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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轩瞪眼呆愣了半晌,方才啊哦了两声,又这般目瞪口呆看着叶蕙悄然离去;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这才拍了拍额头自语道:“这丫头改了称呼?看来这丫头就是个顺毛儿驴啊!”
就听门边嗯哼一声,抬眼正瞧见常胜对他怒目相向,他连忙摆手:“不是叫你去宁州春叫酒菜去么,怎么还不走,站在那儿偷听我说话!”
常胜临走还不忘白了万俟轩一眼——姑娘换称呼是拿他当了个人了,谁知他还敢背后说姑娘坏话!
叶蕙回到后院,便去了文氏房中,将万俟轩来了宁州的事儿简短的学给她娘听:“万俟家的别院太偏远了,他这几日都要来回于族中和他的住地,未免太过劳累,女儿便留他在前院客房住下了。”
文氏笑说这么做没错儿,却还是有些担心:“……九少爷不嫌弃咱们家客房简陋么?”
“他们家的男子只要读书不成,成年后都要跟着驼队走两趟西域,不单是叫他们去学着赚钱,更主要是叫家中子弟学会吃苦。” 叶蕙笑道:“咱们家客房虽然比不上豪门大户,总比驼队一路上风餐露宿强多了吧。”
何况万俟轩还是庶子的儿子,外表看来如何光鲜也只是因为万俟家族要脸面而已,实则还不知他吃过多少苦。
文氏这才放了心,又听女儿说已经差常胜去宁州春叫了席面,席面送来后便由祝伯和常胜等人给九少爷作陪,不免叹道:“在你外祖家那些日子,你外祖父外祖母催得急着呢,总劝娘早些回来,生怕你一个人撑不起来……”
“若他们能见到你这般为人处世,恐怕做梦都会笑醒了。”
文氏更想说的是,她娘家父母根本不信她能养出这么能干的姑娘来……可她偏偏就养出来了,老天爷对她不薄!
娘儿俩又聊了些家常,正要准备吃饭的当口,就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叶蕙起身迎了出来,见是梅子,忙问怎么了。
梅子忿忿的撇嘴道:“族中的老爷们一个个的耳朵真长!听说万俟九少来了宁州,好几个房头都打发了管家小厮去万俟家的别院请人,听说九少来了咱们家,又一路跑到咱们家来了!”
听叶蕙问她都有谁家来人了,梅子便掰着手指讲道:“族长家的管家老福头儿,二老太爷的长随阿升,五老爷的贴身小厮二毛……还有三老太爷家一个小厮,奴婢不认得。”
“那这些人如今还在前院呢,还是已经被打发走了?”叶蕙笑问。
也怪不得万俟轩愿意来她家,就算他那些长随马夫都是他的自己人,也架不住叶氏一族蜂拥而上这个请那个拽的不是?他也许想着,来了她家住下就能避开太过热情的叶家人,谁知道人家又追来冷梅巷了……
“万俟九少自己去打发的他们,别人都已经走了,唯有那个老福头儿还在那儿赖着呢。”梅子皱眉道:“要不奴婢这就去帮帮九少爷,赶紧将他赶走得了。”
“你净胡闹,哪有后院的丫头去前院撒泼的,好像咱们家前院没人了一样。”叶蕙笑嗔道:“这事儿你不用管了,叫九少自己个儿应对去吧,实在不成还有陈大哥他们呢。”
那个啥……突然改口叫哥哥是有用意的,女主绝不是见到好处就赶紧讨好别人的那种人~至于用意是什么,嗯,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戳穿
接下来的几天,万俟轩便在叶氏一族各家中周旋来应酬去的,外加上要与二老太爷并五老爷商议三姑娘启程的日期,一直都没得着空闲再与叶蕙坐下详谈。
待到他临回海城那天早上,叶蕙早早便起身出来送他,他便嘱咐她道:“我之所以没多留一天与你再谈正事,也是想着……多留几日都少不得应付那种场面,何况咱们那日谈的也足够了。”
“你只管安心做你手头上的事情,权当没有合作酿酒坊那码子事,等我那边一切都筹备妥当了,自然亲自前来与你仔细协商。”
“到那时,恐怕都是可以开工的时候了。”他邪邪的挑起嘴角笑道。
其实万俟家并不控制家中子弟置私产,毕竟搭着家族的顺风车多赚点私房银子,总比不务正业强。
只要他们不借着家族产业中饱私囊,也能保证在置办私产的时候及时上报给当家人,不但不会受埋怨,还会得到相应的补贴银子——读书好的子弟也有,不过那笔补贴银子就是为了仕途了。
只是他三伯父不成。家族中的大宗产业都由他三伯父打理着,若是再分心去打理私产,未免容易顾此失彼,因此虽然没谁说不可以,他三伯父也从来不曾动过那个心。
而家族中为了弥补三伯父,每年的分红都给三房多拿一份,也正是这一份,引得了无数人眼红心跳,时时刻刻都想将这肥差捞来自己做了……
经历了无数的明枪暗箭之后,如今三伯父的心也活了。不正是他万俟轩一个大好的机会?
