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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豪华商务车前,身形魁梧高大的中年男人,只着了一件皮衣夹克,俊朗的眉眸几乎难寻岁月的痕迹,那一身沉敛气质如泰山般厚重,不怒而威。
这让守侯在旁的欧森族人们也心有戚戚,虽然不喜于对方对自己的王的不敬态度,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听一声沉吟,北靖终一双脚落地,咳嗽着揉着脖子说,“师傅,这么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龙虎精神,徒儿真是感慰在心。”
屠征沉喝一声,“这么多年不见,你这小子还是这么贫嘴,油腔滑调的,难怪那丫头没选你。”
北靖立即变了脸色,“师傅,多年不见,一见面您就这么打击徒儿啊!”
屠征大笑,伸手用力拍了拍北靖的肩头,豪爽非常地说,“行了。上车,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情况。即时我有的是办法,找出最有力的证据。”他收回手时,看到手臂上的两个齿洞,已经愈合得快要没痕迹了,眼底也不禁滑过一抹柔色。
这师徒二人上了车,汽车很快驶离了这片街区。
夜,已深。
在这充满危机的一夜,新的转机出现了。
……
在秦露检察过语环的情况后,隔日又到北靖的医院做了个全身检察,其结果让男人们私下里都变得极为凝重。
经过一番商议,卫东侯提出提前行动,拿回“圣骨”。同时也给出了自己侦察的结果,本来光凭他的侦察结果,还不足以成行。但加上屠征提供的情报,便是事半功备了。
原来,屠征接到北靖的通知后,到了德国,却因缘济会地听说了“圣骨”的事,早在卫东侯侦察秘密地下研究所时,已经前去侦探过好几次了,对于地下的情况,比他们几个都熟悉得多,否则也不会在那晚刺探之时,顺手救出了卫东侯。
有此一大将加入,夺回“圣骨”的行动成功系数也迅速提高。
行动当天,为了安抚语环,卫东侯故意请了雪莉等人,说是弥补之前的元宵节,想借机让语环在朋友们的帮助下,迅速忘却那晚的不快。
屋里的佣人,面目还跟以前一样,只除了卫家的大厨师光荣负伤归国,换了一位亲切的胖厨娘。
语环被卫东侯抱到客厅,客厅里铺开了作汤圆的桌子,一群人说说笑笑,边聊边侃地包起了汤圆。
卫东侯挨在老婆身边,负责分馅儿,同时还照顾老婆的吃喝饮水,坐卧舒适等问题,直被江琴侃为二十四孝好老公。雪莉这个好奇宝宝就搭上话儿了,海因里希也没客气,现场把卫东侯给窘了一顿。
不过卫东侯此时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了,心神全凝在小女人神彩奕奕的大眼睛,心下百味杂陈。
恰在这时,门铃响了。
没想到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当首一人便是屠征。
今日,屠征一扫那晚的冷硬强悍,换了一套很有亲和力的浅色薄棉夹克,围着一根极为老旧,显然都有些脱色掉线缝的藏青色毛线围巾,笑得温暖和煦,进来时先向众人抱拳说了句“新年快乐”,且还是用中、英、德、意四国语言。
虽然已至中年不惑,屠征毫不显老,俊朗的面容上毫无岁月的痕迹,只是和年轻的男人们相比,气质更为成熟稳重,岁月的厚重感压在那双浓黑如剑的眉宇间,仿佛一座高远大山,让人仰止。
他不笑时,便是不怒自威,当他一笑时,可谓万里冰封尽融,一江春水向东流。
刹时就把一桌儿的小姑娘们给电到,纷纷低叹,眼冒桃心儿。
然而,这一圈人里并不包括语环。
听了卫东侯的介绍,语环礼貌地问候了屠征,就没有再看他一眼了。
屠征想要更亲近几分,但卫东侯对于跟着他一块儿来蹭饭的北靖薇薇安等人,一头的黑脸,几乎没看到他的示意,以男主人的身份,将他们一行人安到了外围靠窗的位置,距离包汤圆的中心区域甚远。
“这小子,倒是宝贝老婆得很!”屠征喝着花茶,有些失望地低叹。
“师傅,来日方长。不过,您现在就确定环环的身份了?”北靖低笑。
屠征神色一怔,双眼牢牢盯着语环看了半晌,放下茶杯,目光拉远,道,“可惜她现在瘦得脱了形,但是你给我的照片,谁敢说我们不是父女?!她长得像我,眼睛像她母亲。而笑起来的时候,感觉更像她奶奶,不都说隔代像吗!错不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当初就是依着模样,大胆判断,叫人来寻我的?”
