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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你们心里,我可能是个非常下作的女人,但我行得正,做得直,不三不四的事情,我不干!”
“恩?”董宇航打开壁橱,不解地回头看林菲:“你说什么?菲菲。”
看着董宇航捧出一个陶罐子,林菲立刻有一种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冲动,看看她这颗卡到阴的脑袋在想些什么,她尴尬地看着罐子:“你把它取出来了?”
“恩,刚取出来没几天。”董宇航笑笑:“前几天,刚好是十周年,那天我去你家吃晚饭,你不在家,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到凌晨,想和你一起来挖的,可惜……一见面就和你吵了一架,呵呵。”
“你自己去挖的?”林菲悻悻地哼唧着:“怎么没让物业的把你抓起来。”
董宇航表示认同地点点头:“我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的,带了铲子,没有给他们借题发挥的机会。”言外之意,林菲啊,你做事还是不经过大脑,这种事情,怎么能光天化日去做呢。
林菲不说话了,接过罐子,看了看那个缺角:“汗衫呢?”
“早就烂光了。”
“你打开看过了吗?”
“没。”董宇航小说声:“我希望能和你一起打开看。”他一直希望着,由希望,到失望,失望到尽头,又恢复了希望,反反复复,就是不忍心一个人将它拆开,似乎拆开了,一切就真的都过去了,他不想结束,他不想……
“那就打开吧。”林菲接过罐子,一边抠盖子,一边嘀咕:“衣服都烂光了,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烂没烂。”
董宇航听了这话,突然很怕,如果里面的东西也烂掉了,他又该怎么办。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对这种小孩子游戏一般的事情,如此的在意,斤斤计较。
当年头绳里的塑料,是董宇航亲手缠的,缠得非常的牢固,他真庆幸当年是自己做的这件事,如果是林菲缠的,他不保证那会渗水。
罐子打开了,拆开了和泥土混在一起,几乎辨不出本来面目的塑料薄膜,里面的纸条,完好如初。
十年了,光阴流逝,岁月荏苒,物非人非,可这少年时的理想,梦想,狂想,妄想,竟然还在,十年如一日地保持着它最初的样子。
林菲把两个纸团放在手里,一手一个,困惑地看着董宇航:“哪个是你的,哪个是我的?”
这个问题,把董宇航也难住了,无奈地看着她:“我也……不知道。”
“那就随便吧,这个给你,这个我拆。”林菲随机做了分类,把其中的一个塞到董宇航手里,这个老大难的陈年问题,真是困扰了她多年,不论她怎么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当年到底许了什么心愿,越是想不起来,就越是忘不掉,人就是这么的奇怪。她看着董宇航:“你先拆。”
董宇航打开了他手里的字条,看了看,抿嘴一笑。
“谁的?”林菲忙夺过来,是她自己的笔迹:
遇到一个好男人,把他骗到手,一辈子快快乐乐没烦恼。
林菲眼前,仿佛浮现了那个十年前的自己,刚刚考上了大学,对明天,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好男人,骗到手,一辈子快乐,没有烦恼,他奶奶的,好像一个都没实现!可恶。
强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轮到我了。”董宇航则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林菲拆纸条之前,像想起什么似的,仰头看着他:“这是你的纸条,你记得的,对吧?”
