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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家门,不顾已经惊得站了起来的爸爸和惊愕的掩着嘴的妈妈,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超儿?超儿在家里?!”妈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二十六 礼物之身世之谜(二)
下雨了,很大很大的雨,世界全部模糊在雨幕中。
上天是不是也在哭泣,它遇到了什么伤心事?还是说只是在同情某个人?
人们四散着跑开了,去找可以躲雨的地方,没有谁留意到有一个黑头发的男孩子孤独地站在雨里,不知该往哪里去。
王超呆呆地站在雨里,任豆大的雨滴砸在头上、脸上、身上,衣服很快就湿透了,雨水混合着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流进了嘴里:咸咸的、涩涩的。喉咙疼得难受,搅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
前边有人撑着伞来接从他身后跑过去的小孩,那孩子叫着“爸爸”伸开双手,扑在那人怀中。被称作爸爸的拿手擦了一把孩子脸上的雨水,背过身、蹲了下来,那孩子见状就爬上了他宽阔的后背,于是,爸爸将雨伞递给孩子,然后用手拦紧孩子站了起来,伴随着一句“小心点儿”将孩子向上怂了怂,就走掉了,只留下那孩子一串串欢快的笑声……
“喵,喵”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的小猫不知何时偎在王超的脚边——误把他当成了避雨的“港湾”!
“咪咪……”他弯下腰,抱起了那只脏脏的小猫:“你的妈妈呢?难道也没有人要你了吗……”他的眼泪和着雨水再次从脸上淌下,滴落在小猫咪的身上……
“喵”,那小东西使劲地向他怀里蹭,似乎想寻求一丝庇护。
…………
夏天的雨来去匆匆,雨过天就放晴。
王超抱着小猫咪从路边公园里的滑梯下钻了出来。
太阳一出来周围温度接着就又回升了,王超身上的衣服还向下滴答着水,太阳一照,热烘烘的贴在身上,极为难受。
“喵——”一只黄白相间的大花猫忽地从花坛里钻了出来,“喵,喵”王超怀里的小猫咪听到声音急忙回应,并露出头来,抖了抖耳朵、动了动胡须,“喵”,当它发现那只大花猫时,忽地立起身子,“倏”的一下就跳下去,轻快地跑了过去……
王超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看它们母子团聚,互相亲昵地蹭着。
那么,接下来,他该将何去何从?
犹豫了一下,他去了跆拳道馆——那是他经常去的地方。
王超性格内敛,沉默寡言,个子不矮,却很清瘦。爸爸王兆森为了让他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早早地就将他送进了跆拳道馆,学习跆拳道。
他在道馆门口坐下,泪又湿了双眼:记得第一次来上课的时候,爸爸就是在这里将怯怯地躲在他身后的他拉出来交给教练,临走的时候还对他竖起大拇指,鼓励道:“我儿子肯定是最棒的!”……他儿子吗?也许以后会有,但是却不再是我了!他低低地抽泣着。
一直以来,王兆森就像一座山一样矗立在王超幼小的心里,但是,突然之间,这座山就轰然倒塌了——一纸破数据,就宣判了他俩的陌路?
他继续抽抽噎噎地哭着——虽然自小,爸爸就教育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那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超儿!超儿,你在这儿呀!”妈妈萧婷婷浑身湿淋淋的,神情焦急地出现在他眼前。
“你爸爸……还在找你呢。”忽然意识到什么,萧婷婷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转过身迅速给王兆森拨了个电话,告知现在的位置,然后挂断电话,就挨着王超的身边坐了下来:“超儿,先回去吧,啊?”
萧婷婷的眼睛红肿,让王超看起来有些不忍。
即便他想不回去,又能往哪儿去?