北靖淡笑不语。
那方,语环被屠征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就直往卫东侯怀里缩。
卫东侯不解,问,“老婆,你不舒服么?要不要先进屋休息一下,这都包得差不多了。”
语环不想把朋友晾在这里,摇了摇头,小声询问关于屠征的事,卫东侯只说是自己幼时崇拜的特种军神,无极大队的创始人。
“只是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那晚,是不是他把我……”
卫东侯打住了话儿,要抱语环离开,还是被语环阻止了。
恰时,屠征又忍不住上前攀谈,“丫头,你该不是还在为那晚,叔叔的失手不高兴吧?”
这中年老帅哥语气温和,笑容亲切,出口的话还是有些一针见血,让语环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当然,她心里对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想对自己不利,还把自己打昏的老男人,毫无好感,现在更是直觉地只想回避
“不,当时也是不得矣。我还得感谢叔叔您仗义相助,不然,我会更后悔。”语环看着卫东侯,将小脸埋了进去,一副不想再谈的模样。
屠征让卫东侯先去招呼客人,想单独陪语环一下。语环一察觉,立即紧张地拉着卫东侯不让走,卫东侯也很奇怪屠征的态度,没有同意,不轻不重地下了逐客令。
屠征老脸无光,却又舍不得就此刹羽而归,心下扼腕,只得退步。
北靖不忍师傅被拒,遂提醒屠征还有礼物没送出去。
屠征带了一只极可爱的小黄鸭玩偶,不小心让其他姑娘们瞄见,引起一阵儿欢呼。话说最近这小黄鸭旅游全球,正好到了亚国境内,的确掀起一股不小的风浪。
但是,对于屠征来说,这小鸭子的背后,埋藏着一段令他又心疼又心酸,又无比遗憾悔恨的秘密往事。
到了终于吃汤圆儿的时候,语环被卫东侯抱上了桌。
这时候,基于长幼尊卑的基本用餐礼仪,屠征自然是上尊位,他却选择了靠女主人语环最近的这一边,把最上位让给了北靖。
卫东侯心下更奇怪,但也不便当众又拆叔叔的台子,只能暗地里抚了抚女人有些僵硬的背脊,轻声安抚。
这会儿,一圈儿国际友人们看着白呼呼的汤圆上桌时,都是又有趣又好奇的模样。
雪莉立即吞了一个下去,烫得直吐舌头,“真奇怪,好好的米包着这么点儿馅,能有什么吃的?啊啊,烫死我了。”
江琴笑话,“小白,汤圆是要这样吃的,你那囫囵吞枣,简直就是浪费嘛!”说着,似模似样地给众人做了个演示。
男人们这方大胆举箸,十分尽兴。
这吃着吃着,薇薇安牙上一嗑,吐出一块被她咬变形的银币,嚷嚷,“老天,语环,你这包的是什么馅儿啊?连硬币都往里包,幸好被我吃到了,要是落你肚子里,不吓死卫东侯和北靖才怪呢!”
她悻悻然地将变形的银币扔桌上,还喃喃着“这亚国人的食品安全果真堪忧啊”,故意打趣儿。却没发现桌上几个正常的人类,都拿着极怪异的眼神看她,她还吃得津津有味儿。
卫东侯立即做了解释,人类朋友们这方转移了注意力,接着海因里希也光荣中彩,呈出了一枚银币,江琴给众人解释银币的传统说法,转移开了众人的注意力。
语环在心里暗暗吐舌头,心说之前根本没想到这些非人类朋友会来嘛,不然她也不会别出心裁搞这个游戏啦!冷汗~
她慢慢地咬下半个汤圆,里面流出的馅儿竟然是肉的,让她一把捂住了嘴就吐了出来。
“老婆,弄错了么?快吐这里。怎么回事儿,不是分开煮的,还会错?”自那晚后,语环就不怎么吃肉。
这话一出,某小白立即弱弱地举手说自己偷包了两个肉的,放在了纯甜心儿里,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
语环忙说不要紧,让卫东侯给自己换碗。
恰时,旁边伸出一只碗来,“丫头,吃这碗,叔叔我还没动,里面保证都是甜心馅儿。”
屠征语气十分恳切,要是熟悉他的人都会十分惊讶,这话里竟然还有几丝乞求的意谓,对像还是个小丫头,不得不让人奇怪。
卫东侯皱起了眉头,觉得屠征对自己老婆的关注度,和热情度,似乎超过了一个长辈应该有的界限。
屠征却毫无所觉,索性伸手拿过了语环面前的碗,将自己的碗推到语环跟前,甚至还用筷子掐了一个汤圆,以示糖心,绝非肉馅儿,勺在勺子里,送到了语环嘴边,充满期待地看着语环,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行为很不妥。
满桌子的人看来的眼神里,充满了怪异和疑惑。
“来,偿偿,已经不烫了。”
“不要!”
