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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在笑,因为音乐。叶景桐也在笑,看着那对协调完美的身影,好像在场的局外人一样,可是他握着酒杯的指尖却因为用力收紧而泛起了白。
终于曲终人散,从酒店出来,秦小欣一直低垂着眼眸,兴致不高。一路上,秦小欣不说话,一直盯着车窗外不停向后退的街景神游天外。快到一个路口的时候,叶景桐突然一个急刹停住车。秦小欣蓦地回过神来,看到前面差点被追尾的车停下,车门打开,司面出来查看了一圈自己的车,然后翻着白眼骂骂咧咧地上车走了。
叶景桐嘴里吹出口气来,放松了一下,重新启动车子。
叶景桐不会弹琴,不代表他不会欣赏音乐,相反,他是个音乐控。秦小欣的曲子,原本欢快的曲调被她弹得沉闷,整曲音乐中透着强烈的悲伤,那是一种他不熟悉的痛。就如同她的生活,他只是个局外人。
在裕丰大刀阔斧整顿叶氏,叶家上上下下一片风声雷动的时候,林源惠将一封裕丰懂事长直接下发给叶景桐的文件送过来。
一张A4纸上,只写着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叶景桐一个念头在脑子里倏地一现,抬头询问林源惠:“是董事长自己的意思还是董事会的意思?”从裕丰与秦城合作伊始起,林源惠就作为董事长的代言人单独而直接地对他传输董事长的指令。有一次叶景桐终于耐不住,开口问林源惠:“你们这位董事长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不是相貌特丑陋,不敢见人?”说这句话,因为他与齐眉之间还签订了一份被董事长包养协议。
当时林源惠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慢地瞥了他一眼,一脸不屑地转身走了。从此,凡是牵涉与董事长有关的话题,林源惠脸上的不屑都会不请自来。
“董事长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一杯纯净水,因为一滴污水的加入而变得污浊,而一杯污水,却不会因为一滴纯净水的介入而清纯。董事长说,怎么做,你懂的。”
林源惠传达完指令,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林源惠作为裕丰入驻秦城的管理层人员,只负责信息通联。
秦城有林源惠,叶氏有齐眉,而叶景桐却要秦城与叶氏两头兼顾。
林源惠离开后,叶景桐把这一行文字和林源惠刚刚留下的那句话反复推敲了几遍。裕丰的这位董事长,的确够聪明,一手提着刀一手端着奶酪,赠给他一把双刃剑。恩威并施,杀伐果断,果然是有些手段。
叶氏从上到下闹得鸡犬不宁。虽然叶氏的分枝长期在叶氏的庇护下对叶氏分而餐之,但是叶氏若真正完全脱离了这些寄生虫的依附,就会成为暴露在炎炎烈日下的一颗独树,虽然树形苍天蔽日,但终究夹不住隔三差五的狂风骤雨,而最终独木难支。
叶氏与这些分枝,长期以来早就形成了一个相互依靠相互餐食的怪圈,裕丰的董事长定是看透了这些的。叶景桐拿着这张纸,在办公室里踱了两圈,之后迈步出门。
这是一个看似简单操作起来实际有些难度的局,而破解这个局,在叶氏,非叶景衫莫属。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期间妖保证不断更,而且尽量保证日更哦!
