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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真的不会回来了么,她的衣服,她的日用品都还在,洗手间里,还有她可爱的卡哇伊牙刷,她都不要了么,包括他一起,她都不要了么,就因为他没有去看她演出,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还有和项玲,她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时间越久,他心中的悔意就越浓。
这天,他出去买烟,一个人走过小区的街道,路过菜场和超市,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和林菲有关,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两年,日夜在一起,不分开,而现在,只剩下他自己。
闷闷地走到了楼下,他一直低着头,手指里头夹着烟,深深地吸进肺里,然后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抬起头,看见了林菲,看见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听见她说,她要走了,要出了了,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了家,离开,他。
那一秒,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菲菲,别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林菲是他整个青春时期的梦,是他所有美好回忆的源泉,他能和她在一起,是上天对他的恩赏,他自卑,自觉自己无福消受,害怕失去,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在乎,真的在乎。
不想失去,不能承受失去的痛。
出乎他意料之外地,林菲竟然真的被他感动了,他想带着她上楼,好好抱抱她,亲亲她,弥合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各自承担的痛苦。
然后,他回头,看见了田蓉。
他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他不想面对,不敢面对的,注定要去面对。
田蓉把林菲带走,他一个人在楼下站了很久,才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他只能等,等着他也不知道的结局,如果林叔叔发怒,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扛得住,这个,他真的不知道。
可是,他等来的却不是林建民,也不是田蓉。而是他自己的母亲。
【9】
……》
林建民确实没有想到要把这个事情闹大,他也确实是想等自己冷静下来后,找董宇航好好谈谈,听听他的真实想法,现在毕竟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如果他真的对林菲有意,他也不好勉强。但是林菲这个了是一定要出的,毕竟现在他们还都太年轻了。
等过两年,他们都长大一点,成熟一点,社会历练多一点,如果到时候他们还想在一起,他自然不会再阻拦,当然,那要看他是否真的有那个本事。但是眼下,董宇航正是厚积薄发的关键时候,他和林菲在一起,一方面难免怀疑他的真正用心,另一方面,以林菲那个不成器的样子,怕是会拖他的后腿。
林建民相信,董宇航不会是个不明事理的孩子。可不巧的是,他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要去北京参加一个会议,临时出差,来不及处理这些事情了。
田蓉一个人在家看着林菲,也是寸步不敢离,女人的心思总归是细,遇到结,打不开。田蓉这心里,真是越想越窝火,想着这些年来,林家对董宇航的栽培,到最后,换来这么个结果,她气啊。
林菲又成天一副茶不思饭不想,丢了魂魄的鬼样子,田蓉一气之下,就给董母打了电话,把这些苦水都倒了一遍,到了情绪上来的时候,总归是免不了说了一些伤人的话,可做为一个可怜的母亲,也情有可原。
董母身子不好,眼又盲,董宇航在外求学的这些年,一个人操持家务,开销全靠林建民的接济,本想着董宇航大学毕业了,又直升了本校的硕士,以后可以一边念书一边工作,贴补家用了,不再给林家添麻烦了,满心都是欢喜,田蓉一个电话,让这欢喜,全成了泡影。
她这个唯一的希望,最疼爱的儿子,竟然勾搭上了林家的千金,还跟人家同居了。董母挂了电话,险些晕过去,还是邻居七手八脚把她搀扶回了家。
在家躺了一整夜,不能睡,干涸昏黄的眼里,仿佛也能啜下泪来。
第二天天蒙蒙亮,董母就拄着盲拐棍,挤上了来市里的汽车,下了车,才打了董宇航的电话,让他来接。
董宇航把母亲接到租住的房子里,门还没关好,就挨了迎头一巴掌。
董母手里的拐棍,当当地砸着地面:“造孽啊,我们董家,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孽种,我一心盼着你来城里念书,指望着你能有出息,你怎么就不学好呢,你爸爸在地底下,也不能瞑目啊。”说到一半,泣不成声。
董宇航被打得眼冒金星,扶着墙站稳,看着母亲覆满皱纹的脸,心揪成了一块。
