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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男人似乎是低声笑了一声,那笑声阴测测的,让云深听了,都有些毛骨悚然。
云深不仅后退几步,纪柏然是不可能轻易让她见到她母亲的,云深转身要走,不过是才转过身,就听见男人阴寒的声音悠然地传来。
“站住。”两个字,被他这样说出来,瞬间便了不可抗拒的威严,她没有拒绝的勇气,活生生地站住了脚步。
没有回头,只听见男人的稳重有力的脚步声,永远的沉稳有序,走得近了,然后,男人冷冽的身体就贴了上来,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阴寒的气息。
就在她几乎要逃离的时候,男人低下头,凑在她的耳畔,清冷的气息带着蚀骨的诱huò,他微微地吐气,嗓音帛锦撕裂般的沙哑。
声音缠绕成梦魇。
“云深,告诉我,四年前,你是不是把我们的孩子,给打掉了?”
旧时情深旧时恨。(一)
更新时间:2013…8…13 15:10:48 本章字数:8949
“告诉我,三年前,你是不是把我们的孩子,给打掉了?”
男人呼出的气体仿佛都是冷冰冰的,云深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几乎都不能站立,心就像被人丢进了冰窖之中,那筋脉里,都是冒着寒气的冰花。
她的腿一软,无法支撑住身体,几乎要跌倒的时候,被纪柏然伸手环住腰,拉到了他的怀里。
她还是这样背贴着男人的身体,男人那炙热的胸膛,在她冰冷的脊背上打下了冰火两重天的印记。
云深哑然失声,什么都说出来,纪柏然如果不说,她都以为自己几乎要忘记了,他们之间,竟然还有一个孩子,那个不被祝福的孩子峥。
“说,是不是?”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冰冷中,带着略微的惶恐,如果不仔细听,难以听出来,那里面,还夹杂着悲切。
一贯洒脱不羁的纪柏然,总是带着他张扬暴躁的面具,实质阴鸷深沉,不轻易悲伤。
云深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个男人会这么无力,就像漂浮在苍茫的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随时都会沉下去,抓不住方向那般的惶恐和无助客。
她应该感到痛快的,这么恨这个男人,他的难过,何尝不是她的快感。
“纪柏然,难道你会天真到以为,我会留下那个孩子?非我所愿的孩子,本来就不应该留下。”她句句话语,如冰如刀,恶毒无情到了极致。
纪柏然震惊得节节后退,松开了云深,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果然,心中不断地回旋过千言万语,他太了解云深,在那些生离死别之后,她真的能这么狠心地作出这样的事情。
女子的眉目依旧苍白而且冷清,精致得如同那橱窗里做工精致的瓷娃娃,纪柏然难以想象,这样的女人,胸膛里面,真的有那么一颗恶毒无比的心。
云深觉得,她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看见纪柏然这样悲切的神情的时候,她还能这么癫狂地笑出声来?
她的笑声低低浅浅,如同抽丝般,慢慢地,把她的悲愤和痛恨连根拔起,在黑暗中,撕咬着纪柏然的心。
“当初要不是你逼我,哪里来的那个孩子,纪柏然,这是你的报应,你欠的,都要还给你,你让我痛的,我都会让你痛回来。”她痴狂地笑,谁能知道,纳尔维克那一千多个冰冷的夜,她到底是怎么样绝望,才能撑过来的?