“我记得。”董宇航点点头,温吞一笑。
“那,实现了吗?”林菲停止拆纸条的动作,看着他,既然她的一个都没实现,那他的呢,他的实现了吗?如果他的都实现了,她会非常的不高兴,她会更恨。
“不知道,拆开后,大概就知道了。”董宇航灼灼地看着林菲,看得林菲一阵不自在,低头拆纸条,他奶奶的,实现了就是实现了,没实现就是没实现,什么叫拆开了就知道了,搞什么神秘。
纸条拆开了,林菲看了一遍,眼睛越瞪越大,仿佛不甘心似的,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随后是长长的沉默。
“林菲,我能实现它么?”董宇航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林菲的反应,他忍不住,幽幽地问。
“你奶奶的。”林菲翕动了一下嘴唇,抬起头,许是抬得太快,两行泪珠,从她眼里滑了出来,董宇航想要去帮她擦,被她一把甩开,林菲用袖子抹去了自己不争气的眼泪,狠狠地看着董宇航,突然又笑了:“董宇航,你真会做梦!好吧,我现在告诉你,这个理想,你实现不了了,永远都不!”然后,把纸条往他身上一丢:“我们谁都没实现,两清了,这样很好,很公平,再见。”
冲到了门口,手还没落到门把上,身体就被人从背后抱住,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脱,挣脱不掉,却不放弃反抗,掐他,踢他:“放手……”
“菲菲,对不起。”董宇航不肯撒手,他的力气大,林菲的反抗,在他看来,徒劳的。他从来不会如此任性,不讲理,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去在意,自顾自地说:“菲菲,你听我说。当年,我们都太年轻了,遇到事情,往往感情压着理智,冲动压着真心,而且,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真的招架不住。我承认,我很自卑,懦弱,不够坚持。其实,我早就后悔了,我那天说了分手,走出医院,我就后悔了,可是我当时……真的做不到……我只有母亲那一个亲人,我是多么想靠自己的努力,给她好日子过,可是,她就那么去了……到死还抱着给你的汤药,我一时,我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是真的爱你的,不论过去了多久,不论发生了多少事情,我都无法不爱你。这些年,我每天都在盼望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祈祷着你能原谅我。你真的回来了,我真是满心欢喜。可是一晃过去了三个月,每一次见面,都被我搞砸……菲菲,原谅我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么,我这辈子,真的再没别的什么理想了,从头到尾,就这一个,非你不可。”
“董宇航,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说得这么低三下气,让人看不起你。”林菲听着董宇航的话,从极力地反抗,慢慢地平复下来,等他说完,她冷冷地丢出这么一句话:“董阿姨的事情,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很抱歉,每到她的祭日,我都会烧点纸钱。不要再拿这个说事了。”
“菲菲,有时候,我也很恨你,当年的事情,其实只要你解释,我是会相信你的。可是你什么都不说,每当面对我,都是一脸拒绝的表情,我觉得我根本无法走入你的心,那让我很难受,比什么都难受。”董宇航说:“后来,我妈出了事,前后的事情一叠加,我真的没办法了,所以我才狠心地说了分手,菲菲,请你原谅我,也请你理解我,如果是,我是说如果,林阿姨出了事,我想,你也不会原谅我的不是吗?”
“放屁,你妈才出事了呢。”林菲顺嘴反诘,话一出口,便觉不对,他妈,不是真的出事了么……她悻悻地哼唧:“抱歉。那个,松手好吗?”
“菲菲,答应我好吗。”董宇航没有松手,力道却轻了些,像是在做最后的努力。
“我会考虑。”林菲明明可以甩开他了,却没有动,任他抱着,听着他噗通噗通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温度,身上的气息,她觉得耳畔嗡嗡响,听见自己在一片呱噪的耳鸣声中,不停地重复着:“我会考虑,我会考虑……”
卧室的地面上,丢着董宇航的纸条:
接下来的十年,我会努力打拼,林菲,嫁给我。
这个理想,还真的要拆开纸条后,才能有答案。答案,是,还是否。林菲突然没有那么坚决。
第十章 心愿
……》
因为爱,得不到,所以才会恨。而恨,不过是因为忘不掉。一笑而过,看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很难。
林菲用了六年的时间,去爱,又用了四年的时间,去恨。最后,她只知道,自己忘不掉,对于董宇航,爱也好,恨也罢,她是真的忘不掉。放不下,却又无法洒脱地重新接受他,哪怕他忏悔,哪怕看到老槐树下,十年前的字条,砰然心动,也砰然心痛,依然还是做不到回头。