王兆森很快就赶过来了,王超却将头扭向了一边。
“回去吧。”王兆森弯下腰向他伸出手。
王超没有碰那只手,自己站了起来,身上被衣服粘着很难受,他有些踉跄地向前迈开脚步,却一步也没有走出去,就直直地栽了下去……
“超儿!”耳边有人惊呼,是爸爸还是妈妈?有人及时接住了他,双手结实有力,应该是爸爸吧?“爸爸……”他喃喃着,泪水滑进了嘴里,苦涩苦涩的。
…………
“超儿,你醒了。”
黑暗中,他听到妈妈的声音,鼻音很重,似乎哭了很久,也似乎守了他很久。突然,他感觉到很累,身体酸疼的无法动弹,嘴唇也似乎干得翘了皮。他艰难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 ﹕。qisuu。】,却触碰到嘴角那苦涩的味道:“嗯。”他应了妈妈一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细若游丝、有气无力。
“啪”的一声,妈妈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昏黄的灯光下,妈妈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他,一脸憔悴:“吃点儿东西吧?”
王超觉得头痛欲裂,四肢无力:“不想。”声音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带着些嘶哑。
“喝一口水吧!”妈妈轻轻地扶起他,将水杯送到他的嘴边。
忽然觉得喉咙里向外冒着火似的干痛,于是,他深深地喝了下去。
“慢着点儿。”为娘的心痛地说道。
没想到,一杯水竟然被他喝光了,什么时候有这么渴过?这是怎么了?他想起来栽倒之前的事了……
“饿不饿?妈妈给你端饭去。”萧婷婷起身离去,曾经姣好的身段现在看起来却显得瘦削和弱不禁风。
全都是因为我吗?王超疲倦地闭上眼睛:真想一睡不醒啊,不用再考虑这件烦心的事。
慢慢的,他竟然再次意识模糊……
等到再一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这一次,他的精神好多了,也有了力气。
想来昨天应该是被雨淋得感冒了吧,额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伸手揭了下来:退烧贴?!
“超儿,醒了?好受点儿了吧?”妈妈的精神看起来也比昨晚好点儿:“你昨天发高烧,可吓坏我了!幸亏你爸爸……我们给你喂了药……”
别看王兆森是个大老爷们,心却特细,不仅热衷于料理儿子的日常生活,而且还备下许多家庭常用药,在关键时刻,总能帮上大忙。
王超一直很佩服这个爸爸,一直把他看做自己的榜样,梦想着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样,被老婆和孩子安心地依靠、毫不犹豫地信赖。
“他……呢?”
“上班去了……顺便找那个……董天乐谈一谈……”
“我……是不是……很快就会被你们抛弃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超儿,你可是妈妈的孩子……”
“我不是王兆森的孩子!”王兆森!说出这个名字让他禁不住心痛,昨天以前,他还能欢快地幸福地叫他“爸爸”,但是,经历了昨天之后,他还能叫他“爸爸”吗?不能了!他坚决地执拗地给了自己强烈的暗示:他是妈妈曾经被伤害的证据,活生生地躺在妈妈的面前,看着她难过的流泪、哭泣却无法给予安慰。他,是罪恶的存在!
“超儿,你爸爸说只要你不拒绝,他还会向以前一样对你……”
“我不要你们可怜!”
“超儿……”萧婷婷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你妈妈也是受害者,痛苦的不只是你自己!”不知何时,王兆森已经回来了,听见王超的咆哮,就推门进来。
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知道妻子比他更难受:糊里糊涂的被人……而且还浑然不知地生下了这个孩子!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他不想迁怒于王超,十几年的朝夕相伴,他对儿子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父子。
“是男子汉的话,就,自己勇敢的去面对!”
“我……”王超执拗地忍着眼泪,不让它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流出来。
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疼爱了将近十二年,那么重的感情债让他如何去还?难道还要继续欠下去?
“没有血缘关系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和你妈妈也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却相伴了十五年,而且还将继续相伴着走下去;我和你郑叔叔之间,二十多年的友情,我们也还将继续交往下去……这世界上还有比血缘关系更珍贵的东西存在!不要睁着你的眼睛,却视若无睹!”王兆森似乎看穿了儿子的心思。
“我……”
“无论何时,只要你不放弃自己,生活就不会放弃你!试着换一种心态,重新开始生活。”
二十七 礼物之解脱
“无论何时,只要你不放弃自己,生活就不会放弃你!试着换一种心态,重新开始生活。”——王兆森的这句话震慑了王超,也成为他能继续留在这个家里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知道自己如果离开了这个家还能往哪里去?从小没有离开过妈妈的怀抱的他不知道面对生活的风雨,该怎样独自去承受?所以,他发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可以独自面对风雨、强到不再畏惧孤单和被抛弃、强到可以独自把握自己的生活!