若没有三伯父的面子,他万俟轩就算跟叶八娘磨破嘴皮子。恐怕也没有合作那一说儿——就算叶八娘与他合作又如何,他能将果子酒销到哪里去,不还得靠着三伯父的路子。
就算这丫头打听出了万俟家的家规又如何。陈家兄弟和章家兄弟都是万俟家的人,不可能将实话都对她说了,等她打听出来,指不定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万俟轩迈上马车撩开帷幕,坐进轿厢瞬间的那一笑,笑得极是狡猾。
叶蕙却紧走两步,一把拉住马车的帷幕轻笑道:“九少说得是。我只管忙我手头的事情,只当没有合作酿酒坊那回事儿……”
“等你将作坊啊人手啊都筹备的差不多了。你就给我来个信儿,我便将那些方子都誊录下来,再叫你带着银票来,咱们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万俟轩大惊,立刻顺着她手边的缝隙探出头来:“什么什么,我怎么没听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什么意思?还有还有,你怎么又改了称呼了?”
叶蕙笑道:“作坊、人手和管理我既然都插不上手。只是出个方子而已。哪里好意思年年拿红利呢?九少只管筹备去便是,回头咱们就做个一锤子买卖,你出钱买走我的方子。我这辈子都不酿方子上的酒。”
“我觉得只有这样才算公平,你说呢?”
他提起合作的那一日,她确实变相同意了,还对他改了口,与他哥哥妹妹起来——结果他这些天果然只管在叶氏族中应酬,对与她合作酿酒坊之事绝口不再提;眼下这是要走了,依然以为合作之事必然板上钉钉了……
她叶蕙又不是傻瓜,怎么会被他这么轻松骗过?
哪个家族有那种规矩,不许族中子弟经营私产?家族再大,家底再厚,就这么用大锅饭养出一群纨绔?尤其是万俟家这种百年世家,怎么可能!百年的名头是虚的?
万俟轩听她如此这般一讲,眉眼间立刻闪过一丝慌乱,虽然转瞬就被掩饰了,还是被叶蕙清清楚楚扑捉到了,她立刻笑着追问:“怎么,九少不喜欢我说的这种合作方式?这多公平啊,也省得我平白总觉得欠你人情。”
“最近几个月,也没少有人要重金购买我家的酿酒方子呢,我都没答应卖,毕竟我与他们不认不识毫无交情不是?你和我却不一样啊,你是我的干哥哥!”
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万俟轩上次来给柱哥儿贺满月,仅仅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她何德何能,他却极其突兀的便提出认了她做干妹子,难道只是为了躲避族中的老爷太太们想与他攀亲?或是烂好心要为她撑腰?
等他这次来,是两人的第三次见面,他果然张嘴就提出酿酒坊合作事宜,一不用她出人,二不用她出力,说什么她只拿出几张配方,就可以年年分走毛利的六成……
殊不知这个大饼画得越大,她越不敢吃。
她自己建个酿酒坊才能赚多少?毛利的六成,也就是真正的全部纯利了,若真是诚心合作,为何不由她来筹建管理酿酒坊,万俟轩只管包销,自去赚他那份销售上的差价?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万俟家真有那个变态的规矩,不许家中子弟私置产业,等她的方子被万俟轩花言巧语骗走后,她那告状的话怎么可能递进万俟家大家主耳朵里!恐怕她不等张开口,人早就不明不白消失了!