☆、50、曾经的苍海
叶景槐打来电话的时候;秦小欣刚刚交班换完了工作服。
手机上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秦小欣接起来;刚喂了一声,拎着电脑的手不由地就一紧。
“欣欣;我在你公司楼下。”叶景槐的声音不大;但很好听,清醇的音质,厚重的声带,象寺庙里传出的钟声。同班的几个同事跟秦小欣一起出来,离得不远,秦小欣的听筒声音也不大,但奇怪的是他们都听到了听筒中传来的声音。
“小秦,你老公吧?到底是何方神圣;给我们引见一下呗。”
“我们一圈人里属秦小欣最不地道,结婚这么大的事,连给我们支会一声都没有,悄没声息地就隐婚了。哎,我说,你那位不会是位大明星吧。这年月,只有明星们喜欢这种套路,咱老百姓,找个媳妇儿嫁个郎啥的,都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也晒晒幸福,是吧。”
一帮人跟着一起起哄,秦小欣只笑不语。按一般人的生活方式,结婚是要大操大办的,不但要请齐了远亲近邻,同学好友,一个单位的同事,但凡是有过一两面交情混过个脸儿熟的,几乎人人得发一张罚单。
可秦小欣和叶景桐的婚礼,就那么悄没声息地办了,除了叶秦两家的本家亲戚,双方没再惊动其他人。尤其是秦小欣这边,除了秦方钰是比较熟悉的之外,她几乎是孤身上阵。
没有下雪的晴天,太阳落山的比平时晚些,已经快八点了,天竟然还亮着。
公司楼下的广场上,白天在这里晒太阳的人早已离去,几排休闲凳孤零零的散落在空地上,偶尔有一两张被当做坐垫使用过的旧报纸被风吹过来吹过去地在空荡荡的广场中央跳舞。
叶景槐站在离大门很近的升旗台旁边,没有穿军装,上身一件咖色的棉茄克,没拉拉链,敞开露出里面黑色的衬衫。一条比平时宽一倍的腰带,松松垮垮地控制着□肥大的裤子。半截裤腿扎进靴筒里,有一种野性而清俊的帅气。
远远儿的,看着秦小欣出来的身影,叶景槐赶忙掐灭了手中的烟,扬手丢进旁边的垃圾筒里,抬步朝秦小欣迎过来。
叶景槐肤质很白,又加上他一直微笑着,给人的第一印象很有亲和力。走至近前,他什么也没说,顺理成章地伸手接过秦小欣的电脑包,跟她身边的同事打招呼:“都是你的同事吧?”
秦小欣还没来得及作介绍,已经有好事的人抢先朝叶景槐伸出了手:“小秦,这就是你家先生啊?怪不得你要藏着掖着的,长得挺帅啊。”
一班七八个人,其实都是被那个电话给怂恿着故意跟来看热闹的。叶景槐也不辩解,大大方方的伸手一个个握过去,寒喧了一圈然后才自我介绍,“我叫叶景槐,平日里还得麻烦弟兄们多罩着点欣欣。”叶景槐话说的云遮雾罩,一点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掏烟散了一圈,最后才跟众人握别:“我们先走了,有顺路的没,要不要带一段。”
这厢的秦小欣从始至终都绷着一双大眼睛看热闹般的置身事外,一声不吭,谁就是再没眼力见儿,也不会看不出她其实很不悦的态度,哪儿还有那么没眼色的当真就跟着去蹭车。
叶景槐兴致似乎很高,那张一直微笑着的面孔尺度笑得都比平时大一些。
车子开动了半天之后,叶景槐的心情似乎还是很好的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而尴尬的气氛:“你不会一直都没带景桐出来露过脸吧。”
都是秦小欣的同事,平日里与她走得最近的人,一见面就误将叶景槐认成秦小欣的先生,可见叶景桐在秦小欣的圈子里有多陌生。
秦小欣一直没说话。不是她不搭理叶景槐,而是叶景槐的这个问题太直接,她还没想好如何答复他。叶景槐与其他人不同,不管秦小欣承不承认,直到此刻他们心里其实都仍存在着一些暧昧的东西,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戳破。
秦小欣不吱声,叶景槐也不逼她回答,其实她的沉默,已经为他的疑问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这已经够了。
车子绕着主街转了一圈,秦小欣终于侧过脸来看叶景槐:“你要带我去哪儿?”
叶景槐侧脸,眉毛倏地向上一挑,带了个很诱惑的表情出来:“怎么,怕我把你卖了?放心吧,我舍不得。”
稍稍顿了一下,叶景槐又补了一句:“认识这么久,你还没请我吃过饭,今天补上怎么样,你不会说你没带钱吧?”
叶景槐一句话堵死了秦小欣的退路,原以为秦小欣会委婉地找许多理由来拒绝,没料到秦小欣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想吃什么?去哪里吃?滨城我不太熟,你带路好了。”
叶景槐颇为意外地回头看秦小欣,眼中的意味更加的深远:“不害怕我把你拐跑了?”
