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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如此轻易放了温航,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对林恩,对爸爸,满怀愧疚。
人是骗不了自己的心的。
也同时骗不了别人的眼睛。
也许林恩也早就知道,只不过他不说,他是不说罢了。
温航被送去了医院。
外在的伤不说,只肋骨就断了两根。最严重的是他腿上的旧伤,左腿的人造膝盖又再度粉碎。
我给他安排在江莉莉的医院。
片子出来了。
完全复原的可能性很小,温航之前的手术做了不下三次,他做的是骨骼碎片拼接,这简直难以想象,从碎掉的膝盖碎片来看,当初的拼接工程简直堪比世上最难的拼图。因为温航那时候耽误了最好的治疗时期,想要复原十分困难,国内保守的做法会选人造膝盖。而人造膝盖主要的患者群体是中老年人,使用寿命最长不过十五年。像温航这种年纪轻轻的患者,几乎很少。
而且温航的腿,里面的骨头拼凑地简直难以想象。
这次二次受伤,原来的尚未愈合的缝隙又再度碎裂,情况很不乐观。
再拼凑显然难过登天,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人造膝盖,而且左腿一定会比右腿短。
简而言之,温航将会是个跛子。
温航的情绪一直很稳定,他给国外的主治医师打了个电话。那边好像有人在跟他吵架。
温航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某些意见不合。
结果第二天,温航的病房里就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年轻人,他的中文名字叫李乐天,据说是温航给他取的。
我以为他是温航在英国的同学,结果他说自己是温航的主治医师。
他特绅士,跟我鞠躬打招呼,还吻了我的手背。
然后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不过是小名。
“冉冉?”他问。
我点点头,对他报以微笑:“徐冉。”
他用蹩脚生硬的中文说:“请不要这么生疏,冉冉小姐,我认识了你好久呢!”
坐在病床上的温航咳了一声,皱眉用英文说:“你怎么来了?我不会回去的。”
李乐天耸耸肩,说:“你必须回去!”
“不。”温航固执地摇头。
李乐天终于不再乐,皱眉不理解地说:“我搞不懂这是为什么?中国人的感情都是这样别扭吗?安格斯,我不得不抱歉地告诉你,你这种表达爱的方式,实在是愚蠢极了。”
然后,两个人就用英文吵了起来。
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温航跟人这么吵架。
不过我还是听明白,李乐天要求温航回去做手术,而温航坚持要在国内。这是他们争吵的原因。
我不得不打断两人幼稚的争吵,问李乐天:“乐天,如果他回去做手术,情况会比现在好吗?”
“当然!”李乐天叫道,“我是最棒的!安格斯那条残缺的腿就是我代表作,我不能让别人用假东西毁了它。”
“好吧,温航跟你回去。”我说。
“天哪!”李乐天夸张地说,“你是最可爱的姑娘!”
“NO!”温航说。
“二比一,我赢了。”李乐天抱了我一下。
温航抱着肩,负气地把头别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
☆、又遇
温航去国外做了手术,他偶尔给我打电话,汇报自己的病情。据说手术奇迹般的很成功,我很替他高兴。
我发现自己愿意和温航像朋友一样接触,上一世的恩怨都已经化解,这对我来说,才是彻底的解脱。
至于其他,我发现我们之间似乎真的拉开很远,已经再没有共同语言。
有时候他不想挂电话,只会让电话两头的我们陷入沉默。
而林恩,我固执地相信他没有死。我和林恩的爸爸一直在锲而不舍的找寻他。
子琪上了大学。
爷爷奶奶重新经营花店。
一切似乎和从前没什么不同,少了一个人,日子还要继续下去。
最让我意外的,是在吃饭的时候居然又碰见叶乔之。
他已经染回了黑发,也不像以前那么长,短短的很利落。
他还是一个人,坐在最角落。
叶乔之先看见的我,说实话,我几乎把他丢弃在脑后。见到他先是一惊,才冲他报以微笑。
