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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停下手,你不是说手上有点洋药吗,有没有治打摆子的?”老赵头慈爱的拍了拍孟有田的肩膀,说道:“等晚上俺过来帮你挖,你大伯扛过脚,种过地,还下窑掏过炭,要说这打地洞,可比你有点经验。”
“那是,那是。对了,是谁得病了?”孟有田连连点头,一知半解害死人哪,要是地道没挖成,倒把自己砸里头,那可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农民泪满襟呢!至于老赵头找他要药,自然是他曾经和几个亲近人说起过,如果有个头痛脑热的,他买了些药,或许能派上用场。
“是冯义他爹病倒了,请过医生,说是打摆子,已经吃了三天汤药,还是发冷发热不见起sè。”老赵头说道:“他家里底子薄,该卖的都卖了,再也没钱买药了,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想到你说有洋药片,就来试一试。”
打摆子,就是疟疾呗。孟有田想了一下,似乎让小全从县上最大的药店买过奎宁,便点了点头,“我找找,好象是有。”
“那你快去找,俺在这等着你。”老赵头摇头叹息着:“有钱的药挡,没钱的命挺。他家可再没值钱的了,刚过门的新媳妇也跟着受了罪,陪送过来的新衣新裤都当了……”
找出了奎宁,孟有田又想与老赵头一起去看看病人,却被老赵头挡住了,“那是个虎狼病,谁染上也不好,俺年岁大了,不怕这个。你呀,还是小心着点。”
孟有田很感激老赵头象父亲似的处处关怀,他按照说明,把药量和用法讲述了一遍,目送着老赵头走出了院门。
在前世,孟有田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特别是在农村,更为常见。比如说得了场大病,或者是一场暴风,一场雹子,一场大水,都会使人变穷。但在旧社会就不是穷不穷的事情,而是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了。老百姓就象在大风大浪里的一根苇眉子,你不知道下一刻会漂到哪里去。都是家没三天粮的穷人,今天吃饱了,明天还不知道饭在哪里!
关上门,孟有田对着土坑发了会儿呆,还是决定让行家指导着干,自己只是在电影里看过神奇无比的地道战,对于如何挖,还真是没有经验。
这个时候,紫鹃带着杨荆云找上门来,乍见之下,孟有田感到十分惊讶,听过紫鹃的介绍,他才恍然大悟。
“上回见面,便说是有缘就能再碰见,现在可是应了这句话。”杨荆云瞅着孟有田,笑着说道:“我这次是来登门邀请的,有田兄弟,来参加我们的野餐会吧!都是年轻人,想来共同语言肯定不会少,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也是一桩美事。”
孟有田看了看紫鹃,丫头使劲眨了眨眼睛,两人的肢体表达已经可以大部代替语言的作用,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使对方心领神会。
“那可是打扰了。”孟有田稍有些无奈地答应下来,不去能行吗?俺未来的媳妇儿还要俺陪呢!
“今天可真是顺利。”杨荆云倒是还想与孟有田多谈会儿话,可也知道他和紫鹃更想单独待会儿,便伸手指了指斜对面的人家,问道:“那里可还是张广和张叔家在住?”
“是啊,你想去看看?”紫鹃转了转眼珠,对谷雨说道:“你陪杨先生走一趟,俺还有点事儿,呆会儿就过去。”
谷雨轻轻撇了撇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这个宋家的小jiān细顺从地领着杨荆云走了出去。
孟有田轻轻关上了房门,紫鹃也对屋里的土坑产生了疑问,开口问道:“有田哥,你要在屋子里挖菜窖哇?”
“不是菜窖,是地洞,通到外面去的。”孟有田笑着解释道。
“通到外面?外面是什么地方?”紫鹃依然不太明白。
“通到你家里呀!”孟有田调侃道:“你的房间,这样咱俩就能天天见面了。晚上躺在床上,说些悄悄话,多美呀!”
“去,净瞎说,不理你了。”紫鹃轻轻啐了一口,扭过身子,装出生气的样子。
“呵呵,开玩笑的,生气了?”孟有田转到紫鹃面前,笑着低头寻找紫鹃的视线。
“以后不许说这种让人害臊的话。”紫鹃嗔道:“本来还想让你看看俺绣的东西,这下可不给你看了。”嘴上这样说,这丫头却故意掏出一样东xīzàng在身后,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藏的什么东西?”孟有田好奇的问道:“让俺看看。”
“不,不许看。”紫鹃想绷起脸,却又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双颊上的红晕浮了上来。
“不让看?那俺可抢了。”孟有田坏笑着凑近,张开了双臂,近得都能闻到紫鹃身上散发出的微微汗味和少女的气息,他的呼吸粗了起来。
第七十四章远足十里村
紫鹃抬头望了他一眼,一股红sè的浪头,从她的脖颈涌上来,象新涨的河水,一下就掩盖了她的脸面,慌里慌张的把背后的东西扔给孟有田,“看吧,给你看吧!”
