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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环,奶奶知道东子之前做错了很多事。都怨我和他母亲,把他娇惯坏了。他母亲身子不好,没足月就把他生下了,他从小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又是家里独苗苗。为了能养活他,咱没少操心。”
卫太后叹着气,开始打起了同情牌,“8岁时送他到峨嵋山去学了8年武,身子才好起来。他从小聪明,读书参军都一帆风顺。只读了两年管理,就能遥控经营他外公的产业。这少爷脾气啊,养大了。”
语环默默听着,心里也很复杂。
卫东侯的少爷脾气,她这些年领教了不少。就算他装孙子求她,也是一副施恩的感觉。
而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异,和分野。
他是豪门大少,她只是草根小孤女。
“环环,东子虽然脾气差,可他心眼儿不坏啊,不然他也不会瞒着咱们跑去参军,说要像他爷爷一样,为祖国人民做贡献。”
“环环,你能不能试着重新接纳东子,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老太太并不知情,让她更为难,更矛盾。
这时,卫爸发过去询问的问题,全被母亲歪楼歪到了十万八千里,郁闷得不行。对语环的评价,跌到了零分。
宝贝儿子都不知道变啥样儿了,他哪有心情去管这些儿女情长。
语环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握着卫太后的手,说,“冬奶奶,我想,我可以,尽力去试试。您……”
“试试就好,奶奶不逼你。不管成不成,奶奶跟你投缘,认定你这个干孙女儿了。来来,咱们吃饭。你也要多吃点儿,怎么几天不见,你这小脸儿又尖啦!”
接下老太太真诚的关心,语环心里酸酸软软的。
她根本不知道,和卫东侯要怎样发展下去。
她只是不想老太太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不希望,这份单纯的情感,流失掉。
她,太贪心了吧!
……
同时,梁安宸屋里。
针筒里抽出一大罐血,颜色比起人类常见的似乎要深浓一些,若是仔细看会发现血液里有奇怪的小东西游动着。
在超高温和极冻状态下,竟然不会凝固。
卫东侯连消毒棉也不要,拧眉问,“为什么会这样?”
正在看显微镜的梁安宸压住了心头的惊讶,回头说,“至少你及时踩了刹车。”
第一次,卫东侯觉得那冰冷的镜片后的眼神,太蛰人,闪开了。
“不,当时要不是郎帅他们在耳麦里猛叫,你来敲门,还有……她哭了,”他用力扒了扒头,“恐怕就咬下去了。”
“幸好你没咬。”
“就差一点。我怕下一次……”
“你已经成功了一次。”
“我无法承担万一!”
“那正好,环环就是我的了。”
卫东侯大叫一声,“梁安宸,你休想!环环是我的。”
顺手抓起桌上的依金笔掷了出去,梁安宸一让,躲开了。
锃,那只笔竟然扎进钻泥墙里,没入一半。
两人同时变脸。
正文 55。温柔,也可以置人于死地
55。温柔,也可以置人于死地
这天下午,卫太后给语环讲了许多卫东侯的事。
之后,又说要买新的夏装,拉语环一起逛商场,结果竟推着语环试衣服,买了一堆绿色系,外带迷彩色的军旅小饰品。
语环内心很纠结,可看着老太太高兴的模样,不忍心破坏这种好心情。
直逛到老太太开始撑腰喘气,大小包都快拎不住了,才告停。
卫太后摸着语环心软的性子,说要回请中午那顿饭,一起吃了晚餐再散伙儿。
语环犹豫着,突然看到街边小店里热腾腾的馄饨。
卫太后便忍不住念叨,说很想吃语环之前包的五仁饺子。
明知不该再深缠,可当语环回神时,已经提着一大堆食材,跟着卫太后坐上了回公寓的出租车。
看着倒退的霓虹街景,心又慌乱起来。
昨晚争吵后,他突然甩门离开,一夜未归,不知在哪儿。她犹豫了许久,也没给他打电话,想凭他通天入地的本事,应该不会露宿街头。
她又掏出手机,朝屋里打。
怕万一他现在回去了,给卫太后撞上麻烦。
无人接听。
松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小失落。
看看怀里抱着的一大堆“失而复得”似的橄榄绿,百味杂陈,只能在心里叹气。
“环环,你先理菜,奶奶帮你把衣服都挂起来哦!”