最后一个原因就是:爸爸、妈妈似乎并没有抛弃他。虽然他有意识地躲着他们,但是他知道,他们一直关心着他、还在继续爱着他。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却并没有消除他心底的罪恶感,而这种感觉迫使他远离人群、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没有交流、没有欢笑、没有希望,只有饮不尽的孤独和更深的罪恶,只能更加深入的沉默!
那段时间,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默默地去上着学、再默默地回家,在家里就一直躲在在即的卧室,啜饮着孤单和罪恶,似乎生命当中再也不会有新的转机……
正当王超已经适应了那个被自己一手“建造”的个人世界时,变故却再次来袭——爸爸、妈妈说要变卖了房产、去另一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原来,在那段时间,他们与董天乐之间的交涉一直没有停止。而那个董天乐不仅矢口否认整件事情,还污蔑萧婷婷是栽赃、陷害他,尤其是这件事竟然被董天乐的妻子也知道了。那个女人疯了似的找到丈夫的单位,大闹特闹,不仅破口大骂萧婷婷,而且还找到了萧婷婷的领导哭诉。
一时之间,整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萧婷婷被领导“请”去,极为委婉的被规劝:要注意对公司的负面影响、顾全公司大局等等。萧婷婷明白了领导的意图,没等他说完就告辞了。
王兆森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毅然决定换一份工作、离开这个城市。但是,考虑到初来咋到一个新的地方,不仅找工作、购买房产需要一个过程,其它各方面也都需要从头开始,慢慢打拼。担心这一切会影响王超的学习和生活,于是王兆森和萧婷婷商量决定:暂时将他寄放在姥姥家,这样相对稳定些。
没想到王超听了这个决定后,竟然冷冷地哼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走?”
那一声冷哼惊得萧婷婷一个哆嗦:“超儿,爸爸、妈妈没别的意思,等我们从那边稳定住了再带你过去。”
“我什么时候去姥姥家。”他继续冷冷地问道,无视妈妈说的那些话:看来这次是被抛弃了,也好,也许这也是一种解脱——不用天天面对着他们,无时无刻不感觉着罪恶!
“……”
无奈,萧婷婷只好在最短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办理完相关的手续,于是乎,王超便成了姥姥家中的一员、郑一凡同学中的一员。
现在,当一切似乎都被遗忘,他也渐渐地逃脱了那份孤独、淡化了那份罪恶、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希望,有了一个也许能一生相伴的朋友的时候,妈妈的一个电话将他再次置于不顾……
原来,董天乐不久前遭遇了车祸导致高位截瘫,他的妻子跟他离了婚并带走了女儿,一时之间,他成了孤家寡人。四面楚歌的他竟然主动给萧婷婷打来电话,承认了当年的一切,并乞求予于重裁,让他彻底解脱。但是,萧婷婷夫妇见状却决定不再追究。和解之后,萧婷婷便琢磨着想再要一个孩子,在征得丈夫王兆森的同意之前,她先给儿子打了个电话,以征求意见。没想到,她的这个决定再次触痛了王超的伤疤——再要一个孩子?!他终于被爸爸、妈妈彻底地抛弃了!曾经还那么幻想着,无论事情会怎样,只要爸爸、妈妈还爱着他,他就还有苟延残喘的希望!
这样想着的他,再次回到了曾经的个人世界——熟悉的孤独、熟悉的罪恶、熟悉的沉默,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安静地呆在那里,等着风平浪静、等着柳暗花明、等着云开雾散,因为他的心底早已经住进去了一个人——郑一凡,一个能用散发着阳光味道的笑容温暖他的女孩!
所以,他要自己摆脱、他要试着自己去面对、自己去把握——曾经的罪恶、生活的风雨和自己的命运!只为了那个笑容、那份温暖!
可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他发现只有勇气还是不够的:当他还在犹豫着该不该跟她说出他的全部秘密的时候,是她一句一个“你,没事吧”的执着消除了他最终的顾虑,倾其所有!
…………
我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