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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说话时,嘴唇就在她的侧脸,温热的吐纳气息有着淡淡的烟味,和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让辛安有些意乱情迷。她只觉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
“怎么会?”辛安惊呼,“虽然我并不赞同你说的这裙子和我很配的称赞。”她可以在别人面前装装淑女,可眼前这个人铁定是知道的,她最搭的永远都是牛仔白T。
“那你紧张什么?”纪天遇换了神色,表情里严肃不己,说出的话却依旧诡谲十足。并且说着,脸越靠越拢。“是因为我么。”
“当然,等个伴郎结果等来了一个色~狼,能不紧张么!”辛安被逼到无路可退,索性打开纪天遇撑在她头侧方的手,一脸不以为然地越过他走向梳妆台。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辛安仿佛看见纪天遇忽然变得很严肃,透着笑意的眼底,神色有种复杂而深沉的色彩。
不,一定是她看错了。纪天遇吐纳的气息在耳边形成的暧昧让她一时乱了心智,可并不代表她会沉迷。
沉迷是瞬间的记忆,而记忆却是理智的先导。25岁的辛安依旧忘不了18岁的纪天遇毅然决然离开她的背影,也忘不了另一个女人在他身边笑靥如花的表情,更忘不了耳畔回响的那串银铃般的笑声——啊,辛安,纪天遇现在和我在一起呢——如此讽刺。
当她被袭击,蜷缩在角落里做最后的挣扎时;当她孤独地躺在异国的医院里,呼吸着混有消毒水的空气,为自己的存活而庆幸时;当睁眼的刹那脑海中的身影清晰依旧,于是情感终于战胜了理智拨通一个她从不愿去打扰的号码时,当时,她最需要的人,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那时,故乡已是深夜,有个熟悉的男声在听筒里温柔而缱绻。
手不自觉地将腹部覆盖,隔着礼服,那里的伤疤也似在提醒着辛安曾经的心凉。所以,此时的她清醒地知道,理智对于自己有多么重要。她再也不会沉迷于他的意味不明的笑容,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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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不是没有假期吗?你怎么会回来。”辛安在梳妆柜前坐好,伸手去拿粉饼,想了一下觉得没对,又去拿晒红,最后又发现自己好像只需要插个发簪。
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兜兜转转竟然不知道自己要拿什么,索性紧紧拽住自己有些发抖的手,叉开刚才的话题。
“我在永城开会,怎么,干妈没跟你说?”纪天遇收起玩世不恭,离她很远,神情自然而严肃。
“呃。。。这不,因为工作的事情,我妈正和我冷战呢。”辛安有些抱歉,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回来了。要是知道你回城里,说什么也得回去骚~扰你一下啦。”说到这里,辛安有些无可奈何。
骨科研究生毕业回国,爸妈一直她希望到永城人民医院上班。说那里的福利好,环境好,设施齐全,病案也多,在那里不仅可以接触到更多的病例,获得经验与时间比的最大化,更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平台。
妈妈还说,人民医院与家不过两条街的距离,走路十来分钟就能够到,方便。医院同各个行业一样,喜欢给别人穿小鞋的人太多,欺软怕硬的人也太多,爸爸毕竟是那里的院长,可以让她少受点人情的罪。
辛安知道父母的心思。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在她成长的路上,他们对她总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一个出国已经让他们有太多的心疼与思念,好不容易回到他们身边自然不想让她受苦。
同她现在工作的地方相比,人民医院确实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但辛安不想一辈子都活在父母的庇佑下。她觉得自己需要成长。她想要看看没有了他们的呵护,自己拥有的翅膀能让她飞多高,她的肩膀到底能承受生活给的多大负重。
于是,她瞒着爸妈悄悄和永城军区总医院签了就业合同。还因为每隔两天就要值夜班,加上医院在城北,离城中心偏东的家有些远,硬是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医院不远处租了一个50平米的小套间。
于是,这样一来,辛安同一时间发出的两支利箭,并驾齐驱直直射中辛妈的心肝,彻彻底底惹恼了她。
辛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所以,从辛安搬出来到现在为止,快两个月的时间里辛妈都没主动给她打过电话。每次回家对她也是冷冰冰的。一时间辛安成了没妈疼的草。
不过,令辛安很欣慰的是,自己曾经是一个很依赖父母的人,现在却很适应也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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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己解释完毕,纪天遇非旦没有表示同情,反而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意思是‘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是实话?’,辛安瞬间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纪天遇可以怀疑她的身材,她的行为,但他绝不能怀疑他干妈正在和她冷战的事实。
辛安从小就是个诚实的孩子,面对别人关于真相的质疑,她总是会瞬间勇气爆棚。于是,刚才被纪天遇的气场吓得跟焉了的茄子似的辛安猛地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地道:“我妈真的在跟我冷战呢。要不是林薇结婚,她压根都不理我。”
“难怪。。。。。。”纪天遇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辛安却对他未说完的话很好奇。“难怪什么?”