一进屋,卫太后就抢过语环手上的东西,往卧室里跑。
语环紧张地跟过去,说要帮忙,担心万一卫东侯又偷溜回来被撞见。
可惜卧室里跟她早上离开时一样,没有异变。
她便没在意卫太后的异常殷情,回厨房开冰箱。
当看到冰箱里,她头晚故意留下的一大堆菜和肉都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失落感更重了。
殊不知,在她心情低落、暗骂自己的时候,卫太后有如灵犬般,在房间里侦察“异性的痕迹”。
连垃圾筒也仔细检察了一番,确定了未来孙媳妇并没引狼入室,很高兴很满意,又出去帮忙包饺子。
期间,语环总是出神儿。
老太太直觉不对劲儿,发现姑娘的眼神儿总往大门溜儿,心说不会是真等什么男人回屋吧?
于是,这一赖就赖到了深更半夜,直到卫太爷知道实情,打电话喝令老伴儿马上回家报到。
……
那时候,监视双方都发生了异动。
劲爆小组在一发现卫太后到来,就通知了卫东侯。
卫东侯想了想,说,“她属于我方外援,随她活动。”
众人瞧着老太太颇有些专业化的搜察行动,七嘴八舌地询问向东侯是不是泄露了特种大队的侦察秘技,各种唠嗑。
不料卫东侯没听两句,吼了两声,就切断了通讯。
在劲爆小组成员讨论起卫东侯异常爆躁的反应时,天猫小组将卫太后的情况上报到领导,从而导致卫太后被老伴勒令回家。
“队长,我发现这监视信号有点儿不对劲儿?我们进了乔小姐的公寓,监察过没有信号干扰源,但……”
数双眼睛全盯向监视屏,屏幕里的女子正低头洗碗,偶时抬头看看大门,似乎并无异恙。
而另一个屏幕上,显示的是公寓大门外,阴暗,无人。
实际上,在劲爆小组的监视屏上,卫东侯正扒着脑袋,焦躁地来回踱了数百步,犹豫着要不要进门儿。
“唉,卫队这回真的踢到大铁板儿了。”
“依我看,咱嫂子比虎总队儿还厉害。卫大队连虎总队都敢下招子,却不敢进嫂子的门,啧!”
众人握拳齐呼,“嫂子强大!”
不想这一犹豫,便至深夜。
众人打直瞌睡,屏幕里的卫东侯还蹲在门外,双手抱头,一副“思考者”状。
这时候,正好到了郎帅值班时间。
嘀溜溜的短信声响个不停,直被众人踢骂,关成震动后,盯着屏幕里的勾引画面,小心肝儿直跳,痛苦哀嚎:我的小姑奶奶,你什么时候不发浪偏偏挑这时候啊,叫哥哥怎么熬得住啊!
五姑娘不给力。
免费微信捎来的销魂浪音,让战士钢铁般的毅志开始动摇。
零晨两点,逢魔时刻。
那战士也是正常男人的构造,哪里抵得住专业妖精的诱惑。
郎帅觉得离开一下,解决战士的基本生理需求,不算违规,于是悄悄脱了队。
临走时,还朝画面里的男人挥了挥手。
卫大队,加油啊!
一车男人,全睡成了死猪。
殊不知,劲敌天猫小组终于破译了他们的干扰屏蔽码,调出了真正的画面。
“队长,卫大队就在公寓门口。”
整个指挥车里的人都提起了枪。
“等等。”
猫头鹰队长抬手一压,盯着屏幕里的男人,神色更为凝重。
……
那时候,卫东侯蹲在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门口。
可在他的眼里,再不是正常人类的视线。
记得当初在选训时,他跟着政委偷偷跑去无极特种大队打探情况,看到号称全国单兵巅锋的基地里,居然每人脑袋一个夜视仪,就他当时所在的军区,一个连,上百人,才一个。
他羡慕得要死,从那一刻开始,坚定了要进无极大队的决心。
现在他再不需要夜视仪,周围的一切尽心眼底,心里并不觉得有多兴奋。
一门之隔,那里的人儿,跟恐怖份子差远了,柔弱得轻轻一折就没了。
他却不敢踏进大门。
该死!