“你给我跪下,我今天要替你死去的爸爸,好好教训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董母用拐棍打董宇航。
董宇航不躲,任棍子雨点一般重重地打在身上,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妈,我错了。”这些天,他想了那么多措辞,想要等林建民和田蓉夫妇来找自己对峙的时候,为林菲辩白,更为他们争取一个未来。可是没想到啊,千想万想,没想到是这样,人家根本不屑和他谈,直接迁怒于他的母亲。
子不教,父之过。他已经没有父亲了,那么,他做错了的事情,就由母亲来受屈辱,董宇航不知道,林家是怎么把这件事情和母亲说的,但是看着母亲现在的歇斯底里,他知道,他确实该打,他让母亲,在恩人面前,颜面尽失了。
都是他的错,是他抵挡不了一时的冲动,是他贪图短暂的美好,受不住诱惑,是他的错,打死他,也不能弥补这错。
董母打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天啊,我的天啊,这可让我拿什么脸去面对恩人还有你死去的爸爸啊,人家辛辛苦苦二十年养出来的闺女,花儿一样呵护着爱着,就让你给糟蹋了,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啊,知恩图报你做不来,忘恩负义你倒学会了,我们董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妈,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董宇航按耐不住心里的汹涌,声音也发着颤,他从来没有哭过,从小到大,那么艰难的日子,他都咬着牙扛过来了,因为他知道,他是母亲的全部希望,是这个家的支柱,是个男人,他不能哭。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人,他不仅不能给母亲的一个稳定的生活,还让母亲没脸做人,他哭了,眼泪哔哔剥剥地落到衣襟上,那眼泪,因为耻辱。
林菲在家足足被禁足大半个月了,和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这种真空的生活,快要让她发疯,田蓉每天雷打不动地守在客厅里,寸步不离,跳楼吗,林菲还没那种勇气。
她每天衣冠不整,神情憔悴地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有时候自己忍不住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了,自由恋爱竟然沦落到这样的下场。想她和董宇航,他们不过是做了任何一对相爱的情侣该做的事情,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打压。
封建思想,守旧,古板,不通情理。林菲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多词汇去形容自己的父母亲。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该怎么办,董宇航呢,他现在在做什么,在想办法救她出去么,他们一起,远走高飞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林菲觉得自己的神志,已经开始不清醒了。
周末晚上,林建民从北京回来,一路风尘仆仆地回了家,吃晚饭的时候,林菲也躲在卧室里没有出来,没出来最好,父女俩一见面,肯定是又要鸡飞蛋打的,林菲把饭菜装在小碗里,给林菲送进去,至于她吃不吃,她就没办法了。
“出了的手续办得怎么样了?”吃完饭,林建民忧心忡忡地问:“我看,再关下去,真的要关成个傻子了。”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田蓉念叨着:“以前一直说要出去,临时决定不走了,就放松了,现在突然又着急要往出送,麻烦的事情还真不少。不过也快了,就这个月底吧。”
“行,我明后两天,有空去找宇航谈一谈。”林建民掏出一根烟,放在嘴边叼了叼,又放下:“唉,真是冤家。”
“少抽点儿吧,回头又咳嗽。”田蓉把他的烟收了起来,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了,免得又惹得不痛快。
田蓉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开口,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
田蓉去开门,看见门外的董母,以及她身后低着头的董宇航,愣住了:“哎,这不是董嫂子么,怎么来市里了。”一边说,一边回头看沙发上的林建民。
林建民也很意外,忙站了起来:“快,进屋来坐。”
将母子俩让进屋来,四个人面面相觑,气氛突然很尴尬。
【10】
……》
董母眼睛看不见,不知道林家人此刻是什么表情,但是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让她不敢去计较人家怎么看她们母子了,她不等别人开口,龟裂的手死死地抓着拐棍,声音颤抖着说:“林书记,弟妹,我是带着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来给你们赔罪的。”说完,恨恨地一扭头,冲着董宇航:“你给我跪下!”