“我回来她也都不理我。多半以为我们俩串通好的。”
“怎么会?”辛安急着解释,“就是因为你回来了她还。。。。。。”
“她还什么?”纪天遇再次靠近她,明明是询问的句子,他却说出了肯定的语气。“安安,你在躲我。”一双深潭似的眼直直地望着她,快要将她吞噬了一般。辛安反应并不迟钝,她甚至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愠怒。
“没有啦。”
“为什么躲我?嗯?”自动忽略她的反驳,纪纪天遇的声音却意外地温柔了些。辛安自知说漏了嘴,本想死猪不怕开水烫承认自己是有躲他的。他一温柔,她便又没了勇气说出事实。
慌忙在脑子里搜索能够救急的理由,辛安使出了背医学专业英语名词的力,终于在纪天遇的温柔消失前说出了躲他的理由。虽然,这个有点狗血。她说:“因为,我要当伴娘。”
“所以呢?”纪天遇好听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所以。。。所以怕你吃伴郎的醋啊。你不是说过,有青梅必竹马嘛。哈!”说到最后,辛安再次干笑了两声,突兀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
忍不住抚额。说起伴郎,辛安才想起,从头到尾自己还没跟伴郎见过面。听林薇说伴郎是大哥的兄弟,工作一直很忙,得婚礼当天才能到。不过当天会事先过来和她打个照面。
辛安觉得提前见不见面其实无所谓的,反正自己又不是要和他结婚。而且就看应家那两兄弟的长相,辛安觉得这个伴郎即便不是个祸国殃民的美男,也得有一种卓尔不群的翩然吧。
但应梓砚这个怪咖,偏要让她和伴郎培养一下默契,免得婚礼上出现什么意外。能出什么意外啊?辛安想,挡酒才多大个事啊。再说了,这短短的一面能培养出什么默契,难道还能一见钟情不成?但一想到什么事情都不紧不慢胸有成竹的大BOSS对这个婚礼重视到如此细节,辛安还是。。。从了。
“噗。”听了辛安的回答后,纪天遇一个没控制住,笑意瞬间倾泻而出,表情也由刚才的乌云转晴转烈日。
他看着满脸疑惑的她,忍不住上前搂住她的肩往门外走,一边憋着笑道:“难道大哥和未来大嫂没有告诉你,我就是伴郎?”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你们猜,辛安会不会大闹婚礼现场??!!嘻嘻~~看文愉快~~
☆、004
安静的包厢里,一个戴着发簪,穿着优雅粉色晚礼服,身材姣好的女子背对着门站在桌旁,在她的身前放着两个不规则的深凹菜盘,一个里面的液体有些混浊,一个则是比较均一。
靠近她的桌面上放满了形形□的酒瓶,多是以英文标志,但人头马的LOGO尤其突出。只见她麻利地将桌上堆着的形形□的酒瓶打开,将液体一瓶一瓶地倒进盘子。待盘子满后,又将混浊的那盘灌满一个个单独放在一边的香槟瓶子。
直到香槟可装满一箱,她才停下来,满意地拍了拍手,双手插腰,露出欣慰而狡黠的笑容。
好你个林薇,看我不让你醉卧“婚”场。“叫你幕后操纵,知情不报,你就等着一会儿喝醉了被应梓砚吃干抹尽吧。”
不知道别人被好朋友出卖了会怎么做。辛安的第一反应就是报复,深深的报复。不然这火没处发泄她会憋成内伤的。
如果辛安有与预知未来的超能力,那么她就一定会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么愚蠢,因为两个小时后她就会发现有个成语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有一个成语叫“自作孽不可
活”。
可惜她没有这个超能力,所以此刻的她很高兴,很兴奋,很得意。
刚做完这一切,包厢的门便被人打开。辛安暗自庆幸自己的动作够快,但始终还是有些心虚。
来人穿的是酒店的工作服,大概是婚礼上负责派发酒水的工作人员,见辛安在房间里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抱歉地朝她点了点头。
辛安礼貌的回应。态度温和地开口道:“致词快马上结束,新人特地让我来嘱咐一下,敬的酒不要太过浓烈。今天的客人太多,太烈了怕到时喝大了应付不过来。”