我是和江莉莉一起出来吃饭,讨论私人医院的事项的。
医院大体已经筹备的差不多,剩下的专业性的东西,我需要江莉莉的帮忙。
这女人一看见叶乔之,眼睛都直了。
叶乔之招呼我们过去用餐,我本想拒绝,结果江莉莉直勾勾就去了。
“我一直特别喜欢你!”江莉莉激动地说。
叶乔之微微一笑,职业地说:“谢谢,我很荣幸。”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若有似无地向我一挑,让我立刻联想到他的狐狸相,风骚招=操的狐狸。
心灵和肉=体果然是无法同步的,我心里厌恶,但身体却涌上不可忽略的渴望。叶乔之,他总是能轻易勾起我心里最狂野的欲=望。
这一点,他与温航和林恩都不同。温航与我前世今生的宿命,我对他,是想要而不能要,想放而放不下。而是林恩是我的避风港,我在他的怀里能够得以栖息,却总是对他怀以愧疚。
只有叶乔之,我们各取所需,因为没有负担,所以畅快淋漓。
席间,江莉莉化身成问题少女,对叶乔之问个不停。
叶乔之倒是好脾气,一直有问必答。
他偶尔抬眉看我,我们眉来眼去。
年纪大了,就不再苛责身体的欲=望了。
江莉莉突然问:“叶乔之,你今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叶乔之一滞,我也抬头看他。
“白色。”他说。
江莉莉如同怀春少女,羞涩笑起来:“我就知道!”
晚上我把他外裤脱掉,赫然发现他真的是白色,不免诧异。
叶乔之枕着双臂赤=条条躺在床上,嫣然挑眉,妩媚一笑:“怎么?我不配?”
我哼了一声,说:“是有点配不上。”
白色,有它合适的人选,你自然是配不上。
叶乔之并不生气,倒是翻身,露出挺翘优美的屁股,软软说:“女王,怎么玩?”
我踢了他一脚,他就势滚下床,坐在地上状似委屈地看着我。
我倒在床上,脚尖点了点他红润的唇:“先爬过来干活,剩下的一会儿再说。”
叶乔之稍稍露出些不敬业的疲倦之色,脑袋仍旧钻进我腿间。
他□最好,连温航都比不上。我心里对林恩有愧,做=爱的时候一直顺着他的意。他可能向来被人服侍惯了,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想到这里,突然烦躁,脚掌搭在叶乔之肩上,重重往后一推。
叶乔之本来就跪在床沿,身子不稳就一下子掉下床,这次倒真不是装得,他把头磕在墙上了。
我没坐起来,仍旧等他再爬上来。
结果他却是不动了,赤=裸坐在地上,脸上神色寂寥而疲倦。
“怎么了?”我坐起来,严厉地问他。
叶乔之恍惚地看着我,恹恹说:“太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我神色严肃,下了床,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蜷着一条腿,也仰脸看我。
我抡臂狠狠扇了他一嘴巴!
啪的一声,他脸上立刻起了红痕。
他别过脸,脑袋靠着墙。
我扯着头发要把他拎上床,他是瘦,但个头不矮,再加上他像一滩死肉似的不配合,光拎头发根本不行,我又同时扯着他一条手臂,死活他拽上来了。
他张开手臂仰躺着,死鱼一样。
头发凌乱,眼神麻木。
我起身坐在他脸上,他僵持了片刻,舌尖机械地动了起来。
我知道他哭了。
我抚摸着他的身体,他微微颤着。
他白皙的皮肤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疤痕。
有些因为岁月更迁而逐渐淡化,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粉白。
我知道他说他后妈虐待他的事情,并不是在开玩笑。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记忆将这段过去不断地浓墨重彩,逐渐演变成挥之不去的梦魇。
叶乔之睡得很沉,抱胸微蜷。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我光脚下了地,站在客厅落地窗前抽烟。
我在属于我和林恩的屋子里、床上,和另一个男人发生关系。
我不在意这种形式,又分外在意。
我是故意的吗?
我想念林恩了。
我做好早餐,叶乔之满脸惺忪从睡房里走出来,肿着鱼泡眼。
我瞪了他一眼:“你起码穿条内裤吧?”