秦小欣鼓足勇气抬头对上叶景槐,嘴角一抽,表情带着些挑畔:“怕啊,怕你拐不动。”
叶景槐暗自咬了咬唇,没继续往下接这句话。已经过了上下班高峰期,路上车流量也不大,只是叶景槐不着急赶路,车子的速度也一直都没开快。七绕八绕,最后出了繁华的市中心,拐进了一个偏僻大街上的小胡同里。
胡同里全是老旧的房屋,道路也不宽,错车的时候就是叶景槐这样的技术型车手都得小心翼翼。但是每处房屋的风格却都很考究,模仿盛唐时色彩明艳的风格,狮子嘴门环,圆形铜扣,石阶,高门槛,门槛前有镇宅狮,台阶下有上马石。至于陈旧,仔细看去才发现,虽然是古建筑风格,实则处处都有刻意做旧的痕迹。
车子最后在一处门楣上悬挂着“耕读第”匾额的大门口停下。
“就这儿了。”叶景槐招呼着秦小欣下了车,身后马上就有穿着一身短袄长裤腰里系着布巾的仿古小厮从阴暗里冒出来。叶景槐连车都没锁,带着秦小欣径直就往里走。
秦小欣犹豫了一下,还是顺手捞起自己的电脑拎上。
城市的土地都寸土寸金的珍贵,这处不显山不露水的私房菜馆虽然没有齐锐经营的那间园林山庒那种隐秘性和神秘性,但气派却也不输多少。
有服务员将他们领进了一个包间内。房间里暖气的温度很高,一进门,叶景桐就站在秦小欣身后相当熟稔地帮她脱了外套整整齐齐地挂进了旁边的衣柜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服务员进来倒了茶水,然后才拿过菜单来点菜。秦小欣知道象这种地方,一般菜价也都不便宜。
叶景槐也不是整日混迹于上流社会公子哥堆里的纨绔子弟,菜都没点太贵的。秦小欣喜欢吃肉,叶景槐只点了几样秦小欣喜欢吃的,然后他给自己要了一份汤和一碗面。
等服务员出去,叶景槐才开口,直接开门见山地:“你变了,变了许多。”其实这句话后面还有很多内容,比如说,以前他认识的秦小欣,很腼腆很单纯也很调皮,不象现在这般沉稳,这般现实圆滑。
秦小欣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沉思了一下,抬头看着叶景槐。“好多事都在变,变是很正常的。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的。”
叶景槐的手很白,但左手中指和食指尖却黄黄的。那是被烟熏的,这种痕迹只有资深烟客才能磨练得出来,而叶景槐这种相貌的人,似乎跟瘾君子这个称呼搭不上边。
叶景槐定定地看着秦小欣,过了很长的时间,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才将视线收回来,低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忧忧地,沉闷的吐出几个字:“这几年,你怎么过的?”
秦小欣一直没有回避叶景槐的目光,就那么直直地与他对视。她以为对这个人,对他的目光完全可以做到免疫,可是有那么一刻,她还是心跳加速了。
即使是过了三年,即使是当初经历过那么的痛,此刻,她还是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内心不去对这个男人的眼神所动。
“后来我去找你了,走到中途然后放弃了。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后悔的事,就只有那一次,悔了。如果当初不打那样的赌,如果我继续走走到你的学校去……命运跟我开了个玩笑,从我的生命里拿起了所有的如果。”
叶景桐双手抱在杯子上,不喝,只是紧紧的抱着,此刻,这个盛满杯开水的杯子,对他来说,只有温暖自己的手心这一样用处。
秦小欣依旧不说话,却不再敢抬头与叶景槐对视,她怕自己一个刹不住,会陷进他的悲伤里。
屋子里静静的,过了好久,叶景槐才继续他的话。“其实去年方钰给我提过你,他说他爸爸害怕你在外面学坏,正到处张罗着给你相亲,问我要不要见见你。我当时连问都没问你的名字就拒绝了,我说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再也装不进去其他人……”
雕花玻璃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服务员推门进来,打断了叶景槐。
叶景槐总共点了四个菜,两荤两素,外加一个汤一碗面,全部上齐了,叶景桐替秦小欣烫好了筷子,放在她面前,用公筷给她面前的碗里夹了两样菜。
秦小欣一直坐着,没动,也没说话。叶景槐盛了一