包厢的隔音效果极好,刚才他推门而入的瞬间外面的热闹才传了进来,辛安注意到好像是个老者的声音,朴实无华,情深意重。不是应父就是孤儿院的章院长。她猜不出是谁,不过,从这含糊的内容中她至少了解到敬酒仪式就还没开始。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怀疑什么,将香槟归置在一个箱子里便抱了出去。辛安踱着小步跟在他身后,心里乐得跟开了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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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哪去了?”回到婚礼现场,辛安随意找了个位置站立,一眨眼的功夫,纪天遇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
“不是说了上洗手间。”辛安转过身挽上他的手,笑着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目不斜视地盯着新人所在的方向,声音里自然是化不开的好心情。“顺便补了个妆。嘻。”
纪天遇刚想说“我刚从洗手间那边出来,怎么没看见你?”就被她冷不防地挽住手臂,到嘴边的话只好生生的咽了下去。这么个亲密的时刻,他可不想因为一句话就被打断。于是他只好抬起手离开她的,然后弯过来又紧紧地握住她的。
“你怎么。。。。。。”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握住,辛安诧异地转过身来。低头看了看手上,又抬头望了望握住她手的主人。只见他神情再正常不过地望着新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紧张。
手心传来的温度如此明显,辛安望着他弧度美好的下颚,和线条硬朗的侧脸,一颗波涛汹涌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转身,嘴角不可遏制地露出上扬的弧度,再看看红地毯上倒香槟的新人,辛安发现,原来参加别人的结婚典礼真的可以让心情变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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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词完毕,宾客开始用膳时就意味着敬酒仪式正式开始。辛安和纪天遇均双手不空,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跟在一对新人左右。
婚宴场上,新郎必定是各宾客们灌酒的头等目标。可对于林薇这个新娘他们还是手下留情了的。应梓砚对林薇的怜惜程度,永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略知一二,虽说这婚礼场上不能黑脸说否,他们也心知肚明得“照顾”一下。
于是,对于新娘的敬酒,基本上是宾客干了,她随意。
林薇本就是个温和的女子,要说逞能她也不会。但她明白宾客之道,这“随意”里必然也应该有所表示,所以,即便不喜喝酒她还是会挨个儿地喝上一口。
可终究还是不剩酒力,只剩几桌的时候林薇真的撑不下去了。
“安安~”趁着换桌的功夫,林薇不动声色地掐了掐辛安的腰。
哈。知道恶果了吧。当初和应梓砚商量着把自己卖了她怎就没想到她的好?辛安收到林薇发来的求救信号,顿时有种“大仇已报,我是君子”的感觉,整个人神气十足。
可是成功的果实如此香甜,她却不能光明正大的享用,真是悲催。辛安转身,很是担心地问林薇:“怎么了?”
林薇哪里知道好友背后对她的酒进行了掉包,得到辛安的回应后便实话实说道:“我应该是很久没喝酒了,所以现在有些不适应。我的头有些晕。”
哈哈。不晕才怪咧。辛安幸灾乐祸的想,你不晕,待会儿怎么和应梓砚翻云覆雨啊?可是转头看到林薇脸上异常的红晕,辛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得有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