最为可恨的是,这万俟轩口口声声打着万俟三老爷的旗号,说什么所谓的酿酒坊合作是三老爷要留后路——万俟三太太名下的私产可不少,上次来时言谈中已经跟她交了底儿,说什么自打三老爷得了腿病,她的私产愈加的多了起来……
万俟三老爷缺她叶蕙这条后路么?就算缺,不会叫三太太提前给她带信儿详细商谈么?怎么可能事先一丁点动静都没有,转头却由万俟轩来与她接触?
因此叶蕙早就断定,这万俟轩就是个脏心烂肺的,若果真如他安排那样合作起来,等她的方子如泥牛入海之日,恐怕他还得将这笔烂帐堆在三老爷头上!
而她又是用的假身份与他合作,就算真闹到能说理的地方,她用什么说话?难道她能说,她和那个身份是同一个人?叶氏一族不趁机弄死她才怪了!
万俟轩听得叶蕙说得清楚,脸上的慌张失措再难掩饰。
买方子虽然比预计的要花销大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这点银子他还拿得出来;可是这丫头早就看出了他的企图,回头再将事情原原本本兜给他三伯三伯母,他岂不是自断其路!
尤其是她那句“你是我的干哥哥”,怎么听着那般刺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令这丫头瞧出端倪了?
“怎么,九少是没想清楚哪一种合作方式合适?没关系,你也说了,筹备事宜还要打理好长一阵子呢,你回去慢慢想,我就不耽误你上路了。”叶蕙轻笑着扔下手中的轿厢帷幕,后退了几步就站在门边再不言语。
他才来那天借着她的口打发掉其他随从,也是怕那些人看出他的心思,再学给万俟三老爷听罢!这么点小伎俩还想糊弄她,殊不知她两辈子加一起活了四十来年,还能被他一个二十来岁的青涩小子骗住!
万俟轩本想再与她解释几句,以作最后挣扎,见她转身就走,立刻颓然靠在轿厢里,心中别提多懊悔了。
他其实只想换个方式买她的方子而已,想着若是合作的头一年、将纯利润全部给她,也足够买方子的钱了;可若是上来便跟她商议购买她的方子,她一定不会同意——谁不愿意细水长流?谁愿意做一锤子买卖?
尤其那秘方又是她家祖传的,若是在她手上被卖掉,她家今后多少代都不能再酿那几种酒,这可是败家子的行径;可若是被他换着方式拿走就不同了,毕竟她还能继续照着那些方子酿酒……子子孙孙无穷尽矣。
可如今再说懊悔有什么用?他只能期盼着这丫头没有那么嘴快,不会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学给他三伯三伯母知道;等到过些日子沉淀的差不多了,他再来一趟,顺水推舟买了她的方子就是。
不过她那愿意卖方子给他的话能是真话么?若是等他再来,她却不愿意卖了,这该如何是好?
这时的万俟轩并不知道,等他极为忐忑的一路回到了海城,叶蕙花了大价钱雇的快马送信人已经带着一封信在海城北城门等他了。
“吾兄见字如晤:其实你才离开宁州没两日,该说的话在我家时已经说过了,我也没什么可多说的,只在信中给你附上葡萄酒配方一份,这方子我能给叶氏族人,也能给你,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你只管笑纳就是。”
“另,如今已经是十月中旬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该采买年节花木了,你可别忘了来给我家花圃捧场,若是叫我知道你去别家采买却不来我家,我再好好跟你算账。”
“妹八娘顿首……”万俟轩将信看到这里,满头满脸都是汗。这丫头这是、这是什么胸襟?还是弄了个假方子接茬儿笑话他呢?
他立刻将那附在信纸下的配方拿起来细看,却见配方上的第一句话根本与配方无关,而是几个大字:绝不是假的,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叶八娘啊叶八娘,你叫我万俟轩这个男子汉大丈夫情何以堪!万俟轩脸上的汗珠子愈冒愈多。
“姑娘为何白白送他一份方子?” 叶蕙给了送信人银子目送着快马离去,常胜立在她身边低声问道。
“我说过了,我能白送给叶氏族人,就能白送给他。” 叶蕙笑道,“与其等着哪个族人拿着方子去巴结他,不如我先断了他们的后路。”
何况真正的小人是不能得罪的;若万俟轩还不算真正的小人,也许过几天还会有银票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