哐啷一声,碗筷砸落,一地碎瓷。
餐厅气氛瞬即僵冷一片。
艾玛,糟糕了,屠爸爸的初见,就被环环讨厌咧!哦哦,以后会咋样咧?大家敬请期待啊,这对父女之间的超可爱互动。当然,未来还得加上两儿神奇小宝贝。
正文 43。父女,翁婿2-血,浓于水
43。父女,翁婿2-血,浓于水
当语环挥出手时,连她自己都没想到。
同时,屠征对语环自然已经毫无防备之心,这一个挥手,东西都撒了出去,他也来不及救。
但千钧一发之际,他眼角余光瞄到几滴汤液洒向女儿,伸手就挡。
“哎,小心。”
一只大掌隔掉了那蓬洒溅而出的液体,又问,“没溅到身上吧?”
他收回手,拿起餐巾擦了擦手掌心,动作缓慢又优雅,从容自如,一见便知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绝非什么寻常的登徒之辈。
虽然脸上有明显的失望之色,也不以为意地尴尬笑笑,叹息一声,“抱歉,是我唐突了,你别介意。”
语环瞠突的眼珠子,这方动了一下,却没有收回,而是一直盯着屠征的那双粗糙厚实的黝色大掌,微微发怔。
事实上,她的心情很纠结,很复杂,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初见到屠征时,她印象不好不想再接触,可是心里又有些莫名地期待去亲近他。而当他真的主动来亲近她时,她又碍于场合而别扭不知所措,有点喜欢,又很讨厌。
特别是这“喂汤圆”的一系列动作里,他殷情恳切地想要为自己好,被自己毫无情面地拒绝掉,虽然很失望,但是他还是毫无芥蒂地为自己着想,甚至怕自己被一滴汤液溅到了,为自己隔开。
如此小心翼翼,呵护备致,满眼的无奈,又隐藏着说不出的心疼,仍然那么期待,只能暂时默默守候……这感觉,真像爸爸照顾生气哭泣中的小女儿,对着柔软可怜的小东西,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又甘之如饴,视之若宝。
老天,她这是怎么了!
更可怕的是,他又冲她笑了笑,有丝苦涩的味道,让她心底紧绷的那根弦,莫名地就松软了下来,似乎再气不起来,反倒觉得自己对长辈太没礼貌了。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儿。
屠征比卫东侯这个男主人更积极主动,立马就叫佣人拿新的碗筷来,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简直让人怀疑屋子的主人是不是易主了。
这感觉很奇怪很奇怪很奇怪啊很奇怪,老男人和小女人之间的互动,看得众人直瞠大眼儿,各种莫名奇妙,暗自唏嘘,胡乱猜测,小眼神乱飘乱飞乱打斗。
突然,嘎吱一声响,正是椅子摩擦地板发出的。
卫东侯站起身,脸色和声音都硬梆梆的对语环说,“老婆,你不舒服,我送你回屋先歇会儿。”
说着俯身就要抱人起来,其他人立即感觉到空气中隐隐跳动的小火花,都不由摒息凝神,瞪着长桌这头的主人家和贵宾们,话颇有些剑拨弩张的情势,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了。
“不,不用了。老公,”没想女主人拉着丈夫伸来的手,拒绝了,“我没事儿,刚才我才休息过,没事儿的。其实,那个肉也是煮熟了的,是我……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对不起,大家快吃吧,这天儿东西冷得快。”
语环拍了拍那有些僵硬的手臂,又笑了笑安抚之,卫东侯脸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