孟有田展开东西看了一下,象是一个兜肚儿,兜肚上绣着一对鸳鸯,虽然还有几道水纹没有绣好,看起来却已经很象个样子了,他笑道:“你戴有些大,是给俺做的吗?”
“你想要,认识上面那是两只什么鸟吗?”紫鹃抿起了嘴角。
“瞧不起人哪,俺还不认识这是两只水鸭子!”孟有田装傻充愣。
紫鹃忍不住噗卟一下笑出声来,捂着嘴笑个不停,而后才说道:“什么水鸭子,连鸳鸯都不知道。”
“鸳鸯啊,跟水鸭子没什么区别呀!”孟有田端详着,装出很纳闷的样子。
“谁说的,鸳鸯比水鸭子长得好看,而且总是成双成对的。”紫鹃微嗔着解释道:“没听老人们说过,一对鸳鸯只要掉一只,那另外一只就准活不成。”
“那是为什么呢?”
紫鹃觉得孟有田在故意装傻,抬头扫了他一下,而后低下头轻声道:“傻瓜,为什么?就因为是一对,一辈子也不应该分开。”
半晌,孟有田却没有答话,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进来,轻抚着她的脸蛋、耳朵、脖颈,紫鹃身上发热,小心儿砰砰的跳起来,还感到有些哆嗦,不由得轻轻闭上了眼睛,被拥入了孟有田温暖有力的怀抱,两颗年轻火热的心紧贴在一起,感觉着彼此的热情和跳动。
………………
诸事安排妥当,杨荆云满意而归。等到下个星期天,男女简师的同学们都做好了准备,早上四点便集合出发,向十里村赶去。
太阳一出来,学生队伍的气氛也热烈起来。正是阳光明媚的季节,麦苗铺满了大地,象一望无际、风平浪静的绿sè海洋。土丘上、大道旁和村落周围,万木葱绿,柳絮纷飞,野花绽放。学生们象冲出金丝笼的小鸟,尽情欢笑,边走边唱起了歌。
这是一支花枝招展的队伍。rì出而作、rì落而息的家民难得见到这么多男女学下乡的盛况,特别是女生队伍经过,更是五彩缤纷,简直到了行者让畔、耕者荷锄的地步。因为是远足,女生们都把自己jīng心打扮了一番,象一群蝴蝶在路上飞舞。
虽然都是简师的学生,但平常男校和女校却是泾渭分明,一个东院,一个西院,管理极严,少有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所以说,这次远足是学生们一次有意义的体力活动,也同样是男女同学互相交往的好时候。
六十多人的队伍有合伙坐马车、骡车的,有骑自行车的,还真有几个想引人注意的男生骑着驴骡,混杂在队伍里,显得很特别,很另类。
一路欢笑,上午八点左右,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十里村。提前得到消息的宋先生虽然不大喜欢这种男男女女在一起的活动,但还是碍于老朋友的面子,派瞎老元和紫鹃、谷雨在路上迎候,领着这群人马绕过村子,直奔南山背。
其实,宋先生肯让紫鹃参加活动,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闺女十八了,该考虑终生大事,嗯,以前也考虑,但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紫鹃看起来倒是不着急,介绍了几个,却只是摇头不肯。但宋先生知道女大不中留,趁着身体硬朗,给闺女找个好人家才是心头的大事。简师呢,算是县上最好的高等学堂了,或许在里面找个高材生,也算是了了自己和老伴的心愿。
而作为南山背的主人——村长李大怀,早两rì便接到了一张两寸长的条子,让他受宠若惊的是,竟然是副县长写来的。大意是简师的学生要来贵地郊游,自己女儿也在其中,让他不必干预,任这帮年轻人玩个痛快,若造成什么损耗,可列出条目,rì后补上。
损耗?有什么损耗,不过是砍些柴,抓些山鸡野兔的,李大怀自然不会心痛,反倒认为这是与官上结交的好时机。当然,简师的学生里可不只有副县长的千金,听说还有不少各个衙门的小姐公子,若是得罪了他们,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派谁去应酬一下呢,李怀忠肯定不行,生着一副讨人厌的面相;胡青,拉倒吧,这个sè鬼看见年轻女子,丑态毕露,定给自己砸锅惹祸;安猛,也不行,一副冷面孔,跟谁都欠他八百吊似的。
想来想去,李大怀觉得远房亲戚李仁庆还算比较合适,一来读过些书,平常看着也挺稳重的样子;二来呢,三十多岁,和青年学生们在一起,也不算太老。于是,李大怀让人在南山背依山傍水之处打扫了一番,又准备了些应用东西,派李仁庆屁颠屁颠地打溜须来了。
“郊游,远足,锻炼的就是学生们自己动手的能力,不做饭来张口的无用之人。”杨荆云对李仁庆说得客气,但言外之意却是拒绝,“我们在李村长家里的山边游玩便已是添麻烦,岂能再接爱李村长的东西。请李先生回去转告李村长,我们足感他的盛情,若有所需,自会前去叨扰。这些东西嘛,还请暂且拉回去吧!”