人生中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重新遇到一份如此深刻的爱,累积起如此多的爱和恨,经历过那么多甜蜜眷念却又让人痛不欲生的日子。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不再对爱情有那么多的坚持和梦想,过去的一切,都无法重新再来一次。她不怕再受一次伤,因为她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可她只是不肯甘心。或许她决定了要回来,就代表她已经输了,可事实是,承认自己的失败,却不是那么的简单。
她心里那口气,迟迟不能咽下。
王薇薇说,林菲,你就算了吧,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好的一个金龟婿,前途无量,又知根知底,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那都是没法回头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他给你个台阶,你就赶紧下吧,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当年的事,你们两个,对错各半,你错在贪图一时蝇头小利,他呢,错在对自己不够自信。但你们对彼此的爱,谁都没少一点。那点错,不涉及原则问题,时间一长,我看啊,根本可以忽略不计。赶紧答应他的求婚,向他要一颗超级大的钻戒,大房子,彩礼,让他狠狠地痛失一笔,你的怨气,不就都解了么。
周正说,说句实在话,我是真的打心眼儿里没看上董宇航这个人,总感觉忒没劲,窝囊。当年呢,我就觉得他配不上你,可你就一门心思地陷进去了,后来我经我多年的观察,慢慢地,也就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了。你们两个啊,虽然不论是家境还是性格,都不搭调,但爱情嘛,本来就是一个互补的东西,你炽热,他给你降降温,他无趣,你给他增添点色彩,相互弥补,这样才能长久,比如他会做饭这一点,我就觉得很适合你。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哦,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包双份的大红包。
苏锦年说,这个事情,我真没有立场发言,但是,看着林菲你这么痛苦,我又忍不住不说话。说来,我要负很大的责任,如果当年不是我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利用你,你们也不会闹成后来那个样子,而你事后这么多年,始终对这事守口如瓶,而且也对我不计前嫌,这让我觉得,林菲你真的是一个非常豁达的好人,够义气,够仗义,够爷们儿。纯爷们儿的你,根本不适合为了这种事情犹豫不决,当合则合,当断则断,这才是你林菲的真性情,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拍拍你自己的心口,你还爱他吗,不爱了,让他滚蛋,说什么都没用,爱,招招手,他就回来,就这么简单,不是吗?
楼下路人甲张胖子说,林菲大侠,你真的很威猛,从小到大,你都是我的偶像,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困扰到你的,这点破事儿,奈得了你何?还有,你呀,年纪不小了,你看我家小孩儿都能打酱油了,不管你作何选择,赶紧把自己嫁了吧。
……
朋友们轮番地给林菲做了一顿心理建设,林菲多多少少还是听进去了一些,道理这种东西,人人都懂,人人都能说上一箩筐,你去做,你未必做得像样。风向几乎一边倒,林菲也顺着风向倒。
上班,公司里每天一束花,不署名。那个讨厌的人,仿佛很笃定地在等着她考虑的结果。其实林菲仿佛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像她这种‘劣迹斑斑’的人,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心理医生不是也跟她说了,能解决你噩梦和失眠,以及头疼的根源,就是学着接受过去,学着去原谅。就算是为了拯救自己,她是不是也该有答案了。这是她自暴自弃的时候,想的。
不原谅他,她发过誓了,不能原谅,管它什么两人对错一半,管它什么还有没有爱,去见鬼的真性情,她为了他,和父母也决裂过了,精神病也得了,高数也啃下来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的,不过是痛下决心,让他滚蛋,对她来说,算得了什么。这是她头疼欲裂的时候,想的。
田蓉和林建民念叨:“老林啊,你看宇航和菲菲的事儿,到底是能怎么个结果啊?我这个当妈的,心天天都揪在半空中,这口气不顺下来,我这更年期综合症,是好不了喽,我这腰啊,酸疼得要命,你帮我捏捏好不好,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听没听见啊。”
林建民手里转着两个瓷球,眯着眼睛,足足在沙发上闷了一上午,田蓉一直在他耳边唠唠叨叨,他就当做没听见,女人啊,花季的时候梦幻或天真,青春期叛逆或任性,受了点挫折之后迅速成长或另辟蹊径,可一旦到了更年期,全都一个样。
想了一上午,田蓉唠叨得嗓子都干了,忍不住死命地推林建民:“老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