她既然撑过来了,就要让纪柏然比她还痛,要是当年,纪柏然不在她最失意的时候把她骗上了他的床,君知萧怎么可能那么恨她,怎么可能这么多年,留她在外面,颠簸流离。
“这个孩子,我怎么可能留下,他是你的种,绝对不能在我的身体长驻,纪柏然,你知道吗?我恨你。”她的瞳孔都在慢慢地扩散,虽然愤怒,语调却还是轻平,听不出多大的起伏,只是那冷漠的话语,却分明是怨恨的。
“啪。”
纪柏然颤抖着手,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脸上,那样悲愤的时候,他都不知道,用了几分的力气。
只看见云深站不住,背着墙壁跌倒在地上,脸被他打得偏了过去,久久地偏着头,不肯转过来。
那巨大的巴掌声还在公馆里面传扬不去,被风带到了长廊上,在那极长的长廊上,回荡不去。
“云深,你竟然这般恶毒。”
纪柏然依旧吐字如金,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恰到好处,这话语,透着恨意浓烈。
但是,既然这么恨,为什么会这么懊悔自己打下去的这一巴掌?似乎打在了自己的心底,疼得几乎站不住。
这些年,他怎么舍得让她疼,让她痛,只是云深竟然逃跑后,真的把孩子做掉了,这让他,一时缓不过神来,她让他太过于失望。
他的手都在发疼,知道她肯定是疼极了,想要伸手去扶她,却怎么也伸不出手,这些年,云深的偏执和冷漠已经深入骨子,疯狂得,让他怨恨不已。
云深终于是在纪柏然愤怒的话语中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脚步踉跄,却倔强地站着,慢慢地转过身来,伸出手指轻轻地擦拭掉自己嘴角的鲜血,看着指尖上那一抹鲜红,失声地冷笑,嘲弄。
看,不管过去多少年,纪柏然还是这样,恶毒,而且狠烈。在人前,对她冷淡而且不解风情,在人后,总是把对她的愤怒和失望,张扬在言语和行动中,一点一点地,把她的面具撕扯掉。
偏要让她露出皮肉下那肮脏的,和鲜血淋漓的心,他才感到痛快。
云深和纪柏然,就是两个极端的人,在一起,就像是两个互相推挤的磁极,硬是要靠近,只能伤害着磨合,一松开,还是会越走越远。
“纪柏然,总有一天,会有人刺伤你冰冷的心,让你鲜血淋漓,你却喊不出痛,到时候,我一定会举杯欣然。”云深冷傲地仰着脸,一字一句,阴狠恶毒地吐出诅咒的话语。
她癫狂地笑,丹凤眼稍微低上挑,在暗光里努力地撑着眼皮不让自己掉眼泪,纪柏然的这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目眩,但是,却没有什么,比心里,来得更痛。
“到那个时候,你也许就能明白,我这副恶毒的心肠,究竟是谁给的。”她扶着墙转身,不愿意再在这里停留上多一秒钟,只要多一秒,都会被那蚀骨的恨意,啄食掉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云深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保持着一贯凉薄的冷淡,声音轻巧而且沙哑,略微地勾起唇角嘲讽,不歇斯底里,不苦大仇深,冷漠得,让人无从反驳。
她才刚刚划开脚步,男人阴鸷的话语就如影随形上来,紧紧地缠绕在她的心肺上。
“云深,当你对君知萧投怀送抱的时候,可曾会想起那个鲜血淋淋的孩子?”
他纪柏然就是有这么冷硬恶毒的心肠,不把她逼到痛苦,他都不愿意罢休。
她背对着他,迎着黑暗,努力地撑着眼帘,不让自己眨眼,那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她最是明白,最廉价的,就是眼泪。
“感谢这么多年的时光,换掉了我的心脏,给了我一副铁石心肠,不劳你费心,我很快乐。”
她就是有意让他愤怒,让他知道,这些年,她到底是多恨他纪柏然,恨到,几乎不愿意想起关于他的一切一切。
男人仿佛是被她激怒,伸出手拽住她的胳臂,逼着她不断地往后退,退到了落地窗前,身后就是庭院,那路灯的光影明灭间,她似乎都能看见纪柏然那额头上的青筋,在微微地跳动。
男人的伟岸的身体形成一面墙,厚实却冰冷地压上来,她被他的阴影笼罩着,似乎连呼吸,都不能畅快。
云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盛怒的纪柏然,前些年,他是纪家不可一世的大少爷,虽然霸道得像小霸王,脾气不太好,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阴沉过,也没有这么盛气凌人。
男人紧紧地攫住她的下颌,手指摩擦着她的皮肤,慢慢地来回,眯着那双绝世的桃花眼,狭长的眼睛里,散发着严寒的危险,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云深的时候,她的脊背,都在冒着冷气。