突然,屋里传来脚步声。
他紧张地站起身。
脚步声似乎是朝他过来,他一腾身,手脚支撑帖在屋顶,身子绷得像石盘一样坚实。
可那脚步在半途刹了回去。
他失落得想大吼。
又听到厨房里传来气炉声,锅碗碰撞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短短一刻钟,长得像一个世纪。
语环看着锅里一个个胖鼓鼓的大饺子,翻滚浮动,眼光渐渐模糊。
捧着大大的一碗,放到吧台式的长桌上,米金色的灯光下,对面的位置空空如野。
“笨蛋,不是说想吃五仁饺子么。做了这么多,也不回来,谁吃得完啊!”
屋外的男人浑身一抖。
二十八岁的人生,第一次遭受如此震憾。
原来,温柔也可以置人于死地。
正文 56。你真的爱我吗?
56。你真的爱我吗?
勺起一个,饺子的两个翘角儿都支出了大勺子。
白天卫奶奶包这大饺子时,说,“咱们家东小子,小时候最喜欢吃奶奶做的金元宝。呵,环环知道,这在南方一带叫云吞,在咱北方老家那里就叫金元宝。”
“东子小时候身子不好,嘴又挑得很,可就喜欢我用各种他喜欢的菜混成馅儿,做的大元宝。”
她不禁想着,小小的卫东侯,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那个孩子没发生意外,她也许会跟母亲一样,走上一样的路。
可是变化已经发生,命运给她送来了另一个未来。
那是不是代表,她所有的苦难,已经结束,她可以再尝试一下?
“环环啊,亏你想得出包这么大的个儿,东子就喜欢吃这种赶口的东西,能吃下一大盆儿。”
觉得脸颊又有些发烫。
咬下一口,香浓的汁液滑入口,身心都暖了。
心说,何止一大盆儿。估计吃上两大锅,还嫌不够。她就是怕原来那种小小的饺子根本不经他吃,才故意做大了两倍,馅里包了更多高热量的鲜牛肉。
还自欺欺人什么呢?
明明就放不下啊!
语环突然起身,朝大门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感觉到门外有人,那人就是……
咔嚓,门开了。
声光灯点燃,照亮了空无一人的廊道。
眼底的亮光黯淡下去。
……
殊不知,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屋外发生了一连串变故。
卫东侯在准备进门时,突然感觉到危险逼近,他立即打开通讯器,耳麦里传来一片嘈杂声。
“螳螂,你小子竟敢跷岗泡女人!”
“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劲爆小组的全体成员,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无极大队的行动守则。”
“卫队,快跑啊!”
砰砰,一片枪响传来,哀嚎声中,通讯中断。
事实上,这段通讯是劲爆小组被天猫小组围剿时,眼镜在最后一刻发出的信息,距离卫东侯重新打开通讯器接收到,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30分钟,足够无极大队的任何一个行动小组,铺开抓捕网。
空气里飘来的硝铁气息,以及人类攀爬楼梯时发出的深重呼吸声,都通过空气的震动,传入他的感官。
纵然千万不甘,他也不得不松开门把,旋身奔入黑暗中。
……
走廊的冷风,吹灭了语环心里刚刚燃的热切。
关上门,她再没有心情吃东西,回了卧室。
可躺上床后,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弹起身,看到床头小夜灯显示:三点。
他到底在哪儿呢?
是不是已经回家了,还是在什么朋友那里?
她横过大床,拉开了那侧不常用的床头柜,里面还躺着那部早该扔掉,却还在的专属手机。
按开机键,拨下那个已经几个月没打的号码。
嘟嘟的响声,显得号码永远不会停机的特殊身份。
可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心底那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