“些许东西,怎称得上盛情,不过是李村长略尽地主之谊,欢迎简师的同学和老师的一番心意。”李仁庆笑着说道:“您若不收,小弟可交不了差,李村长定会责骂小弟不会办事。”
“这样啊!”杨荆云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就先放在这里,我们但取所需也就是了。那个,我们师生准备在这里排演些节目,嗯,学生们害羞,若是外人在的话——”
“明白,明白。”李仁庆很知趣地拱了拱手,笑着告辞。逐客令嘛,傻子也能听出来,至于宋家的小姐和那个瞎老头,嘿嘿,也只能怪这姓杨的和宋家的关系近,和李村长关系远了。
这个人倒还不算讨厌,和那个口碑极差的李大怀或者有些区别,毕竟他也算是寄人篱下,捧着李家的饭碗,或许——。望着李仁庆远去的背影,杨荆云沉思了一会儿,立刻便被学生们的欢声笑语所打断了。
第七十五章游玩南山背
蜿蜒曲折的沙底小溪,沿着山根涓涓流淌,澄清的水,泛起花纹般的微波。一群群小鱼儿,来来往往地穿梭游逛。嫩绿的杨柳,倒映在水中,随着微风和涟漪的荡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宛如天真的孩子在欢笑。
山看着并不算高,各种树木都是郁郁葱葱,间或有一小片山石构成的空缺,上面长着灌木和野草,不知名的山花绽放着,用红、黄、粉、白等颜sè点缀着。
xìng急的学生们已经挽起了裤腿,在小溪里畅快地嬉戏,追逐着小鱼儿,寻摸着好看的鹅卵石。
“孟兄弟呢?我们人都到了,他这个向导怎么还不见人影?”杨荆云看着学生们玩得开心,也露出了笑容,走近在一旁观看的紫鹃,开口问道。
“他昨天就上山下了套子,今儿一早便领着谷雨进山寻猎物去了。”紫鹃估摸着时间,猜测着说道:“他知道这个地方,一会儿就该露面儿了。”
“哦,那应该是从山上下来了。”杨荆云抬头望着山林,希望能搜寻到孟有田的身影,说道:“照理他应该带着学生们进山哪,怎么一个人去了。”
“若是一大帮人进山,别说山鸡野兔了,就是小鸟也早飞跑了。”紫鹃笑着解释道。
“哈哈,看我这个外行说的外行话。”杨荆云自失地一笑,伸手让了让,说道:“别在这自己站着呀,和同学们打个招呼,互相认识一下,一起玩儿嘛!”
紫鹃犹豫着,几个女生已经在一个女老师的带领下跑了过来,好奇地向杨荆云打听着。
“这是谁家的女孩呀,长得可真俊。”杨荆云的爱人李佩玲笑着问道:“杨老师,你怎么也不给同学们介绍一下。”
“呵呵,我的错,是我的错。”杨荆云笑着将紫鹃介绍给大家。
几个女学生是见面熟,立刻围拢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紫鹃,多好听的名字。”
“是啊,人如其名,清新而又自然。”
“阳chūn白rì风在香,紫鹃妹妹亭亭玉立,咱们这些喧嚣里的俗物可真是自惭形秽了。”
紫鹃被弄得手足无措,求助般的望向杨荆云。却被李佩玲挡住了视线,笑嘻嘻的说道:“紫鹃妹妹,大家一起去玩吧,都是差不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