心中有一个很急切的念头,对,她要逃,逃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危险,他就如同一个极好的猎手,把她当成了势在必得的猎物,肆意地,玩弄在股掌之中。
而她,却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伸出手中的利箭,对着她的喉咙,一箭穿喉。
“云深,你不该这样激怒我的,既然你当初把孩子打掉了,就应该逃得远远的,不要让我找到,当初你逃跑的时候,就应该逃一辈子的,既然回来了,云深,你怪不得我。”他仿佛在和她说话,却又仿佛在自己自言自语,喃喃轻语之中,云深看见男人的瞳孔迅速地扩大,那如狼一般的掠夺意味浓重,逐渐地漫过他的眼眸,向着他的心蔓延。
那过往的画面浮光掠影般漫过她的眉目,过往的画面里,男人知道她怀孕之后,高兴得跳起来,抱着她在原地不断地旋转,兴奋得抱着她用力地亲吻。
然后画面突然转换,她孑然一身不断地后退,然后漫无边际地逃跑,天涯海角都一去不回,那个男人最后定格在她脑海里的姿态是,她站在威尼斯长街广场上巨大的喷泉边,那水帘刚好落下,她就看见男人叉腰站在喷泉那边,神色焦躁,发丝凌乱地荡在额头前,那双桃花眼,盛满了淋淋的波光,薄唇微抿,神色凄惶,惶恐不安。
那是在她失踪后的第三天,这个男人满世界地找她,因为她怀着他的孩子,离开了他。
那个时候看见他这般颓废的神色,她的心里,竟是扭曲地痛快。
也许是天意,纪柏然转身望向她这边的时候,那喷泉恰好喷起了水雾,厚重的水帘阻挡了他的视线,她顺着拿巨大的水帘慢慢地走。
走着有些,走出了威尼斯,从威尼斯到赫尔辛基,再到纳尔维克,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走,慢慢地把那些心事,都藏到了最深处。
现在看见纪柏然如此阴狠,她竟然胆战心惊了起来,这个男人的阴狠,让她感到害怕,那种一切都被人控制在手掌之中的感觉太让她感到窒息,她用力地想要推开面前的男人,奈何却被他收紧手指,丝丝地捏着她的下颌,疼得她都有些心惊。
“纪柏然,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桎梏,却只能筋疲力尽,不能撼动这个男人一分一毫。
因为挣扎,她的脸上是一种异样的潮红,长长的睫毛蒲扇般煽动,柔软中,带着几分的清冷,几分妩媚,胸膛因为动作太大,微微地起伏,极致的诱惑。
他只觉得喉咙微微干涩,身体里有一股邪火,蹭蹭地往上冒,女子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身上,暧昧万分,他急切地想要把这个女人拆骨入腹。
云深看着男人轻启薄唇,极其缓慢地吐出一句惊涛骇浪的话,掀起了云深最大的恐惧。
“云深,既然你把那个孩子打掉了,那么,我们再来要一个,这是你欠的债。”男人哑声呢喃,残忍地吐出让她绝望的话,这一生,她最害怕的事情,莫不过是,和纪柏然,再有牵连。
她惊恐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往旁边挪移,想要离开男人的身边,心中那个逃离的渴望那么强烈。
可是,她还来不及逃,就听见了衣襟撕裂的声音,男人伸出长腿,把她死死地压制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让她动弹不得,伸手狠烈地,撕裂了她得到衣襟,那水蓝色的长裙,滑落,路出左肩,一直滑落到胸前。
她尖叫着抓着,遮住胸口,不断地缩着身体,男人却根本不给她一点反抗的余地,撕扯着她的衣服,把她抱紧贴在他的胸膛。
他把她抱起来,毫不费劲地把她丢在了床上,然后迅速地压了上去,云深惊恐地觉得身体一阵的冰凉,衣物已经脱离了她的身体,她就那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这样的感觉,让她感到耻辱,纪柏然就像是一个让她极其厌恶的生物体,一碰到她的身体,就让她恶心不已。
那些年,他们之间,有不少的缠绵,可是,在离开他之后,她才明白,离开这个魔鬼,是多么美好的自由。
当初是因为绝望,对一切都已经绝望,所以,可以怨恨着他,留在他的身边,互相折磨,寻求那缠绵来慰她平生愿。
男人的眼睛都已经泛红,桀骜不逊的男人,狂野得就像奔驰在南非大草原上的豹子,伸出锋利的爪子,把她死死地压在身下。
她惊恐地嘶声:“纪柏然,你是个疯子,你疯了。”声音破碎,护着自己的身体,不让拿皮肤暴露在他掠夺嗜血的眸光中,让她感到那么难过。
他伸出手牵制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拉开在身侧,两个人十指紧扣在一起,不留一点的缝隙。
“对,我早就疯了,疯狂到这么多年,还是对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念念不忘,疯狂到,爱上你。”纪柏然那深邃绝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