则的话,她就算是跟王恂怄气,也不会随随便便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的。
毕竟,她现在并不是一个人,而还是一个未来的母亲。
王恂在她面前蹲□来,手在她肚子上揉抚片刻,也露出了几分狐疑的神色:“好像是真的没事儿。”
这么说,他之前的担忧全是杞人忧天了?
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王恂彻底傻了眼。
慕初晴摊了摊手:“先不说这个,我现在看你哥哥很不爽,怎么办?就算蓓蓓活回来,我也想让她和你哥哥永不相见。”
最后的四个字,她一字一顿,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男人的反应。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微妙的:就好像她和陈蓓这样的好闺蜜,她就能感觉到,陈蓓对睚眦的恨意,不是什么矫情,而是她宁可自己身死,都想要避开睚眦才罢休。
有这样深沉的恨意在,哪怕陈蓓最后迫于种种原因会逼不得已的让睚眦留在自己身边,在这个过程里,生生磨去自己的棱角,那要有多疼多痛?
她并不想让陈蓓去经历那样的违心。
她只是想,尽力的能够让自己身边的好友活的更舒服一点。所以她想要王恂的保证。
只是一句保证而已。
王恂怔了一怔:“永不相见?”他没想到自家老婆会说出这么四个字来,当下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不同意?”
“不不不,”立时赔笑,“既然老婆你说了那……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为你做到的。”哪怕代价是必须忍受自己讨厌的人在老婆身边嗡嗡嗡。
慕初晴这才满意的微微勾了勾唇角:“那就好,现在,你把要怎么救蓓蓓的方法告诉我吧,我要看着她活回来我才能放心。”
***
王恂他们当然带回来了陈蓓的身体。
没有了灵魂在其中,身体也就只是皮囊而已。
喉咙上头原本狰狞的痕迹已经被抹平………但还是有一线血痕,看得出曾经受过何种致命的伤害。
慕初晴站在这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面前,手指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庞,一字一顿的说道:“蓓蓓,请在那边等我,等我带你回来。”
没错,既然知道了方法,她不打算让睚眦那个贱男来插手这件事,更不想让陈蓓再欠他什么,她决定,自己来走这一条幽冥之路。
哪怕是有危险,但也好过……让自己最亲爱的好友受惠于人,日后也因此而受制
☆、95复活(2)
“新死之人;倘若身体保持完好,她目前所在的,就是一处叫做死阴幽谷的地方,”王恂这般对慕初晴说道,“而陈蓓;她在受伤的第一时间;二哥就已经尽快将她身上的伤口抹平;但因为她的灵魂依然出于她自己的意愿脱体而去;故而在她死后的这一晚,她目前就应该在生者与死者的交界之地,在那死阴幽谷徘徊。”
“生与死的交界之地?那这地方,会不会很阴森?”慕初晴当然有考虑过这件事对兜兜是否会有影响,闺蜜归闺蜜,如果必须做出选择,那么两权相较取其轻。
王恂很想骗她说“会有影响”。对上她清澈的眼睛,他看得出来,只要他这么说了,她忍痛也会放弃自己的渴望。
但爱一个人,就是成全。
爱一个人,至少不应该有太多的欺骗。
所以他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实话:“你的身体上带着我族之人的气息,血脉里带着我族的威压,所以只要你进了那边不要主动招惹一些你不该招惹的存在,就不会有事。”
王恂不阻止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陈蓓自己选择的死亡,而王恕过去,谁也不知道,在那个生与死的交界之处,陈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的恨意并没有消失。她会不会愿意回来,这是谁都没法做出判断的事情。甚至于,若是看见王恕,这种恨意或许会变得更强烈,而硬拉她,是不可能成功的。
只有出自于死者自己内心的牵引,才能让她找到回归的道路。
在他们几个人之中,唯一有把握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慕初晴。
这一点,他们都是心知肚明。
而他不想让她背负自己好友逝去的重担,所以他只能看护她的前路,而不是阻止她的渴望。
***
慕初晴平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先前已经喝下了一种味道古怪的药,根据王恂的说法,这种非常“安全”的东西,叫做生死水。
一剂之后,人就陷入“神游”的境地,然后随着他的术法牵引,她能够看见那一片幽暗的谷地,只要顺着金色的路途前行,就能走到谷中,陈蓓就会在那里。
这药水的味道十分恶心………如果不是王恂担保了绝对“安全”,光看那种浑浊的颜色,慕初晴大概就要反胃了,但和颜色截然想法的是,这瓶药水的味道却有一种很是暖融融的感觉,一杯下肚,让她的整个脏器瞬间就感觉到了温暖。
暖意一股一股的往头上泛起来,慕初晴终于打了个呵欠,开始倦怠欲眠。
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扇动一下终于阖上,脸庞陷入了沉眠,探一探鼻息安稳,王恂看了一眼他身边沉默的二哥:“她们都会安全回来的。”
睚眦嘀咕起来:“我才不担心呢……”
“我担心,我担心行了吧?”王恂冲着他低声吼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你惹出来的乱子,我老婆需要去这种鬼地方晃荡一圈?拜托你,管好你自己的下半身,别总是跟老大那样弄出一堆烂摊子来叫别人收拾!真是够了……我好好的生活,平白被你们两个搅的一团乱……”
睚眦叹了一口气,这回终于难得的,没有继续反驳。
大概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确是所谓的,罪魁祸首吧。
***
从她的肉身通往死阴幽谷的路,是一条从上到下,遍洒金光的,能行驶两辆高级轿车的大路。
至于慕初晴怎么确定这条路就是通往那传说中的生与死的交界之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确定的,反正,她一踏上这条路,她就觉得眼熟,并且非常肯定的,尽管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种肯定,她好像,的的确确的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
和现实世界类似的,这个世界上头也挂着一轮太阳………那这个太阳却又和真正的太阳不同,它发散着的是一种幽幽的冷光,更像月亮,但月亮也不会是那种幽蓝的颜色吧?
这太阳照在身上并不能带来任何的热量,反而十分寒冷,让人从骨子里都觉得哆嗦,慕初晴抖抖索索的在这条路上走了不知道多久,最后,她终于看见了道路两旁的森林树木渐渐稀疏,终至一道像是被人劈开的峡谷,而那谷口,挂着一个像是年久失修,碰一碰就会散架的牌子“死阴幽谷”。
虽然想不明白这地方究竟怎么会有这么一块“搞笑”多过于“恐怖”的牌子,但慕初晴这会儿看到这牌子,却觉得满心感激:可不是么,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感谢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