叶乔之怔怔看了我一会儿,又看看桌上的早餐,脸上竟然露出可疑的红晕。
要知道他的脸皮厚度堪比城墙,我万分诧异。
他回房穿好了衣裳,犹豫着走到餐桌前,指着多出来的一份早餐问:“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我挑眉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有所觉悟,讪然说:“抱歉,我想多了。”
我哼了一声:“没想多,就是给你准备的,吃吧。”
叶乔之揉揉头发,咬唇眯眼做出一个怪异的表情,乐颠颠说:“我去刷牙。”
我看着他欢乐的背影,心想是不是对他太好了?
我既然不爱他,就不该给他任何关怀的。
我与他厮混了几天。
不可否认,叶乔之填补了我一部分的空虚寂寞。
我受不了寂寞,不论是黑夜还是白天。
他说他打算开一场告别演唱会,以后就彻底退出演艺圈。
他爸爸最近身体不好,他可能要子承父业。
不能再玩了。
“后妈呢?”我突然问。
叶乔之愣了一下,他可能不记得跟我说过这回事了吧?
“哦……死了。”他望着窗外淡淡说。
我看不出这一刻,他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死了,并不是解脱。
死意味着,那些想要质问了解的事,再也不会有答案。
甚至你的报复,也从此无处发泄。
自从江莉莉知道我认识叶乔之,有事没事就让我给他打电话,约叶乔之一起出来玩。
她发花痴,非要实现小时候的理想,要跟心爱的偶像一起逛游乐场。
还拖上我。
从过山车上下来,我简直同死后复生一般,发誓再也不会靠近这东西。
叶乔之和江莉莉比我好很多,江莉莉拉着叶乔之去买水。
我知道她这是想跟偶像零距离接触。
我坐在长椅上歇息。
电话响了,是温航。
我看了看远处,两个人在那里排队买甜筒,江莉莉神色兴奋地像个小孩子。叶乔之往我这边看。
我接了电话,看看手表:“有事吗?你那里应该不是很早吧?”
温航在那头顿了顿,说:“嗯……”
“那就不要再打过来了,我也很忙的。”我说。
温航停顿了一会儿:“冉冉……”
“柠檬冰水行吗?”叶乔之的声音突然在近处出现。
我愣了一下,温航在那头似乎也听到,我忙说:“好了,我有事,先挂了。”
“冉冉……”
我毫不犹豫挂了电话,看到叶乔之笑得露出小虎牙。
我心想晚上一定要弄到他哭不可。
温航回国了,腿上打着石膏地跑到我家楼下。
我和叶乔之正在家里角色扮演。
他是可怜的病人,我是虐=待狂医生。
他正被我绑在医用床上猥=亵,听诊器插=到他后面,用橡皮绳绑着他前端根部。
电话响了,我把温度计放在叶乔之嘴里,跑到沙发上接电话。
叶乔之叼着温度计极为情=色地呻吟,我瞪了他一眼,他用眼睛委屈地吊我。
我笑了笑,接了电话。
“是我。”温航说。
我坐起来:“什么事?”
“我回国了,在你家楼下。”他说。
我跑到窗户那,果然看到下面有个人坐在轮椅上,他后面还站着一个人。
“你回来干嘛?怎么不在国外呆着。”我不愿见他,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我的口气有着明显地排斥。
温航陷入沉默,他仰头向上看,我下意识离开窗户远一些。
“我等你。”他静静说。
我一言不发挂了电话。
我不想见到温航。
如果心灵和肉=体势必要有一个背叛林恩,那么我只能选择肉=体。
一回头看到叶乔之,他被我眼里的冷意吓了一跳,嘴里的温度计掉了。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脸,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怕了?”
叶乔之摇摇头,又点点头,他看着我说:“医生,能不能把我放开?那里被绑着好难受。”
“那这里呢?”我走到他打开的腿间,动了动插=在他后面的听诊器,“是爽还是难受?”
叶乔之嗯了一声,脸色有点变了,片刻又换上找虐的表情,咬着唇说:“不知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