“哎呀,董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啊?”田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忙一把拦住真的要跪下的董宇航,心里一阵懊恼,她打电话虽然说是为了泄愤的,但人家真的上门来赔罪了,她又吃不消了,说到底,田蓉终究也不是什么恶人,心里有一口恶气,说完了就算了,这事儿,想来也都是林菲的主意居多,凭什么让人家娘亲父母养的孩子给下跪啊。
“谁也别拦着我。”董母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林书记啊,我没把儿子教育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今天,我就听从你们的一句发落,只要一句话,我立刻就把这个不孝子打死,我打死自己的儿子,我自己去偿命,不拖累你们,我这颗心啊……”说完,自己先腿一软,不知朝着那个方向跪了下去。
“哎哟哟,这是干什么。”林建民和田蓉一同扑过去,要把董母拉起来,可董母已经软得如一摊泥,站不住了,只是凄苦地哭着,不停地责怪自己,给林家赔不是。
董宇航不敢看那画面,他的母亲啊,他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因为他的错,而卑尊屈膝地给人家赔罪,他还一度为了一点儿女情长而心痛,那种心痛,和眼前的比起来,如此的可笑,荒唐。
终究还是闹到了这一步。
林菲闻声,从卧室里走出来,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突然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董宇航终于看见林菲了,大半个月没见了,她瘦了整整一圈,头发也没梳,乱糟糟的,一双大眼睛,肿得如同一对核桃。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让他最爱的两个女人,都落到这样的田地。
“你还有脸出来!你这个丧门星!”林建民咬牙切齿地看着林菲:“看看你这副鬼样子,你看看你,你看看你……”说话间,只觉得脑袋顶上一股急热,一时站不稳当了。
“我的天啊,老林,你没事儿吧。”田蓉也来不及管董母了,一把扶住林建民:“你可别吓唬我。”
田蓉把林建民扶到沙发上坐,董宇航想扶起母亲,董母狠狠地甩开他。
“林书记啊,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惹的祸,您就别再骂林小姐了。”董母虚弱地哭着:“这可怎么好,这可让我怎么好啊……”
“宇航啊,你快点把你妈妈扶起来,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谈清楚,不要这样一进门就哭哭闹闹的,你林叔叔刚出差回来,还没休息好呢。”田蓉见林建民说不出话来,董母又一味地只是寻思寻活地哭,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说话,毕竟事端是她挑起来的,她要是不一时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给董母打了电话,一切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
董宇航这才把母亲扶了起来,小心地搀扶到沙发边坐下,他则低着头,站在一边,从头到尾,也没有看林菲一眼,林菲也没动,就跟一根柱子似的站在卧室的门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她只觉得滑稽,可笑。
“这件事情,我和老林是这么打算的。”田蓉看屋子里气氛缓和了些,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话:“宇航这孩子,我们品了这么多年,确实是不错,人又聪明,又踏实稳重,我们都很喜欢他。但是现在他们毕竟还年轻,涉世太浅,年轻人难免鲁莽冲动,做事不计后果,我们家菲菲也肯定是有责任的,不能指着宇航一个人问罪。菲菲呢,学业不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打算把她送到了外念几年书。宇航是肯定要留在M市的了,那这几年,就让两个孩子自己都好好闯一闯,等菲菲将来学成归来了,宇航也能有个稳定的生活了,到时候,我们再来谈这个事情不迟,董嫂子,你看呢?”这就是所谓的缓兵之计,目前最好的选择。
“好好,就按你们说的办。”董母只能不停地点头。
“宇航,你觉得呢?”田蓉又看董宇航。
“恩。”董宇航轻轻地应了一声,这个氛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